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抗争不过,便不敢抗争。” “可不抗争,便只能永远活在黑暗之中。” 平阳公主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承恩殿,王氏坐在榻上,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 这似乎与宫人们传闻的那个平阳公主有所不同,她的孤傲,是身为女子不服命运的孤傲。 心肠也并不像她们所说的那般歹毒,至少王氏看到了一丝善意,只是被她冷冷的性子藏起来了。 皇帝离开后,亲自去看了朝露殿的火,随后便派中侍中省的宦官将平阳公主关了禁闭。 但也仅仅只是禁闭,对于这个女儿,皇帝纵然又气又恨,但依旧舍不得严厉责罚,更何况即将要与东齐联姻。 在承恩殿内受到惊吓后,皇帝便冷落了王氏,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未曾再去过。 拂晓 “见过王婕妤。”一名宫人踏入承恩殿,并带来许多伤药,“六公主吩咐小人将这个给您带来。” 王婕妤拿着药瓶,关心问道:“公主呢?” “陛下知道是公主放火烧了朝露殿,所以将公主关了禁闭,现在在养心居。”宫人回道,“不过有皇后殿下在,公主不会有事的。” “替我谢谢公主。”王婕妤道。 平阳公主被关禁闭后,楚国开始着手与齐国联姻之事,并命九卿之首的太常举行占卜,准备礼仪,以及命御府制作公主出嫁的礼服衣冠。 然而就在一切准备就绪时,安州却传来了一则消息,让皇帝雷霆大怒。 “陛下,边关急报!” “东齐九皇子越王误入安州营寨,被…被…我们的士卒杀了。”太尉解下剑履,慌慌张张踏入殿中奏道。 “什么?”皇帝拍桌而起,随后像是没了主心骨一般瘫坐下。 “怎会如此啊。” ※ ※ ※ ※ ※ ※ ※ ※ --- ——齐楚交界·齐营—— “我军明明大获全胜,为什么不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安州。”军营中,越王宋璘怒气冲冲跑到帅帐质问,“明明有大好的机会,叔父为何停滞不前?” “行军打仗,不是儿戏。”宋成远回道,“胜而不进,自有原因,九郎,你不懂军政,有些事情…” “什么我不懂!”越王挥袖道,“父亲觉得我没用,就连叔父也这样觉得。” 越是被人否定,便越想急于证明自己,宋成远对于越王的心急感到无奈,“没有人否定九大王。” “你们不就是害怕北燕会突然攻齐吗。”越王又道,“等拿下了安州,再北上伐燕又有何难。” “我知道这是朝廷的意思,可是叔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越王试图说服宋成远,“那日交战,叔父也看见了,楚国的将军与士卒不堪一击,还有那个主帅。” 宋成远挑眉,“轻敌是军中最大的忌讳,齐国百年功业,不能毁在急于求成。” 越王听后很是不悦,“他们都说您是东齐最勇猛的将军,是虎将,侄儿自小崇拜您,所以才请求父亲让我跟着您,可现在您却和我父亲一样,一遇大事便畏手畏脚,还要听从一个妇人之言。” 宋成远没有为自己辩驳,他只当越王还是个孩子,“九郎…” “罢了。”失去了耐心的越王转身离开了帅帐。 无法说动主帅,越王宋璘便假借回京,利用自己的皇子身份鼓动了一支军队跟随自己趁夜偷袭楚营。 然而不熟悉地形的齐兵误入沼泽,并与楚军巡逻士卒相撞,两军厮杀,齐军全军覆没,越王宋璘在侍卫的护送下逃了出来,却在楚国的山林中迷失了方向。 漆黑的山中,宋璘带着伤从山坡滚落,在月光的指引下,终于爬出了山林,在看到一片湖泽后,他冲上前大口大口的喝着湖中的水。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逃了一路,在这个偏僻的山脚,竟又遇到了楚国的士卒。 楚步兵的甲胄让他吓得连连往后缩,然而等他看清湖中人影时,却惊讶的瞪起了双眼,“女人?”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最后一段,相信大家都看懂了破局之法。 我提一点,齐国也没立太子(所以暗中斗争很激烈) 其实不要说古人为什么会有当代人的这种思想 什么叫当代人的思想,作者菌不同意这样的说法,子非古人,焉知古人之想。 每个时代,都会有觉醒者,就像现代,不依旧还有那么多愚昧吗。否则在父权封建社会中,怎么会出现一个武则天。 另外,咱们写百合文,自然是以女性为主。
第15章 萧怀玉的秘密 萧怀玉偷偷离开营帐,一直走到了另一座山头,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才卸甲洗漱。 她已经有半月不曾洗漱身体,身上的味道实在难以忍受,军中的浴堂她不敢进去,于是只得冒险出营来到这种荒僻之地。 然而一阵风吹草动,让她当即防备了起来,换洗的衣裳就在挂在身侧,她眼疾手快的裹上衣物。 “谁?”萧怀玉挑起眉头警惕道。 宋璘吓往后一缩,并摸到了萧怀玉的刀将之举起,“不要过来,我不想杀你。”刚刚的厮杀,让他恐惧不已。 萧怀玉看着宋璘身上的盔甲,并非楚甲,而与齐兵交战过的她,一眼就看穿了,“齐人?” 齐楚要联姻的消息并没有传到前线,所以安州士兵们每日都在巡逻与防备。 宋璘身上的铠甲比一般甲胄要精致,但萧怀玉却不识得,如今身在军中的她,被敌营中的将士撞破了身份,于是便起了杀心。 宋璘看了看左右,荒无人烟,于是握着刀警告道:“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杀你。” 萧怀玉从湖中拔出挂衣服的槊,宋璘大惊失色,似乎这个女人真的是楚国的士卒,“你是个女人,你怎么会…” “我是女人怎么了?”萧怀玉眉头一皱,只见那长槊直逼齐人咽喉。 宋璘挥刀抵挡,然而因为身上本有伤,加上翻山越岭的逃命,身体已经透支,才不过两个回合,手中的刀就被打落。 “不,不,不,”已经力竭的宋璘试图爬走,“你不能杀我。” “我是…”就在他的话还未说完时,锋利的槊便贯穿了他的胸口。 “晚了。” 宋璘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贯穿的红刃,鲜血不断涌出,疼痛,死亡,“我是…齐国的…王。” 萧怀玉并没有听见他后面的话,将槊从齐人的身体里拔出,随后便将血迹清洗干净。 “不管你是谁,我只能杀了你,因为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 萧怀玉看着地上的尸体犯了难,因为她不知该将其带回去领功,还是掩埋。 对于自己身上的秘密,她很是心虚,除了不想就这样死去,更害怕牵连到家人。 在这深夜之中,齐人为何会闯入呢,萧怀玉不得而知,但一个人头所换取的功勋实在太少了,她杀了十七人方才到什长,为了避免麻烦,萧怀玉选择了将尸体沉湖。 然而她杀人与抛尸的举动,却被她所在营中同一什的一个士卒瞧见了。 那齐兵的盔甲很是显目,萧怀玉抛尸的做法让他无法理解,作为军人,当以杀敌赚取功勋为荣。 而他们的什长似乎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想要毁尸灭迹。 待萧怀玉离开后,士卒将沉湖的尸体打捞,抗回了军营,并声称自己在营外遇敌,斩首军官一名,想以此获得功勋。 士卒将尸体抗回来的事情,引来了营中的围观,作为什长,听到是自己什中的士卒,萧怀玉引起了警惕,于是问了另一伍,得知昨夜的确有一名士卒不在帐内,萧怀玉匆匆出帐,奔向百夫长营帐。 果然如萧怀玉所料,这就是她昨夜杀的那个齐兵。 士卒见什长来了,心中有些胆颤,“什…什长。”想到萧怀玉的厉害,他突然不敢冒领军功了,于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卖惨哭诉道:“我家中七口人,赋税沉重,若没有军功,母亲与妹妹们就都要饿死了。” 大楚的功勋可以减免赋税,萧怀玉也知情,她赶来此,并不是斥责士卒冒领自己的功勋,她弯下腰一把抓住士卒的手腕,低声道:“昨晚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看到了您…在沉尸,我赶过去的时候,这人就死了。”士卒小声回道,被抓得疼了,他不敢含糊。 听到士卒回答,萧怀玉松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是你杀的,功勋也是你的。” 士卒听后,激动的连连叩首,“谢什长,谢什长。” 对于宋璘身上的盔甲,军中议论纷纷,“这盔甲,比咱们小都统身上的还要好,恐怕是个将军。” “将军?”众人大惊。 “那岂不是能连升三级勋爵?” “我滴乖乖,走大运了,竟能碰到将军,还抗回了尸体。” 百夫长在看过尸体后,撇了一眼心虚的士卒,便将他与宋璘的尸体带到了吴胥帐中。 吴胥看到尸体后,只觉得眼熟,看着全是伤痕的盔甲,“明光铠,这可不是一般的将军。” 吴胥不敢私自决断,于是又将他们带去了安州主帅,陈文泰的帐中。 士卒一连跑了两个营地,最后来到了从未到过的主营,便越发的心虚了,他没有想到一个齐兵的尸体,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最后竟还惊动了主帅。 “大将军,这就是末将营中那名步兵在营外击杀的细作。” 尸体被抬入帐,陈文泰离开沙盘,看到宋璘身上的盔甲后眉头一皱。 “可是有不妥?”吴胥看着陈文泰的神情,挑眉问道。 “这不是普通的明光铠。”陈文泰说道,他蹲下来查看尸体,最后在盔甲内看到了东齐皇族的信物,“果然。” “将军?”吴胥也蹲下。 陈文泰将搜到的玉龙拿出,“我听说此次东齐出兵,齐帝派了他的第九子随同,这块玉龙,是东齐皇族之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吴胥听后一惊,“东齐皇子?” “昨天晚上有一支齐军绕山路进入楚地,欲偷袭我营,被巡逻的士卒撞见。”陈文泰说道,“我想他应该就是交战时逃出来的,至于身份,我还不能够确定。” 陈文泰又检查了伤口,发现并不是刀刃所伤,而是被槊一击贯穿,“那名士兵呢?” “在帐外。”吴胥说道。 “叫什么?”陈文泰问道。 “孙鸣,”吴胥回道,“末将把他叫进来。” “不用了。”陈文泰挥手,“杀敌有功,当赏。” 士卒被遣送回营后,被营中一众战友围了起来询问。 “那个齐兵是何身份?” “大将军给你赏爵了吗?” 士卒只是摇头,“吴都统让我先回来。” “驾!”几匹马踏入步兵军营,还带着军中的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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