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洗碗、浇花,这些小事再简单不过,却意味着她正逐渐融入的雪年生活,比拥抱亲吻之类的更令人上瘾。 温热的水雾弥漫在浴室里,金斯娇对镜一点点擦拭着头发,镜子里她的脸颊红得厉害,一部分是被热气熏的,一部分是为些别的。 洗完澡就该休息睡了。 她试图缕清逻辑。 但同时,思绪不可遏止地跑偏,衍生出诸多幻想。 在楼下十指紧扣的手,因为担心路人而错过的吻……她的好记性不只在记台词上,一个念头就能牵引出许许多多的画面。 在脑补做梦这种事上,金斯娇绝对是个一骑绝尘的学霸。 从浴室出来,雪年正靠在沙发上看节目。 落地窗帘紧闭,客厅的明灯都关了,只在沙发后亮着盏微黄的落地夜灯。 金斯娇头发半干,身上还有些潮湿的水汽,领口锁骨上下的肌肤泛红,但因为灯光太暗看得并不真切,只是瞧上去颜色偏重。 雪年目光偏了偏。 金斯娇与她对上视线,不自觉地垂下眼睫,过去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为了缓解尴尬,问:“这是什么节目?” 雪年没像之前那样视线紧追着她不放,倚着沙发,两条长腿交叠着,姿势很端庄,“六个人的森林。” 金斯娇定睛,果然幕墙上的画面有几分熟悉,是前些天她刚补完的第二季。 “苏榭让我提前做做功课,熟悉下真人秀的节目风格,现场录制就能轻松点。”说着雪年下意识看向金斯娇。 金斯娇的窘迫刚减少了点儿,被她这么一看,心脏又不由地发紧,接话道:“恬姐也让我看了。” 视线交汇。 “……” 雪年点点头,起身:“我去洗澡,客厅灯要开吗?” “不用。”金斯娇道。 不开灯,她脸红也不会被看出来。 “如果困了就去休息。”走前雪年说。 金斯娇应声,想着在沙发上坐个三五分钟左右意思下,否则立刻就回房间会显得她太心虚。 然而,当浴室里有遥远的水声传来,她一下子就被抽走力气,死活挪不动道了。 雪年家中墙壁门扇的隔音效果堪称顶级,但金斯娇还是凭借过人的听力捕捉到细微的水声,她把投影音调大,意图用综艺节目的声音盖过浴室里的动静,但节目声越大,她就越想寻找掩在其中那道雨水一样的淅沥声。 所以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心怀不轨,因为心有欲意,所以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觉得过分撩人。 金斯娇默默去中岛台给自己找凉白开。 管不了明天会不会水肿了,今晚她得给自己灌成个闷嘴壶才能冷静下来。 做饭时跟在雪年身后晃悠过,金斯娇知道岛台边的橱柜里有杯具,打开柜门拿出个玻璃杯时,意外发现中层木架上放着几瓶红酒。 雪年不是不能喝酒吗? 金斯娇扫了两眼,放在最靠外的那瓶已经空了一半。 她不懂酒,看不出年份品质,但看瓶身标注的度数居然是烈性红。 关上柜门后金斯娇怔了会儿,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 综艺节目里轻快的人声响在客厅,金斯娇靠着岛台抬眼,只见平层的偌大空间陷在昏暗里,在人声衬托下安静得出奇。 她踩着台阶下去,走到客厅,随便找了张沙发坐下,发觉就独居而言,雪年家中沙发的数量似乎多了点儿,只要躺下,几乎每张都能当床。 金斯娇后知后觉。 雪年应该经常在沙发上休息。 又或许,不是休息,只是在这儿静静靠着,看着电影到天明。
第84章 两头禽兽 雪年在浴室里花的时间要比金斯娇短得多。 当然, 她的头发是湿的。 客厅的灯开了,雪年拿干毛巾擦拭着头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沙发跟前, “不是说不用开灯吗?” 一坐下, 带着潮意的气息弥散开, 她微微垂颈,以免头发碰到沙发, 脖子的弧度显得更加修长。 金斯娇看见她肌肤的颜色白中透粉, 挪开眼, 视线集中在那湿润散拢的乌发上,道:“太暗了, 我一个人待着不太习惯。” 雪年微顿, 扭头看过来。 金斯娇起身:“我帮您吹头发吧。” 雪年那一头及腰的弯发平日里犹如海浪, 被潮湿后依旧柔韧而丝滑。 吹头发时,金斯娇的手指拨弄在她的发间,指骨像被一段段软绸滑过,她的目光沿着雪年的后颈一点点偏移,莹润的耳垂, 流畅利落的肩线, 没入衣料仍然明晰的蝴蝶骨…… 金斯娇忽地一滞。 雪年:“摸到了?” 头发几乎已经干了,金斯娇不确定地把吹风机关上,少了呼呼作响的热风, 指尖的触感变得额外清晰。 雪年额后有一道疤。 “这是……” “手术疤痕, ”雪年抬头,靠在沙发上, 温柔地看着她,“很久之前留下的。” ——是那场让她退圈息影八年的车祸事故。 金斯娇心一抽, 潜意识告诉她不要再提,手却本能地松开,往雪年的耳后贴过去,抚在她脸颊边,做了个安慰的动作。 雪年一笑,顺势侧脸,由着她心疼。 那道疤大概三四寸长,终年藏在发间,恢复得算是很好,但还是有着和别处皮肤不一样的触感。 这是在金斯娇还不认识雪年的时候留下的,她未曾出现在雪年生命里的那段时间,没见过她一夜被摧毁的模样。 金斯娇心尖儿阵阵收紧,松手把吹风机放到一边,低声问:“疼吗?” 过去快十年,怎么可能还疼。 雪年抬眼,与她对视着,“有点儿。” 金斯娇喉间动了动。 酝酿须臾,她弯腰,在雪年额角落下个比羽毛还要轻柔的亲吻。 灯明,声喧。综艺节目中欢快的人声响在客厅,沙发这一角却安静而旖旎。 被吻碰到的刹那,雪年轻轻阖上双眼,金斯娇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唇瓣便不由自主地在她动人的眼尾也啄了下,换来那密长眼睫微微一颤。 算慰藉吗? 算吧,只是太迟了点儿,沉稳如雪年,应该也不需要。 但金斯娇就是想这么做,这冲动比任何欲望都迫切汹涌,她抵抗不了。 她甚至还想吻一吻雪年的唇,但终究没有那份能够说服自己的胆子。 “娇娇。”雪年出声。 金斯娇一时没提腰,两手撑在雪年身侧的沙发上,不算紧密地把她圈在怀里,胸膛中涨盈着各种情绪。 雪年睁眼,又唤她一声,金斯娇正要推开,腰后一紧,是雪年用胳膊揽住了她。 ——腰间一个吃力,金斯娇毫无防备地前倾,跌进雪年怀里。 “……”单薄的衣料,怀与怀紧靠,近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闻着那安心的淡香,金斯娇用力回抱住雪年,再多想说的话都融化在这无尽温柔的拥抱里。 - 次日。 苏榭和崔恬在楼下碰巧撞上,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点沉默。 她俩不约而同地以为,自家艺人才是拱对方大白菜的那头禽兽。 没多久,两头禽兽下楼,一前一后的出电梯。 禽兽之一还是一如既然的干净打扮,白长袖,灰外套,水洗蓝长裤,冷漠又精致的一张笑脸,走过来朝崔恬没什么表情地点头,“恬姐。” 崔恬应声,扭头和一边的禽兽之二打招呼,“雪老师,早。” 雪年笑笑:“早。” 她的穿衣风格比金斯娇优雅得多,灰蓝衬衫,衣边收掖在裤腰,袖口微微挽着,手腕戴着一枚素表,瞧着款式眼熟,是某珠宝品牌旗下的新款。 这两人干站在一块儿简直就是师生俩。 苏榭和星星上楼拿行李,雪年趁金斯娇还没上车,和她在楼下闲聊。 崔恬心道这俩昨晚留宿了一晚到底有多少话还没说够,就算没说够,反正是同一趟航班大可以等上了飞机上再聊,一早上就这么明晃晃地腻在一起,她这个做经纪人该当看见还是没看见? “你微博有小号?” “有一个,不怎么用……” 不小心听到关键词,崔恬竖耳,听见雪年问:“小号一般都关注什么人?” 金斯娇答:“只关注了和您有关的。” 崔恬:…… 真可惜她不是个聋子。 八点多钟,两辆车先后出发。 怕影响到预期拍摄效果,节目组的通告是不对外公开的,艺人的行程也都配合着保密,机场并没有前来送机的粉丝。 但候机时还是有路人认出雪年,要走了几张签名,登机后金斯娇上微博一看,果然有相关的消息,道她在机场碰见雪年,经纪人和助理都跟在身边,看样子是有工作。 一般来说,有大型的商务代言工作室都会公开行程,这回行程藏得这么严实立刻引来许多猜测,重点讨论的依旧是雪年是否真的要出演《六个人的森林》真人秀,还根据其他艺人的行程时间推理节目录制的确切时间。 -其他几位嘉宾呢,今天有行程吗? -没有吧,乔黎和金斯娇两边都没动静,应该不是六森。 -有人说在机场偶遇金斯娇了,不过没拍照。 看到这儿,金斯娇把帽沿往下压了压,隔壁商务座的雪年发现她的小动作,撑起脸颊:“不热吗?” 今儿气温二十八度,穿长袖衫都嫌闷,她倒好,不但穿着卫衣外套,还把外套的帽子都给戴上了,不清楚的还以为现在是什么寒风瑟瑟的季节。 金斯娇迟疑地看了眼周围。 空乘人员在陆续检查乘客的安全带,上午机舱每个座位都很封闭,不仔细去看很难凭匆匆一角的影子看出对方是男是女。 她犹豫地把帽子掀下来,雪年敛眸失笑,在她帽沿边上轻轻弹了一下,“要是不习惯就戴上吧。” 每次看金斯娇走机场都有种她在随时随地防gank 的既视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小心翼翼的心思,简直是明星病。 金斯娇果然一抬手把帽子重新卡了回去,她把手机挪过来给雪年解释,“有人猜出来节目的录制行程了。” 雪年扫了眼手机屏幕,撑颊点点头,重点歪了,饶有兴趣地问:“这就是你的小号?” 金斯娇愣了下,“是……” 雪年:“我能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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