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颜那么对她,还想要她的命,她没以牙还牙就不错了,还管钟颜死活干嘛? 虽然死了之后换壳子很烦,可如果真死在她的办公室,她只要不挪动尸体就行,用不了多久钟颜就又会活过来,她还能直接看到下一个壳子是谁,省得眼前一抹黑,看谁都像钟颜。 可晴实在烦躁得很,她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再跟钟颜有牵扯。 可晴没再管钟颜,离开办公室时刻意锁好了门,这样保洁也进不来。 回到家洗漱完躺进被窝已经是凌晨一点,可晴很疲惫,可翻来覆去却睡不着,闭上眼就是钟颜狼狈地窝在桌子底下的样子。 睡觉,管她那么多干嘛? 不知躺了多久,可晴终于迷迷糊糊有了睡意,恍惚中突然听到了一声明显的脚步声,她一个激灵醒了,早已经适应昏暗的眼睛看到了床边依稀站着个人影。 谁?钟颜? 钟颜这是醒了瞬移回来了? 她还以为明早上班会看到一具尸体,没想到钟颜还会醒过来。 这大半夜的,钟颜不滚去她的地上睡觉,跑她这边干嘛? 可晴忍着没动,她倒要看看钟颜到底想怎样?是憋不住要暴露真面目了吗?虽然本来她也知道钟颜的真面目,可这几天钟颜不是在装好人吗? 钟颜踉跄了下,站不稳似的软跪了下去,半个人都趴在了床边,明明那么黑,钟颜却像是有夜视眼似的,准确无误握住了她的手。 这干嘛?什么意思?大半夜的趁她睡觉占她便宜? 可晴咬着牙忍着,只要钟颜敢再往上摸一点,她就立刻跳起来送她一顿拳打脚踢。钟颜这会儿生着病,虚弱得很,她肯定打得过! 然而等了半天,钟颜只是牵着她的手,甚至牵都不算牵,只是把手搭在她的手上,然后就那么跪趴在床边一动不动了。 可晴不由想起了白天在公司钟颜也是这样非要挨着她,虽然后来被她踹开了,可钟颜逮到机会还是会再凑过来。 这是小可怜剧本演砸了,绿茶变态剧本也砸了,现在改演“缺乏安全感的我只有在你身旁才能安睡”的救赎剧本了? 可晴耐心等了半天,钟颜都没有在动,搭在她手上的体温滚烫滚烫的,比她之前离开公司的时候烫得多,不用温枪可晴也猜得到这温度肯定得40℃往上。 可晴被钟颜的手烫得都出了汗,她挪了挪手,刚抽出来钟颜就又追了过来,非要挨着她的皮肤才肯罢休。 可晴低声喊了声:“钟颜?” 钟颜依稀哼了声。 可晴道:“你在发烧,去吃药。” 钟颜又哼了声。 可晴道:“钟颜?” 可晴伸手按开床头灯,柔和的灯光下,钟颜外趴在床边,下巴垫在自己的胳膊上,脸色不是预想中烧得通红,反而惨白如纸,这样子根本不像发烧,倒像是病入膏肓快没气了。 可晴还真没见过这种情况,实在有些诡异。 可晴蹙眉看着钟颜。 管还是不管? “钟颜,起来吃药。” 钟颜还是没有反应。 可晴望着钟颜好一会儿,沉默地关了床头灯。 “可晴……” 灯灭的瞬间,她依稀听到钟颜混混沌沌呓语了她的名字。 可晴蒙住了毯子。 不能心软,可晴你绝对不能心软。 你之前一而再再而三地救钟颜,不管是真的怕钟颜死了自己麻烦,还是就是心软了,事实都是你救了你的仇人!而你的仇人非但没觉得感激,没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感到抱歉,甚至还得寸进尺登堂入室毫不客气的侵犯你的隐私践踏你的尊严! 这样的人你救的意义在哪里?出于人道主义?就算你不救她她早晚也是要换壳子的! 钟颜生也好死也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如果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救,那你就是贱! 睡觉吧,睡觉。 可晴赌气地猛地抽出被钟颜握着的手,转过身背对着钟颜闭上眼,钟颜在她身后摸索着,摸着摸着床褥喧腾了下,钟颜居然上了床?! 可晴回头瞪向黑暗中只能看到轮廓的钟颜,怒道:“不是说了绝对不上我的床吗?你这是在干嘛?该不会你一直在演吧?!” 假装病重,假装虚弱,假装神志不清,就是为了爬上她的床? 可晴忍无可忍,转回身刚想把钟颜踹下床,却措不及防被钟颜抱了个满怀。 耳畔传来钟颜软绵绵的喟叹,可晴僵了半天,气得指尖哆嗦,抬手猛地推开钟颜! “滚!” 这一声惊天动地,在这暗夜中格外响亮,钟颜被推得滚下床,迷迷糊糊又喊了声“可晴”。 可晴正在气头上,只有一个字:“滚!” 钟颜这才像是刚反应过来,挣扎着站起来,摸索到床尾躺到了地上。 呵,刚才还站都站不起来,这不眨眼又行了?该不会钟颜的超自然能力包括调高自己的体温吧?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脸色死白,体温却高得离谱。 果然没有心软是对的,钟颜这种人全身都贴满了“骗”字,稍不留神就得中她的圈套! 可晴气得又蒙住了头,这一动气反而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可晴洗漱前先瞟了一眼钟颜,钟颜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长发散在脸上,跟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似的,挡在鼻尖的头发纹丝不动。 可晴心头咯噔一下,俯身摸了摸钟颜的颈部动脉,又把手按在钟颜心口感受了好一会儿。 钟颜……死了? 可晴沉默地看了钟颜片刻,胸口像是堵住了似的说不出的难受,钟颜死就死了,用不了多久又会复活,她难受什么难受? 可晴闭了闭眼,将眼眶的湿热压下去,转身刚要走,手腕突然被攥住! 可晴措不及防吓得一个不稳坐在了地上! 可晴慌忙转头看去,看到钟颜揉着惺忪的眼,气色依然差到了极点,可胸口却有了明显的起伏。 “你、你不是死了吗?” 钟颜挣扎着起来,冲她虚弱地笑道:“死?你说我吗?让你失望了,我还活着呢。” 不可能,她明明摸了那么久颈脉,完全没有动静,当时绝对已经死了,死人和活人她还是分得清的,怎么转眼钟颜又活了?而且不是该换壳子的吗?怎么没换? 钟颜撑着床站了起来,两股战战,一副迎风就倒的样子,还得换手扶着另一边的墙才能勉强行走。 钟颜道:“走啊,不上班吗?” 可晴盯着钟颜看了半天,面无表情去洗漱。 她已经弄不清钟颜到底是真虚弱还是演戏?钟颜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那天起,钟颜每天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几次明明断了气,不多会儿就又会活了过来,也没像之前那样换壳子,一直用着乔雅安的模样。 钟颜说寸步不离还真就不离,白天钟颜窝在办公桌底下,蹭着她的裤腿睡觉。晚上钟颜睡在床尾地上,她不给钟颜被褥,钟颜自己也不买,就那么硬生生躺了一个月的地板。 也只有在开会见客户的时候,可晴才能稍微喘口气,钟颜不会跟着她去会议室,也不会跟着她见客户,钟颜总是趁着这个时间洗澡洗衣服上厕所,见缝插针,最大可能的跟她形影不离,真·时间管理大师。 就这样过去了29天,离钟颜所说的一个月就差最后一天。
第26章 可晴只看了一眼手机日期就转开了视线, 盼了一个月的日子终于要来了,却因为盼得太久反而麻木, 她甚至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能摆脱钟颜, 因为这一个月她尝试过太多方法, 可再多的方法在超自然能力面前都是渣渣, 都失败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无视钟颜,不让钟颜影响自己的情绪。 无视钟颜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难, 事实上可晴越来越驾轻就熟, 主要是钟颜太安静了, 白天在她办公桌下睡, 晚上在她床尾睡,只要她不刻意低头去看,一天中能看到钟颜的时间也就只有上下班的路上。 今天是最后一天,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 不过早上出门前可晴还是对钟颜提到了这件事。 “最后一天,记得你的承诺。” 钟颜虚弱地笑了下,依然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知道,你放心。” ——呵, 说得比唱的好听,我倒看你是不是真让我放心。 忙碌了一天, 马上到下班时间,可晴笔尖朝上轻敲了几下桌面,原本想像平常一样浅浅加个班, 可她突然改变了主意。 不管钟颜会不会信守承诺离开,她都不能不做任何表示, 她可以容忍钟颜跟着她一个月,甚至两个月一年, 却不可能容忍钟颜跟着她一辈子,总要有个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实在不行就只能鱼死网破。 虽然可晴并不想死,可可晴更不想和钟颜继续这么纠缠不清,如果只有死可以解决问题,那就死,同归于尽的死! 可晴果断收了东西,上脚踹了踹搂着她小腿的钟颜。 可晴道:“下班了,走了。” 钟颜迷迷糊糊睁开眼,摸出手机看了眼:“才五点,今天这么早?” 可晴冷声道:“怎么?我就活该天天加班?就不能按时下班一次?” 钟颜僵了下,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晴道:“我不知道,我要是能知道你想什么,就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 钟颜张了张嘴,似是败下阵来,妥协道:“好,都是我多嘴,我的错。” 可晴起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并不等钟颜,独自离开了办公室,一路下到车库。 拉开车门,钟颜已经等在副驾驶。 打从钟颜病了之后,一直都是可晴开车,副驾驶成了钟颜的专座。 看见钟颜可晴一点儿也不惊讶,这已经是她这一个月来的基本日常。 钟颜脸上挂着病殃殃的笑,冲可晴歪了歪头道:“今天下班早,家里还有不少菜,我给你做晚饭。” 可晴道:“不用,今晚我请你。” 钟颜道:“嗯?怎么突然想起请我?” 可晴打转方向盘缓缓开出车位道:“散伙饭。” 钟颜顿了下:“散伙饭?” 可晴转眸睨了钟颜一眼,道:“怎么?早上才说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这么快就忘了?” 钟颜神色黯淡下去,苦笑了声道:“对,散伙饭,既然是散伙饭,那还是回家一起吃比较有意义,就别去餐厅吃了。” 可晴道:“回家现做太麻烦,我饿了,再说吃完就可以直接告别了,省事。” 钟颜沉默了半晌才道:“至少让我送你回家。” 可晴一点儿不客气道:“不用,反正也是我开车,你送不送的也没什么差别。” 钟颜道:“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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