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明皎甚至能感受到岑聆秋的腿碰到了她的腿,微微的肌肤相贴,让她白皙的耳垂都忍不住发红,霎时就忘了刚刚的不虞。 她往后靠,想和岑聆秋拉开距离,岑聆秋见她快要摔下去,手搂住她的后背。 “哎,要掉了。” 她用了点力将人捞回来,“别睡太边上,会摔。” 喻明皎又靠近了她,眼睛看到了什么,微微睁大。 岑聆秋在翻身的过程中衣服微微往下掉落,露出了靠近胸口的好几条伤疤。 喻明皎用手轻轻地碰了碰,“这是……车祸留下的吗?” 被她触碰的感觉有点怪异,岑聆秋握着她的手腕没让她再碰,不在意地说“可能吧,不重要。” 喻明皎都没发现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远远看去,像是她依偎在岑聆秋怀里的姿势。 她僵着身子,思绪回到了很远很远,整个人又沉默了下来,浑身散着一种灰色的伤心色彩。 喻明皎只觉得心脏很难受,仿佛有一块重石压着骨骼,只要一想起半年前岑聆秋躺着病床的一幕,被压抑的骨骼便会传来一阵阵的疼。 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无法将眼前这个女人和过去那个人相提并论了,自那天她在庄园阻止了自己想自杀的念头后,她对于喻明皎来说就是另外一个人。 她已经忘记了这个女人的过去。 她或许真的是一个会忘记过去痛苦的心软废物,理智告诉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过去的不堪。 但情感与身体举止却是悖论的,重蹈覆辙也好,又被欺骗也好,她已经无法再忍受这个女人有朝一日再次离开自己的崩溃。 她住院的半年里,喻明皎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感到快乐,相反,她感受到更大的孤独与疲惫。 只有在她醒来的这段时间里,喻明皎才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很嘲讽的一个现实。 她竟然为了一个过去伤害自己的女人而难受。 但喻明皎已经不管那么多了,她向来随心所欲,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左右她的想法与态度。 她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 喻明皎突然开口,打破寂静。 “林秋。” 岑聆秋有点困了,朦朦胧胧地嗯了一声。 “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岑聆秋顿时又不困了。 被吓的。
第29章 “你是认真的吗?” 岑聆秋问。 喻明皎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嗯了一声,“你不是还没有找好房子吗?和我住,我这里还多了一个房间。” 她难得说那么长的话, 岑聆秋却无心在意, 她的脑子里依旧还响彻着喻明皎过于惊天骇地的话。 原本她以为今天两个人睡一张床已经很超出常理了,但没想到还有比这种更令人吃惊的事。 同居向来都是两个关系亲近的人,再不济也是双方毫无芥蒂才能安心住在一起。 但她跟喻明皎已经演变成了这种关系了吗? 岑聆秋后知后觉发现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在往她没想过的方向走。 这次又来到这个世界,岑聆秋轻松的几乎快忘记了自己还有任务, 诚然, 倘若自己和喻明皎合租,对她的任务也更有利益。 但岑聆秋却不知为何开始犹豫不决。 这段时间她自然也能感受到喻明皎的怪异,她似乎很喜欢靠近自己,岑聆秋并不讨厌这点, 相反她也很享受和喻明皎在一起的时间。 就是因为过于享受,岑聆秋才踌躇不前,她不知道如果两个人住在一起,后面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倘若她与喻明皎的距离越来越近,之后的分离又该怎么办。 她们本该就不能走近啊,这不合理。 喻明皎是她的任务对象,而她是不能留在这个世界的,过于深刻的感情只会是令人悔恨的累赘。 岑聆秋害怕这种情况的发生。 她好奇地问:“明皎啊,你为什么想和我住在一起呢?” 喻明皎没有回答。 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她只是想每天能看到岑聆秋,仅此而已。 她没有直面回答,只是轻轻地问:“你不想和我住在一起吗?” 岑聆秋道:“为什么一定要住在一起呢?我可以住在你隔壁, 对面,我们依旧离的很近。” 她在变相的拒绝。 喻明皎揪着被子, 垂眼盯着被子上的花纹,眸色深深,很久没有说话。 她表面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已经是一片狂风暴雨。 她拒绝了我。 她不想和我住在一起。 为什么。 为什么她能和闻芝住在一起,偏偏要拒绝我。 是因为我和她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吗? 一想到可能是这个理由,喻明静的四肢百骸开始莫名其妙地狂躁,她无法接受这个理由,如同一把无形的钝刀,动作缓慢地切割她的骨肉。 细细微微的疼只叫她想发疯。 该死的。 为什么要拒绝我。 怎么能拒绝我。 你有什么资格拒绝我。 明明是你欠我在先,为什么连这个简单的要求都无法满足我。 喻明皎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很多虫子在咬自己,她感觉很痒,又疼,便忍不住用指甲狠狠地抓着手腕。 岑聆秋很久没有接受到她的回应,因为困,不知不觉睡着了,也没有看到昏暗灯光下喻明皎阴森可怖的脸蛋。 她抿着唇,整个人被自己的猜想折磨的疯狂,指甲不停地抓向手腕,留下一道又一道长长的血痕。 一双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岑聆秋的睡颜。 想杀了她。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喻明皎倒是被自己吓到了,她蜷缩着身体,手捂着痛苦的脑袋,整个人寻求安全感似的靠近岑聆秋。 岑聆秋迷迷糊糊的感受到有人靠近,朦胧的意识里知道她是喻明皎,便本能地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呢喃“……快睡吧。” 喻明皎动作一僵,僵滞了好几分钟,她用满是血痕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动作笨拙地试探着抱住了她的腰。 这感觉很奇妙,她完全没有感受到怪异,反而躁动的心脏莫名了安稳了下来。 喻明皎的脑袋缩在她的怀里,长长的头发落满了床,像寒冷的小狗寻求温暖一样紧紧地抱住岑聆秋。 一夜无梦,喻明皎难得的没有再做噩梦。 — 岑聆秋是被窒息叫醒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脖子被喻明皎抱着,她的脑袋缩在自己肩膀间,岑聆秋只能看到一大片的柔顺漆黑的长发。 这距离太近了。 岑聆秋几乎没怎么和人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她小心翼翼地松开喻明皎的手腕,然后轻轻地起床。 喻明皎还没醒,脸被碎发遮住,只露出苍白的唇。 想想依旧很不可思议,她竟然和喻明皎睡在同一张床上。 岑聆秋看了她好几秒,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帮她盖好被子,便离开了房间。 喻明皎醒来的时候岑聆秋已经走了,客厅还有她做的早饭,还是热的。 她安安静静地吃完了。 毕业之后,喻明皎便能安安心心地在x.r工作,她的工作比较自由,不用总是去公司。 今天她感觉脑袋有点晕,便跟领导说了一下在家办公,领导同意了。 喻明皎先完成了几个客户设计稿子,后面脑袋实在很困,便进房间休息。 — 岑聆秋今天要去另外一个市区有个商务口译,开车要两三个小时才到。 这是个大型企业交流峰会,有很多各种各样的公司领导会在这里交流,说明白了就是交换合作,结交商业伙伴的聚会。 她今天是给英国的一家制药公司领导做口译,中途看到了林栋。 他作为家族企业的继承者,想来这种场合也会出席,说起来喻明皎都快忘了这个世界还有林栋这个男主。 这半年家里的人给了他巨大的工作压力,经常去国外谈项目,导致他都没有多少时间找喻明皎的事。 林栋也看到了她,在中场休息时,他走过来,问:“姐,你身体好些了吗?刚出院不久怎么就出来工作了?” 林栋虽然性情恶劣,但是对原主这个姐姐却是很在意。 “我做着玩玩。”岑聆秋一直在翻译,说的口渴的很,猛喝了一瓶水。 林栋皱了一下眉,“但你身体躺了半年,还是别出来工作吧,家里又不是不给你钱。” 岑聆秋不习惯男主的关心,随口回应他:“没多大事。” 林栋想起了什么,“姐,你最近是不是又去找明皎——”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穿着粉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叫了林栋一声,走过来搂住他,“林栋,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贺涵州,你不是在法国吗?”林栋说。 叫贺涵州的男人眉眼肆意,带着点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气质,“哎呀,法国那有个女人老缠着我,我嫌烦,就回国了。” 贺涵州才注意到岑聆秋的存在,长长地哦了一声,“这是——” “我姐。” 岑聆秋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她也没在意,手机响了一下,是委托人在找自己,岑聆秋朝林栋说了一声“走了。” 说完再也没看两个人一眼,越过他们走了,在经过贺涵州身边时,她的目光很淡地扫了他脖颈一眼,只是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贺涵州拍了拍林栋,“哎,你姐刚刚看我哎。” 林栋无语,“她在看你扣错了的衣扣,傻逼。” 贺涵州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衬衫扣子果然扣错了,他将扣子解开,也懒的扣上。 “林栋,你姐真有气质啊。”贺涵州看着岑聆秋面色平静地替她身边的外国人翻译,神色寡淡漠然。 林栋冷笑,“你别把那套玩弄女人的套路花在我姐身上。” 贺涵州懒散一笑,“哎呀,我就说说。” 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个点回到家估计也是半夜了,她便没去看喻明皎,只是给她发了个信息。 ———刚下班,很晚了,明天去看你。 岑聆秋回到家后,想看看喻明皎给她发了什么信息,结果什么也没有。 说起来她早上给她发的信息她也还没回。 不应该。 喻明皎不会不回她消息。 是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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