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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摘月松开她。 叶闻星回头看了眼洗手间。 “又准备和人打架？”秦摘月淡淡瞥了眼她。 叶闻星垂下脑袋, 跟在她身后。 走廊宽敞明亮，大理石地板更是亮得反光。叶闻星低着脑袋，望着地面清晰的倒影, 小声问：“上次你也看见了？” “你多大？” 秦摘月比她高几厘米，黑色长直发及肩下, 蓝色长裙勾勒出修长身形, 纤细腰肢仿若盈盈一握。冷白皮，唇色很淡, 明显没有精心打扮, 但却也足够惊艳。她抱着手看着她,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透着冷漠。 她早该知道，秦摘月比她抗冻很多，以前冬天也并不是真的冷, 而是怕她冷，陪她早些穿羽绒服棉服而已。 被她这般注视着, 叶闻星更是说不出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在认真听训。 “她们……说的不是事实。” 秦摘月轻笑：“怎么就不是事实了？” “你当初怎么没想过会人尽皆知？” “我没有……”叶闻星咬唇，懊悔占据她心间，她也万分后悔。 “我当时确实只和叶心甜说过。” “所以呢？”秦摘月笑，“你想告诉我什么？” “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既然能说出去，就不该想不到会被人议论。” “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这样。”除了道歉叶闻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知道秦摘月心里有气。 “要不你打我骂我吧，对不起。” 她已经许久没有和高中同学联系过，高中时她们常用的还是□□, 之后她也没再用过。根本不知道这些人背后这样议论。 “像你对我那样？”秦摘月语速很慢, 静静地看着她。 叶闻星倏地抬头, 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太害怕，下意识打她的那一下，后来许多个日日夜夜，她都被自己当时的冲动折磨。 见她满脸慌张难过，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她道：“她们说得没错，你也不用听到这种话就冲动。” 某种意义上，她也确实居心不良。 “回家去吧。”秦摘月道。 叶闻星紧攥着手，半分不肯挪动步子，她抬头笑：“既然来了，就见见老同学吧。” 秦摘月望着她不语。 周围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两人对视着。 直到走廊上出现声响，一群人说话的声音越离越近时。 “秦摘月！”温琳还以为认错人了，飞快跑了过来上下左右地看她，“真是你！你也来了！” 跟在她身后出来的同学们也都窃窃私语，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 “我们准备转场KTV，你俩一起？”林薇出声，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好啊。”叶闻星移开视线不再和秦摘月对视，看向说话的林薇，“带路。” 秦摘月黑眸沉沉，闪烁着令人费解的情绪，像是生气又像是无奈。 温琳不敢再猜测，打着圆场：“一起一起，秦摘月你来都来了，大家都好久不见，我们聚聚呗。” “这林薇高中就看不惯叶闻星，差点和她打架你还记得吗？等会肯定找她麻烦，万一两人打起来怎么办。”温琳一脸担忧地看向离开的一群人，余光偷瞄秦摘月。 良久。 人总算动了。 温琳松了口气。 还真是，这两人吵架身旁人遭殃。 她还是太过美化秦摘月了，记忆里也并不是每次都借给她笔记的。 有时候都不让她进座位，让她和叶闻星换回来。也是她脾气好，任由两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温琳摇摇头，搞不懂两人。 - 这家酒店的KTV大包间可以容纳三四十人，二十多人挤在一块完全没问题。 温琳坐在两人中间，大气不敢出。她也想让两人坐一块啊，偏偏两人坐下时中间就故意空了一块。 她又想坐叶闻星旁边，所以只能坐中间。 “星星，叶心甜问你什么时候回北藤，想和你聚聚。” “我和她不熟。” 温琳咬唇，七年没见，不熟也正常？ 和左边说完话是不是应该和右边说？她偏头看了眼秦摘月。 这表情说是冷若冰霜也不为过。 好尴尬，她还是闪吧。 “点歌点歌！给我这个寿星大人点首歌！” 温琳举着手逃离现场。 温琳离开给林薇腾了地方。 她端了两杯酒过来，一杯递给叶闻星。 叶闻星没接，她说：“没有毒，放心。” 一杯递向秦摘月，但对方也没接。 “你俩知道你们现在像什么吗？”林薇左右探头，觉得有趣，笑道，“像情侣吵架分手。” “不过呢，叶闻星像余情未了，秦摘月你呢就像是断情绝爱了，不过也没断干净，像是……” 她话还没说完，左手边上的那杯酒被夺了过去。叶闻星将一杯香槟尽数喝下。 “你可以走了吗？” 林薇觉得有趣，看向秦摘月：“你也喝呗，一杯酒，泯恩仇。” 秦摘月依旧没理会。 林薇笑，将香槟喝了下去。 “声明一下，我虽然很讨厌你们，但是可没有在背后嘲笑过你们，相反我高中还挺嗑你俩。” “希望你们今晚能有点热闹给我看，”林薇做了个封嘴的动作，“不说了，我走了。” 房间中央是一张大茶几，上面放着一些游戏道具，有骰子，有转盘，也有惩罚表。 有人在唱歌，也有人已经开始围着茶几商量玩什么游戏。沙发上的人少了许多。 叶闻星偏头瞧了眼秦摘月，她紧抿着唇，神色冰冷。犹豫两秒，叶闻星坐了过去。 “我知道你想干嘛，”秦摘月冷冷道，“没必要。” 叶闻星怔愣，反问：“我要干嘛？” 见她装傻秦摘月也不戳穿，只冷漠地看着她。叶闻星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心里抽痛，刚挪过去又挪了回来，两人中间重新空了出来。 “过来过来，玩游戏了。” “快过来，让我们大家互相了解一下。” 真心话大冒险是现在最适合展开的游戏，简单直接，了解八卦的最佳游戏。茶几中间放着转盘，指针会指向两个人，指尖那一方要回答另一方的问题。 温琳拉着叶闻星坐了下来，再想去拉秦摘月的时候，对方却不动声色去了对面，正对叶闻星而坐。 这一做法让众人都沉默了下来，纷纷看向温琳。 温琳咽口水，努力打圆场：“没事没事，相爱相杀。” 叶闻星顺手倒了杯酒喝了下去，然后去拿桌上的骰子，摇了个六点。 “6，那你直接转吧。”温琳道。 这一幕在脑海里渐渐浮现，越发熟悉。她想起以前也这样玩过。高一还是高二的时候，她和班上同学去ktv，也玩过真心话大冒险。 她当时选了大冒险，有人让她出门和遇到的第一个男高中生要联系方式，不然就喝一杯酒。 叶闻星倒没觉得什么，反正她胆子大，什么都敢做，但是刚起身就被拽了回去。 ——“酒我喝，不许去。” ——“没关系，我胆子大，或者你陪我去也行。” ——“别去。” ——“你别像我妈妈一样呀，什么都管我。” 还有同学的起哄：“算了你还是别去了吧，不然秦摘月该泡醋坛子里了。” “你俩喝三杯水就好，不喝酒。” 最后秦摘月还是生气了。 原来她忽略了这么多事情，那时的秦摘月该有多委屈难过。 叶闻星低头，转着转盘。 “怎么有人刚来就转自己的。” “秦摘月快问她。” “问她谈过几次恋爱，上次分手什么时候。” “问她高中喜欢谁。” “问她喜不喜欢你。” 众人开始起哄，最有热闹可看的就是眼前的两人。 秦摘月淡淡道：“今天开心吗？” 叶闻星回道：“见到你，很开心。” 秦摘月顿了顿，有些失语。 “哇哦——” “这是什么意思？两人发展到哪儿了？” “我看那些传闻也不准确嘛。” 第二次转到两人。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秦摘月问了个极度保守的问题： “晚饭吃饱了吗？” 旁人窃窃私语：“这也叫真心话问答？” 叶闻星道：“你没在，胃口一般。” 秦摘月皱眉，再度失语。 “这回答真6。” 林薇觉得有趣，撑着脑袋盯着两人，等到指针指向秦摘月时，才道：“叶闻星，我帮你问。” 不管叶闻星答不答应，就问秦摘月。 “十六七岁时候喜欢的人怎么样了？” 见问题终于问到隐私上，众人的情绪也比之前高了许多，都开始议论起来。 要知道当初秦摘月每天聊天的对象只分两种。 一是叶闻星。 二是和叶闻星有关。 十六七岁喜欢的人指向很明显就是在问叶闻星。 “当然，要是不想回答，你也可以选择罚酒。”林薇给了她一个台阶， “不喜欢了。”秦摘月没选择罚酒，而是淡淡道。 许多目光落在叶闻星身上。是打量是怜悯，尤其是在刚刚她那两句回答之后，之前猜测的声音突然逆转了方向。 开始怀疑那些流言的真实性，毕竟目前情况看来，更像是叶闻星喜欢秦摘月，而秦摘月不堪其扰。 叶闻星倒了杯酒，一饮而尽。三杯酒下肚，已经让她头脑昏沉，在那些疑惑怜悯的目光中，叶闻星看向秦摘月。 不过一张茶几的距离，她却觉得好远好远，隔着山水，隔着漫长时光。 她说：“秦摘月。” “我喜欢你。” “从很久很久以前，也许是高中，也许是初中，也许是更小的时候。” “你能不能，和我交往？” 空气瞬间凝滞，周围人呼吸都变轻了，不敢相信这是从叶闻星口中说出来的话。 熟悉两人相处模式的温琳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在她记忆里，叶闻星应该会说“爱同意不同意，你不答应我就找别人”。 而且也不该是这样失落的表情，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竟觉得叶闻星眼里含着雾气，两眼无光，仿佛在等待一个已知的判决。 温琳这才承认，叶闻星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明媚张扬的少女。此刻在感情上身陷囹圄，变得卑微渺小。 片刻安静过后，是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在暧昧揶揄的目光中。 “抱歉。”秦摘月温声拒绝了她。 她说了没必要。 旁人的声音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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