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想到刚刚小孩说,被安成碰了屁股和腿根,她的胸腔就顶着一股怒火燃烧,她实在无法忍受小孩在她眼皮底下受到伤害。 离开香港的事情她管不着。她能做到的。只有在香港护住她。 “做任何事情,先考虑到自己安全,其次再找解决方法。” 薛桐看对面的陆诗邈逐渐没了声音,语气平缓,她手指向陆诗邈的腹部,“我不想批评你,因为你为此已经付出了代价,你是个聪明的人,有分寸。” 陆诗邈弱弱点头。 “行,就说这么多吧。” 薛桐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佯装玩手机的样子,开玩笑般地垂丧起来,“你也有点不耐烦了。” “没。” 陆诗邈赶紧摇头,目光灼灼,“我知道教官是为了我好。” “知道就好。” 薛桐点点头,反问道:“那你说说我讲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陆诗邈抓取题干,精简回答。 薛桐对此满意,“该干嘛干嘛吧,下午带你去拿乐高。” “真的?”陆诗邈眼神光亮起来,注意力被转移的太快,仿佛忘了上一秒自己还在挨训。 “晚上带你去吃饭,你想吃什么?”薛桐想到昨晚小孩孤零零地吃了晚饭,心里不是滋味,虽然她不太爱在外面吃饭,但算是补偿。 “我想吃肉。”陆诗邈说出了心里话,这些天她和兔子教官的生活,是在过于朴素,她一个青年身体是在扛不住没有肉类的餐食。 薛桐心里咯噔一下。 犹豫半天后,最终点点头,“行。”
第66章 66 薛桐教育了陆诗邈大半天, 但她也算赏罚分明的人,下午就让坐在副驾上的小孩,捧到了内地买不到的限定乐高,一系列足足装了四大袋。 陆诗邈从上车就开始傻笑, 脸上酒窝刻在半张脸上。 仿佛薛桐再批评三天三夜, 她都有精力招架。 “去吃饭。”尽管薛桐吃不了肉, 但她提前预定好了餐厅,在尖沙咀, 港岛知名日式烤肉,在open rice热度很高, 算是网红打卡店。 算是补偿生日吧。 薛桐忍着内心折磨, 往餐厅开去。 一路上两人也比较沉默, 尤其是薛桐带墨镜,虽不冷漠但神情有些放空。 陆诗邈注意力都放在生日礼物上。 她现在有点不想吃饭, 她想现在就回家把乐高拆了。 但转念一想, 这也算是她和薛桐第一次单独出来约会。不在学校,不在家里, 也不在警署,难得属于陆诗邈晚餐时间的薛桐。 想想就让人开心,陆诗邈把乐高盒子放在后排,专注地看着窗外风景。 香港闯红灯是违法的。 不像内地,违法只存在于机车车主身上。 在香港,行人闯红灯也同样违法, 甚至行人如果因为穿红灯而让机动车,偏离路线, 造成的一切后果, 得行人自己承担。没有弱势保护。 因此, 香港为了方便各种车型畅通不闯红,避免大车阻碍行人视线,一个路口安装七八个指示灯,甚至大路口有四五组斑马线,从车窗看出去,整条街眼花缭乱的。 薛桐等在起止线前。 前面的红灯足足有110秒之久。 “从下个周开始,我开车送你去上学。”薛桐单手把方向盘,另一只手托着脑袋。 “啊?每天吗?”陆诗邈转回身子。 薛桐像个债主,沉默着不回答。 陆诗邈眨眨眼,她想两个人上班和上课根本就不一样,几乎很少能碰到一起。尤其一想到教官为了送她,可能牺牲掉一小时睡眠时间…. 陆诗邈摇摇头,“我可以自己地铁去的。” “我送你。”薛桐不想拉扯,改成通知的口气,一听就知道不是在商量的那种。 “….好吧。”陆诗邈虽然在心底犯嘀咕,但还是应下了,“辛苦教官。” 薛桐见人答应,继续推进,“放学我也会来接你。” 陆诗邈一愣。 车送不够,还车接车送? 她抓着安全带,心里却没有很开心。地铁口离学校和赤道都只有几步远,甚至都没现在这个路口复杂,只要有脚就能安全到达。 薛桐是把她当小孩看待是吗?当成那种会被人拐卖的,需要爸妈严加看管的那种。 …. 陆诗邈余光去瞧薛桐的表情,墨镜下方是一张板着脸。 “那教官没下班怎么办?我们时间对不上….” 薛桐淡道:“我让人来接你。” 陆诗邈觉得薛桐有点小题大做了,蔫起脑袋,“教官,我没那么矫柔,不需要人送回家的程度。” 薛桐见小孩不愿意,又沉默两三秒钟。 指尖掐在方向盘上,豪车麂皮轻易被她划出一道印子。 豪门恩怨多掺风雨,尤其是现在薛氏分家之际,官司都要打个一年半载,别说薛桐在荆棘泥潭之中那么多年,除了小心别无选择。 昨天薛汀当众掏照片这事,无非是彭家想找人盯着自己,等到家产清帐后,大家再各自为政。虽然弟弟可以轻压住彭家,但谁能保证一个疯子的行为? 薛桐只要一想,心底就止不住发怵,更别说今早又听见安成的事。既然陆诗邈是被她带回家的,她得负责到底,十年前犯过的错,她不可能再犯一次。 所以就算陆诗邈此刻不情愿,她也绝对不会妥协。 “安成被保释,在官司没结束之前,你有任何意外发生,我现在是你负责教官,你出事我没法跟学校交代,跟你爸妈交代。” “教官这样对我,只是因为要给警校一个交代?” 陆诗邈手指扣安全带上的马丁标志,语气算不上探问,但听出稍稍嗔怪。 薛桐看着前方,“不然呢?” 陆诗邈把头转走。 哦。 是责任和义务。 并不是对她本人,对陆诗邈这个「自然人」的个体,表露出薛教官发自内心的爱护和关心。 两人隔着段距离,连语气也如此疏远。 鸿沟巨大。 陆诗邈心里想,嘴上不想回答。 她现在觉得外面的风景不漂亮了,对乐高也失去兴趣了,两人这顿约会的晚餐也像是断头饭,还没开吃就难以下咽。 她在心里暗自叹气。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你这一个月内做任何事情,必须给我报备。” “任何?都要报备?”无非就是个被保释的安成,薛桐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陆诗邈在闷气之中,生出一点惊慌。 她睁开眼转头面对薛桐,语气带着一点反抗意味,“为什么?” 薛桐在墨镜下看陆诗邈,她那张脸绒软,穿了一件灰色的T恤,奶酷奶酷的,怪好看,硬挺的话松懈下三分,但最终还是坚持道: “没为什么,命令。吃喝拉撒不用,你只要离开学校就得跟我说。” … 陆诗邈万般不情愿。她觉得薛桐根本不信任她,就是想看住她,为了所谓的校方责任和义务。 “听到了没?” 没听到没听到没听到。 “好。” 可除了好,陆诗邈也说不出别的。 毕竟薛桐都说是命令了,作为她的教官,下发命令,她作为警学只能听从上级。这事她又怎么拒绝的了。 算了。 就这样吧。 薛桐见人答应,满意点头,绿灯亮起,她踩下油门。 - 停好车。 两人走进餐厅。 陆诗邈在国内点评网站上看到过这家店,说是福冈著名烤肉店,唯一的海外分店,不管从设计还是服务,都配得上它的均消。 陆诗邈一想到能吃肉,复杂的情绪被融化掉许多。 走进餐厅,纯黑大理石面,餐具是日本名窑,有种神穿福冈的错觉。服务虽然周到,但服务人员嘴里说的都是日语,英语,就是不说广东话或中文。 在中国地,搞这洋相。 陆诗邈本来心情就不好,当场反骨,会说也不想说,随便指了两下菜单,闭嘴推了回去。 薛桐看透陆诗邈心思,耐心接过菜单,点了一堆年轻人爱吃的东西,什么限定澳洲和牛、刺身冰激淋、鸡肉釜饭,黑豚腩肉。 她看了一眼对面的陆诗邈,“晚上不要喝饮料了吧。” 陆诗邈太习惯服从这回事了,不自觉就跟着点头。 薛桐合上菜单,对服务员说了句普通话,“把刚点的饮料换成水。” 服务员点头走了。 “她这不也能听的懂….”陆诗邈持续生气,小声嘀咕。 薛桐觉得好笑,“难得见你会生气。” 陆诗邈一见薛桐笑,又想起刚刚在车上这人的严肃,她默声摇头,拿着手机开始刷作业群。 这几天没去学校,法理小组好多作业她都没开始动,她可不想被ddl追着跑,开始研究起考试笔记。 过了半小时。 终于开始上餐。 各种精美餐盘呈上来,服务员周到在旁边开始烤肉。尤其是那碗鸡肉釜饭,鸡汁酱香浸泡过的米粒鲜亮,杨树菇和鸡丝完美融合,陆诗邈饿到两眼放光。 一时间又把烦恼抛诸脑后。 “吃吧。”薛桐拿过陆诗邈的碗,亲自给人盛满,放在眼前。 陆诗邈看了眼薛桐,“你呢?” “我…工作一下。”薛桐不想让自己破坏了小孩的食欲,只能举起手机,佯装处理工作的样子,眼睛躲在屏幕后面,用手指着桌子,“你先吃。” …. 陆诗邈听教官要工作,也顾不上等。 她接过碗筷,一勺勺把饭往嘴里送。只是半碗釜饭入肚,和牛吃了两三片,也不见薛桐动筷子。 薛桐就坐在对面搞手机,时不时戳两下屏幕。 她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帮自己盛饭,不停给自己的杯子倒水,顺便喝两口自己杯子里的水。 …. 一个小时过去,肉快见底,陆诗邈发现薛桐甚至连筷子套都没摘。 “薛教。” “嗯?” 薛桐目光越过烤盘看向陆诗邈,对上两片炙烤和牛片,流露出转瞬即逝地恐惧。 陆诗邈捕捉到了那丝神情,终于有所察觉,语气薄弱,“你…是没法吃肉吗?” 薛桐喝了口水,艰难地咽下去,“…最好不吃。” 上次点的上海菜,那一块红烧肉,是薛桐攒动半天勇气夹进嘴里,结果最后还是趁人不备,吐到了垃圾桶里。 不行。 肉这东西,她是真的无法尝试。 陆诗邈看着薛桐。 薛桐优雅端坐,尽管那些肉对她杀伤力很强,但她还是忍着情绪,陪自己吃了一个小时的饭。 陆诗邈从小不喜欢吃姜。 她想起小时候为了预防感冒,邱雯逼她喝掉大碗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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