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昨夜卑职等人吸食神仙散一时疏于防范酿成大错, 但绝非刺客同党,请您明查啊。”这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护卫求饶声不停。 辛太后冷脸挥手道:“杀。” “饶命啊!” 整个清晨就已经有近百名的宫卫被处死, 炎热的夏日里流淌的鲜血腥味分外刺鼻, 辛太后嫌弃的避讳脏污, 转身离了高台。 从一侧沿湖廊道漫步, 辛太后回想昨夜里的惊险, 心绪不宁的叹了叹出声:“来人,去请女道来一趟。” 若是能靠道法高深的女道查出始作俑者是谁, 那就容易一网打尽了。 “是。”女官转身离去。 而园内的清渊此时正在给像是喝醉酒的红尾胖绒鸟针灸,指腹拿起长针轻轻扎入, 面上颇为担忧道:“小喇叭,你到底是偷吃了什么东西?” “啾啾、嗝~”桌上的红尾胖绒鸟步履不稳的左右摇摆,两只小爪子仿佛抓不住,东倒西歪的转动踱步,毛绒绒的小脑袋歪向一侧,怎么看都像是落枕,动作滑稽的很。 “你不知道的东西也敢随便乱吃?”清渊狐疑地看了看红尾胖绒鸟的可怜模样,抬手给她取出长针提醒,“不管如何,你吃的东西对身体有极强的伤害,这一回就当是长记性。” 红尾胖绒鸟耸搭脑袋,柔弱的看不出平日里半点活力,就连打理羽毛的力道都使不上来低低地唤:“啾啾……” 清渊正欲再说些什么,因听见门外廊道脚步声临近,偏头去看,只见为首女官领着宫人迈步而来。 “太后娘娘有请。”女官打量这位有些年轻的女道长出声。 “好。”清渊正愁没机会跟太后阐明那些蛰伏在难民体内的妖蛊危害,刚起身时红尾胖绒鸟啄住自己一截衣袖。 “啾啾!”红尾胖绒鸟明显是想要一块去凑热闹。 “乖乖待着,别乱玩。”清渊觉得小喇叭应该好好休息,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而后抽去衣袖,随即带上门离去。 动作之快,令鸟称奇! 红尾胖绒鸟气鼓鼓的到处张望,最终在窗户啄下清渊笨蛋四个歪扭的大字。 随即整只鸟不乐意的探起脑袋飞身一跃,可是因为没有力气,所以根本无法扇动翅膀。 整只鸟从窗台失足扑腾地滑落,最终狼狈的摔在窗外廊道地面。 偌大的避暑行宫各处都有护卫看守,并没有人注意到一只弱小可怜的小鸟正在以龟速行进廊道。 直至出现一只“拦路虎”,身形矫捷的狸花猫原本正在宫人们怀里,忽地机警的发现一只颜色鲜艳的红尾胖绒鸟。 “喵!”狸花猫机灵的从宫人怀里跳下,随即猫着脚步三两步尾随而至。 闲暇说笑的宫人们见狸花猫跑了,面上露出焦急道:“不好,这可是六皇侯最喜欢的小宠,如果不见就麻烦了!” 三两宫人们连忙追随上去,红尾胖绒鸟听到宫人们的脚步声好奇的停了下来,回头打算看看热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只狸花猫犹如一座毛绒绒的巨物,黑黝黝的大眼眸正悠闲的俯瞰鬼鬼祟祟的红尾胖绒鸟,掌中利爪蓄势待发! “啾啾!”红尾胖绒鸟吓得哆嗦,当即开启极速爆走的速度。 犹如一阵风掀动庭院的花草,狸花猫微愣的迅速追捕,三两宫人们好不容易追上时,远远的看见被只被追的惊慌失措逃窜的鸟。 哦,不对,好像是一只走地鸡。 毕竟鸟不应该用翅膀飞的吗? 宫人们脑海里的困惑,还没来的解决,狸花猫忽地整只撞到花坛脑袋晕眩的厉害。 这时宫人们连忙上前抓住狸花猫。 “啾啾!”红尾胖绒鸟得意的叫唤几声,随即火速逃离现场。 心不甘情不愿的狸花猫亮起利爪偏要对着宫人们张牙舞爪,却在听到主人声音时顿时蔫了下来。 “小狸,过来。”六皇侯菖仪坐在凉亭看书,抬手随意的招了招。 狸花猫全然不见先前的野性,满是畏惧的不敢动弹,还是宫人主动的将其抱至亭内。 菖仪抬手抱起狸花猫放置膝上,指腹微紧的掐住它的脖颈,眉眼看不出多少欢喜的出声:“小家伙,你倒是玩的开心。” “喵……”狸花猫僵硬不适的保持警惕,全然没有先前的肆意野性。 宫人们退出亭内时,还有些感慨狸花猫的变化。 这些年六皇侯养过不少宠物时,可是活下来的只有这么一只。 至于别的大部分都活不过三个月,伤痕累累的不在话下。 亭内安静之时,清风晃动枝叶沙沙作响,六皇侯菖仪眉头微皱的看着案桌被风吹乱的书,指间的力道不由得重了许多。 “喵!” 这些年菖仪一直被母后作为菖央的替代品,心间越发不耐烦。 凭什么菖央只因为出生年长就能轻而易举的获得所有的权利荣恩。 “喵!” 真是,太不甘心了! 直至手背刺疼,菖仪回了神,低头看向挣扎的狸花猫喃喃道:“你也觉得不能忍受,对吧?” 满眼都是惶恐的狸花猫心惊胆战的不敢出声,好似死期将至般的丧气垂落毛绒的尾巴。 “没事的,很快就不用忍耐了。“菖仪看着手背的抓痕,面上露出不达深意的笑。 昨晚的刺客一定让母后感受到危险,如果能够煽风点火将矛头指向菖央,那她就必死无疑了。 本以为要被弄死的狸花猫看着主人的笑,更是觉得害怕,仿佛看见自己平日里玩弄致死的小老鼠下场。 清风徐徐而来时,避暑行宫内里更是畅快,另一方的清渊来到湖畔亭园。 清渊穿过廊道进入其中,只见案桌席坐无不显奢侈华贵,金玉为底珠石点缀,就连白玉地面砖石都可见其纹理细致。 “女道请坐,赐茶。”辛太后示意宫人备茶。 “谢太后赏赐。”清渊有些不太适应西梁宫廷的规矩,略显拘谨久坐,并未饮茶。 辛太后见女道长年岁与菖央相差无几,可神情气势却截然不同,思绪感慨的缓缓出声:“昨夜女道可曾休息妥当?” 清渊颔首应:“这里夜间凉快适宜睡得很好。” “那就好,女道长昨日说是潜虚道馆弟子,西梁不曾有听闻贵道馆,想来女道长并不是西梁人士?” “嗯,小道来西梁女国是为除妖,昨夜擅闯避暑行宫实属无奈,还请太后恕罪容禀。” 辛太后面上诧异询问:“无妨,莫非昨夜诡异之事也跟妖邪作祟有关?” 可是明明昨夜女道长说的是心术不正的术士害人技俩。 清渊摇头道:“”非也,昨夜的变故只是道门中人所为,妖邪另有其物。” “此事要从前些月驱离都城的难民说起,小道无意间为体虚多病的难民们诊治时,发现她们大多被妖蛊附身,而且似乎正在被有预谋的驯化。” 辛太后乍一听有些怀疑,可是昨夜亲眼见识过女道的法术,再来都城确实曾经短暂出现过一回怪病,方才不得不相信几分,思量道:“若是女道长所言非虚,这些受妖蛊俯身的难民就是近月来频繁作乱的祸首,而背后另有妖邪作祟?” “是,目前都城河道水井都有妖蛊的蛊虫,蛊虫依托水运而生,当务之急应当立即为都城内外河道井水投掷大量驱邪药草,再来给城中百姓和难民分发符水治蛊好脱离妖蛊控制。”清渊光凭一人之力无法办到,才一直想要朝廷派人出面。 “既然女道如此忧国忧民,本宫就正式下诏封女道为护国道师,即日进宫入朝肩负西梁驱邪收妖重任,如何?”辛太后并非对治妖蛊多么重视,只不过是将女道长招收为己所用,这样也能让暗中谋害自己的势力心生忌惮。 “这、对小道实在太过殊荣了。”清渊并不懂其中弯弯绕绕,只是有些意外辛太后的重视。 毕竟自己在西梁国一年半载里遭受数不清的冷遇磨难。 辛太后挥手出声:“无妨,女道救驾有功,本就理应重赏,更何况救国救民更是善事,还请切莫推辞。” 清渊这才犹豫的应下:“那就多谢太后。” 这方亭内话语断断续续,湖面骄阳亦越发炎热。 避暑行宫依山傍水自是凉快适宜,不过此时的都城皇宫却是犹如蒸笼一般的炎热。 华容殿水榭内里的菖央泡在浴桶冲凉,脑门搭着湿答答的帕巾,白净面容沾染不少水珠,明亮目光隔着屏风望向外边看书的朦胧身影唤:“施姐姐,不一块泡泡吗?” 夏日里冲凉,多舒服的事啊。 施晚昭抿唇佯装听不见,可耳旁却将那方浴桶里的水声听的清清楚楚。 更别提菖央那露在水外的纤细而娇嫩的年轻身段,区区屏风在施晚昭看来,根本就不算什么遮掩物。 她,真是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不必。”施晚昭指尖微紧的握住书卷应了声,心思却已经游离到屏风内里动静。 外边热烈日光照的水榭内里分外敞亮,就连角落暗影都清晰可辨。 浴桶周边移出的水渍散射斑斑光亮,水光潋滟,犹如流光般映射在白玉胴体周身。 许是因着凉快许多,屏风内里的人从浴桶起了身,哗啦啦的水声随之雀跃响起,流水飞溅落至细白脚踝,最终化成涓涓细流在她脚下形成一淌不可窥见暗影。 那自顾穿戴衣裳的人并无半分被窥视的自觉。 很快衣物粗粗遮掩大半,一截露出的暖白肌肤中透着淡粉,就像青涩枝叶间突兀生出一颗满是浓稠甜香的蜜果。 这么的违和,却又引人遐思迩想。 待脚步声渐近,施晚昭顾自收回目光,视线落在道书字间,不多时微微抬眸看见面前衣裳微乱闲散就坐的菖央,心口没来由的一顿。 微疼间夹杂酥麻,意料之外的陌生感受。 菖央穿的月白薄纱内裳轻便透风,本是夏日里最合适不过的衣物,可因着她匆匆出水未曾擦拭干净的缘故,使得衣物触水处变得有些透,反倒更显得分外清楚。 “真好喝~”菖央抬手捧起酸梅汤满足的喝了小口,眉眼弯弯的念叨。 施晚昭视线流转落向菖央朝气蓬勃的面容,她的眼眸里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不免暗暗地收敛心思。 一时内里分外安静,施晚昭亦不再去看她,以免受其蛊惑。 待菖央解渴放下白玉小瓷碗,偏身看向不出声的施姐姐,也不好出声打扰,只得兀自起身。 水榭内侧摆放高大的书架,上面有许多施姐姐收集的古书。 不过对于菖央而言,最好看且能看懂的只有连环画集,抬手取出一本,而后重新坐回原处翻看。 菖央看书姿势多变,很快就从盘坐变成依偎姿势,最后大半人躺下,脑袋枕在施姐姐膝上,手里捧着连环画集看的止不住咯咯笑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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