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一共才过了不到24小时,弓弦惊现在回桥西极大概率会被迁怒。 奈何弓弦惊坚持要去。 齐文刀把他拽到楼下书房,义正言辞的说:“你去了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类狰姐一定会剐了你的!” “青提你说说他!” 见劝不动弓弦惊,他转而向孙青提求助。 孙青提挠了挠脑袋上雪白的绷带,道:“别去了弦惊。” “就是啊!!”齐文刀拉着弓弦惊,神情突然变得惊悚:“咳咳……你们知不知道那泪蟒主家什么情况?多长时间?” 孙青提道:“三分四十秒。” “228刀!”齐文刀惶恐地说道:“几乎一秒一刀!比三个水桶还粗的腰有二百刀从头砍到底儿!说切成生蛇片可他妈是事实!你就给我在桥北待着!” “否。” “咳咳……咳……” 齐文刀气的怒火攻心,牵扯到伤口疼的钻心。 “你看在我是个病号的份儿上你就让让我呗!” “弦惊,”孙青提点了支烟,道:“医院来信了,顾回眼睛没保住。” 孙青提不由得念想到宋客醉,她会做什么疯狂的举动呢。 “去要。” 弓弦惊掐了他的烟,下巴指了指楼上。 莲豹乐了,语气里满是戏谑:“看来咱弟弟拜了个好师父。” 本来要结束了,一听又犯起了头痛。齐文刀捂着胸口痛诉二人:“还说呢!一句滚我以为咱们也要被切片了,幸亏她没收也没为难我们,否则…” “否。” 回应的是弓弦惊轻飘飘的一句否定。 孙青提开合着火机,笑道:“她收了。” 昨天拜师时,她的杀气收敛了。 …… 宋客醉痴坐在一座空坟前,墓碑冰冷的记录了墓主人荒唐的一生。火化很神奇,推进去的是一大块,出来只有一小捧。 人死后要有一个家,她把骨灰盒葬了。 趁无人注意时,她割下了久长时的小拇指。 嚓!嚓嚓! 昨天到现在就像一场梦,她坐在久长时的墓碑前反复抚摸碑上的文字,很虚幻的感觉。 一个高大的男子悄然接近,他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后决定坐在她的身旁。他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生怕惊扰了一个易碎的梦。 然而,他刚坐下,“归路”已经横架在了他的喉咙前。 宋客醉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刀钝了,我照样能杀你。” 弓弦惊将一束蔷薇花轻轻搁置碑前。 无言的沉默最能揭发真相。 “天昏了,已经下葬六小时了。” “对不起。” 宋客醉冷笑一声,慢慢地放下刀。 “后天还有一场。彭家岁也死了,自杀的。” 明明语气平淡无奇,却令弓弦惊瞳孔微微放大。他纠结再三后还是决定将事实托盘而出, “顾回,失明,右。” “还是没保住啊。” 宋客醉突然嗤笑道:“呵,自由啊。” 贝原不懂。 她摸着胸口的铜钱,眼睛空洞而深邃,似乎在凝视另一个时空。 “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一滴泪无声地划过她的脸庞,却重重地敲打着他的心脏。 她不确定了。 他们死了,残了,堕了。 “直到现在我还感觉像一场梦,很不真实。”宋客醉的语气格外冷静,似乎在机械的复读一段写好的话:“我遇见长时那年他十三,他胆子可大了,打劫到我头上来了。以前最让我头疼的一个是顾回,一个就是他。没少给我惹事,有一次他绿的兄弟抢了人家的女朋友,直接报的我的地址,导致我被别人追了一天。哈哈哈……现在想想狩礼也惯着他。他爸酗酒家暴抢劫强奸就是个纯纯的人渣,妈妈精神病加虐待狂,只管生不管养的一家,久长时是家里最小的,别人一出生就烂在土里,他直接杀死比赛了。贫穷的人为上学、为生计发愁,而他连发愁的本钱都没有。他还自己整了个小帮派,往里面贴钱招揽和他一样没有归宿的人,他是最最最底层、肮脏的世界里杀出来的人。” “他啊……”宋客醉长叹一声,懒懒地说道:“久长时是桥西区最可怜的小孩儿。” 生命啊,它苦涩如歌。世人尊重规则,但前提得是规则要公平,但出生后没有公平,所以大家也选择无视规则。 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最初意义到底是什么啊?我费尽千辛万苦斩断控制的线,落了这个下场,到底当时值不值得啊……” “哈哈哈哈……我疯了。你现在有自由有亲人,怎么可能理解。” 忽地,弓弦惊极其小心翼翼的拥住她,声音疲倦又柔和:“弦惊理解,贝原明白。” 贝原伤心时就应该肢体接触,这是最无声的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宋客醉不推开他也不松开,两人无声地僵持着。 她扶额缓缓道:“你的医院设备齐全吧。” 弓弦惊点点头。 “帮个忙,从此我们一笔勾销。”
第107章 振作啊,傻丫头 莫由人趴在被子里一天不吃不喝了,贝原们很担心她是不是血腥场面使她受了刺激。 奈何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和她同龄的齐关刃现在在医院,齐文刀也在床上静养。小公寓里莫由人整个人都处于“自闭”状态。 “莫由人,你一个月不要出现在桥西。” 宋客醉的话不停地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每次想到这句话,阿姊冰冷决绝的神情便历历在目。莫由人抱着毛绒熊放声大哭,她不想这样的,她不想害死那个女孩儿的…… 她拿起手机,对宋客醉发送一条又一条留言,但没有一条回复是已读。 那天,阿姊醒来之后就一直将她排除在外,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归路哥哥回来占据了阿姊,她只是想看看让阿姊多看看她。 只要彭家岁恢复了阿姊就能分出更多精力给自己了。 果然当蔑门找上门,阿姊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她那时靠在阿姊的腿上,彷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一刻,莫由人真正的认清了自己的心:她想永远这样躺在阿姊的腿上,哪怕是像小孩子。 “我……呜呜我没想过会有那个姐姐……呜呜嗯……” 她离开时看见与彭家岁在一起的女孩儿,她见过她!在游乐园的时候上官哥哥好像认识,是卖她棉花糖的那个姐姐! 为什么她会在?她和自己长得那么像!阿姊怎么会和她住在一起? 那个女孩叫“楚伶仃”。 “我没有想过别的,我只是想陪着你阿姊。我不该乱想,一错再错……” 楚伶仃的出现直接击垮了她的内心防线,有了归路哥哥,长时哥,彭家岁,现在又有了一个和她几乎一样的女孩儿! 那一瞬间,她萌生了一个罪恶的念头:宋客醉本就该永远是自己的! 她折回桥西,看见彭家岁;她提议给她放录像带回忆过去,没准能对她的恢复有帮助。临走时她在床底放了一把水果刀,楚伶仃回来会背锅阿姊会赶她走的;彭家岁会恢复,她们都会离开阿姊。 “阿阿……姊……我是由人。唔……我错了,我不该妒忌做事,最呼呼……最后害了人。阿姊求求你,回我一下吧,我是个罪人我是杀人犯,求求你别不理我阿姊我是由人啊……” 阿姊永远都那么聪明,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彭家岁自杀的时候,她已经被吓傻了,让她自己都恶心的是她甚至不敢承认,她怕阿姊会知道她肮脏的心思再也不爱她了。 “阿姊我错了呜呜呜啊……我不该犯错还让狩礼哥替我承担……阿姊我最喜欢阿姊我最爱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错了……我不能失去你阿姊我愿意付出代价就是阿姊别不理我……阿姊……” 阿姊说过所有行为都有代价,现在她愿意付出代价,如果这样阿姊能够不恨她的话。 她平复好心情,从枕头下拿出防身的匕首,抵在咽喉处,眼泪滴滴答答地砸在刀柄上。 “停!” 千钧一发之际,弓弦惊一个飞扑将匕首夺走,莫由人再次泪水夺眶而出。 “放开我……弓哥哥你别碰我!哇啊啊……” 要不是担心她来送饭,弓弦惊可就没有妹妹了!他不及青提文刀懂女人心,但还是按青提说的守在妹妹身边,但凡他今天去了公司莫由人可就没了! 弓弦惊紧紧将她搂进怀里,温柔的揉着她的头发细心安慰道:“可言?” “呜啊啊啊啊——我犯错了弓哥哥,我犯错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刚才急之下弓弦惊没收好力,轻轻便弄断她的手腕。他赶忙叫来医生,好不容易折腾好弓弦惊又道:“何?” 弓弦惊从桥西回来就带着疲惫,刚刚他差点把亲妹子的手薅下来。他已经严格控制力量了,但莫由人对他来说依然是草一般柔软易折。 “可?” 只是他轻飘飘的一句试探,便攻破了莫由人最后的心理防线,她一头扎进弓弦惊怀里一股脑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这显然也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莫由人十岁时他们就相见,他绝对没见过比她的眼睛更纯洁干净的了,他甚至觉得由人在编瞎话骗他。 他沉默片刻,一字一言的叮嘱道:“至,你安,否,害。” 最重要的是她的安危,不允许再发生今天的事。 莫由人大哭道:“可是阿姊已经不爱我了。” 长者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眼底是说不尽的柔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突然领悟到宋客醉前面的意思,倘若束缚没有被更改,出了事她照样会遗憾。 “她爱你。” 他敢打赌彭家岁的死不是最重要的,在宋客醉眼里一条无辜的生命逝去或许令人惋惜,但她绝对是护短的人,她的怒气大概是因为自己吧。 弓弦惊说的太慢,索性打起了手语。 [你是不可替代且至关重要的。] “可……呜……阿姊已经生我气了,她……她不会再爱我了呼……” [那如果你对她做了各种过分的事,她会打你吗?] 莫由人愣了一下。 这一发愣接住了弓弦惊的话。 [你心里有答案了吧,就算你把她杀了,她也不舍得呵斥你。我觉得她不是生你气,她也不舍的,而是生自己的。] “生……生自己?” “嗯哼!” 弓弦惊笑了笑,把妹妹哄好才是王道,至于他说的对不对……鬼知道对不对啊。 他猜测,宋客醉不是恨莫由人,而是恨自己或者恨命运。 莫由人绝对不对,但宋客醉会宽恕“自己人”。 [由人,不要伤害自己。宋客醉拼死拼活的就是为了解除你们的束缚,你死了,她也就死了。]
73 首页 上一页 64 65 66 67 68 6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