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边关不太平,她们除了固定的供应茶叶,也跟着做些倒买倒卖的货物。其实姜沉鱼倒不是很忙,只是每日呆在院子里,等着前线的捷报内心很焦虑,想着给自己找点事做,才能不去胡思乱想。 今年阿塘也只来过三四封信,好在每封信里,都会好好安抚她一阵,加些甜言蜜语,这样一封信也能给她续上三四个月的命。 近来更是好消息不断,虽然敌军狼子野心一直在攻打边境的城门,可大乾的家底也很厚,在沈将军的带领下,老将小将也都稳稳拿捏敌军,即使偶尔有两三场的败仗,也丝毫不影响整体占上风的局面。 整整打了一年,大战两场,小战十来场。敌军人没了一大半,却依旧像野狼一样叫着大乾不肯松口。 我军伤亡也有一小部分,沈荷塘基本不会鲁莽的与敌军硬拼,即使兵力充足,也会珍惜每个将士的性命,万不得已最后才会短兵相接,所以被监军大人诟病不少。 说她延长作战时间,浪费军粮军资,说的好像不打仗,士兵就不用吃饭一样。 但西陉关还是在沈荷塘手里,监军说的话,最多算是扰民,起不到什么威慑作用。 好在敌军被拖的时间太长了,隐隐有了撤退的架势,可还是叫嚣着要与我军主将比试,若是输了就心服口服的退回老家,从此再不来犯大乾。 沈荷塘不知道他们为何在没胜算的情况下,依旧执着的想要与她比试,就算打赢了她,对于节节败退的局面也无济于事。 作为想侵吞他国领地的好战分子,就该夹着尾巴滚回老家。 她本不想理会对方的叫嚣,可搅屎棍一样的监军大人,接下了敌军的战贴,将她答应的消息放了出去。 她一气之下,将这个猪队友给绑了起来,可接了战书,她怎么都得去会会了! 空旷的城门前,山风鬼哭狼嚎的呼啸着,天空灰蒙蒙的,好似大雨来临之前。 辽国的一万多的士兵,已是强弩之末,离城门几百米的距离,慢慢围成一个半圆,向城门靠近着。 有时候,沈荷塘对敌人这种狼性还真是佩服,这大概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区别吧! 可无论对方什么习性,只要站在了她的对面,就是你死我活。 随着她一起出城的,是自己的八千精兵,倘若这场打赢了,能免去最后的一场厮杀,也算值了。 辽国叫嚣的将领,耶律挞,是半年前临时换上来的的主将,为人英勇善战,接手了前主将剩下的士兵。 奈何对面那个小子,一直躲躲藏藏,不与他们正面较量,硬是用旁门左道让他们损失一半的兵马,才肯正面迎战。 耶律挞一直嘲笑沈将军,不敢让士兵正面相交,可对面的年轻人就是不吃他的激将法,总是出其不意的进攻。 气的耶律挞一直有口气憋在心里,将沈将军恨得死死的。 这次终于逼得她出来与自己一较高下了,他非得拧断那不粗壮的脖子不可。 他觉得被沈将军杀死的辽国前主将纯属倒霉,他不相信那个没有他一半重量的年轻将军,有这个能力。她能坐上这个位置,还不是靠了她老子的关系。 反正他们如今吃了败仗,也没脸就这么回去,今日要么他死,要么带着她的头颅一起回去。 耶律挞鲁目光凶狠的盯城门方向的大乾主帅。 敌军虽然旗帜残破,战鼓也没了声响,人疲马乏,可一个个眼里都是不甘的凶光,与对大乾富饶地产的觊觎。 身着红衣银甲的俊美将军,手握玄铁剑一人一马,没有预兆的奔向耶律撘身前,黑马霸气十足的在敌军面前,极速跑了一圈,又使出全力迅速逃离到空地的中心,留下窜起两米高的尘土,与吃灰的敌军。 停在空地中心的黑马,兴奋的高抬着前蹄,嘶鸣着,一副很猖狂的样子。 沈荷塘贵气精致的凤眸里,闪着冷芒,如同有实质的暗器,直直射在耶律挞的身上。 “既然耶律将军想比试比试,那便开始吧。”她嘴角轻斜,眼里却没有笑意。 “战场比试,生死不论,到了上真章的时候,可不是靠着歪门邪道就能胜的。”耶律依旧猖狂道,身后的残兵败将哈哈大笑着。 “我们大乾,只是没拿士兵当牲口一样使唤罢了,而等蛮夷自是不懂。”看着强弩之末的敌军,沈荷塘不屑的回击道。 城外只有八千精兵,可开了城门便是三万大军等候待命,所以城外的士兵,气势高涨,喊出的口号,都足以震天动地,更是能以一敌二。 “废话少说,一会可别求饶。”耶律撘让她说的脸上有点挂不住,直接驾马就奔沈荷塘的方向冲了过来,手中一对两百斤的大锤,一高一低摆开架势。 城门上的赵宸岚,看着一锤就能将骨头打的粉碎的重量,眉头轻轻动了一下,阿棠的玄铁剑,对上那庞然大物似乎没什么优势。 众人紧张之际,空地上的二人便打了起来,耶律撘的双锤是重器,若是一直挥舞,却打不到人,就会很费力气,沈荷塘依旧上下翻飞躲着,看着对面气的嘴都歪了,也不在意,能智取谁会硬打。 耶律撘看她滑不溜手,虎目一瞪将目标定在沈荷塘身下的黑马上,人躲得开,马还能躲的开不成。 他弯下身子,举起大锤,就对着马腿砸去。沈荷塘见他这般无耻,直接飞身踩在了耶律撘拿着锤子的手腕上。 耶律挞见人就在眼前,森然一笑,用另一个大锤凿了过来。谁知这小子直接双脚都踩在了大锤上,不知怎么控制的力道,牢牢的站在上面,他若想摆脱困境,就必须扔了双锤。 “你真以为老子是花架子?”沈荷塘看着他双手使劲也摆脱不开自己,来了戏弄人的兴致。过了这场,她应该能休息一阵了吧,到时候就能回家看老婆了,想到这动作都快了不少。 耶律挞坐在马上,双手举着大锤,锤上站着沈荷塘,控制着耶律撘双手的走向,二人在马上转了两三圈。 见她提着剑,银蛇一般直奔自己胸膛过来,耶律连忙丢了双锤,用胳膊的铁甲去挡,金属碰撞的声音尖利刺耳,甚至绷出火花。 沈荷塘歇了与他周旋的心思,出剑锋利快速的一下接着一下,向对方挥去,可耶律挞也不是吃素的,用厚重的铁甲将沈荷塘虎口震得发麻。 忽然耶律双臂夹紧沈荷塘的玄铁剑,使出吃奶的劲,脸憋的通红,生生掰断了坚硬如铁的利器。 “哈哈哈,这回才是真正的比试,拿出你的看家本事吧!”两人都没了武器,耶律挞信心爆棚,觉得沈荷塘死定了。 “啊……!!!”说完后,发狂的喊着,双手抓住沈荷塘铠甲上的腰带处,将人举起使劲转着圈。 沈荷塘双脚离地后,被耶律挞甩了起来,她知道这货要将自己扔出去,赶忙向后腰处摸去。 一个拳头大小的铁球,连着三四米的细铁链,迅速缠上耶律的脖子,在她被扔出去的那一刻,双手抓住铁链的另一头,又飞了回来。 见耶律挞被缠的用手去拽铁链,她仰起拳头,用了十成的力气,冲他的面门砸去,一下又一下,混乱之间耶律挞的头盔都被沈荷塘砸掉了。 耶律挞忙着扯开铁链,让沈荷塘打的鼻青脸肿。发了疯似的一拳打在沈荷塘的胸口,即使有铠甲护着,五脏六腑依旧像被震碎一般火辣辣的疼,可她也顾不上那么多。 顺着耶律挞的方向抢回他脖子上的铁链,这时她忽然头晕目眩,手脚使不上力气,心跳如鼓。 她奋力看着几米远的敌人,长睫一颤一颤的气息不稳,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胸腔里涌出了腥甜的热流,让她硬是咽了回去,对面的耶律挞也只剩下半口气。 莫不是有人给她下了毒?她敏锐的感觉到自己撑不了不久了。 “啊啊啊啊……!”耶律挞在她晃神之际,捡起地上的铁锤,举着便奔沈荷塘的方向冲过来。 沈荷塘眼里似簇着火焰,她必须要快点将耶律解决,不然就没机会了。就在耶律挞锤子落下之前,她脚底生风一般转到了耶律挞的背后,抡起拳头大小的铁球,狠狠的向他没有头盔的后脑砸去。 “咚,咚,咚,咚。”拽着铁链的另一端,没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直到血花迸溅,血肉模糊,耶律挞庞然大物般的倒地不起,她猩红的眼里方见清明。 身后辽囯的士兵,见主将倒下后一窝蜂似的冲了上来,大乾的精兵又怎么能容他,两方瞬间混乱的打了起来。 站在中间的沈荷塘,身在再没有了一点力气,鲜血抑制不住的从嘴角流了下来,在她俊俏的脸上显得异常绚丽妖艳。 她抬起手背在唇边抹了一把,鲜血红艳艳的,看着像一团火。随后没有知觉的倒在了人流里,被瞬间淹没。 大乾士兵正是士气正盛的时候,一个个都打了鸡血一样的情绪高涨,一时间没人注意到沈荷塘的位置。 赵宸岚不顾监军的阻拦,直接从城门飞身而下,去寻沈荷塘。 可,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第99章 前去营救 姜沉鱼收到沈荷塘被敌军抓到辽囯的消息时,整个脑子一片空白,直接晕了过去,又不知是怎样的担心,在大夫没到府上之前,自己又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便看见春桃通红着眼睛,守在她身旁。 “小姐,你醒了?”春桃连忙上前,给她身后垫了一个垫子。 “老夫人怎么样了?”姜沉鱼顶着慌乱,问了婆母的情况,这报信之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将阿塘被抓走的事情扬的人尽皆知,自己一个急火攻心没了知觉,也不知老夫人怎么样了。 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一些,只是被抓走了,没说人不在了,就还有希望,阿塘怎么会轻易地丢下她,她一定不会的。 姜沉鱼无力的靠在床边,眼里控制不住的泛起湿意,手指紧紧抓着腕上的佛珠,心乱如麻。 “老夫人头疼的厉害,世子妃陪在那里。”春桃边说,边递过来一条手帕。 “那就好,那就好。”姜沉鱼目光怔愣的看向前方,身上没什么活气。 “小姐你先不要太担心,将军不会有事的,敌军若是想杀了他,怎么会将他抓走。”春桃尽量说些好的结果,开导着姜沉鱼,好怕她在一个想不开。 “呜呜呜呜…………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不说还好,一说姜沉鱼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不只是抓住一个将军的事情,阿塘是女子啊,这要是被人发现了,都不如一刀砍了痛快,想到这她的心都跟着哆嗦。 “小姐你先别急,先别急,我们先去宫里打听打听情况,好歹也是大乾的将军,皇上不可能坐视不理的。”春桃轻拍着姜沉鱼的后背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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