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酒柜旁取出几瓶,景初窝坐在沙发旁,一杯接着一杯,渐渐有了醉意,她支起身子爬了起来,碰掉了一只毛毛虫。 那只不可爱的毛毛虫笑得开怀,仿佛在嘲笑她现在这般模样,景初顿时觉得碍眼。 “她是爱我的。”她指尖发白地掐着毛毛虫,疯狂地继续说:“她是爱我的。” 一定是这样,慕意清不可能不爱她。 不爱她不会纵容她做遍每一个地方,不爱她不会每次她一碰她,她就颤得厉害,不爱她不会离走前也没有修改密码。 这样想着,景初对着沙发上的毛毛虫开始数数:“她爱我。” 指向第二只:“她不爱我。” 到最后一只毛毛虫对应着“她不爱我”。 她踉跄地跑到卧室,抱来床上最后一只毛毛虫,语无伦次地说:“她爱我,她爱我。” …… 白天没班没点地拼命工作,晚上回到慕意清的家中喝着酒,数着毛毛虫,重复无数遍的她爱我、她爱我,景初的心安才多一些。 分开后的第六天,还是像往常一样,醉酒后的景初迷离地数着毛毛虫,不同的是这次是她不爱我。 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格外认真地重新数了一遍,最后还是停在了她不爱我。 少了一只,她回来了? 景初欣喜地向卧室走去,没人,卫生间没人,衣帽间没人,书房没人,阳台没人。 回来带了只毛毛虫就走了? 景初通体冰凉,生根般地伫在原地,半晌她找到手机发了信息过去,回应她的是红色的感叹号和被删除好友的提示信息。 不死心地又打了电话,得到的是你所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慕意清,你好样的呵呵。” 又在跟她玩消失,又在单方面地直接终止关系,就算是炮友也起码通知一声吧?还是她在她的眼里,连炮友都算不上? 她强忍着头疼,打电话给慕意清的经纪人,储园秒接。 “她后面有什么行程?” 储园愣了一会,道:“小慕合约到期了。” 合约到期了,五个字,像无数把尖刀刺穿了她的心脏,嘴巴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咬紧牙关,凄惨地笑了声:“什么时候到期的?” 储园说:“这个月20号。” 哦,20号啊? 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 每次都要强调20号,最后不惜联合着自己父母来欺骗她,只是为了成功甩掉她。 景初擦了擦流出的鼻血,疯狂地笑了。 她是什么下贱的玩意吗? 说丢下就丢下,说抛弃就抛弃,路边随便捡条狗,养了几天也会有感情吧,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 忽然呼吸像是被人抑住了那般,视野也因为缺氧变得模糊不清,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步伐不稳地去追,身体却失去了重心,沉沉地跌倒在地,腕间的手表随机亮起红灯。 检测用户心律不齐,存在生命危险。 人工智能在此刻有了意义,第一时间呼叫关联的设备,同时也给慕意清手机里还未卸载的app发送提醒。
第57章 小毛毛虫 那日景初走后不久慕意清梳洗一番,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才车速极慢地回到父母家中。她 无视父母铺天盖地的问题来到卧室倒头就睡,父母在门外激烈的争吵声是慕意清仅存意识后的最后一点声响。 她们的女儿从来没有过这种状态中午喊人吃饭没人应答晚上也是一样。 慕军和温沛等到晚上八点多卧室还是没人回应,只好找来钥匙,未经同意打开房门。 床上的慕意清缩在被窝里,脸都没有露出来,温沛坐在床边帮她掀开一点被褥。 只见女儿闭着眼睛脸上、枕头上全是泪痕细白的脖颈处处都是吻痕。 温沛心顿时慌了,带着哭腔地问慕意清:“宝宝怎么回事?” 慕意清沉睡了不知多久耳边再次听到妈妈的声音,疲惫感油然而生她睫毛微微颤抖,嗓子哑到说不出话。 即便这样了,泪水还是如数流下。 温沛帮女儿轻轻地擦干眼泪,眼底尽是心疼女儿的浑身发烫怕是已经烧了一段时间。 她怪怨地瞪了眼慕军道:“去拿退烧药接杯水。” 慕军直直愣在原地他又不瞎,发生了什么事肉眼可见他拽着慕妈的手出了房间。 “报警吧。” 温沛眼泪哗啦一下流了出来,用力地往慕军身上拍打:“当初我说不让清清去混什么娱乐圈,你非得同意。” “那个地方是人待的地方吗?你还我好好的女儿。” 一把年纪的男人深深地叹气,扶着妻子回到了沙发处,翻箱倒柜地找来退烧药,交到温沛手里,又匆忙出了房门。 温沛刚刚喂好女人退烧药,慕军又带上来一盒药,看了眼名字,温沛眼眶又红了。 “宝宝,起来把这个药也吃了吧。” 慕意清麻木地支起四肢,看清了药名后,轻轻摇头。 慕军恼了,掰下来几粒药片。 “赶紧吃了,我们慕家不会要那些不三不四的孩子。” 慕意清忽然笑了,嘴唇干裂出血腥味,她说:“不会有孩子的。” 两个女人,怎么会有孩子呢? 不如给她一个孩子断了念想。 温沛推着慕军合上房门,帮女儿将额前汗湿的碎发理好,声线微微颤抖:“怎么回事啊?要不要跟妈妈说说。” 她大概猜到一些,那天她回病房的时候,在医院大厅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她的女儿,一个就是那天自称是她女儿女朋友的景初。 慕意清靠着妈妈的肩膀,哽咽道:“妈妈,我好爱她,我该怎么办?” 靠近她会心痛,远离她也会心痛。 越是靠近,越是不能接受真相。 越是远离,越是不能停止思念。 “爸爸妈妈不阻止你。”温沛眼含热泪,本来她就没打算阻止女人的恋爱,男人女人有什么区别,两个人合适,过得好就行。 “你想和小景在一起就在一起好了,你爸爸那边我来劝。”温沛抚拍着女儿的背后,“也别担心你爸爸的身体,那天他就是熬夜熬太晚了,一生气血压才上来。”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更多的无力和疼痛涌上心头,她不应该让父母跟着担心的。 慕意清吸了吸鼻子,脸上带着笑:“妈,我累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温沛还是不放心:“记住妈妈说的话,你爸爸那边交给我,你放宽心,只管和小景在一起就好了。” 慕意清头缩在被子里,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好”。 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景初抓到娃娃的笑脸,演员培训班时再次碰面的惊喜,同去选秀的欢愉,生日那晚的告白吻…… 无数块幕布放映着她的人生电影,影片的另一位主角永远都是景初,像人死前的走马灯一样,只有过去的温暖美好时光,所有痛楚不好的片段全被上帝巧妙地剪辑掉。 …… 直到第三天,慕意清才算有些力气,父母看在眼里,痛在心上,慕军也一直在自我反省,女儿幸福快乐就好,和谁在一起,和谁谈恋爱由不得他来指点。 人生下来就是独立的个体,那天他不应该将景初赶出家门,不应该这么贬低女儿喜欢的人,不应该逼迫她们分手。 女儿分手受伤他占着全部责任,这几天他有想过去联系景初,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年长者最终还是没有抛下面子和骄傲。 她们自己的事情,让她们自己处理吧。 慕军温了杯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妥协道:“随便你和谁在一起,不要糟践自己的身体。” 那天之后,慕意清恢复如常,一日三餐按时按点地出屋食用,吃得不多不少,刚刚好的程度,慕军认为兴许是自己的话有用了。 这天又饭桌上说:“你别一直窝在屋里,有问题早点去解决,感情这事不能拖着。” 正是分开的第六天,慕意清说:“好。” 她回到卧室化了妆,涂上了口红,气色不好又打了一点腮红。 冬日的北城总是雾霾皑皑,今天难得的艳阳高照,天空蓝蓝的,堪比林岛的天。 慕意清太久没有出屋,透过车窗洒下的阳光,格外此时格外晃眼,她将车停在路边。 有几只与大部队失散的小鸟,好像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蹦蹦跳跳,嬉闹玩耍。 那天收拾东西太着急,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没有带回来。 慕意清指纹解锁回到家中,房间内是未散尽的酒味,从玄关到客厅卧室,地上到处是酒瓶,整个酒柜的酒都被搬空了。 慕意清无视这些,按照事先列好的清单,将重要的物品全部收好,最后回到客厅看了眼沙发上摆放整齐的毛毛虫,下意识地垂头回避。 她想,这个家她应该不会再来了,每一个地方都充满着欢爱的痕迹。 越是停留,她的心就跟着抽痛。 一句句清儿还回响在耳边。 爱,是什么? 景初从来都不知道。 自私,残忍。 她这次也要这样,生病就生病吧,人格分裂就分裂吧,她也是差点要死的人,已经没有力气去关心照顾她人了。 出了房门,慕意清靠在电梯中将景初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就此离开她的世界吧。 当天去了新的公司,签订新的合约,成立个人工作室。 时真走在前面,一步一个回眸。 上次见面还是SC盛典上,她带着慕意清的手机被几个工作人员拎走关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才被放出来,第一时间就是去慕意清的家给她送手机,开门的是景初。 眼底通红,一贯的长直黑发尽显凌乱,露在衣口处的肌肤也全是咬痕。 “我来找我姐。”时真咽了咽口水说。 一晚上的战况是不是有些过于激烈了?她又看了眼血迹斑斑的咬痕。 心里直摇头,一定会留疤的。 景初声音很低,辨不出情绪道:“她在睡觉,有事跟我说。” 时真:“我来还手机。” 景初伸手接过,指节的肌肤都皱巴巴的。 时真心想:不会吧不会吧,真就这么激烈。 她目光往屋内瞥去,还没看到什么,景初半合上房门:“这几天别来烦我们。” 想到这,时真轻轻叹气,她姐几天不见,脸又小了一圈,真的不知道是谁被谁榨干了。 想着想着脚步倏然停止,慕意清一个没注意撞了上去,身体虚弱到跌倒。 时真慌张,蹲下扶起慕意清,轻声道:“姐,要不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刚签的合约,下次进组还需要一两个月,慕意清这个状态也太虚弱了吧,时真不放心让她开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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