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次卧, 秦见纾拿起手机继续给其它家长挨个回电话。 在她忙碌的时候, 温楚也没歇着,次卧里有关于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在一点点慢慢消失, 被全数移到了一墙之隔的另个房间里。 最后,只剩下那张几个月前新买的床。 好像又回到了几个月以前,她刚搬过来的样子。 合上电脑,秦见纾起身走往主卧,刚到门口就看见温楚整个人以一种十分松懈的状态横着趴在床上。 对方察觉到身后轻微的脚步,歪头朝后, 囫囵翻了个身用力拍拍被子:“快上来试试,我刚换了新的四件套。” 秦见纾挨着床边坐下,用手轻轻按了按。 温楚盘腿从床上坐起:“怎么样?” “嗯,很软, 睡着应该很舒服。” 闻言, 温楚露出了满意的笑。 她捏着手机, 嘴上飞快:“那我再多买两套回来备着替换, 免得到时候不够用,没有替换的。” “怎么会不够?”听见温楚的话, 秦见纾下意识反问,“我那里也还有三套,可以一起换着用。” 既然以后睡一起,那四件套也没必要再分开。 左右,她们之间更加亲密的事情也都已经做过了。 想到这,秦见纾脑海里又再闪过昨夜两人赤身-裸-体紧缠在一起的画面。 朦朦胧胧的夜里,她和温楚在这张床上做着爱人之间最亲密的事情,灵魂发出美妙的颤鸣,彼此融为一体。 床头的夜灯开着,温黄色的光将她们笼住,发丝交缠,暧昧的影子被拉长放大,映在雪白的墙面上,宛若正上演一场春色无边的皮影戏。 汗水和从额间沁出,脊背上、手心里,到处都湿润润的。 到最后,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水。 不止她们身上,也洇湿了大片床单。 秦见纾强迫自己停止继续回想。 她浓密的睫羽轻颤两下,这么一会儿时间,眼底的清明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揉碎的清波。 秦见纾此刻总算反应过来,温楚说的“不够用”是什么意思了。 眼下两人刚刚确定关系,又还在热恋期,如果日日都像昨天晚上那样不知疲倦的反复折腾,谁又说得准? 每天和温楚待在一起的黏糊生活会有多放纵,秦见纾没法想。 “哦,对,是我忘记了。” “加上你的应该就足够。” 被对方这么一提醒,温楚暂且按下了继续采补床上用品的念头。 她扣下手机,重新朝人望去。 不知为何,只一个低头抬头的功夫,秦见纾给她带来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方才还是清霜的月,此刻却像含苞的花,跃跃欲放。 温楚紧盯住对方的脸,倏地凑近,声音忽而变得很低:“你的事情都忙完了吗?” 秦见纾被她吓了一跳,原本是要往后躲的。 可一想,为什么自己老要躲? 一想到这,她便也不躲了,直直迎上对方的眼:“暂时没什么可忙的了。” “那现在剩的时间都是我的了,对吗?” 不等秦见纾开口,温楚已经从对方的表情里读出了答案。 她勾了勾唇角,心情愉悦地开口:“我们出门去看电影。” * 看电影,昨天下午也说是要看电影。 结果看着看着,看到了床上去。 盯着手里两张电影票怔怔出神,秦见纾双唇抿成一线,思绪始终无法从昨夜那场汹涌的春潮中走出来。 她也发现了,今天的自己怪得很。 不管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总能延伸从而联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初次尝试所以食髓知味? 秦见纾脸热了热。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她心里有惊愕,有疑惑——自己会是这样的吗? 视线飞快从手上的电影票上移开,秦见纾定了定神,抬头去寻温楚的人影。 两人方才取完票,对方说想吃爆米花,让自己在这等。 这都好一会儿了,也没见人回来。 秦见纾从包里摸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问问看,通话方才拨出去没两秒,身前一道人影抱着大桶爆米花和两杯冰饮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似一阵轻盈的风。 还隔着一段距离呢,秦见纾就已经闻到了纸杯里冒着冷气的可乐香。 温楚捏紧凝满水汽的纸杯,轻挑眉梢,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你猜,我刚刚在那边碰见谁了?” 去了这么久,原来是碰见熟人了。 秦见纾挂断手里的电话,弯起眉梢。 她不假思索地问:“是学生?还是老师。” 温楚会这么问,很明显遇到的人自己认识。 那么大概率就是学校里的人。 温楚低呼一声:“是江歆!” 她们四班的班长呢! 也是班上几个为数不多成绩优异,性格乖巧的女孩子之一。 高三那几个月里,也曾是温楚的重点关照对象。 “她和八班那个……叫阮行的男孩子也来看电影,而且跟我们看的同一场。” 说到这里,温楚轻蹙柳眉,十分恍然的模样,仿佛终于从过往的痕迹里抓到了学生早恋的证据:“我就说这个阮行怎么老是跑到我们班来找杨相呢,八班在离四班那么远,原来是为了追我们班的女同学。” 她那段时间,千防万防。 没想到竟然有人能逃过自己的法眼。 对于这一点,温楚很是纳闷。 她轻抿唇角,朝秦见纾看去:“你说,他们是不是高考前就开始早恋了?” 温楚此时,身上又有了几分为人师表的影子。 秦见纾低声轻笑。 “温老师,”她忽然换了称呼,语气里多了几分揶揄和取笑,“说起高考前偷偷恋爱,你不觉得最没立场说这话的就是你吗?” 当初是谁隔三差五缠着自己要赈灾粮。 如果不是她一口咬死了高考前不可以这样那样的话。 被主任亲口点名,温楚的表情立时变得相当精彩。 她心虚地皱皱鼻尖,假模假样地狡辩着:“我和她们怎么一样?” 秦见纾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她以目光描过温楚精致的五官,声音里藏了连自己都未发觉的温柔与缱绻:“那,哪里不一样?” 哪不一样呢?其实并没什么不一样。 温楚没来得及回答。 “只许州官放火。” 秦见纾低声评价了六个字,珠圆玉润。 这时,几米以外的检票口传来工作人员一声喇叭喊:“三号厅四点场的,可以检票进去了!” 秦见纾远远望了一眼,一手拎包,一手抱起桌上的爆米花:“你拿饮料。” 六月里,还是工作日的下午,这场放映的电影已经上映了二十多天,所以排队入场的人并不算多。 秦见纾她们站在一旁,等人都差不多进完了才凑过去检票。 刚巧,江歆挽着八班那个男孩子从洗手间的方向往检票口走来,双方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再次碰面。 有那么一瞬间,气氛凝滞住了。 两名学生拘谨地叫了一声“老师好”。 这引得检票的工作人员多看了她们两眼,“撕拉”一声,他利索地将票撕下一头交还到客人手上。 “还不进去吗,电影要开始了。”秦见纾朝两名学生眨了眨,和风细雨。 沿着宽敞的过道往里,几人进去的时候,大部分观众已经坐好。 影厅里已经熄了灯,大荧幕还在播放一些流动的广告,莹白色的光将厅里的观众照得影影绰绰。 秦见纾领着温楚往后排走。 两人的票是临时起意买的,观影位置不算好,即便这场人不多,也是在靠角落的位置。 将手里两杯饮料放好,温楚擦干净手心里的水汽,低声凑近:“我们那个不叫早恋。” “嗯?” “叫地下情。” 秦见纾歪了下头,对于温楚如此“用词”有些惊讶。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对方说得没错。 怎么不算地下情呢? 不止是以前,现在也算。 光线昏暗的影厅里,有暗涌的情愫在浮动。 秦见纾敛了敛眼眸,伸手往怀里摸了两颗爆米花喂进嘴里,食物咬开的瞬间,一股甜腻的味道自舌尖蔓延开来。 好甜啊,有些腻牙。 温楚瞧见她的动作,转过头来问:“怎么样,好吃吗?” “还不错,很甜。” “那我也要。”她很轻地撒了一声娇,目光灼灼,直勾地盯着秦见纾的脸。 秦见纾的侧颜比起正脸更加清艳,加之前方大荧幕上的冷光映照过来,愈发衬得对方鼻唇挺翘,仿佛上帝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 不过现在,这件艺术品是她的。 她一个人的。 想到这,温楚好心情地扬起唇角,耐心等待秦见纾的动作。 她嘴上说着“也要”,实际却压根没有要自己动手的打算。 爆米花桶在秦见纾怀里抱着。 她是什么意思,已经相当明了。 “嗯……”秦见纾纤长的手伸进桶里,摸到了一颗沾满焦糖的爆米花,有些黏手。 即便还没吃,都能预料到这颗会有多甜。 她侧目,看了温楚一眼:“那你靠过来一点。” 嗯? 温楚不疑有他,顺从地往这边靠来。 她还在等着秦见纾伸手喂自己。 然而,对方却迟迟没有动作。 等了一会儿,温楚觉得疑惑,正当她再次转过头去看秦见纾的时候,对方终于动了。 借着微弱的白光,温楚看清两根纤长的手指中间夹了一颗爆米花,只不过这颗爆米花并不是朝自己送来。 它被秦见纾放到唇边,用牙齿轻轻衔住。 下一秒,对方另只手托举起大号的爆米花桶挡在前方,将将好能够将她们暧昧交织在一起的脸遮挡住。 更深的阴影笼了下来,温楚唇上一热。 两片柔软的唇将她覆住。 秦见纾舌尖往前一抵,便让那颗爆米花轻松到了温楚嘴里。 甜腻的味道在唇齿间迅速散开。 若有似无的触碰,这个尺度被秦见纾拿捏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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