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多少有些暧昧了。 不但暗示了她们私下有交情……还有点长幼颠倒的感觉。本来在cp里更姐的那个突然被说成“还在读书”,是什么感觉? 啊啊啊!就在今晚!毒鱼头cp粉!!彻底疯狂!!! 当天立刻就有人熬夜干出《悬溺》剪辑——悬溺一响,毒鱼头登场!这名粉丝储备粮还挺多,素材齐全,从舞狮事件到耳背事件,从语音对话到评论弹幕,从幺九在此之前从不开直播,到女王大人在此之前从不保队友人头……情节层层递进,最后结尾放上娄夏的一句“人家专心读书呢”——点到为止,却让人遐想联翩。 这剪辑旦经发出则一炮走红,播放量不要命似的往上涨,很快就超过了浩九那个剪辑,一度成为论坛top1。 幺九老师一切如常,直播到点就下了线,但其皮下娄夏老师却抱着手机废寝忘食地把此神作看了好几遍,差点看哭,原来仅仅是网络上的瓜葛都已经足以剪出一首歌的长度——有没有人来给她的生活拍个纪录片啊?等她七十岁看,一定很幸福。 又过了段时间,法院判决书下来了。娄夏赢了官司,朔月倒也没再申诉或者找娄夏什么麻烦,由于尚未盈利,只是取消了商用的资格,支付了正常额度的罚款。 八月初,Y公司正式官宣了和奈斯在云游领域的合作,第二天,白知谨亲自出马跟娄夏约饭,这人发出邀约的方式非常没有诚意,早晨直接在微信里问娄夏当天中午有没有空一起吃饭。收到消息时娄夏刚刚驱车赶到新家,正把后备箱里的吸顶灯往十楼搬。 娄夏把最后一个箱子从电梯里拿出来,腾出手给她发语音:“白总,就不能约个别的时间吗?我现在正蚂蚁搬家呢。” 白知谨:[蚂蚁也要吃饭。] 说谁蚂蚁啊?!娄夏想了想,发了自己的位置过去:[我的意思是,我一直到中午都会在这儿,要看人帮我装灯呢。] 白知谨倒是好说话:[没事,我去找你。那附近的餐厅你熟悉吗?] 娄夏礼貌道:[白总想吃什么?] 白知谨:[我不挑食。] 不挑食?娄夏回忆了一下前几次的用餐场所,忍不住暗自吐槽:“鬼才信。”但随即她扬了扬眉毛,迅速就近找了个附近的拉面馆,给白知谨发了过去。 五分钟后,对面发来了另一家附近的西餐厅:[这里吧,安静点,已经订好位子了。] 真可惜,娄夏一边笑出泪花一边遗憾——不能看见白大小姐坐在矮凳上吸溜牛肉面,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娄夏新家卧房的走线有点问题,师傅装顶灯比预计的时间长了些,幸而西餐厅离她家挺近,等她匆忙地赶到地方也才迟到了五分钟。这顿饭只有她与白知谨两人,娄夏满嘴抱歉抱歉地入座时她正收起唇釉: “已经点好这些了,娄老师看看要不要加菜?” 娄夏接过她递来的电子菜单,草草看了眼就大叹点得真好没有一个她不吃的,然后移交给了服务员去下单。 “恭喜小白总中标啊,”娄夏摆上笑脸,开启酒桌话题,“今天怎么没有香槟了?” “怪我,这段时间实在太忙,这次会面都定得匆忙,娄老师莫怪。”白知谨叹了口气,抬手给自己倒茶。 “白总这行,忙不是好事么?”娄夏装作无意提起,“奈斯可是刚成立没多久,正需要生意吧。” 她话中有话,眼神带了些攻击性,白知谨直直接下,却像没察觉似的面色如常,连倒茶的动作都没有停顿:“生意当然是越多越好。” 娄夏不太想和她兜圈子:“白总今天莫非是单纯来找我吃饭的么?” “不行吗?我可是把娄老师当朋友呢,”茶杯在她手中晃啊晃,好几次娄夏都觉得倾斜幅度太大了热水要溢出来,却又凭借着张力堪堪保持在杯中,“朋友间吃顿饭,很正常吧。” “是吗?”娄夏暗暗磨牙,“朋友间有任何事情会直接沟通,而不是采取调查的手段。” “你在意这个?”听她这么说,白知谨似乎反而松了口气,“对不起,我确实为了在短时间内获取你的信任捏造了一些内容——奈斯的前身并非奈蔚——但也仅此而已。并非我强迫奈蔚,而是他们把所有面试者的信息明码标价售卖。而我顺手做了好事,花数倍的价格垄断了你的信息,从此你的这份简历不会出现在奈蔚的橱窗里,这对你而言是好事,不是么?” 娄夏看着她泰然自若的样子,顿感不自在,为什么提到这件事她反而轻松了?难道有比这更难解释的事吗?她趁着咀嚼食物踌躇半晌,最终还是问出口: “难道我不该在意这个吗?” 白知谨不语。 “那我该在意什么?” 服务员适时地走过来,替换了她们的餐盘,娄夏这才发觉自己攥叉子攥得有些紧,已经是处于极力克制的状态。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白知谨才施施然张了口: “你看,你一旦被我的情绪带着走,是不是觉得‘我调查了你’这件事根本就轻如鸿毛了?” 娄夏憬然。 白知谨勾了勾嘴角:“看在你没有反驳‘朋友’一词的份上,说点实在的也无妨。” “我的教学结束了,”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白知谨手肘一撑,餐刀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其实我也有事情要问你。” ——“我很好奇,作为人工智能和艺术都搭边的综合性人才,你是怎么看AI生成图像的呢?” 娄夏被她一堆头衔说得有些晕,她没想到吃顿午饭还要答辩似的跟面前这位(刚刚对自己进行过无情诈骗的)大老板解释专业内容,但白知谨问得认真,问完还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样子,这问题又恰好问在她深层思考过的领域,于是她稍作思索,还是正色回答起来: “不可否认,只要输入适当的提示词,成熟的AI模型会比人类快很多,十万倍、百万倍,而且不知疲倦。但是它的水平无法累加,创新也只能源于融合,因为它的一切都源于已知的智库。研读过绘图历史的人都知道,作画领域的方方面面,构图、色彩、光线、风格……那些看起来‘客观存在’的东西,其实都是从无到有的。AI它只会模仿已有的,而对于未知的创作一窍不通。” 白知谨饶有兴趣地托起下巴:“可是在我看来,许多人画画也仅仅是在模仿。” “可是人类的模仿行为天然会产生熵,即便是同一个人也画不出相同的一幅画,人脑精妙复杂,变数颇多。但你去看那些机器生成的图片,精细的部分一定有相似度极高的参照母体,而较为模糊的地方则是拼接处。” “照你说的,这人工智能就是个拼接机器罢了?那所谓智能又体现在哪呢?” “当数据库足够多,计算资源的丰富让其能够达到一定的广度,深度的缺乏也就会被掩盖,但目前来说,对于计算机,真正的‘智能’还望尘莫及。” 白知谨点了点头:“看来你很抵触目前‘人工智能替代人类劳动’的说法。” 娄夏:“这个说法本来就是不对的,首先并非所有工作都有会被代替的场景,其次被代替的只能是被切分开来的‘任务’,而非‘工作’本身。‘智能’一个重要的体现是‘自发性切换’。比如,当人类做一件事,做不下去的时候,看不到希望的时候,会主动‘放弃’,从当前的程序中跳出,重新审视这件事,并讨论、做下一步的判断,这就是一种‘自发性的切换’,这种能力对于工作来说非常重要,可是机器不会,哪怕是当今训练最优的模型,也只会执行‘任务’,而不会思考任务本身的优先级、重要性、可行性等。” 白知谨合了合眼:“既然AI能完成任务,那生成图片又为何被如此抵制呢?很多商业用途不需要所谓的创造性,我作为外行人,看那些AI图也挺fancy,难道它们就真的一文不值吗?” “抵制的原因有很多,先说创造性,不光是原创性问题,而是当作画成本变低,熵变小,就会从某种程度上扼制创造性的产生,相当于扼制了某一个道路的发展,让它过多地停留在原地。” “其二,老生常谈的版权问题,若是一切版权都被严格遵守,那AI只能算是给画师打工的助手罢了。” “不过其实,对于你最后的问题,”说到这里,娄夏话锋一转,“我并不觉得AI制图一文不值,相反,如果被好好利用,它可以是很好的辅助器。就像是计算器被研制出来,可以服务人类,但人还是要学习计算,在掌握的基础上再去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够振臂高呼;人也应该在掌握绘画的基础上,再去用AI辅助,最后要懂得构图、建造、渲染与色彩这些技能的,还该是人类本身。” “虽然有些人流芳百世靠的是作品与成果,但毕竟活着的人,还是要靠自身的技能来支撑自己走完人生。” 这顿饭吃下来,娄夏只觉得实在是太自律了——说话消耗的卡路里都比吃进去的多。 饭毕,白知谨自觉地买了单,并去前台开发票。娄夏喝完杯中最后一口水,起身去上厕所。为了搬家,她今天穿了一条垂感十足的西装短裤,凉快方便,但裤兜浅而滑,刚站起来走两步车钥匙掉在地上,她只好蹲下去捡,面前却停了个人,亮面黑高跟,丝袜包裹着格外细瘦的脚踝。 “抱歉哈。”娄夏迅速地捞起钥匙,起身摆了个笑脸,刚想让开,下一秒却呆愣在原地,面前这个寒气逼人的削瘦女人,不是纽约那位正在用功读书的女王大人,又能是谁? 要不是杜若瑶实在难得穿丝袜与窄裙,娄夏应该在看见那对脚踝时就有所猜忌的。 只是……她、她她她怎么在这儿闪现啊? 这边娄夏心里七上八下的涮了三大盘子毛肚,脑子转得堪比涡轮增压机,杜若瑶的脸却绷得像是北极圈内的千年冰雕一样又冷又硬,只瞟她一眼,就侧肩打算绕开她往前走,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白知谨从身后靠过来,跟脑子搭错筋似的,柔若无骨地勾上娄夏的肩膀,以一种格外娴熟的语气在她耳侧呵气如兰: “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本文对于AI的理解仅是作者自己,在2024年初,所持的观点,若有不同的观点欢迎理性讨论 年初二快乐!收到红包了吗? 145 ☪ 遐想连篇 ◎这时徒生的声音清热解火,比大悲咒还能超度人◎ 在完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遇见杜若瑶,娄夏的心情很乱,如果大脑是CPU想必早已轮转到发烫,然而当看清她眼神和肢体上的躲闪后,又好像有一盆刺骨过冷水从头浇到脚,没有再多纷繁的思绪,只是突然很空、很难过。 只是还没等她的情绪通过神经传递到表层,她就保持着微惊的无辜表情被人虚虚揽住了肩膀,那位擅长把西服穿出高定感的白老板凑过来,用一种格外娴熟的演技,靠到了从未有过的距离,和她——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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