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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 田一然紧张地都要窒息了，她时常在社牛和社恐之间来回切换，被50多双眼睛盯着，正常人都会紧张的好吧！ “不好意思，我找人......” 胡牒从教室最后一排的倒数第三个位置起身小跑着到走廊上，两个人像特务接头一样对上了暗号就在门口兴奋的抱在一起庆祝。 两个人是幼儿园的同学，只是后来田一然小学初中都去了市里念书，现在竟然回来了，两个儿时的玩伴像小学生一样拉着手转圈。 “你知道吗？你在四班是我算出来的！”田一然闭着眼睛，像个算命瞎子一样白睛上翻，大拇指和其余四个手指挨个触碰。 “得了吧！你能别在这胡扯了吗？”胡牒小时候就被田一然灌输她有超能力，现在过了快十年了，看她这样，虽然觉得好笑，但是竟然......并不荒谬。 田一然早上给自己占了一卦，说是在高一四班有对自己很重要的人。 她为了求证自己上通灵力的真伪，忙不迭跑下来看，幸亏看到了胡牒！ 好险，差点她都要以为自己“灵力”消失了。 “这人谁啊？”许方随口问道，可是张阳涛和铁明没一个知道。 “你要是问我学校的男生我可能可以跟你说出一半，但是女生，我不行。”说着张阳涛还摇了摇头，然后动作极其自然地从铁明的手里接了两个肉包往嘴里塞。 许方看着他，露出嫌弃的表情，果然，还是女孩子更可爱一点，铁明也不错，张阳涛这样的额男生太粗糙了。 郑琪琪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快上课了，“我们学校医务室里真的是物资贫瘠，什么都没有，这些还都是我自己去买的。” “谁没事会到医务室啊，谁知道里面坐着的以前是宰猪的还是杀鸡的呢！哈哈！”张阳涛的冷笑话冷到许方打了个寒颤，“哦？有本事你保证自己高中三年都不进医务室。” 张阳涛竖起一根手指，“我可是花街枪林弹雨里摸爬滚打过来的，去去皮外伤，我不care。” 许方张大嘴巴，干笑了两声，“哈！哈！哈！你们男生可真能吹牛。” 郑琪琪在旁边想插话一直插不上，但是她又太想融入他们，只好撕开创可贴帮许方粘在脸上。 “你别这么贴，贴在她发青的地方，她回头往下揭的时候又扯着疼！”铁明提醒道，“这种伤其实不用贴，放着自己就能好了。” “啊？”郑琪琪被铁明一提醒，有点尴尬，但是许方不在乎，她把创可贴贴得更紧了，然后反过来安慰郑琪琪，“没事没事，我不怕疼。” 张阳涛就好像见不得有人比他还能装杯，伸手在许方的脸上直接往下扯。 “斯——” “我靠！” 许方疼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有什么毛病！” “你说你不怕疼。”张阳涛还装出一脸无辜，抖了抖手上的创可贴，“事实证明，你怕疼。” 神经病！ 郑琪琪再次被隔离出三个人的聊天圈子，“许方，你这个伤是怎么弄的？是上次那个男的吗？” “什么男的？” “什么男的？” 果然，八卦能迅速让一些人围拢到自己身边，郑琪琪用许方的隐私成功成为了话题的中心，又重新成为了那个所有人都关注的“焦点”。 许方伸手想捂住郑琪琪的嘴让她别说，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有那么个爸爸。 “哦！就是上次我在花街篮球场看我男朋友打篮球的时候，看到许方的爸爸了，他好像对许方不是特别的友好，可是以前初中的时候，我不记得你有这么个爸爸啊！我听别人说......你爸妈离婚了？” “我不想说。”许方脑海里闪现出许永昌恶劣的表情，心情脾气都坏了起来。 张阳涛和铁明看起来好像都感同身受，闭口不再继续往下说了，老是揭别人伤疤的人会被雷劈开。 张阳涛爸妈离婚，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他妈，铁明爸妈貌合神离，都是体制里的人，他们想要离婚，但是人际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他们又在一起过日子，短时间没办法分开。 三个人凑不齐一对有正常父亲关系的父母。 许方知道张阳涛，其实他除了长得像许永昌，其他的方面都不一样，她上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他，只因为他爸爸张海洋是许方曾经那个初中的政治老师。 没人知道张海洋用什么样的教育方法，教思政的老爸把儿子教成了花街让人“闻风丧胆”的校霸，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叮铃铃——” 急促的早读课铃声响起，田一然和胡牒在门口聊得忘乎所以，直到李双强蹬着一双皮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们身边，微微弯腰问道，“在说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说给我听听好不好啊？！” “啊！”田一然被吓了一跳，侧身闪出一米开外，“主任你走路怎么没有声啊！” “聊得可真投入，又忘了自己是哪个班的了？这不是32班，是4班。” 但是李双强调侃的这两个班级都不是田一然的班级。 “田一然，用不用单独给你做一个小牌子标注你的班级啊？” 偏偏李双强还是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出来的，给田一然留了台阶下，毕竟女孩子跟男孩子不一样，李双强这点“因材施教”的能力还是有的。 这点，在他今后盯上张阳涛之后，有了质的飞跃。 “主任，不用，我是18班的，18这个数字已经都刻入我的DNA双螺旋结构里面了！”田一然给胡牒挤眉弄眼明示了一番之后，转头直接往楼上跑，不敢有片刻犹豫。 谁知道犹豫了半秒之后，李双强会不会从怀里掏出喇叭对她通报批评。 “许方！你跟我出来一下！”李双强站在四班门口招手喊道，因为有人举报阳溪二中有老师差点流产，好像跟他学校的学生有关。 7.节制逆位 “刚刚来阳溪一中，感觉怎么样？” 李双强在办公室里拖了张板凳让许方坐下说，顺便掩上了办公室的门。 “主任，你认识我吗？”许方从下而上地打量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和她妈妈差不多的年纪，免不了和其他大人之间一样的迂腐，更何况他还是阳溪一中的阎王。 阳溪一中在全县的教学水平算得上是顶尖，就算是在市里省里，也是能够被摆到台面上和其他的高中一较高低。 但是阳溪镇向来民风剽悍，打架斗殴的事情虽然不是每天都有，但是派出所里也整天热闹地很，邻里间的小吵小闹难免伤感情，但是回头帮忙又都解决了。 李双强能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威信，和他本身的“狠辣”是脱不了干系的。 尤其是他狠起来，没几个人能招架的住。 就许方这些年听到的传闻，就说李双强曾经把自己的学生打进过医院，那个人好像还受了重伤。 明明为人师表却打了人，明明应该进派出所“喝茶”，却在事后一点事情都没有。 人人都猜李双强的后台关系很硬，轻易得罪不起。 “你是许方是吧！”李双强坐下来之后回答了许方的问题，“阳溪二中的那个女老师怀孕和你有关系吗？” “你说葛慧吧？她是个贱人，当然，许永昌也不是什么好人。”许方躲避着李双强的直视，低头玩着光秃秃的手指。 “有时间和我说说吗？”身材魁梧的李双强此时也摆出一副听八卦的姿态，“我也听听，说不定我能和你一块骂一骂什么的。” 许方调笑了一声，“主任，你要是想审问我其实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没有什么是我不能说的。”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女的是个小三，她破坏了我的家庭，让我妈妈不高兴了，我爸是个畜生，他都算不上是个人。”许方的语气轻飘飘地像是一阵风。 李双强看她说完话默默咬紧牙关的样子实在是发愁。 这是摆明了不想和他说实话。 “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因为你一尸两命？”李双强说，“要真是这样，你今天还能不能来上学都成问题。” 李双强训诫男生，尚且可以大呼小叫，但是现在，他也只能放低语调，慢条斯理地跟许方讲道理。 “主任，昨天要是那个孩子没了，那个女人也没了，我说不定也死了。”许方嫌恶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一人做事一人当，一命抵两条命也算是值了。” “想不到你还有犯罪倾向？”李双强递给她一杯矿泉水，“别说糊涂话。” 许方伸手去接，李双强看到她手腕有疤痕，皱紧了眉头。 她仰头喝完一口水，冷静了不少，只是反问了李双强一个问题，“主任，你有没有想死的时候？” “如果没有的话，你是不会理解我说的这些话的。”像李双强这样的弄权者，一定不会想要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许方动了动嘴唇，“您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去了，要上课了。” “你有想过自己的将来吗？”李双强想绕过眼下的话题，用将来的美好诱惑许方，看起来，她并不喜欢这个家，于是他说，“等上了大学，从花街，从阳溪镇出去了，你就自由了，到时候你爸妈就管不到你了，你如果想摆脱也不是不可能。” 谁知道，许方听到后冷冷地笑道，“哦？是吗？主任你相信你说的话吗？” “什么后果我都能接受，就算是你现在要让我退学，我也无所谓。” 李双强当然不肯轻举妄动，他也担心，许方现在是站着出去，要是几天后横在那里，就麻烦了。 “那倒也不至于，虽然事情闹得大，但是总归是孩子和大人没出事，这就已经是万幸了。” 许方白了李双强一眼，坐在椅子上朝后一仰，“主任！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实在是不想再跟他演戏了，累得慌，猜心思，也麻烦，倒不如一刀来个痛快！真要是因为这个退学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没什么，下次注意，你先回去吧。”李双强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有什么事情你以后可以过来跟我说，如果你觉得方便的话。” 许方眉毛比刚刚拧得更深了，她心想，“李双强这是在干什么？想和我们打成一片，这也太扯了吧！” 望着李双强留给她的电话，许方问道，“主任，你......该不会是在钓鱼执法吧？” 李双强仰靠在椅子上，身形一僵，“什么钓鱼执法？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你记住，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多沟通多联系。” “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老师都能帮你，无条件。” 李双强虽然是教导主任，但是也代课，起身比许方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他上课也不带书，全凭记忆和一根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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