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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自然的面前，没有人会管你是否有牵挂。 他的轿车冲进了灌木丛，视野被遮挡，等再清晰时，面前就是反向车道的树了。 当余沐颜从窗口看到医院的救护车出动时，她叫来了赵涵懿。 “你看，我什么都做不了。” 赵涵懿半拥着她，“会再见的，一定会的。” “我知道在地府我会看到他们，但是我现在就是很难受，我很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她红着眼睛看着赵涵懿，“我是不是病了。” “不是你的问题，我们已经很幸运了，起码我们以后还会看到他们。”赵涵懿把头靠在余沐颜肩上，“很快就结束了。” “我怕我弟弟……” 余护接到电话后就抱着药出门，他放学早，回家写完作业做完家务就赶去医院。 外面风雪大，迷得眼睛睁不开。 余护拎着药一步一步走向公交车站，等他一抬眼，有一辆公交车已经开门应客了，他距离车站还有一个红绿灯的距离。 恰巧路上车少，他闷头一个劲往前跑。冷风灌进胸腔，憋的他喘不过气来，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风雪，低温使皮肤皱缩，冷气不停的刺激肺泡，血液流通不畅，心跳越来越不规律，大口呼吸已经不能平衡气压，他就站在路中间突然倒地，喘不过气，胸疼，手里的药掉出了塑料袋。 大口吞咽空气，窒息感勒住他的脖子。 “求求……救救我……”余护两眼放黑，但是能听到周围嘈杂的声音。 “快快，救护车！” “打120啊！愣着干嘛呢！” “有没有学医的！” 余沐颜几乎是看着余尧被推进来的，她看着余尧满身是血，手和腿的骨头都已经外翻，粘稠的血液从手指低落。 “爸…爸……” “爸！”余沐颜发了疯地往前跑，“爸爸！” “颜颜，冷静，你会碰到他的！”赵涵懿赶忙跟上去，她从后环抱着余沐颜，但是余沐颜现在就像个疯子一样，拼命往前挣。 “我求求你，放开我吧涵懿！”余沐颜挣不开她，只能哭着跺脚，“求你了，我爸爸在那里啊！”声音染上哭腔。 等余尧被推走，余沐颜才安静下来。 赵涵懿拥着她，“不会有事的，叔叔一定会没事的。” 余沐颜突然想起，“余护呢？怎么还没来？他不应该和爸爸一起来吗？” “他不是有手机吗，你给她打个电话。”赵涵懿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出去好久才接听。 “你好，是小孩家长吗，他好像有心脏病，我们已经打救护车了，你们可以先去XX医院。”电话是路人接的。 余沐颜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所以他……他也会离开我……”她揪着赵涵懿的衣服，“我…我好难受啊……” “哪里难受？颜颜？” “我不知道，我全身都疼。”余沐颜把头狠狠地靠在墙上，赵涵懿抓住她发抖的手，“医生！医生！” 还没等赵涵懿迈出几步，余沐颜就吐出一大口血，黑色的粘稠血。 “颜颜！” 余沐颜的眼角，鼻子，耳朵，全都淌着血，她害怕了。她拿手一抹，都是黏糊糊的血。 赵涵懿跑回去拿手去擦，是冷的血。 “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赵涵懿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坚持不住了，我真的好疼啊，涵懿。”余沐颜把头埋下她肩窝里，“抱抱我吧，就当是在这个世界上的告别。” 赵涵懿轻吻她的脸颊，“好…抱抱你。” ----
第43章 三个人在急救，赵涵懿一人守在外面。 “我觉得你可以帮他们处理后事了。”这熟悉的声音。 “郑湘！”赵涵懿扭过头去，一瞬间时间静止。 “因为他们马上临来终点，所以我可以偷偷溜出来。” 看着赵涵懿那崩溃的样子，“别紧张，今天很快就过去了。你看。” 面前的手术室变成了透明，她听到医生们的对话。 “记录死亡时间……” “出去告知家属吧……” 赵涵懿让他们走的很体面。公墓里的三座碑，埋在地下的三个人。这一切都是她一手操办的，余家除了她没有别的亲属。 “我呢？我是不是也要走了？毕竟念念早已经走了。” 她看着最中间墓碑上的女孩，蹲下腰去，虔诚的望着她的眼睛，仿佛要从中看透另一个世界。 “我马上来找你，别怕。” 她们相识甚久，就到换了音容依旧能相认。 余沐颜已经万千人海中最幸运的一颗流星，她靠信念获取重生的机会，她有了奶奶，父母和弟弟，她看到了一家子应有的其乐融融，她也看到了赵涵懿炽热的爱。 赵涵懿告别墓园，回到办公室写辞职信。 她总要安静的离开吧。 “钱赚够了？这就离开啊？”韩子凌看着她的辞职信满脸不信任。 “不打算在国内待着了，准备各地出去玩。” “你可拉倒吧你能出去玩，一个人出去玩多孤单啊，你是打算消失吧。”韩子凌睨着她，“有事随时找我啊，不过要是借钱我要利息的。” “知道啦，我走了啊。” “走呗，放松放松也挺好的，我也得赶紧攒钱好出去玩！” 看着韩子凌那陶醉的样子，赵涵懿只是笑笑。 地府里，余沐颜找到了郑湘，郑湘还是被软禁着，这时候正给娘娘捏腿呢。 “哟，小屁孩来了？”后土娘娘起身。 “娘娘。”余沐颜点头示意，不对，是不是要下跪行礼？这毕竟是人家的底盘，余沐颜噗通一声下跪，“参见娘娘。” ？？？ “起来起来，地府没这么多琐碎。”郑湘边说着边给后土娘娘面前的茶杯满上——可乐。 “郑湘，你去吧。” emm，可乐真好喝。 “是，娘娘。” 郑湘拽起余沐颜，“走，带你熟悉熟悉。” 余沐颜就这么被她薅起来，“我爸妈弟弟奶奶呢？” “别急别急，都在呢。” 在地府的楼阁里，钟馗正给亡者录名，余沐颜一眼就看到了弟弟和爸爸。 余尧变成了过去意气风发的男人，这是余沐颜从未见过的一面，这应该是他刚和刘牡丹在一起的时候吧。 “录完名，在地府游荡游荡，过不了多久就要重新开始一段人生了。” 余沐颜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妈妈和奶奶。 “你妈妈倒是跟你一样，她喝了汤，本来应该什么都记不起来，但是她看到你奶奶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当着一群小鬼的面抱着她在那哭，要不是小鬼来找我我都不知道呢。” 郑湘记得很清楚，当她赶到现场的时候，刘牡丹正抱着婆婆哇哇哭，鼻涕泪水什么的都把不住阀门。 ”那她们现在这么样了？” “走走走，这个点应该是在吃饭吧。” 刘牡丹认出了婆婆，但是婆婆没人认出她，这倒是无所谓。她每天都带着婆婆在地府里转悠，这边吃那边玩的。 余沐颜眼神委屈的看着郑湘…… 郑湘一脸嫌弃，“你别这样看我，整着出，行行行，我带你去。” 余沐颜这才敛回眼神。 刘牡丹正端着豆腐脑，“婆婆，豆腐脑来咯，这个咸口的，特别好吃。” 婆婆抬起眼，“你也快坐下，等会我给你做做豆腐汤，这我可会做了。” 余沐颜远远站着，在地府这一个小铺子里，一老一少围着桌子吃着最普通的饭，偶尔还会抬头相视一笑。 “她们很快乐。”余沐颜淡淡吐出一句话，“我的爸爸和弟弟也会很快乐。” “行了，去接赵涵懿吧，你媳妇都把辞职信弄完了，料理完后事她就等着咱们去接她了。” 等郑湘扭头去看余沐颜的时候才发现这货不在，“人呢？哪去了？” “在这儿，你看我这身好不好看，我看到那边有卖衣服的，还挺现代化的，这裙子会不会看起来太轻浮，但是也没有别的款式……”身上的裙子是余沐颜刚刚去店铺里老板送的，老板也是见小姑娘可爱才送的。 “呵。”郑湘抱胸冷哼一声，“你不穿衣服她才最喜欢吧。” 说的也是，在一起那么久……就亲过一次…… 郑湘眼睁睁看着余沐颜的耳朵红起来。 ？？？ “不扯淡了，赶紧去吧。” 不得不佩服神仙的能力，那么大的天地，找一个人那么轻松。 赵涵懿特别乖，就坐在沙发上，小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活脱脱一个小孩子。 余沐颜迈出步子，她逐渐变成实体。 赵涵懿眼前的一团白色逐渐清晰出一个人来，那是余沐颜完全张开后的样子，成熟，清纯。 “涵懿。”余沐颜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我来了。” 赵涵懿的目光一直粘在她身上，“我一直在等你。” 最讨厌情侣了！郑湘拿走赵涵懿房子里的冰箱离开了…… “你想我吗？”余沐颜抚上她的眉眼，“我好想你哦。” 赵涵懿被她撩拨的血液滚烫，她一把抱起余沐颜放在自己腿上，“我也想你呢。” “那就好好想我吧。”余沐颜低头吻上她肖想十八年的唇。 不是凉的，是热的，烫的她兴奋。 赵涵懿的手慢慢溜到余沐颜身后的拉链，房间里不仅仅有急促的喘息，还有拉锁的声音。 拉开拉锁，从前面直接扯下衣服，“颜颜，你陪我洗个澡，我好热。” 只是通知，赵涵懿就这么抱着余沐颜走进浴室。 “嘶…凉！”背后是浸着冷气的玻璃，身前是滚烫的躯体。 “颜颜，慢点…门……”余沐颜动作太大，（还没等放好水就把赵涵懿撞到了玻璃门上。） “不要。”余沐颜好不容易腾出空就说了简短的两个字，盯着赵涵懿的后背看了看，只是碰到了门，没有什么大事，就又埋下头去。 余沐颜学过推拿，刚洗完热水澡不按摩按摩属实可惜，余沐颜打算露一手，留下赵涵懿一个人趴在床上闲的发慌。 “我有点渴。”赵涵懿狗狗眼盯着余沐颜。 “我去给你泡点东西喝。”余沐颜说完便起身去了厨房。 她本身比较养生，平日里喜欢茱萸花蕊泡的水，还喜欢在温热的水里享受暧昧的时光。那种温泉的细腻感可以洗去一天的疲惫。 家里的花片有些干透了，泡得久了些。 泡茶的过程太久了，有些花还要重新晒干，干了再泡水，花圃里的花种类多，出去采花的频率也高，这么反反复复下来竟然到了黄昏之际，山间清泉的声音和莺莺燕燕。两个人躺在床上惬意的享受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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