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依然很强,很能打。”林乐喜也出声安慰。 “又没什么用。” “本来就是无用的啊,不过是个武术,是个体育运动罢了。” …… 原因知道了,安抚也传达到了,人就平顺下来。她们说得对,确实已是很多年前的事,那一阵情绪过了,就又仿佛只是些故事而已。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这样对自己说。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告诉她们:“谢谢,我觉得好多了……今天挺有成效嘛,至少成功唤起了恐惧。非常有真实感。” 林乐喜很满意我的乐观态度,精神满满地站起身:“还有十来分钟,要不要再来一局?” “不了,下回吧,我累到不行了。”想了想,我又说,“下回我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哈哈,好,我等着。” 指尖紧了紧,是袁苑桉悄悄收紧了她的手,该是一种鼓励。
第25章 细节细节 确实是挺累的,回去的路上就在车上睡着了。久违的运动令我当天晚上也睡得特别沉。 相应的,第二天起床后,得到了浑身肌肉酸痛的代价,差点连筷子都握不稳。对了,洗澡时还发现屁股淤青了一块,肯定是落地时给摔的。 下午,林乐喜来了,还拎了一袋水果,说是来关怀我的情况。其实我觉得她顺便来蹭饭,毕竟她卡着饭点前半小时出现。哦,还打包了一盒现成的烧肉,已经交给袁苑桉了。 家里来了客人总要招呼一下。站起来时腿上的肌肉在抗议,扶着桌子借力,手上背上的肌肉也痛,呲牙咧嘴行动迟缓就像个老人家。 林乐喜就笑我: “行了行了,坐着吧。你啊,太缺乏锻炼了。” “我两个月前还昏迷着呢。” “昨晚回来没做放松?” “没有,根本没想到。” 林乐喜就喊袁苑桉:“你也不提醒她哦?” 这会儿袁苑桉已经准备做饭了,丛厨桌那边丢过来一句:“我哪知道。” 当然咯,林乐喜没有怪袁苑桉的意思,也就这么一说。 “多揉揉,忍几天就好了。”她自己去冰箱拿了饮料,“话说,你真的可以再练剑道?昨天那下刺喉,我真的没很用力,只是打算做个假动作,可你就哗啦一下倒了。” “我知道力度不大,怎么化解脑子也知道,就是手脚不听使唤。还是循序渐进再试试吧,难得找到一个唤起记忆的切入点,想再坚持坚持。” “那好,正好一起‘复健’练习,其实我也荒废挺久了,。” “你也荒废?” “工作啊,还有各种各样的事,哪有空经常练习。而且剑道是对抗性的,一个人练不了什么,需要搭档。” “哈,那是正好呢。” 从昨天练习的前半段看来,我俩确实水平比较接近,很适合作为练习搭档。 我撑着椅子扶手打算站起来。 “哎,你去哪?” “去洗米啊。你不是来吃饭嘛。” 袁苑桉在厨桌那边听到了,就说: “都这样了,洗什么米,坐下。” “三个人吃饭,一个人忙活多不好。” 林乐喜倒是自觉,起身挽袖子:“洗米而已,我来吧。” 于是,严重肌肉酸痛的我又坐下来,等吃。 ··· 三菜一汤家常便饭,饭煮得有点多,留到明天还能做个蛋炒饭。买来的烧肉和白萝卜一起煮了,是林乐喜坚持要这样弄的,说这是小时候的味道。煮的时候她也不动手,就在旁边绞起两臂光动嘴皮子。一会儿说要拍块姜,一会儿说水放多了,一会儿又说别揭锅盖。我看袁苑桉至少忍了两回,才把“要不你来”忍住不说。 不过呢,话又说回来,这样煮确实很好吃,很对我胃口。 有林乐喜在,席间自然话题不缺,主要还是围绕我,或者说围绕我的过去。 但有时,我也会觉得自己抽离在她们的谈话之外。林乐喜嘴贫,袁苑桉会忍不住呛她,而我就是那个看热闹的。 饭后,袁苑桉收拾碗筷。 林乐喜凑过来小声说:“昨天还有个事没来得及提。我觉得……你和袁苑桉之间有更深的关系。你忘记了,而她也隐瞒了。” “哈?我才觉得你们关系更好呢。” “说到哪里去了……想想看,她一开始自称是不太熟的朋友,但其实对你挺上心的。知道你的陈年往事,可不问嘛,她也不一定主动说。” 回想从医院醒来到现在,袁苑桉对我的确表面有点疏离,但事实上却并不如此,有时还会恰到好处地给予照顾。 林乐喜还是那样小声说道: “远的不说,就说昨天——她说你高中阶段没输过。” “哈?所以呢?” “细节啊,细节没留意到吗?”见我没抓到重点,林乐喜干脆直接说了,“她都退出剑道部了,却还看了每一场比赛。” “她的同学和朋友也参加比赛,去捧场打气也很正常嘛。” “据我所知,大大小小的剑道比赛每年都不少的。她比你高一届,你高二时她都高三了,也就是说,她同年级的朋友都引退了。高三的学生都在围着高考转,她还有空去看社团比赛哦。” “学校组织的?” “这么不受重视的凑数社团,学校怎么可能组织观看。就算组织也不会带上高三学生。” “说不定她就是学习的空隙作为一种放松呢。” 林乐喜一脸不同意。 “好,就当你的猜测成立,她喜欢看剑道比赛。但是,真那么喜欢的话,为什么加入社团的第二年就退出了?” 我想了想,不明白林乐喜用意何在。 “现在问问她不就好了。” “别别别,别轻举妄动,我直觉觉得不那么简单。” 哈? “而且吧,你对她也不太一般。虽然我看你自己不这么觉得。”林乐喜继续说,“之前要查她背景你不让查。我以为你了解她吧,但接触下来发现也没多了解。” “我忘事了嘛。” “那请问,这段时间你真有调查过她吗?” “想知道什么问她就会说的啊,喜好和习惯也比之前了解多了些……” “你知道我不是指这种。” 好吧,我明白林乐喜说什么,她指的那种调查,确实没有。是我压根不想,朋友之间是有边界的,如果不顾对方的意愿刨根问底,那无疑将是一种损害。 “首先,她边界感很强,我不想破坏它。其次,我连自己都没搞清楚反而去查她不是本末倒置吗?” “好好好,没事,这不是重点。”林乐喜并不打算继续讨论这点,只是又凑近一点,笑得神秘兮兮,“那么,女人和女人之间除了友情还可以有别的瓜葛,对不?” “绕来绕去到底啥意思?” “其它瓜葛嘛,譬如说——前女友。” 此话一出,吓得我赶紧瞥了水槽那边一眼,还好,袁苑桉在洗碗没听到。 “不能吧?!正常人谁跟前任住一屋。”我压低了声音。 “如果刚分手你就出事了呢?又或者,很多年前就已经分手了,也是有可能的嘛。” “……还是不可能。我觉得她不是这类人。” “哪类?” “会跟前任联系那类——这点儿还是知道的——她多半是分手即永别。而且……”还有一类,“我觉得她是异性恋。” “你咋知道?她有男朋友?” “那倒是没见过,哎,她的其它朋友我都没见过。就是直觉。” “那就是没有证据咯?” “你有证据?” “也没有,既然问就会说,那你问她?” “这种事怎么问得出口……” “我就知道。”林乐喜一副目的达到的表情,“给我一点时间,我来搜集证据证明。” “别乱来呀,不是说了……” “现在是免费调查期,可不是非得要你的同意啦。”林乐喜脸上又是那种狡黠的笑,“再说,你不好奇?” 诚然,我也好奇。 ··· 林乐喜走时,袁苑桉已经洗完碗了,正在把洗干净的碗碟擦干。开放式厨房挺好的,至少客厅和厨房之间没有隔阂。 ——前女友吗?真不可能的吧? 她忽而抬眼: “你们刚刚在小声聊什么?” “呃……没什么。她问我下周还练不练剑道。” “去吗?” “嗯,再试试看。” “没问题?” “应该到时肌肉酸痛就好了吧。” 屋子里有点安静,我又补充: “其实我喜欢挥刀的感觉,它是随心所动的,我想再体验它,也想克服恐惧……嗯……对了,我想,你在场也许会更好,如果你有空的话。” 她想了想才说:“可以,我尽量不加班。” ——然后我想:千万千万别是前女友。
第26章 有限地游戏(倒v开始) 林乐喜怀疑袁苑桉是我前女友, 说搜集证据,但一时半会儿也搜不出什么来。 可她提出的假设却令我有点困扰,怎么都无法当作没听过。有时真想不如当面问个明白得了, 又或者, 想个什么法子试探一下。 可我又不敢, 无论是不是,这都会令我和袁苑桉的关系变奇怪。我的人际关系如此单薄,可不能莽撞丢了这个朋友。 我还清楚记得, 之前谈到卓曼和艾菈时,她的态度明显对同性的取向有抵触。这样还去试探的话, 根本就是自找尴尬。 ··· 另一方面,关于我的过往,其实也大致梳理出了好些事件和时间线,履历的完成度已比想象中更好。问题只在于我, 无法从客观描述中获得真实感。 这说明也许该调整方案,把注意力放到主观体验上来。 既然上回接触剑道就唤起了被遗忘的恐惧, 那我大可以再重复一些以前从事过的活动。在点滴具体行动中,自行寻找记忆的蛛丝马迹。 剑道是可以再探索的。复盘那天的练习过程, 估计我只是害怕刺喉这个招式, 其它过程都很正常。林乐喜说这个好办, 她注意点,不使用突刺招式不就行了。 其实呢,林乐喜的工作灵活, 我也很闲,很容易安排出时间去道场。但我们都更倾向选择周末, 可以三个人一同前往。林乐喜的说法是,担心万一又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她一个人不好应付。可我知道才没这么简单, 她还在搜集证据。 至于有没有收获,那是另外一回事。 ··· 除了小时候练过的剑道,作为一个家里蹲,过去最常做的事大概莫过于打游戏吧。于是我又把游戏主机从仓库搬了回来。 ——稍微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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