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让人觉得非常的冒犯,好像是在看无知无觉的猫猫狗狗大步走向悬崖,像是在看什么精彩绝伦的好戏。 此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比如当初在西域追杀边关月的修士都是哪家的、为什么来追杀她的修士没有合体期及其以上的大能者、为什么紫衣人对她那么恶意满满…… 边关月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虚回舟解答,但她知道虚回舟或许会坐下来一起喝茶,却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因为虚回舟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看同类的快意和复杂。 “虚少主能好好聊天吗?”边关月嘴角一拉,斜睨看向紫衣人。 紫衣人开怀地笑了笑:“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边关月若有所思:“看来虚少主也受到了颇多的限制。” 紫衣人还是那两个字,表情毫无变化,看不出任何破绽,“或许。” “那你能说什么?”边关月真诚地问道,她把虚回舟喊来不是看他甩脸色的,实在谈不拢那就算了吧,她的时间宝贵着呢。 紫衣人定定看着她,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说道:“没有耐心可不好,当然也可以理解,浮光剑主才这个岁数学不会耐心情有可原,可你的敌人抓住你的一次失误,就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你可输不起。” “如果失败了,可是要变成囚徒的,被预定好的祭品和器物。”说完这句话,紫衣人恶劣地笑了笑,起身路过边关月和纪逐月的时候脚步停下来,看向纪逐月,眼里有明显的困惑,“你不该出现在她身边的。” “咋了咋了?谁和谁?”边关月立马把脑袋凑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紫衣人,“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我说的?” 纪逐月重复一遍道:“说我不该出现在你身边。” 三个人的对话就那么撇下一个人不太好吧?再怎么说,也应该是她和纪逐月孤立虚回舟。 边关月炸毛:“你才是孤家寡人的命!嫉妒就嫉妒,还拽上酸词了!” 紫衣人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压低声音阴测测地说道:“我是说别看你现在在栖灵大陆来去自如,其实暗地里盯着你的人可不少,浮光剑主可是个香饽饽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撕碎了呢。” 边关月表情一言难尽,很真诚建议道:“你说话能不啊呢啊呢的吗?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虚回舟虽然经常变来变去用不同的身体,但他的审美偏好非常固定,面如冠玉的男修身体,声音也很温柔磁性,慢条斯理说话的时候无比斯文,这幅样子走出去绝对能骗到不少人。 可惜在边关月眼里做作极了,从小到大她就看不惯这种装腔拿调的阴险小人,说话棉里带针,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看着就想一剑攮过去。 “……愚不可及。”说着,紫衣人勾了勾唇角,身形瞬间干瘪下去,变成一张人皮落在地上。 边关月看得非常恶心,第一时间去捂住纪逐月的眼睛,才去随手抹去地上的人皮,黑着脸说道:“真不讲究。” 纪逐月的睫毛在边关月掌心里眨啊眨,痒意直往边关月心里钻,她一时间心猿意马,抱住纪逐月的腰,把自己大半的重要都压在对方身上,小声商量,“亲一个?” 纪逐月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看,就算茶馆环境再清幽,人再少,也不是没有人的。 “没事,他们看不到。” 早在紫衣人过来之前这里就被边关月步下了结界。 “嗯。” “真乖。”边关月捧着纪逐月的脸,专注地欣赏着,喟叹一声,才用力深吻上去。 直到把自己的情绪都亲没了,边关月才舍得松开纪逐月。 果不其然纪逐月的嘴唇有有些肿,也不知道一个元婴修士的身体怎么那么敏感,随随便便就留下了印子。 纪逐月动情的模样实在招人,边关月意犹未尽,又要凑过去,被纪逐月用手挡住,“说正事。” 听到纪逐月不自觉娇嗔的语气,边关月默默咽了咽口水,色欲熏心之下什么都忘了,“行吧……对了,什么正事?” 纪逐月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虚回舟刚刚所言。” 边关月换了个坐姿,不屑地上扬嘴角,“听着很有道理,实际上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他到底是想让我知道还是不想让我知道!不过最有意思的是他这个鼎宝商行少主名不属实。” “在说完祭品和器物四个字后,他的气息出现紊乱;在说我不该出现以后,他借用的躯体迅速老化。”纪逐月补充说道。 边关月嘻嘻哈哈地说道:“你用词好严谨啊。” 纪逐月无奈地看着她,清冽的眸子盛满浅浅一层的笑意。 边关月正经起来,如果她不来回摩挲纪逐月的手腕就更有说服力了。 “这说明我被某些岁数大的老不死盯上了。”边关月有些不能理解,“在我被废逃亡西域的路上不是最好的时机吗?虚回舟在鼎宝商行里不是少主吗?为何过得那么惨?说几个词就要舍弃一个分身。” 这里面有太多的谜团了。 边关月直觉鼎宝商行不对劲,从一开始的感官就不好,所以想要试探一下,结果成功是成功了,疑问反而更多,线团杂乱无序地缠绕在一起,就是找不到那个线头。 还有纪逐月,什么蛟不该出现在她身边?怎么,她认识什么人、交到了什么朋友还得和这些装神弄鬼的人报备?想得倒挺美。 边关月摸了摸光洁细腻的下巴,“还有,虚回舟说他信命,他是在暗示我什么?” 纪逐月垂眸,目光落在边关月的手上,眼里的疑惑非常明显。 ——边关月摸的是纪逐月的下巴。 “嘿嘿。”边关月大言不惭地说道,“思考的时候需要动作辅助一下。” 纪逐月没和她计较,握住她的手,语调轻轻,却庄严地像是诵读被天道见证的契约,“不管我的出现是否恰当,我都会站在你身边,一起同流合污,一起举世皆敌。” 她实在不会说什么漂亮话,所以只能把心里话都说出来,让边关月知道她的心意和决心。 边关月安抚地亲了亲她的乖乖,“我知道的,听我说。” “好。” “我信我的朋友、信我自己、信我手里的剑、信和我志同道合的人……却唯独不信命,没有什么应不应该,只有想不想和能不能。”边关月满不在意地笑了笑,眉眼凌厉,那张漂亮脸上满是邪气凛然,唯有看向纪逐月的时候多了些温情,“要真按刚刚那个紫皮茄子的说法,那你岂不是我的变数?” 纪逐月眸光软软地看向边关月,喃喃地重复道:“变数?” “是的,我的变数姐姐。” 境界上边关月比纪逐月高,但在年岁上两人相差不多,但边关月喊纪逐月一声姐姐还是可以的。 纪逐月呼吸一滞,偏头不去看她,却把自己通红的暴露出来。 边关月闷声失笑,爱怜地亲了又亲,才把心底那股痒意给压下去。 “走吧,回去也给她俩说说,省得又说咱们吃独食。” 把谈话内容告诉姜偃和琨姣也没辙,边关月都想不明白的事,她俩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两脸迷茫地看着边关月。 生动丰富的表情都写明了一个意思:这年头边关月都值得算计了吗?直接找她不行吗?
第114章 自不量力 很难说边关月在同伴眼里是个什么形象,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和智慧搭不上边。 不是说边关月没脑子,相反她精明得不行,就是不把这份精明用到正道上去,全用在了搞事情和歪门邪道上。 就这样的边关月也值得费尽心机的谋算吗?上来直接挑衅她不就完了吗? “放长线钓大鱼,那只能说明我的价值巨大,能从我身上得到可观的收益。”边关月自吹自擂地说道,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其实边关月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收到太多的重视。 在被测出单系木灵根的时候无极道宗的长老们也就说了句青玉仙尊后继有人,惊喜是有的,不过不多。 但当边关月拿起剑的时候,红色、小小的一团连气势都变了。 那软趴趴的一剑让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紧接着无极道宗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边关月是天生剑骨,不仅如此,她还心境澄明,近乎于道。 当时一群剑修长老去围追堵截掌教,各种软磨硬泡想让边关月跟着他们学剑。 从小就很嚣张的边关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嘛,这才是她出场时应该有的气势。 不知为何,不管是什么时候,边关月身上都有种天老大她老二的嚣张和张狂。 所以一群老不死惦记和算计她,她可以理解,毕竟有这样她的璞玉在前,世人哪会看得上顽石。 看她自信的叉腰,其余的两人一蛟都哽住了,就连纪逐月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么危险那么严肃的事情,为什么一到边关月这里就画风突变了呢? 边关月收起自己呲着的尖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把明显还担忧不已都纪逐月按着坐下来,劝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敌人还留给我成长的机会,但是我总不能推辞他们的好意,希望等我杀过去的时候,他们还会像现在那么好心。” 路在脚下,怎么走得让她自己来决定。 边关月眯了眯狭长的凤眸,眼里全是燃烧着的烈火,她按在纪逐月肩膀上的双手甚至都在颤抖——这是因为她全身都在亢奋中。 作为一个自小就不安分的孩子,边关月的血液里便流淌着冒险和反骨,她喜欢对手、喜欢挑战强者、喜欢生死一线时的惊险…… 如果别人有鼎宝商行这个量级的死敌,怕是夜不能寐,边关月就不一样了,她已经在想怎么杀过去,还有幻想届时自己把所有人踩在脚下的英武模样。 那种压榨自己每一份灵力,耗尽所有脑力和体力,最后赢得的胜利,光是想一想就能让她激动地浑身战栗。 纪逐月没有看到她的眼神,但两人贴得很近,那股压抑不住的热气就在她身后,她反手握住自己肩膀上的手掌,简单明了地说了三个字,“杀过去。” 对面的琨姣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拢,还不知道敌人是谁呢,这俩人就仿佛要庆祝胜利一样,一个赛一个的有自信。 怪不得这俩人能走到一起,一个敢说,一个敢信,可不就是天生一对吗? 琨姣见边关月现在状态实在过于激昂,不敢上去泼冷水,就怕边关月这团烈火把她这条白蛟给烧没了。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还继续研究那个虚回舟吗?” 边关月不答反问,“我让你们搜查有关虚回舟的消息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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