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她们姐妹感情也太好了点,可是她们也不同姓啊,难道盛听眠救过贺姐的命?] …… / 网上舆论纷纷扰扰,盛听眠又回到剧院唱戏,大家的关注度也全都集中到新剧本《鸟衔花》上,纷纷来问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 盛听眠表示她也不知道,姐姐没给她看过,等人走后,她倒是留了下心。一下班,回到贺家,盛听眠听到管家说姐姐在书房,心思转了转,悄声过去。 恰好书房的门没关紧,盛听眠捧着一小碟水果猫身进去,想着等下试试看能不能从姐姐嘴里打探到《鸟衔花》大概的内容。 具体的台词她肯定是看不了的,要是能看到就更好了。 也不知道姐姐会不会给她说。 经过屏风,办公桌前坐着熟悉的人影,盛听眠正要出声,但下一秒她却站住,疑惑地望过去。 姐姐手里拿着的东西好熟悉…… 盛听眠努力辨认缠在姐姐修长手指上的白色东西,圆圆的,像珍珠,还是串起来的……某一瞬间,她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她们常用的头冠穗子么? 但是质地不是常用的塑料珠穗,光泽感好像真正的珍珠,这一来,盛听眠顿时想起了她之前穿的那套梁州第七戏服和点翠珠玉头冠。 这貌似是她之前唱梁州第七时不小心丢失的珍珠穗子…… 可是为什么会在姐姐手里端详? 就在盛听眠疑惑珍珠穗子为什么会在贺检雪手上时,不远处的女人忽然手臂一移,手中的珍珠穗子挨到唇边,嘴角勾起,吻了一吻。 这……! 盛听眠半个身体被屏风挡住,见到此状,瞳孔微微放大,捧着水果盘的细手不自觉握紧。 几分诧异,几分困惑,还有几分连她都没察觉的窃喜。
第50章 善业 安静的书房, 落日余晖漫进来。 盛听眠咬着唇又悄悄抬眸望去,刚好看到姐姐吻了一口珠子后收了起来…… 姐姐是喜欢她的珍珠穗子么? 她不知道,也想不明白,盛听眠意识有些混乱地往前走, 喊了一声:“姐姐, 你吃不吃水果?” 贺检雪听到这突兀的一声, 心头一跳, 眸光不自觉扫过抽屉, 又看了看眼前的妹妹,判断她应该没有看到,正了正脸色,“下班了?” 盛听眠点头,倾身把水果盘放到她桌上,“刚下班。” 贺检雪发现她妹妹和自己对话时, 总是喜欢抿着唇角含笑,很含蓄的笑容, 却很容易判断她此刻的心情。 “对了,有件事姐姐要跟你说一下。” 盛听眠眼眸凝望过去,一颦一笑带着淡雅气质, “什么事啊?” “姐姐先前让律师存证和起诉那些过分的言论, 都能立案, 也能保证都能胜诉,胜诉的结果视情况而定, 一般是赔偿加公开道歉, 姐姐问你是想要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 还是有别的想法?” 盛听眠一愣,“姐姐, 你帮我找律师了?” 贺检雪:“嗯。” “为什么啊?”盛听眠下意识问,她从来没想过用法律的武器,或者说在她意识里,法律的武器太沉重,她这么渺小的人怎么拎得动。 贺检雪听到反问,一怔,定定看她,在大多数人眼里,法律是国家赋予公民的权利已经是深入人心的观念,她问出这句话就已经做好了拒绝或者答应的两个可能…… “为什么”是她料想不到的第三个可能,在眠眠眼里,受到欺负了用法律保护自己是需要问为什么的。 她想到眠眠15岁的经历,被关的人是她,受到惊吓的人是她,需要仙家出面治疗的人也是她,最后……中断学业的人也是她。 小人物的反抗是带有巨大沉没成本的,那样的环境那样的经历培养不了法律意识。虽说盛晓筠自那次把她保护了起来,但是…… 怪不得,她时常觉得她天真,却又真挚得可贵。 “什么为什么?”贺检雪欲打破她的观念束缚,她的妹妹需要正常且健康的法律观,“这很正常,用法律武器已经是姐姐最善良的手段。” 她看进妹妹单纯善良的眼里,“再者,如果无法保护自己的妹妹,我还怎么当你姐姐?” 盛听眠胸口一震,仿佛被人用鼓锤重重敲了一击,“姐姐……” 贺检雪将梁律师发过来的委托函递给她,“律师会作为代理人代你起诉,你签个名授权就行,剩下的交给姐姐和律师。” 盛听眠听话签了名,“姐姐,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贺检雪:“什么事?” 盛听眠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如果起诉的那个人没能力赔偿的话,就让对方写个道歉信就好了。” 见姐姐盯着自己,盛听眠补充说:“虽然当初看到那些评论很难过,但是我知道他们其实是在造口业,业障会缠身,这是需要他们自己化解的。” 贺检雪没想到她还会有这般见地,貌似是道教论说,不过也能理解,昆曲受到道教不小的影响,例如天命论,弃世超脱,远离人间浑浊,以及各种折子戏描写仙人下凡度化人间有缘人等思想也多见于昆曲。 牡丹亭就和道教文化关联甚密。 贺检雪笑了下,忽然觉得自己的妹妹气质清介如鹤。 “那你这样做算不算是帮他们化解业障?” 盛听眠轻轻摇了摇头,“不啊姐姐,化解业障是由内而外出发的,外人和外物是无法帮忙化解的,而我不过是在积我的善业。” 贺检雪顿时了然,同意按照她的意向去办,“眠眠,我发现你昆曲唱得好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打心眼就十分认同昆曲戏剧的内核,认同这种道教思想。别人还在囫囵吞枣照着台本唱戏,而她已经在下一个境界了。 对于被夸,盛听眠是多少都不嫌腻的,尤其还是来自姐姐的夸奖,但她没有忘了她来的目的。 绕到她身边,端起那碟水果,殷勤地叉了一块到她嘴边。 “姐姐,吃水果吗?” 贺检雪瞄了她一眼,盛听眠一靠过来连带着她身上的体香也会过来,香气宜人,给面子吃了一口。 盛听眠觉得她吃下了,这下吃人嘴软条件达成,觑了她一眼,意有所指说:“姐姐,我听说新剧本有动静了,《鸟衔花》是什么类型的故事呀?” 但问完她又担心这是商业机密,便说:“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姐姐可以只跟我说个大概就行,我不会说出去的。” “原来你找我是为了这件事。”贺检雪看穿她的小心思,瞥了眼那碟切好的水果,“看来有备而来。” 被戳穿了,盛听眠咬了下唇,硬着头皮说:“姐姐……人家真的是想给你端盘水果犒劳你。” 问新剧本什么的,只是顺道而已。 “我就说这莲雾怎么不甜了。” “……”都吃到肚子里,现在才来说。 不过,幸好她为了摆盘好看多准备了几种水果,盛听眠给她换另一种水果——樱桃,放下叉子,用手捻了一颗,递到她嘴边。 “姐姐试试这个,肯定甜。” 贺检雪就着她的手咬下去,红唇碰到她手指,盛听眠眼睫颤了颤,无意识拢了拢指尖,莫名想到方才姐姐亲吻她珍珠穗子的画面。 贺检雪敛眸慢慢品尝,脑海却是回忆刚刚吻到的肌肤。 她妹妹的手细腻香甜,又柔又软,比樱桃甜多了。 “这个也不甜。” 盛听眠回过神来,剜了她一眼,从盘里拈了一颗到嘴边吃,“哪里不甜,姐姐你真是睁眼说瞎话。” 摆盘前她就试吃过了,怎么可能不甜。再说家里采购的樱桃是管家大叔精心挑选比市价还贵的樱桃,不甜才怪。 “……”她妹妹怼起自己来真是不客气。 贺检雪不逗她了,“鸟衔花是个讲爱情的剧本。” 盛听眠眼前一亮:“爱情?” 难道姐姐真把她之前提的建议听进去了? 贺检雪让她坐到自己身边,“你想听我给你说说,这是剧本。” 她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看。 盛听眠接过来,细细认真翻阅,姐姐在耳边给她讲解故事情节。 她说,女主崔菱是某个时期崔家独女,身体从小孱弱如娇花,家道中落,亲人逝去,只剩下她一个人,为开源节流遣散家仆,只留下一个英俊侍卫荆万清。但过不了多久,手中拮据,崔菱变卖祖宅,前往外地寻求亲戚接纳,没想到亲戚各个嘴脸难看,拒绝接纳她这个病秧子。 崔菱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欲投河自尽,侍卫不忍将她救了起来,侍卫对崔菱有难以宣之于口的感情,见小姐欲寻死,他谎称崔父对自己有恩为由,主动承诺会帮助小姐。 崔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侍卫对她鞠躬尽瘁,带她到附近清梅郡定居下来,清梅郡章家正在招工侍卫,荆万清前去应招,崔菱就在家养病,日子久了,崔菱的病也慢慢好了起来,两人克己复礼,在相敬如宾中互生情愫。 但好景不长,章家小姐章和香看上了荆万清,借职位之名义让荆万清帮她捞风筝,放纸船,逛庙会等,实则是为了增进两人之间的暧|昧,却不料都让崔菱看到了,崔菱先是暗吃醋,不和荆万清说话,后来见章和香越发过分,荆万清受困于身份只能躲着,崔菱在庙会上祝贺他们白头偕老,愤然离去。 荆万清见状欲挽留,但身份受困,没想到章和香直接下命令强“娶”,荆万清醒来穿着一身红衣婚服,当场生气,脱去婚服,挣脱世俗种种束缚,利用武功从婚宴上逃离,去找崔菱。 而此时崔菱已经想开,永远不能把希望寄托于一个男人身上,于是打算换一个地方生活,就在她准备收拾包袱时,荆万清匆匆回来,和她撞上,见她要收拾包袱离开,立马表明心意和自己的苦衷,两人互诉衷肠,一拍即合,荆万清带她连夜搬走,远离人世纷扰浑浊,在桃源处做一对普通夫妻。 听完后,盛听眠觉得这个故事非常有深意。 “鸟衔花,荆万清是鸟,是有能力的鸟,但他孑然一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身上漂亮的羽毛会带来人的觊觎,却也束缚着他,在世人眼里鸟是意味着自由,是归于山林的象征,他把柔弱却坚韧的崔小姐带走了,也意味着他们回归到没有浑浊的野林清露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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