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试探性地说道:“阿姊?” 狩家三兄弟打开手电,却几乎同时后撤一步。 “啊啊啊——” 莫由人大叫一声后直接瘫倒在地,狩信连忙扶起她。 灯光下宋客醉显得格外苍白,与暗红的鲜血形成显著色差,带着一条沾满鲜血的山鬼花钱。她公主抱着一具无头尸体,一颗脑袋平稳的放置在尸身中间。 尸体已面目全非,上下皆是灼烧之样,看起来干瘪又黑硬。 莫由人双手捂住嘴巴,试图阻止那令人窒息的哭泣声,但那声音还是像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地刺入了周围的寂静。 “长……唔呃……呼呜……哥……” 她只能用手指着尸体,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阿姊的铜钱吊坠在游乐场那次丢失了,这铜钱吊坠只可能是长时哥哥的。 “艹!不可能!” 狩智绕了好几圈,他蹲到地上抱头大哭。孙青提行动时让他在外面接应,可是出来弟弟没了! “你们怎么来了?” 按理说狩礼,狩信在桥西看管彭家岁。 “我们……由人找……” 他们尽量维持平稳的声音,不让哽咽出卖自己。 哪怕此刻除了宋客醉,他们都已经泣不成声,明明一个个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打湿了干硬的地面,也绝不承认自己哭了。 宋客醉静静地伫立着,语气吞噬了所有的情感和生命的气息:“走了,回家呀。” ……………… ………… …… 齐凤阳一路火花带闪电,气喘吁吁地跑进总部办公室,手里攥着一份来自桥西的信件。 “爷爷!!!不得了了!地下城来报!” 房内陈海山正抽着旱烟,桌上摆着两份报告。一个是吩咐壹队地下城善后工作,自从弓弦惊离开京城已经六个小时,。 据内应说,有一个类狰对地下城中人发动了攻击。此类狰便是顾回。 总共102人,其中60名地下城居民42名杀手,其中一流杀手就有9名,更是有一位超一流杀手,他们无一活口。 不到二十四小时,这件事已经名满京城贝原圈了,更有甚者名为“百人杀事件”。 弓弦惊离开京城的时间很晚,是总部给他们断的后下离开的。 一个则是一个小时前传来的消息,蔑门所有未回命的杀手全部失联。 齐海山盯着报告若有所思道:“丫头,立刻联络其它五队队长,我们要开会了。” 根据现场报告,蔑门超一流杀手泪蟒庄玫瑰已确定死亡,手段极其残忍,“凶手”正是桥西的女类狰所为。并且联络人认为她极难控制,危险指数非常高,是时候把派人去穷是市探查了。 杀一个超一流高手不是危险的苗头,但线人说她几乎是无伤并且在几分钟之内完成的。爆发力与战斗力爆表,身体对抗超强。 齐海山抖了抖烟灰,盯着报告的内容反复琢磨。 “将十六米的泪蟒切成了片,还是顾回的师父兼抚养人,后生可畏啊。”
第105章 接连惨剧,天不顺我 乞公卿接走了乞朝暮,离开前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宋客醉。 宋客醉脸色阴暗地再次站在一辆房车外面,车内躺着的是昏迷不醒的顾回。 他全身九处骨折,六处骨裂,砍伤、咬伤、毒伤不计其数,右眼球发炎,左上耳骨缺了一块儿,半圆的弧从此多了一处缺口。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一旁全程候着弓弦惊的私人医生。他始终都在重复一句话: “一个人类,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顾回后来醒来过一次,他说什么也要找宋客醉,弓弦惊尊重他的选择,等他们见面后再将他送进私人医院治疗。 她来时就见到顾回了,那时他也是照这么躺着。 那医生说顾回的双臂肌肉撕裂严重加多处骨折,今后可能没法儿用刀了,而他的右眼能不能保住得看顾回的造化,如果再过六个小时没有好转他将用设备摘除它。 宋客醉习武之人怎么不知道,刀用不了,别的也用不了了。 此时此刻,无人敢喊宋客醉。 「为了自由」 一切都是从凤山那天改变了,自由与羁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两样。 她十三年来从未放弃帮妹妹挣脱束缚。那是她最后的良心寄托。 现在,她也扪心自问一切值不值? “值得的。” 自由高于一切,高贵纯洁的灵魂不该被束缚。 …… 楚伶仃自觉的跟着回了桥西,或许是错觉,宋客醉觉得她今天格外像莫软软。 车上接连不停的啜泣使宋客醉心乱如麻。 莫由人哭就哭吧,几个大男人眼泪也止不住。 狩信边哭边开车,宋客醉都怕他撞了。 她差点儿忘了,他和久长时相差最小,以前他们经常流窜街头让狩礼生气。阿信近些年沉稳了不少,都上岸成为家里第一个有编制的教师了,只有久长时还是那副德行。 “大家下车吧。” 狩礼强忍着悲痛,抱着哭成泪人的莫由人回家。 狩信还强颜欢笑的说话,宋客醉嘴角沉得像铁块儿。 宋客醉将他的身体轻轻放在住所地下室的床上,不许任何人靠近。 咔—— “我们回来了!” 彭家岁并没有如往常在门口等宋客醉。 客厅浩浩荡荡空无一人,宋客醉眉头微微皱起,目光聚焦在狩家哥俩脸上,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到一些线索。 狩礼道:“我们走时给她看的录像。” 宋客醉歪了歪脑袋,家里没有录像带。 “就是合作前收到的那盘,不是想看看有没有用吗?” 哦。 房里安静的能听见针掉落的声音。 宋客醉轻轻拍了拍卧门,道:“家岁?” 无人应答。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难道是出事了!!?” 宋客醉瞬间推开门,就见彭家岁静静地坐在一角,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的几缕发丝随着呼吸轻轻摇曳。 录影机不知疲倦地轮播着宋客醉能倒背如流的内容,她几乎一闲下来就会看录像。这是独属于彭家岁和她亲姐姐的回忆,而宋客醉就如剥剪蚕丝般窥探她们的美好,希望能找出治疗她的方法。 就是弓弦惊送来的这盘录像促使他们合作。 彭家岁僵硬地别过头,宋客醉才发现她眼眶湿润,一滴晶莹的泪珠恰到好处地从眼角滑落,划过苍白的脸颊在下巴处轻轻摇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突然间发出一声高亢刺耳的尖叫,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划破般令人毛骨悚然。 方才还白皙的脸蛋瞬间转红,她嘴巴张开得大大的,发出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宋客醉一愣,一定是自己一身血吓到她了。她迅速抹了把脸,伸出手慢慢靠近女孩。 彭家岁逐渐平静下来,就在宋客醉即将够到她时,转而对着所有人悲切的哭诉道: “我……不是……我了……” 她……说话了! 她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把刀,一股不好的念头在宋客醉心中腾升,她与狩礼迅速扑上前来,却仍赢不过时间。 “不!!!别!!!” “啊啊啊啊!!!阿姊救她快!!!” 刀片轻而易举地划开生命的泄口,在她脖颈处留下一条不可磨灭的深渊巨口,血像一条小溪…… 轻快地从她的脖颈流淌下来,更像一口泉眼,争先恐后地喷涌而出。 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抽动两下后没了动静。 宋客醉摸了摸脸上粘稠的血,低头一看血流到了脚底,她顿时双腿一软靠在门上。 “不……不……” 她就在宋客醉面前……自尽了。 “天哪。” 显然这场意外没人预料到。 狩智似乎被吓到了,上前一步道:“阿醉?” “为什么房里会有刀啊!谁给她留的刀!” 房内鸦雀无声,独留宋客醉一人嘶吼。 良久,狩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声道:“是……是我!我不小心留的。” “是吗?我不知道你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宋客醉冷冷的回复。 在她走之前不可能,只有守在这儿的人才有机会。 宋客醉艰难的抬起头,正好对上莫由人恍惚不定的眼神,她几乎立刻撤回了视线。 在那一瞬间,宋客醉看见一颗纯净无瑕、如同未经雕琢的美玉般的灵魂,在丝线斩断的那一刻逐渐黯淡,失去了它原有的光彩。 原来宋客醉一直守护的代表自己最后的那片良知,不过是金水儿她们给宋客醉的黄粱一梦! 值得吗?后悔吗?美好的灵魂如果是限制自由得到的,这一切还值得吗? 宋客醉略过狩礼,径直站到莫由人面前,她心里透不进一丝阳光,再平静不过地说道: “莫由人,一个月都不要来桥西。” 她身体大幅度颤抖一番,随即扑进宋客醉怀里嚎啕大哭:“不!阿……阿姊我我……阿…” 宋客醉捂住她的嘴,默默地将她推远些,道:“今天都累了。” 她猛地关上卧门,将自己与彭家岁隔离在世界外面。 “冤孽……” 她小心翼翼的收敛彭家里尸体,紧绷的心还是在这一刻断了弦。 “诅咒诅咒诅咒诅咒!!!我从来没二者兼得过!!死啊!!!” 自由与羁绊,是她最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两样东西。 她以前陪着被关进笼中的白鸽,但是他们互为彼此相依为命;现在她终于能陪着他们飞翔!可鸽子消失了,蓝天之下她终于看清,或许她放出的只是一朵花,名为“白杜鹃”。 她蜷缩在墙角,拳头攥着那枚铜钱,双臂牢牢抱着两把佩刀,孤独地埋头大哭。
第106章 有何意义 “弓弦惊!你现在去就是自寻死路!” 房内齐文刀难得吼了弓弦惊,孙青提和齐关刃则看着热闹。 弓弦惊示意他小声点,隔壁妹妹正休息呢。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桥西不太平。久长时尸体因毒素腐烂的太快了,仅仅隔了一天就要火化。这回齐文刀顶着伤忙前忙后,既要让乞家知情者们签保密合同,还要收拾残局着眼公关。 幸亏着火的时候提前封锁了现场,否则指不定出多少乱子呢。 由于那泪蟒身躯过为庞大,死时直接被切片了,所以死后无法变回人形,搬运她费了不少功夫。 孙青提接到电话后便将莫由人接了回来,她就跟丢了神儿一头扎进屋里。 今天久长时火化完骨灰下葬,按理说他们是莫由人哥哥应当去吊唁,但莫由人不去他们去有点尴尬和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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