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蓝因这才放下端着的手臂,她朝床的方向努努嘴,“先对付用呗。” 郁景对她点头,“好。”她单手攥住电竞椅的上端,稍一用力,就连人带椅子一起推回到桌子前边。 路让开之后,她甩甩发麻的手,三下五除二换掉原来的床单被套,易蓝因就无聊地在郁景的电脑上玩儿4399换装小游戏,也没说来帮帮忙。 郁景提着撤掉的四件套出门,把它们一股脑扔进阳台上的洗衣机里后,她走出来,绕到沙发跟前,蹲下身抬手摸了摸盛天的额头,之后她不好意思地对柳箬笑笑,“抱歉啊,把他喝成这样。” 柳箬倒是没什么情绪,她耸耸肩,“我都习惯了,联系上你之前,他天天晚上自己在客厅喝闷酒,最近他生活状态好了不少,还要多谢你呢。” 郁景指着盛天,小声问柳箬:“他也,” 还没问完,沙发上躺得好好的盛天突然身体一抽抽,嘴上开始喃喃地重复:“周姐,快跑,郁队,郁队,”郁景仰起头看他,那张总想装得老成的少年脸庞渐渐滑下一趟眼泪来。 郁景吸吸鼻子,站起身来。 柳箬仰起头看她,“我知道你们三个的事,节哀。” 郁景便再绷不住,她皱眉背过身去,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闷声闷气地留下一句:“抱歉。” 她径直走到卫生间,合着衣服扭开花洒,任那瓢泼似的水成串地砸到自己头上脸上。 不大一会儿,有人来敲卫生间的门,她没理会,门被从外头打开条缝,伸进一条手臂,放下一套干净的睡衣之后,门又被轻轻合上。 郁景脱掉身上的衣服,给自己认认真真冲了澡,她走到放置睡衣的盥洗台前,睡衣里头裹着内衣内裤,她套在身上,临出门之前拍了拍自己被水汽熏红的脸。 易蓝因坐在客厅的餐椅上,见她出现,牵着她的手就把她推进了卧室。 郁景还没反应过来,易蓝因便将她抵在门板上,她仰起脸来亲她,亲她的下巴,再埋进她的颈窝轻轻啄她的脖子,就是迟迟不肯碰一碰嘴唇。 外头的门响了一声,有陌生男人的声音自外头响起。 “小芷呢?”不大一会儿,男人皮鞋踩地板的声音自远而近,郁景后背抵着的门被人自外头敲响,“小芷?我来了。” 易蓝因从郁景的颈窝里抬起脸,她手放在门把手上,郁景同时间眯起眼,门把手刚朝下一点,郁景直接托住易蓝因的下颌,以一种侵略者的姿态吻上了易蓝因的唇。 门把手上的手渐渐滑下去,她没出声,只是在郁景啃..咬自己嘴唇的同时,用舌..尖去顶郁景的牙齿。 外头的男人没听到应声,他又不耐烦地敲了敲门,“小芷?” 之后是游宁劝他的声音:“小芷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可能是沾了枕头睡着了,你就别管她了,咱们把沙发上那小孩儿挪走吧?” 裴久转头看了一眼游宁,他舔舔嘴唇,继续敲门。 “小芷,醒一醒,回去睡。”他开始重重地敲门。 游宁见裴久坚持,轻叹了口气,她退回到柳箬身边,帮着她将醉得一塌糊涂的人自沙发上小心地扶起来。 门板后头的人稍往前挪了挪脚,她放开易蓝因的脸,用那种悲悯的视线认错:“抱歉,刚才没听到。” 易蓝因自己抬手抹了抹唇上的晶莹,她沉默地拨开身前的郁景,走出门去。 活生生的裴久站在郁景面前有一种难以让人察觉的威压感,裴久长眼细眉,鼻梁上架着副银边眼镜,一米八几的身高配上被肌肉撑起来的衬衫看起来魁梧有力,一点也不像职场精英那一类型,反而像网上的擦边博主穿上西服套装在模仿职场精英。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易蓝因肿起来的唇,又顺着视线看了眼她身后着睡衣的郁景。 “你来了?”易蓝因平淡地开口打断他的审视。 “嗯。”裴久笑着走过来,将手里的塑料袋递到易蓝因手里,“路上买的蜂蜜柠檬水,加过热的,让两个小朋友喝了吧。” 易蓝因从袋子里拿了一瓶,转过头递给郁景,郁景扭过头去没接。易蓝因瞪了她一眼,强硬地把手里的饮料塞进郁景手里后,她催促她:“还不谢谢裴总。” 手里的玻璃瓶温热,直熨烫进血管里。 郁景决定退一步,她低下头去,冲着面前的男人小声道谢:“多谢裴总。” 裴久笑着摇摇头,又靠近了郁景一步,他抬手拍拍郁景的背,视线却看着易蓝因说道:“背挺起来,小孩子小时候不注意,长大了容易脊柱侧弯。” damn。 易蓝因笑着推了他一把,“管好你自己得了。”她指指被两个女人撑起来的盛天,“快去帮忙,我明天回公司,中间要是出什么事了给我打电话。” “行。”裴久点点头,手指铁钳般抓了抓郁景的肩膀,又抬起手来重重地拍了拍。“这小孩儿挺结实的。” 易蓝因冲他翻了个白眼,“滚蛋。” 裴久笑着转过身去,没走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又转回来,“那三百万你悠着点啊,指不定哪天老头就查到我头上了。你知道的,他要是问我,我肯定投降的。” 郁景转过身来看易蓝因,易蓝因却直接越过她,率先走到门口给人打开了门,等几人鱼贯而出之后,门被易蓝因自里头关严。 她走到沙发边,整理了一下沙发上的靠枕,坐下之后,她朝郁景勾了勾手。 看来是到了秋后问斩的时间了。 郁景攥着手里的玻璃瓶,一步一缓地捱过去。 “干嘛啊?”易蓝因抬手捏了捏郁景的脸,“我吃了你啊?”她从郁景手里抢下那玻璃瓶,弯下腰将它和沙发下排排站的空酒瓶放在一起,再抬起身时,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看看,是不是肿了?” 郁景抿唇靠过去,假模假样地看了一会儿后,她淡定摇头,“没肿,好好的呢。” 易蓝因不信她,她从茶几上拿起郁景的手机,打开照相机看了眼自己的唇,放下手机后她撅起嘴唇指给郁景看,“就是肿了。” “睁着眼睛撒谎。”易蓝因撇嘴,她坐直身体,环视了一圈郁景的客厅,阳台上的洗衣机还在工作,不断发出“正努力”的声响。易蓝因抬了手挡在自己打哈欠的唇前,“这房子户型挺好的,我给了你三百万,户本上能不能加我的名?” “那不是合约的钱吗?”郁景问完后又垂下头去,“我正想和你说呢,那三百万我不想要了。” “怎么?”易蓝因将自己陷进沙发里,头顶的发被蹭得顶在头顶,郁景刚要跟着坐下,被易蓝因抬腿制止住了,“你别坐,刚洗过澡,一会儿去床上坐。” 郁景只能双手置于小腹前干巴巴地站在沙发边。 “你都把我嘴唇亲肿了,”易蓝因挑眉,“要毁约啊?” “你没怪我?”郁景问。 “怪你什么呀?”易蓝因缓缓目移,别着头发的耳朵尖都肉眼可见地红透了,“是我先亲你的,你把持不住很正常。” 郁景“噗嗤”一声笑出来,又赶紧将嘴唇抿起。 易蓝因恼羞成怒,她攥起手边的靠枕一把扔到郁景身上,“你有能耐今晚就别碰我。” 她放下狠话,从沙发上气呼呼地站起来,郁景的衣柜里嫌弃地挑了又挑,最后选了件平平无奇的黑衬衫拿着进了浴室。 卫生间里的水哗啦啦地响,郁景站在沙发边,像面壁似的头抵着墙,过了一会儿,她开始焦躁地捏自己的手关节。捏得所有手指头都不会再响了以后,她拿起角落的吸尘器开始呼呼地吸。 易蓝因洗澡很慢,她都吸过一遍房间之后,浴室的水声才渐停,郁景提前回到卧室关紧了窗户,再走出来时,易蓝因正穿着她那平平无奇的黑衬衫站在餐桌边吹头发。 衬衫真的就是普通的衬衫。 易蓝因穿上以后,平整的地方也不平整了,下摆轻搭在她那两条筷子腿边,稍一躬身,腿…根儿处就若有似无地显出一道白。 她停下手里的吹风筒,“洗衣机好像停了。”她提醒傻呆呆的郁景。 等郁景走到阳台之后,她放下吹风筒跟在她身后,“我没和你讲过我有一个亲弟弟吗?叫李让,我爸的私生子。” 郁景从洗衣机里掏出那四件套,“没听说过,你不是不让我问么?” “哦,那是我的疏忽。”易蓝因笑意盈盈地,“我弟长可高了,比你还高那么多呢。” “比裴久还高?”郁景晾好四件套后抬起头来问易蓝因。 “嗯,”易蓝因确定地点点头,“你再敢欺负我,我就让我弟揍你。” “他能打得过我吗?”郁景佯装不屑,心里都快乐出一朵小红花出来了。 “不知道。”等郁景路过她的时候,易蓝因扒着她的肩膀,一下子跳到她的背上,她双手搂紧郁景的脖子,直把郁景的喉头挤得发痒:“但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你就是邪恶。” 郁景背着她到卧室,然后手一提,就把小猫似的人揪起来扔到床上。 她转转脖子,又抬起手臂抻了抻筋,易蓝因笑着用脚轻踢她的大腿,“你别吓唬我,”她从床上站起来,两手握成拳之后,对着郁景笑道:“我找老师学的,定春秋的打戏,人家老师可厉害了。” “我不信。”郁景攥着她的手就把她扑倒在床上,她禁锢住易蓝因的手腕,眼神自易蓝因的头顶缓缓下放到她还肿着的唇上,她面无表情地问她:“那老师有我厉害吗?” “肯定比你厉害啊,人家是好莱坞请来的老师,”易蓝因还欲再说点什么,嘴唇却被人死死堵住。 易蓝因着急去推她,见推不动,直接把郁景的唇咬出了血,“我还没准备好呢,”她眨着被憋得湿润了的眼,“别碰我!” 郁景从她身上起来,拇指轻蹭了下唇上的血液后,她给易蓝因看她手指上的血,“你吸血鬼啊?” 易蓝因撇嘴,她蜷起自己的身体,仰着头问郁景:“疼吗?” “疼。”郁景装委屈。 “那你也是该的。”易蓝因抓起被自己压住的被角,将被子盖到身上之后,她命令郁景:“上来,陪我看电影。” 郁景为难,“我没有笔记本儿。” “那就用手机呗。”易蓝因不满地直哼哼,“快点儿。” 倒是好打发。
第26章 天还没黑透, 屋子里就算不点灯也看得清周遭。电脑桌上的主机光不时换着颜色,使得整个房间也跟着七彩的变幻。 郁景拿了自己的手机,递给易蓝因以后, 那手机突然开始响铃。 她低下头去看, 上面没显示名字, 归属地是b城本地。 易蓝因又将握在手里的手机递还给她, “电话,小歆的。” “啊?”郁景从她手里接过来后, 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屏幕, “你怎么知道是谁?”她问完后也没动, 任那手机一直在手里响着最大声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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