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但是我会永远爱你。”谢觅依旧耐心的劝导着她,“就算他们陷害你,算计你,利用你。可是姐姐你有我在,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是吗?”宋怜突然止住了哭声。 像是溺在水里的濒死者,突然看到了一叶小舟,象征着生的希望。想要拼了命的想要抓紧,一遍又一遍的质问着谢觅,“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不会害我吗?” “真的,何曾害过姐姐?”谢觅肯定道。 宋怜神志不清了。 也没有精力去判断事情的好坏,她实在是太伤心了,接二连三的真相,让宋怜身心俱疲。 回想着前世种种,似乎并没有。 “姐姐,他们都是别有目的的接近你,只有我是最爱你的,只有我关心在你的一切种种,记得你一切的喜恶习惯。所以,你身边只要有我就好了,你说好不好,姐姐?” 宋怜情绪早已崩溃,做不了任何思考。 只是在拼了命的抱紧着谢觅的腰。 拼命的想要获得一点安全和认同,面对她的问题,宋怜怔怔道:“对…不对…我我…” “姐姐,我一直在你身边。”谢觅的手依旧轻柔的抚慰着她的头,用着压低的嗓音仿若诱惑人的妖精,蛊惑宋怜说:“姐姐你跟着说,我永远也爱阿觅,我的身边只有她就好了。” “我也永远爱阿觅,我的身边…只要……” “只要……阿觅在我身边就好了……” 宋怜像是着了魔似的,慢慢吐露着谢觅想要听到的话,等到全部说完后谢觅露出幽幽的神色,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一切都按照她的预料进行着,没有一丝的差错。 看来,驯服已经过半了。 …… “棠雪,我出去方便下。” 一身青衫的兰心推开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坐在梳妆台上卸掉发饰的棠雪点头,全神贯注的望着镜面,“去吧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兰心听到话后则小心翼翼地关门离开。 等到门彻底关掉后,棠雪整理发饰的手放了下来,转头看着空荡荡的窗杦,神色十分复杂,沉默半响后喃喃自语:“为什么……” 兰心轻车熟路的在夜晚里潜行。 小心谨慎地推开后院的门,左右四顾之后才偷偷溜出去。走在青石铺成的长路上,十分小声,就连脚尖都是轻轻踮起来,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 很快,就走到了——云落阁。 轻车熟路地绕到了后院,三长两短敲了一下门锁,过了半晌后院的门才打开,是伺候范芙渠的贴身侍女,满月。 两人相视一眼后,无交谈的走进去。 — “这些日子怎么没来找我?”范芙渠看见她后放下茶杯,熟络的上来搭话,上下打量着兰心的模样,跟她主子的相貌都是一样的狐媚。 兰心摇头,“范小姐,自家主子最近也不点那熏香也能安然入睡,所以就没有一直来叨扰范小姐。” “什么?”范芙渠语气一惊,后面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立马捂着脸笑道:“这是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可是好事啊!” “是。”兰心点头回应,“怜主子最近都能安然入睡,许是范小姐您的凝神香起了作用,以后就不敢再要您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是您施以援手,奴婢是死也不会忘记您的恩德的。” “哪有的事?”范芙渠接受着兰心的感恩戴德,骄傲的样子像只花孔雀,“我与怜妹妹情同姐妹,既然你是她的仆人,自然我也帮着你,你妹妹的咳疾是否好多了呀?” 兰心听到她突然问起鞠青,神色有些不自然,“这…这病,你也是知道的,咳疾总是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吃再昂贵的药也根治不了,也就只能拿药吊着了……” “是吗?太可怜了。”范芙渠微微摇头,露出伤感之色,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满月,满月很上道的掏出了一张银票,塞到了兰心的手心上,立马就遭到了兰心的拒绝: “这怎么行?”兰心摆着手拒绝,“奴婢已经受很多范小姐的恩惠,怎么能再收下您的银票?” “拿着吧,病情要紧。”范芙渠在烛光摇曳之下露出轻蔑之色,“只是那凝神香一定要长久使用,万万不可中断,在此期间突然断了的话,怕是会更加难以入睡的。” 兰心有点懵,她字都不识。 更加不懂得这些药理。 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怎么会断了还……” “这些你不用懂。”满月打断她的话,“你只要知道我家主子盼着宋小姐好,你也能拿到好处,这不就成了?”
第41章 早已被标好了命运 “可是……”兰心还是犹豫起来,“奴婢很感谢范小姐出手相助,可是主子这半个月时间里已经很少点香,怕是用不到,不如……” “怎么,你妹妹的咳疾不治了吗?” 肉耳能听出来的愠怒,范芙渠觉得自己三番两次的被驳了颜面,就连语调都不由自主的拔高,“而且我也是为怜妹妹着想,突然之间就断了,到时候你家主子身体有什么异样,难道你吃罪得起?” 兰心一脸惶恐,赶忙低下头,“奴婢也不懂得药理,也不知道这香断了之后还会复发的,是奴婢不识好歹。” “这才对。”范芙渠走过去拍着她的手。 一脸心满意足,用着为她好的语气,“我与你都是一样的,一样关心……” “关心我什么,还不能让我知道?” 房间内的门被推开,在漆黑如墨的夜色走廊里,站着一个身着青衣的淡漠少女。 兰心明显被吓了一跳,立马下跪。 范芙渠显然镇定多了,可嘴角微微的抽搐和握紧的掌心,还是暴露了她内心慌张。 身后的满月也将凝神香藏于身后。 “也不知妹妹漏夜前来,是有何事不能白日里说,偏偏半夜闯入姐姐的闺阁。”直接将锅甩到了宋怜的身上,转移话题。说她不懂规矩,半夜闯入。 “我倒是好奇,为什么我的奴婢半夜会来找你?”宋怜也不与她虚与委蛇,继续姐姐长妹妹短了,“说是为我好,可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范芙渠停顿一刹,最后手挥动帕子假笑了两声,“妹妹这不是身体不好,为了不让你操心,所以特意不让你知晓。而且姐姐做好事可不是为了留个美名,而是单纯盼望妹妹好。” 宋怜发现她真厉害,被抓包了还能表现的如此镇定,甚至还能把瞎话当真话来说。 “既然这样,我们去见公主。让公主请来太医查查这里面的成分,若是里面没什么害人的东西,我立马就向你下跪道歉。” 宋怜给棠雪一个眼神,棠雪立马走到满月面前,“交出来。”满月表现的很抗拒,往后退了两步并不想交出来,棠雪见此说句:“失礼了”,然后就抓着她的手腕,硬是抢了过来。 “妹妹都这么晚了,不好惊动公主。”范芙渠见到东西被抢走越发的紧张,“公主殿下明日还要读书,半夜叨扰公主,是你我二人都吃罪不起。” “你越不愿意去,你心里就有鬼。” 宋怜向前走了几步,迫使范芙渠与她对上眼神,“半夜私会我的婢女,那凝神香里有什么东西,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我…”范芙渠眼神不自觉的躲闪,不敢和她对上眼神,“我怎么会……这里面自然是没什么东西,只是这夜色已深了,吵到了公主……” “怎么会?”一只玉手撩开了珠帘,发出了叮咚的响声,“本宫倒想知道,香料里面到底有没有掺着其他东西,不然留你在本宫身边,也不知道哪一天下药在本宫身上。” 范芙渠是彻底慌了。 没想到公主也被她请了过来。 想到今天这一切,大脑快速的转动思索了一番后,“公主,臣女绝对没下药,苍天可鉴,只是担心怜妹妹的身体,所以才没有告知她,请公主明察。”说着就跪了下来。 “你还在狡辩!”宋怜不明白为什么要害她,自己与范芙渠从未有过任何争执,以及利益冲突,“嘴上姐姐妹妹的称呼,嘴上喊得有多亲昵,心里就有多龌龊。” “你含血喷人,故意污蔑。”范芙渠临危不乱,在后院里面长大的她,经历了许许多多的陷害以及诬陷,在真相还没查明之前,是不可以自乱阵脚。 “那你这么信誓旦旦,请许太医来。” 谢觅吩咐身后的阑珊过去,随后谢觅走到跪在地上的范芙渠面前,“若是太医查出里面香里有东西,你说本宫该怎么处罚你?还是说,该怎么处罚你身后的范家?” 范家,世代都是商贾之家。 随着范家日益壮大,联合的江南商会中独占鳌头。前些年因为银子短缺,皇上为了能从范家里面拿钱,特意给范家嫡出的长房儿子封了官爵。 范家老小,全部从江南迁居上京。 “给公主下毒,再加上你哥哥在朝政中越发的目中无人,你们兄妹俩一个在前朝一个在后宫,倒也是默契。”谢觅此话一出,还在思考的范芙渠猛地抬头,“臣女从未给公主您下毒。” “本宫说你有,你就有。”谢觅眯着眼。 范芙渠逐渐的反应过来,为什么公主会在场,是因为早就已经设好局了,就等着她来钻。 “更何况,人证与物证俱在。”谢觅露出森然的笑容,“你仔细想想,哪个被关进大牢不说自己冤枉,难道你会是例外?” “可是臣女为何要害公主……” “因为你对本宫心怀怨恨,怨恨本宫让教习嬷嬷严厉待你,所以才有了歹念。” 瞧,作恶的理由都帮你找好了。 “……”范芙渠越想越觉得浑身冰冷,血液似乎也被凝住了,感觉从她踏入这宫里的时候,命运就已经被决定好了。想到自己会连累家族,呆坐着半晌后,认命道:“香里面确实有添东西,可是我绝对没下毒。” 宋怜没站稳脚步趔趄,还好身后有棠雪搀扶,跪在地上的兰心被冷汗浸湿了衣裳。 她又急又慌,连珠似炮的申辩:“奴婢不知道里面有害人的东西,只是范小姐说这是能凝神静气,可以入眠的好东西,再加上范小姐和主子您关系匪浅,所以奴婢才……” 谢觅晲视这背主的东西,“杖杀。” 听到对她的宣判,兰心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谢觅正准备抬手让护卫进来,结果就被宋怜按住了手,只听她乞求道,“别杀她。” 宋怜回想这十年来的主仆之情。 在冷彻入骨风雪夜里,将热乎乎的糖糕捂到胸口就担心凉了。急匆匆的赶回来,那时候满心满眼里都是她的少女,深深烙印在宋怜的心里。 哪怕时过境迁,人心已变。 宋怜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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