只能疯狂的减肥,更有甚者,每天只靠坚果黄瓜续命。 这也是娱乐圈的常态。 明澈无奈的笑笑:“减肥习惯了,早晨没什么食欲。” 阮殊清用完餐,徐榕捏着手机走近,低声说:“启荣的徐总取消了明天的会面。” 阮殊清握着指节,面色倏然沉了下来,不动声色的问:“是何宗琦。” 徐榕点点头。 晚上两人去看电影。 阮殊清开着她那辆白色的宾利,正是日暮快要西下的时候,天空是浅淡的黄色,街上人来人往,喧闹繁华,前头的车灯晕成一个个红点,车厢里却很静谧。 她的指节轻握着暗红色的方向盘,前头变了红灯,踩着刹车等在原地。 明澈倚在门边,读着手里的票根,挑来挑眉:“我们看动画片?” 阮殊清望着窗外,眉头轻皱,不知在想些什么,身后的车轻按了几声喇叭,她这才回过神来,信号灯已经变绿了:“动画片好,能让人保持童心,忘掉烦恼。” “你这种有钱人能有什么烦恼,难道钱花不完?”明澈瘪瘪嘴,似乎觉得阮殊清是无病呻吟。 窗外人流不息。 牵着幼童的老妇叫嚷着,车筐里栽着青菜的中年男人一手牵着车把,一手扶着菜。 小小的车窗里包罗万象。 “有钱固然好,却也不代表拥有了一切,哪怕这个位置,有些失去和拥有都由不得我。”阮殊清语气柔柔的:“你对我倒是有些偏见。”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全面了解你。”明澈垂头看着鞋尖:“成语怎么说的来着,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以后会有机会的。” 工作日,电影院里没什么人,一场片也就占了四人之一的位子,两人坐在后排,明澈四下瞧了瞧,大部分都是成双入对的男女。 阮殊清走到过道,低声讲电话。 她穿着条烟灰色的鱼尾裙,耳垂上是淡绿的翡翠耳环,一半面容隐没在阴影里。 电影已经开场,明澈收回眼神望着荧幕,左下角的两道人影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眉头一皱,面色不太好看。 阮殊清拢着裙子坐下,也发现了异样,问了句:“怎么了?” 明澈连忙收回眼神,语气有点慌乱:“没什么,这广告挺无聊的。”又问:“刚才你是有工作的事吗?” 阮殊清抿着唇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是阿榕。” 电影结束,明澈看完长长的片尾才往外走,阮殊清也没说话,很认真的看着那些人名,小声的同她交换了一下自己的对于电影的见解。 直到影厅只剩了她们两个人。 离开座位往下走,拐过去,有条暗黑的过道。 明澈有点夜盲,谨慎的握着阮殊清的手。 “我看不太清。” 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幽幽的亮着,映的阮殊清的耳坠也幽绿。 “等会儿。”阮殊清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摸索着在她唇边吻了一下。 温凉又带着不由分说的侵略。 有开门声。 明澈脚下踉跄,赶忙别开脸:“有人。” “我是你女朋友,怕什么?” 在出租屋楼下刚停稳车,徐榕已经提着行李走出了门廊。 徐榕开车,阮殊清坐在后排,车门敞开,她探出手来摸了摸明澈的小臂:“等杀青我来看你。” 明澈心里不太舒服,点点头,愣了半响,也只说了句:“再见。” 徐榕听到这话,从侧面车镜不平不淡的看了明澈一眼。 车开上高速,徐榕看了眼后视镜,阮殊清正用电脑翻看合同明细。 “何公子约您明天中午在半岛酒店见面。”徐榕的神情欲言又止。 “推了。”阮殊清抬头看了她一眼。 “还有什么事么?” “我知道这话不该说,您来南镇频了,容易让人留心。”徐榕是局外人,看的利害也更清楚。 阮殊清突然沉默下来,过了好几秒,叹了口气:“知道了。” ----
第34章 七月底,江城像是一座蒸笼。 大学城人稀疏了些,咖啡店的生意终于回落。 江倚青下午四点下班。 推开门,路边停着一辆白色的大车。 温璃穿了条短牛仔裙,白色的体恤衫掖在腰里,金色长发在身后垂着,她站在路边的树荫下,目光似有若无的落在前头,掂着脚尖,倒有点孤孤单单的可怜劲儿。 像是流浪的大狗。 “温璃。” 江倚青踏过被阳光炙烤过的地面,她的面色有些苍白,语气隐隐有点关切:“这么晒,怎么不去车里等。 温璃摇摇头,没说话。 她们开车回中福山别墅。 一道上,温璃瞧着闷闷不乐的样子,说到底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情绪毫不遮掩的写在脸上。 她的五官精致又漂亮,鼻梁挺翘,眉眼深邃,瞧着却是冷冷淡淡的。 刚进门,金宝立马凑上来拱江倚青的小腿,叫声凄厉,温璃长手一伸,把它抱起来圈在怀里,背过身上楼:“别抓到你。” 金宝在南镇淋了雨,发了旧疾,得了皮肤病,后背上的毛剃掉了一块上药,包着纱布,它扭扭捏捏的不舒服,脾气也跟着暴躁了一些。 江倚青不知其中所以,只当是温璃怕金宝抓伤自己,跟在小孩后头上楼。 “这段时间怎么都没找我?”江倚青看着小孩单薄的背影。 温璃扶着实木楼梯上到二楼,从一旁的五斗柜上拿起空空的玻璃杯,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 水桶中是咕嘟咕嘟的气泡声。 “空出时间改画。” “不是九月底才往上递吗?”江倚青眼神扫过地上杂乱的纸团,手指拂过墙边叠成一摞的木质画框,木头的毛刺划过指腹,有很强的尖锐感,她思索片刻,笑盈盈的:“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这么着急?空了半个月,我倒悠闲了。” “悠闲一点也挺好。”温璃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檀珠。 “不过,那不成白拿你的钱了。”江倚青倚在门框上说。 话中带着泾渭分明,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温璃的的眸色暗了暗。 工作台上有些凌乱,江倚青顺手理了一下,把歪倒的笔筒扶正,散乱的颜料收进盒子里。 温璃喝了口水,将那玻璃水杯搁在工作台上,目光似乎看着江倚青的后背,片刻之后又移开眼睛:“姐姐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忙着工作呗。”江倚青指腹摸了摸眼角:“还能干什么。” 温璃点点头,搬来搁在墙角的画架,拿出画笔开始铺色。 沙发椅背上搭着一件长裙,江倚青心领神会,进了卫生间换衣服。 当晚的夕阳漂亮,昏黄温柔的铺在人脸上。 温璃没有摆灯,日暮西沉便停了笔。 这幅画仅用了两个多小时完工,是粗略的写意画油彩,唯独那一双眼睛用了功夫,细致的泛着点忧郁的灵光。 温璃坐在画架后头看画,江倚青从立在墙角的一面落地镜里看她。 从见面伊始,温璃的脸色便不太好看,白俏的一张脸,冷冷清清的,低眉垂眸的看着画布。 她脾气疏离,却也少有怒意,总是平静沉着,待人接物也是十足的客气礼貌,让人挑不出半分不适的地方。 这也是蒋老师多年教育的功劳。 此刻那份礼貌里却掺杂着迷茫和哀戚。 江倚青赤着脚走近,看了看画:“都说相由心生。” 她轻柔的扳过温璃的脸,让彼此目光直视,她挑来挑眉,一字一句的问:“是出什么事了吗,看你脸色不太好。” 温璃不说话,只闷声望着她。 女人的瞳仁柔敛,像是生长着丰盈水草的池塘。 盛夏的风吹过露台,一时难掩燥热。 温璃微声说:“没事。” 旗袍开衩很高,很好的包裹着江倚青玲珑曼妙的曲线。 她的样子很美。 像春水,也像晚枫。 江倚青张开手,无限温柔的轻轻把小孩揽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捏着她的后脖颈,低声道:“真没事还是假装没事?” 温璃的脸贴在江倚青的腰腹,这是一个温情脉脉却又暧昧的姿势。 温璃抬起手拢在她的后腰,能抚到略有凹凸的脊骨,她忽然问:“你跟许铭在一起了么?” 这并不是一个似是而非的问题。 她的十九年人生里,这几个月的相处只不过短短一瞬,忽然而逝,故事的开端却又如此机缘巧合。 她素来疏离自持,如果没有去参加聚会,如果没有在下雨天走近那家小小的蹄花店。 前几天回乡祭祖,蒋老师挽着她的手走在乡间的小道上,两侧撒着白色的圆形纸钱。 她的至亲之人便安睡在这条青松翠柏环绕之处。 蒋老师接了个电话,温璃站在路边望着不远处金黄的麦田。 “法国的房东来的电话。”蒋老师说:“这几天你也玩够了,去法国呆几天?上几天预科适应适应。” 温璃转过身来,冰清水冷的一张脸,白皙挺秀,带着不解:“您这是通知我还是跟我商量?” “我跟你爸商量了,你不能去那座山。”蒋老师的语气不容商榷:“咱家就你一个孩子,你绝了这份冒险的心。” “妈。”温璃说:“我有自己的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你忘了的事,我可没忘。”蒋老师面容冷峭,声音低沉,隐隐透着点怒意:“你十七岁那年从山坡上滚了下去,要不是有根绳子吊着,不是你爸把医疗团队打包送到山里,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的站在这?” 温璃自小脾气固执,认定的事极少能更改,所以蒋老师才挑了这么个时间地点跟她挑明,母女之间缺少了太多陪伴,她的话只能算是微风雨滴。 能劝她的人,在这片泥土下安眠着。 温璃不愿争吵,唇色微微泛白,神色不满,还要再辩驳:“您不能这么管束着我。” 蒋老师的眼神却扫了过来:“这话你别跟我说,你要想玩自己的命,转过身去跟你姥姥说。” 她一时哑然,终于垂下眉:“听您的。” 第二天一大早,蒋老师有个合同要签,乘着最早的班机飞往北方。 温璃带着元宝去南镇探班。 明澈刚拍完戏,突然下起了雨,摄像忙着往相机上盖遮雨布,现场一片杂乱。 她穿着一身蓝白格的裙子,脖子上挂着一条亮闪闪的钻石项链——这是阮殊清走后的第二天遣人送来的,映着她水润的瞳仁,倒也相映成趣。 晓晓正擦着头上的雨滴,明澈猝然一顿,惊喜地看着远处一道身影:“嘿,你来了。” 走近,素来嫌弃她的元宝也探出脑袋,轻轻柔柔的舔了舔她的手背。
96 首页 上一页 33 34 35 36 37 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