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不好看啊,姐姐?”徐然今天也觉得自己肉麻极了。“哪天都好看。” 徐然出府时,宁晋溪也送到马车上,甚至一路跟到了宫门口,徐然还以为是宁晋溪觉得昨夜闹自己闹得太过的缘故。 当徐然不动声色的揉着自己的腰,听到皇帝说长公主的婚事时,立马精神了,终于要来了吗?自己绣的盖头能派用场了。 听着皇帝说给长公主御赐了一道婚约,内官当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奏折,走上前去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长公主贤良淑德....”前面都是夸长公主如何如何好的,徐然激动的将自己的背脊挺挺得笔直,就等着念自己名字。 直到徐然大脑一片空白时,都没能等到自己的名字,而是另一个人的名字。看着那个人跪在地上接旨。
第105章 明明已经是夏季了, 怎么还这么冷,冷到徐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冰窟窿里一样,还没等自己消化完皇帝将宁晋溪指婚给了张恭的事。 便听见张恭又接着说:“皇上, 臣还有一事要启禀皇上。” 皇帝也适时的追问道:“何事?”两人一唱一和。 “臣要说得是,大将军徐卓乃是妹妹徐然冒名顶替, 此人扰乱朝纲, 罪不可恕。”张恭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里一片哗然。 全都小声议论起来。 “大将军怎么会是个女子。” “我说她怎么这般清秀。” “那长公主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徐然对于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 依旧立在哪里,只是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如果换了其他人, 她可能还没有这么震惊, 可这是张恭,她一直把张恭当做自己大哥来看。 居然到头是自己所谓的自己人告发了自己。真是可笑,以为自己有了长进,却依然识人不清。 严明礼站在徐然稍后一点的位置,也是震惊与愤怒交织, 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张恭,连与长公主共谋送走徐然的计划里面都没有出现张恭, 就是担心会牵扯进他。 又很庆幸当初了徐然能够更加安全地送走,没有再让第三个人知晓这个事情,不然徐然危也。 昔日在南蛮的种种好似还在昨天,严明礼紧绷着下颚, 不再去看张恭, 只是担心地看着徐然, 接连两个重大的打击,如何撑得过去, 眼神不禁暗了又暗。 只听见徐然轻笑一声,她突然就明白了,长公主今日的异常,肯定早就知道了此事,可是徐然依旧想去找到长公主问清楚。 不过皇帝没有给徐然这个机会,而是下令,“来人,先将徐然压入天牢,等候发落,此事由季爱卿来办。” 皇帝没有忘记季子路对徐然的嫉妒,如此徐然会受到最大限度的苦难。 徐然依旧站得挺直,也不为自己辩解一句,中都卫的人上前来,准备扣押徐然时,又都停顿了一下啊,这是昔日的统帅,如果徐然自己愿意走,那最好不过,可以为徐然自己保留最后的体面。 徐然自己转身往大殿外走去,只是在经过严明礼时,看了一眼严明礼,好在严明礼读懂那个信息,保护徐然的父母。 此事长公主早就想到了,到时候跟徐然一起送走。 ———— “哎呀,大将军,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季子路走在徐然身侧,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此次押徐然回天牢,是王满。 王满听季子路说这话的时候,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一起,真是个小人,当初大将军得势时,一个劲地往上贴,如今落魄就来嘲讽。 王满对徐然有滤镜,哪怕徐然当初故意让季子路去看那腐烂的尸体,王满都觉得徐然这么做有这么做的道理。 甚至现在知晓徐然是女子,更加崇拜徐然。 “季大人,皇上还未发落大将军,大将军现在依旧是晋国的大将军。”王满终究是没忍住呛了一句季子路。 季子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中都卫小将领都能说教自己了,自己好歹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管好你自己。”说着示意自己人去押徐然。 王满见状,还想带着自己手下的人,与季子路的人硬碰硬,徐然只是淡淡地撇了一眼季子路,对着王满道:“别生事,你不是一个人。” 徐然出声提醒王满家中还有一个娇妻等着他回家,不要为了与季子路这样的人起冲突。 徐然现在不想连累别人,尤其还是雪中送炭之人,虽说王满现在帮不了自己什么,可在自己失势后,依旧维护自己,这份心少有,显得更加可贵。 王满只能留在原地看着徐然被季子路的人押走。 只是徐然越走越觉得身体沉重,且还伴随着眩晕,这种感觉与当初在蹴鞠比赛上,北境用的软骨散很像。 季子路突然靠近徐然说道:“熟悉吧,这可是北境少主北慕嵩亲自送给皇上的,说是如果有一天能用上的,北境会备大礼送上。” “看看吧,当初长公主为了你将北境少主双臂都废了,可是如今你不一样也被舍弃了,也成了一个弃子。”季子路的话就像魔咒一般,在徐然的耳边回荡,被舍弃,被舍弃。 徐然觉得太晕了,有些走不动了,正午的阳光又很刺眼,可徐然又偏偏想抬头看看太阳,她以前觉得长公主又像月亮又像太阳,冷静且炽热。 她真的被长公主舍弃了吗? 还没等徐然多上看上两眼,便被人从身后一脚踢翻在地,手掌撑在地上,瞬间被地上的沙砾磨破了皮,伤口不大,但还是流出小小的血珠。 这里地处偏僻,只有一个钟楼,那个楼只有初一十五用得上,如今更是没人。 这才让季子路如此大胆,把徐然踢到在地还觉得不够过瘾,在徐然准备撑着地准备起身时,又一脚踩上去,甚至碾了几下。 死死地压着徐然起不来身,白金的袍子变得灰扑扑的,徐然浑身又使不上劲,或许在外人眼里,这样的折辱很伤自尊,可徐然却没觉得又多难受,这些都是身体上的。 远没有长公主对自己的欺骗让自己来得神伤。 徐然努力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再次与地面接触,手上的伤口在地上摩擦,血珠越来越多。 终于等到季子路觉得没意思了,才将自己的脚拿下来了,徐然的背上赫然出现一个脚印。 季子路等着徐然自己爬起来,不准其他人扶她,徐然冷汗直流,颤抖着手臂,将自己缓缓撑起来,摇摇晃晃地站直。 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季子路在后面看着徐然这样,觉得畅快极了,刚想上去再补上一脚像刚刚那样,继续折磨徐然。 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来人瞬间卸掉他的胳臂,疼得季子路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季子路,你不想活了吗?”严明礼不知道从哪里赶来了。 徐然听见严明礼的声音,赶紧努力维持自己的体面,缓缓转身,可惜,没有她想见的人,明明几个时辰前,还亲手为自己束冠的人,现在却怎么都见不到。 “严将军,我只是觉得大将军走得有些慢了,想扶大将军一把。”季子路不知道严明礼看了多少,此时徐然身上痕迹,分明就是说刚刚受了欺负,但是他一口要死不认,就凭严明礼也没办法对自己怎么样。 季子路,扶住自己被脱臼的胳臂,讨好地看着严明礼,见严明礼只是看着徐然,根本不管自己,“真的是大将军自己摔的。”忍不住再次为自己辩解。 “回去吧。”徐然一直盯着严明礼后面看了一会儿,可一直没有她想见的人来,放在以前她想见了,就直接去找,哪怕在皇宫里,依旧可以去找。 只是如今,还是不要把严明礼在牵扯进来了,尽管严明礼本就是长公主手下的人。那句想见宁晋溪的话,在唇游荡了几回,被吞回腹中了。 严明礼深深地看了一眼徐然,“你且小心点你的狗命。”走前对着季子路放了狠话。 季子路的确得小心点自己的狗命了,因为长公主正站在不远处的钟楼上,指甲嵌入了肉里都没有感觉一般。 宁晋溪从未这般觉得自己无用,想要保护的人,就在眼前受到欺辱,自己现在还不能出面保护她,只能躲在这里悄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在皇帝彻底放下防备前,自己决定不能表露出还在意徐然的一点点动向,她必须要将徐然安全送出去,她不敢赌,皇帝对徐然动了几分杀心。 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婚约做诱饵,诱导皇帝相信自己为了宏源可以放弃一切包括徐然。 她要徐然活着。 “殿下,你的手流血了。”白清如看着宁晋溪紧握的拳头里流出一滴鲜血提醒道。 宁晋溪答非所问地应了句:“她的手也流血了。” 白清如见状觉得两人这样迟早不行,“殿下为何不跟徐将军说清楚,这样她哪怕□□上受着折磨,但心里不会有苦楚。” “本宫也是人,本宫也会怕,怕她不肯走,怕她留下来,怕她死。” “宁言变了,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二皇子了,是本宫发现得太晚了。”宁晋溪说着手指沿着眼角往上抹掉自己的一滴泪水。 “臣女一定竭尽所能的帮殿下助徐将军离开中都城。”白清如知道劝不动,便不劝了,换作她也会害怕傅文卓出事,宁愿自己一个人扛。 ———— 大将军乃是女子的事已经传遍整个中都城了,大家都在议论,一个女子怎么能走到如今这么高的地位,又因为是女子被关起来了。 大街小巷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都在诉说徐然的不易。 这是白清如故意放了几个人混入其中,将徐然是女子又如何,她也是晋国的大将军,晋国的大功臣。 百姓成功被挑起了情绪,纷纷走上街头,嘴里喊着放了大将军,放了大将军。 人群很快被白清如的暗线带到了大理寺门口,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因为长公主说过,自己伤了徐然的心,要让徐然知道自己在百姓心中依旧是那个大将军,让徐然心里好受一些。 此举也是为了让皇帝为了平民愤,把徐然放回大将军府,从大将军府带人走比从大理寺里劫囚要容易得多。 在天牢里面坐着的徐然,隐约听见了外面有人喊放了大将军,放了大将军,徐然一坛死水的心,突然动了一下。 这是百姓的声音? 皇帝派出中都卫去镇压,可依旧无济于事,根本难不住,刚刚登基又不敢对百姓做出什么暴力的事,这点被宁晋溪与白清如抓得死死的。 其中当然也有中都卫的功劳,徐然在时,中都卫大家都过得很好,这季子路来管中都卫后,对着大家伙都是呼来喊去,好像自己是中都卫的主人一般,只不过是皇帝让他暂时接管。 徐然被暂时送回大将军府关押起来。 皇帝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徐然,他想让徐然亲眼看到她所爱的人嫁给别人,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应该跟大殿上突然呆滞的表情一样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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