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云黛兮说:“还住一起,林无眠让林家其他人去住客栈了,现在那间宅子就只有三个人,赌场老板段泊的后台倒了,吴九娘搬到外城。” 虽然表面的和平都维持不住,但她们三个确实谁都没搬走,还好那是个四进的宅子,平时也碰不上另个两个人。 边关月诧异:“金夫子做事情那么快的吗?也不知道把这活介绍给我,我好去抄家。” 云黛兮表情出现了异样,仔细盯着边关月的表情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学生在这件事中出了大力。” “白琨姣?” “我觉得不止,依照你告诉我的,我觉得你其他几个学生也参与其中,因为不止后台倒了,还有几个同党也是,这其中需要有人找出谁是后台的同党。” 边关月想到了:“那应该就是石茂三个人,他们在打探消息上很有一手。” 六个学生,石茂推荐一男一女,全是他玩得好的同窗,对八卦和小道消息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在搜集情报上一般人很难比得上他们仨。 白琨姣带来手下两个小妹,都是国都权贵之女,出身、天赋、长相都不错,天天跟在白琨姣身边捧她的臭脚,夸她的衣服有多好看有多华贵,小词儿一套套的,都不带重样的,语气还非常真心实意。 她都没这个待遇! 各有各的圈子,互不搭理,各玩各的,唯一的一次合作就是搞掉段泊的后台及其同党。 加在一起,边关月只能由四个字来形容:奇形怪状。 “一会就把她们骂个狗血喷头,区区一个元婴期,搞成这样,真丢我的人。” 云黛兮在桌下给了边关月一脚,阴恻恻地问道:“看不起元婴期啊?” 边关月缩了缩肩膀,做出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死样子,小声说道:“就不是很能看得上,包括以前的我,也不行。” 本来她想用语气更强烈的词,但一想到那自始至终都在人家圈套里的倒霉蛋是她自己以后,她就不是很想为难自己。 过去割舍不掉,还能怎么办,认下呗。 云黛兮对她很无奈,“你一张嘴,天下就没有几个能看得上眼的人了。” 元婴期再怎么样都是元婴期,可以在上善学宫做夫子,可以在无极道宗从弟子的身份独立出去,获得一个山头做洞府,可以在一些不大的门派里做个小长老,怎么就在边关月嘴里分文不值呢。 边关月也觉得这样不行,“这不是我的问题,是别人不行,我以前不怎么行,但我迎头赶上,我现在行了。” “那你可太行了。”云黛兮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就是不知道以前被她揍过的人听见她这番话会怎么想,哦,她也是其中之一。 这样想着,云黛兮就不是很想给边关月好脸色看了,“你找我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还要挣钱呢。” 边关月起身关上窗户,在云黛兮莫名又期待的眼神中小声喊道:“山长,山长,山长,我是边夫子啊……沈云溪,沈云溪,你在不在?” 风平浪静,无人搭理。 “……这是哪个脑子不正常的邪修新搞出来的邪法?喊人名字就可以诅咒她?泽林国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邪修?”云黛兮试图理解边关月的脑子,但依旧很不理解。 边关月朝着她摆摆手让她不要说话,继续呼唤沈云溪,“山长,沈云溪,大长公主,你到底在不在?” 无人应答。 边关月并不气馁,继续加大马力,“沈云溪……沈云溪,我是和你密谋过的边关月啊,你不要记得了吗?在不在呀,在的话回个话。” 一道无可奈何的声音传来,在边关月和云黛兮耳边响起,却又不会传出这个屋子,“你觉得我在不在?” 整个国都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一草一木都万分熟悉,只是不想搭理边关月而已,但这厮实在太吵了,还越来越来劲。 要知道在大能者神识的控制范围内,喊大能的名字是会被感应到的,早在第一声的时候她就注目过来。 边关月放心了:“你在就好,帮我看着有没有人偷听我说话,现在我要说的东西不适合外人听到,你守卫好这间屋子,我就不和你计较让我给你当驸马的事了。” 合着做大长公主的驸马的事在她这里是得罪她了。 “……”沈云溪咬牙切齿,万年的修身养性在边关月面前都得破功,忍不住大开杀戒的冲动,这厮就是有把死人气活再气死的本事。 云黛兮大概知道这位沈云溪是谁了,在看到边关月的操作后,她只剩下满心的同情,以及淡淡的忧愁——她早晚会被边关月这张嘴祸害过的人给牵连了。 偏偏边关月这厮惹到的人一个比一个修为高。 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边关月就把从沈云溪那里知道的东西全都告诉云黛兮了,包括生木之珠的事,事无巨细,未曾隐瞒。 她解释道:“和咱们一起进来的人就算是散修,也各有手段,不能不防,万一谁就用自家长辈的神识来偷听咱们说话了呢?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云黛兮垂眸看向边关月放在桌子上修长白皙,弧度正好的指尖,胸腔震动,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声。 沈云溪的神识并未离开,她平静到疯狂地问道:“你拿我来讨好小姑娘是吧?”
第51章 记仇报仇 边关月皱了皱眉,不赞同这个说法,“我们三人之中,只有我算得上小姑娘吧?” 说着,她还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说得没错,非常有道理。 本来听见边关月说的话还没有那么生气,但看见她还点头,嘲讽效果拉满,让人瞬间明悟什么叫怒不可遏。 下一瞬,边关月旁边的椅子上慢慢凝聚出沈云溪的身影,表情莫测看着边关月。 包间里一片寂静无声,连云黛兮也没有出声。 边关月不明所以,但觉得她的目光太恐怖,操纵自己的椅子往旁边移移,不想挨沈云溪太近。 但下一秒,边关月又对沈云溪好奇起来,“你现在是分离出来的神识?” 沈云溪眯了眯眼睛:“对,你有意见?”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她,她现在就觉得边关月的每一句话都提前挖好了坑,等着她去踩,然后摔个大跟头,边关月在旁边哈哈大笑。 边关月摇摇头:“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就是想问你现在吃东西吗?我点的菜快上来了。” “你还真是到哪都不亏待自己的嘴。”沈云溪不客气地说道,“既然你请客,我为什么不吃?” 不仅要吃,她还多多地吃,把边关月这个抠门的家伙吃得肉疼。 边关月像是能猜到她要做什么一样,嘿嘿一笑,得瑟极了,“你吃再多都没关系,因为不是我请客,多吃点,我看好你。” 菜上来了,沈云溪动了几筷子就不吃了,没有吃东西的食欲和动力。 “找我当护卫,你就打算用这样一顿饭报答我?” 这里的菜品虽然还不如学宫的饭堂,但还算可以,边关月吃得津津有味,闻言,不走心地回道:“那我再请你一顿就是了。” 沈云溪脸色稍霁,就听见边关月继续说道:“你是想在学宫饭堂吃,还是想去白琨姣家里去吃?” “……你怎么不请我到泽林宴上吃饭?” 边关月觉得沈云溪真是个妙人,乐颠颠地笑出声,“这也可以啊,多热闹。” 云黛兮不忍直视,想来沈云溪生前死后都没有遇到过边关月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以至于就算是道神识,也藏不住脸上的惊愕表情。 沈云溪本想一走了之,但实在气不过,隔空在边关月的嘴巴处点了一下,冷哼一声,身形迤迤然地淡去离开。 边关月眨眨眼睛,不明白她干了什么,张嘴说话,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了,愕然瞪大眼睛。 云黛兮也愣愣地看着她,“你说了什么吗?” 边关月焦急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唔唔唔”一阵,就是没有声音。 不知为何,本该和她一起着急的云黛兮错开了她的目光,憋不住地轻笑出声,肩膀不停地抖动。 实在是边关月这一副委屈又愤怒的样子太招人笑了,很久没有看到边关月吃亏,现在一看,只觉得可爱得想让人欺负她。 边关月气得拍桌而起,掐着腰,朝着云黛兮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反正出不了声,她嘀咕的什么,云黛兮也听不懂,反正不是好话。 云黛兮抬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像是颇为享受边关月的无声谩骂。 边关月见状,饭菜也不吃了,扭头就出了门。 出门就看到熟人,林无眠走在一群人后面,也不和人搭话,也不热络,为首之人天蓝长跑,白玉冠,眼中闪烁着阴鸷,正是第一天的时候一马当先进入国都的男子,众人隐隐约约拱卫着他,他也颇为享受别人的追捧。 边关月觉得他眼熟,长得很像一个人,但是想不起来。 看到他身上挂着的腰牌才想起来,这家伙长得很像泽王。 嘶,怎么想的,跟在泽王后裔的身后,这不是等着找抽呢吗? 边关月又转念一想,泽国和泽王的来历被掩盖得很好,外人不知道也正常,估计都以为跟在泽王后裔身后可以得到优待。 她在想,要不要提醒林无眠一声。 目送这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云黛兮也跟着出来了,站到边关月身边一同望过去。 边关月朝着远处的林无眠点了点下巴。 依靠着那点默契,云黛兮确实猜出来了她的意思,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是人家的护道者,怎么知道她这段时间和谁混在一起。” 边关月再次点了点下巴,视线收回来,看向云黛兮摇了摇头。 这套动作有些复杂,云黛兮连蒙带猜:“你是让我看情况提醒林无眠,不提醒也可以?” 边关月眼睛亮了,对着她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 “作怪。”云黛兮嗔怪一声,顺势说道,“不管是林无眠还是唐浅浅都比你大,都有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的能力,用不着你为她们操心。” 边关月盯着她愤懑的表情看,摸不清云黛兮的想法,按理说讨厌的话,为什么还要住在一个屋檐下,云黛兮可不是会放任讨厌之人在眼前打转的人。 但若说不讨厌,就看云黛兮这语气,也不像喜欢林无眠、唐浅浅的样子。 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难道这就是她修为迟迟不突破的原因吗? 云黛兮被她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慌不择路地推了推边关月,“你的学生们还在等着你呢,还不快去传道授业解惑。” 边关月被推着下了楼,看着云黛兮身影狼狈地离去,万分确定云黛兮有事瞒着她。 和林无眠、唐浅浅有关?隐瞒自己不喜欢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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