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日子过得沉默,边关月也好不哪去。 在紫极殿的日子热闹极了,但这份热闹都是别人的,与她无关。 边关月每天就看着一群人在她睡觉的地方进进出出,吃吃喝喝,说着各种废话,对于她的面无表情视而不见,集体瞎了一样。 她觉得自己现在真是脾气好了,要不然怎么会容忍这群人在她睡觉的地方开大会。 果然还是有了灵石,才能让她脾气变好,要是搁在以前,她早把这群人拎着扔出去了。 但是边关月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紫极殿就变成大通铺了,仨小孩已经多次在入夜之后表露出想要赖下去的意图。 她想自己一个人睡觉,不想夜聊。 * 边关月坐在龙椅上看着整整齐齐的一家人,默默叹气。 哦,还差个刘叔。 下面的人在各做各的事,聊天的、打坐修炼的、研究阵法的……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若是换个地方,她绝对会很欣慰。 “我觉得我们不能再那么颓废下去了,以我的修行速度,如今还是化神初期,是极其不正常的,还是战斗少了。”边关月见美人搭理她,也不气馁,自顾自地做决定,“那咱们明天就出去放放风,看看外界是什么情况,然后再再给他们一点小小的震撼,就那么愉快地决定了。” 下面的人终于不干自己的事了,仨小孩齐刷刷地看向云黛兮,希望她站出来说几句。 正在打坐的云黛兮也不负众望,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边关月,“安生日子过多了?” 除了边关月待不住,又想出门作妖,她想不到第二个解释。 边关月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道:“安生日子没过够,但热闹日子过够了,就让咱们一起把这份热闹带给修真界吧。” 云黛兮尴尬地咳嗽一声,没话说了。 毕竟是从她之后,大家都爱来边关月这里,硬生生把边关月睡觉的地方变成了吃饭聊天的广场的,搞得每天都要上朝似的,边关月还要时不时断仨小孩的案。 “你们还有没有别的意见?”边关月阴恻恻地问道,她今天还真就独裁一次,做一回封建大家长! 其余几人都明白她的潜台词:有意见可以,她可以听取,但不会采纳。 “没有,姐姐说得对,姐姐怎么会做出错误的决定。”仨小孩就是墙头草,见胳膊拗不过大腿,立马无比丝滑地转换阵营,半点勉强都没有。 反正要做什么事情,主力军也不是她们仨,顶多算是气氛组,加油助威倒是可以。 边关月靠在椅背上,凤眸弯了弯,眉眼锋利,好脾气地多问一句,还挨个点名,“你们呢,还有什么意见?小兮兮、阿偃、纪纪。” 云黛兮:“咳咳,反正也是你说了算,我能有什么意见。” 姜偃听到自己的名字,终于把手里的阵盘放下,眼睛却仍是黏在上面,并未看边关月,“可以。” 若是反对,她早在伪造钟神秀秘境那个疯狂的计划之际,就反对了。 纪逐月虽然后来加入这个大家庭的,但对付边关月的法子已经学得很透彻了,点点头说道:“没有,你做主就很好。” 此话一出,紫极殿安静一瞬,暗戳戳的小眼神都往纪逐月那里飘。 所有人心里都明悟了,怪不得边关月独独对纪逐月的态度最好,这确实会说话。 特别是和前面两个对比之后,更显得纪逐月人美嘴甜,再加之她那张清冷淡漠的面容,说服力瞬间翻倍,一看就是她的真心话。 云黛兮眼里浮现一丝懊恼,她本意是赞同边关月,没想语气那么冲,但是她最学不会的就是用软和的态度对待边关月,以至于说出来的话听着特别不情不愿。 而且她也不得不承认,纪逐月性子冷淡不爱说话,但远比她讨人喜欢。 姜偃的反应也是淡淡的,但绝不是毫无反应,诧异过后就把头重新低下去,握着阵盘的指尖都在发白。 只不过她向来安静,这点细微的反应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边关月脸上的冷硬被融化了不少,看向纪逐月的目光也很友善,非常欣慰,并且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云黛兮和姜偃。 这俩人还不如仨小孩会说话呢,也不知道学学。 云黛兮明白自己的缺点在哪里,但被边关月那么明晃晃地点出来,她就不乐意了,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们学的最多的那个人是谁,在场众人都心里有数。 边关月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她对自己有着明确的认知,自然能听懂云黛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明白归明白,她可不会承认的。 “遇到事情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不要把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 边关月很是恼羞成怒,她为面前这群人背了多少锅? 总不能身上有点不好的地方都怪她吧?就不能坚定点不学她吗? 看看人家纪逐月就不这样,话少但句句都在点子上,私下里就跟冰糖一样,有种沁人心肺的甜。 云黛兮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懒得揭穿她,直接说了七个字,“指路明灯,路明灯。” 这个称号一出场,所有人都绷不住了,就连纪逐月脸上也带着隐隐约约的笑意,显然是想到了边关月的骚操作。 边关月觉得龙椅也不好坐,太搁屁股了,于是仿佛下朝似的摆摆手,“该回哪就回哪,别在这碍我的眼。” 奴真恋恋不舍:“都走吗?” 老师说的话,为什么她们也要跟着遭殃,这完全没道理。 “也是可以通融的。”边关月眯眼一笑,对上奴真亮晶晶的眼睛,淡声说道,“你只要回答我应该问题就好了。” “姐姐,你说。” “老师和姐姐你最喜欢谁?贾小宝和琨姣谁又是你最好的朋友?” 奴真学着边关月的样子使劲眨巴眼睛,仿佛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一样,在发现自己的耳朵确实没出毛病以后,她对上了一屋子人的目光,好似都对她的答案非常感兴趣。 特别是云黛兮、贾小宝和琨姣这两人一蛟,紧紧盯着她看,看她要说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奴真咽了咽口水,深深觉得自己不管是说了什么,都可能会英年早逝,享年十九岁。 这年纪在修真界都还算是奶娃娃,要是因为两句话而血溅当场,也太可惜了。 忽然,奴真站起身哈哈一笑,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扭头就跑,还留下一句话,“我去给刘爹解心结。” 边关月和云黛兮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同时开口。 “你的好妹妹。”/“你的好弟子。” 听到对方的话后,两人又是齐齐冷哼一声,对独有的这默契并不感到欣喜,反而觉得对方更欠揍了。 不过云黛兮察觉到纪逐月和姜偃的目光后,默默坐直了些,心里升起隐秘的窃喜。 同时也有所明悟,原来她也不是全无进展。 虽然无关情爱,但这份默契已经难能可贵,代表着她和边关月十载的相知相识,这是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但又插足不了的存在。 或许她努努力,能把这份默契变成别的东西? 云黛兮起身,对着边关月柔柔一笑,“我就先走了,回见。” 边关月被她这个笑吓得往后一躲,弱弱地说道:“孩子还小,轻点打,打坏了不太好修补。” 她以为云黛兮那么反常是被奴真刺激到了,才会如此皮笑肉不笑。 贾小宝和琨姣本想为奴真求情,但思及奴真刚才逃避的懦夫行为,九开不了口。 云黛兮轻飘飘地瞥了边关月一眼,同时扫过纪逐月所在的位置,嗔怪一句,“就你话多。” 她走后,边关月张了张嘴,半晌才问道:“我话很多吗?”
第83章 败下阵来 关于边关月话多不多这个问题,各人有各人的见解,每个人的答案都是不一样的。 边关月本意也不是真的问自己是不是话多,她就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云黛兮那个怪异别扭的语气,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后面几天更怪异了,云黛兮时不时就拉着边关月说话,语气要多柔就有多柔,听得边关月分分钟抖下来无数的鸡皮疙瘩,龇牙咧嘴,全是怪样子。 就这样,云黛兮也是娇声说了句,“你看看你,又是这样。” 边关月本来还没想好要搞什么事,现在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她反正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她们现在处于北域和朔域的边界上,人烟稀少,适合隐藏和跑路,但在探听消息上就不是很便利。 依旧是分成两队,边关月和纪逐月带着两个小拖油瓶奴真和贾小宝,剩下四个人一队,分开进入朔域。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云黛兮了,她刚体会到调戏边关月的快乐,现在就要分开,她也确实高兴不起来,看向边关月的眼神都仿佛带着钩子。 边关月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 认识十年的小伙伴疯了怎么办? 打不得骂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发疯,现在终于能逃离了,她可不就开心极了嘛。 与此同时,边关月难得反思自己以前是不是太过分了,把人家好好的云族大小姐逼疯了,如果是她的问题,她愿意改! 她是真心悔过,愿意从头再来! 云黛兮撇撇嘴:“我不和你一起也可以,但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讲!这有什么不当讲的!”边关月积极说道。 云黛兮柔中带锋的眼神扫过边关月和纪逐月,“咱们这个大家庭已经人满为患,我就是希望你不要再捡回来什么姐姐妹妹了。”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纪逐月身上,似是发现这样不妥,又都收回目光,改成暗戳戳的打量。 咳咳咳,二管家看来是真的不喜欢纪逐月了——这个二管家自然就是云黛兮了,只不过这个称呼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边关月嘴角抽了抽,她总觉得自己在云黛兮眼里的形象怪怪的,但纪逐月确实是她力排众议私自带回来的,她还能说什么,只能讪讪一笑,“我知道了。” 她又不是人贩子,也不是拾荒者,把什么人都往家里捡,像是纪逐月这样的宝贝蛋,要是给捡回来,会被人家师长追着揍独独。 也就是纪逐月了,换个人她都不带要的。 说完话,边关月丝毫没有犹豫,带着纪逐月、奴真和贾小宝就跑了,片刻后就看不见人影了。 琨姣实在没忍住,扑哧笑出声,呲着大牙嘎嘎乐,见云黛兮眼神凌厉地看过来,她立马合上嘴巴,紧紧抿着嘴唇,就是止不住地颤抖。 不是害怕,而是憋笑憋得太厉害了,实在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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