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好,那拜拜了,陆老板还有李小姐。” “我送你去路口吧,你这大包小包的特产,行李箱轮子也坏了,还有你出租车打了吗......” 李玉娴目送着两人出客堂去,接着继续专注在画上。 直听到陆怀回来,跨过客堂门槛了,才将笔放下:“吃饭吗?” “吃,我跟你说,今天的风跟刀一样,把我骨头都刮细了!”陆怀双手环抱着自己,小脸窝在棉服领子里,头发都吹炸毛了:“今天得我们自己做饭吃了,太冷了,我早上打了电话让珍珍阿婆别过来了,反正我也不是很忙。” “好啊,我都好。” “蛋炒饭吃吗,冰箱里还有点昨天的剩饭,然后再简单烧个蘑菇汤怎么样?” “嗯,喜欢。” “真的喜欢还是假的喜欢。”陆怀勾着她的手将她拉进厨房,打趣:“你就没什么不喜欢吃的吗?” “目前尚未遇上不喜欢的,许是我与你的口味相投,你平日爱吃的,我也爱吃罢。” 嘴真甜啊,这世上的人情世故大小姐真的是死死拿捏了! 改天买点臭豆腐或是臭鳜鱼给她吃吃看,看她爱不爱吃。 陆怀偷着乐间,把饭菜做好了,与李玉娴一道简单吃了。她下午还有不少的活,因着早上一直都在下蒙蒙雨,外头青砖地滑,她一个阿婆都没请,上午送完了最后两个顾客,下午得她自己把客房收拾规整好,床单被套之类的也都得洗弄。 “这次倒春寒,也不知道你这院中的梅花,肯不肯赏光出来见见世面。”李玉娴将一粒蘑菇夹在陆怀的碗里,戏说。 对哦。 陆怀抬起头来,先是瞥了一眼李玉娴,而后透过窗玻璃看向庭院正中的那株梅花。 今年,这梅花不会是真的不开了吧? “可能梅花也有心事,想不开吧。”陆怀摇头叹息,嘟囔着说了一句。 李玉娴却是一愣,随即捂嘴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篇文是有点伏笔在的哈哈哈,适合等完结后再回头看,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 今天也欢迎多多评论收藏呀! ————
第19章 抱抱 倒春寒一来,好似先前的暖煦全然变成了梦里的惊鸿一面,将体感的记忆驱逐出境,拉回到冬天的寂静与肃冷中去了。 阴湿的雨淅淅沥沥,它尚且带些春天的娇羞味,还未到人间就变成了洋洋洒洒的雾,将旅人误在了来时路上。 于是,客人少了。 陆怀却乐得轻松。 她不是有野心的人,近一个月的忙碌,结算掉了成本,存下一部分,余下的足够她一阵子不开张也能生活了。 趁空闲,陆怀带着李玉娴当了一把旅客,一把伞两个人,中午在悦仙楼用饭,下午去舍得茶馆吃茶,晚上则是去游船上听听曲看看灯,好不潇洒。 看得出来,李玉娴对这些消遣是喜欢十分的,甚至喜欢到将所见所悟都入了画,悦仙楼上雨中河、小桥转角雾里花,又或是隔壁阿爹的廊下鸟、夜雨中匆忙奔过的檐上猫......不知不觉,她竟已经攒了不少小品画,拿出来给陆怀看时,将陆怀惊喜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才这么几天,你就画这么多了啊!这是什么大触啊!”陆怀抖着手,激动地差点哭出来。 “雨天阴潮,纸张也都受了损,笔墨很难控。”被狠狠夸的人却面露无奈,显然她对自己这些画作还没达到满意的标准:“这些只做练笔,先将你带我去看的画下来,做个记录,等天好了,我再重新画给你。” “啊啊啊,这些已经够好了!” 看着陆怀喜欢地几要将画抱进怀里,又怕自己的动作将本就软塌塌的纸弄坏而不得不小心翼翼,李玉娴忍俊不禁。 “我还会再画的,若是其中有觉得好的,到时你可以挑出来,去做你说的那个明信片。” “唔,难为你一直都记着这事。”当初提说一嘴的事,她记得清清楚楚,恐怕心中早就设想了许多,在陆怀计划之外,将这桩事先自行安排了起来。 “你说你这画要是拿出去卖能当古董卖吗,宋朝人的画诶。”陆怀依旧赏看着手中的画,有几张确实是爱不释手。 她并非专家,但以她多年淘古董的经验来看,李玉娴的水平是不差的,要意境空灵有度,要写实毛羽分明,色彩用墨十分舒畅轻盈,一看就是上佳的作品! “怕是不行的。”李玉娴笑盈盈地泼冷水:“且我能力有限,想来这些画作让真正的大师来瞧,便算不得什么了。” 唔。 陆怀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听到李玉娴这么谦虚,就不自觉替李玉娴打气:“反正在我这里已经是天花板级的了!就是西街的号称‘江南第五才子’的卓老爹,也不如你画的好看。” 李玉娴掩唇直笑:“天花板级是甚么级?” “就是顶级!”陆怀竖起大拇指,指了指头顶上的房梁:“你看,天花板不就代表着这屋里的最高水平吗?” “哈哈哈,人家都说天外有天,怎么到你这儿,只要是天花板,就是顶级呢?” 陆怀愣住,随即赖皮道:“那我不管,我说你是最棒的你就是最棒的,你总是这么谦虚干什么。” “谦逊是美德,谦逊才不好落人口舌,免得别人对你期望太高,又或是见不得你太好,非要将你压下一头。”李玉娴伸手抚了抚陆怀的头,眼里亦多了几分复杂。 “怎么了?”陆怀察觉到李玉娴的失落,才发现她这话里好像带了很多情绪。 “无事,只是听了你这番话,心里高兴。”李玉娴淡笑。 “嘿嘿。”陆怀满面骄傲,抓了李玉娴的手来拍拍:“反正我们是关起门来说话,今天我就是封你做九天玄女王母娘娘,也没人听见,更没人能说半个不字。” “哈哈哈,贫。” 眼看三月已过,院中的梅花依旧一点动静都无,就知道今年的梅花是真的等不到了。 陆怀本无所谓,只因李玉娴的翘首以盼,就颇觉可惜,每日路过就要奚落几句,然后李玉娴就来劝她,让她别真与一株梅花置气。 但其实陆怀气得还有另一事,就是自己在梅花最盛的日子偏又忙得不行,错过了花期,否则那时要是带了李玉娴去趟苏州久负盛名的梅花胜地香雪海,那李玉娴定然会十分高兴的...... “樱花呢,樱花喜欢吗,梅花看不成,樱花还来得及,我带你去看樱花好不好?”思来想去,陆怀觉得还是得带着李玉娴去看趟花,趁着这几日不下雨,且又没有生意来时。 “好啊,反正我都是仰仗你的,你带我去哪儿,我便去哪儿。”李玉娴拂了拂桌上的生宣,上面俨然是一副墨梅,看来不见梅花,她便把记忆中的梅花画了下来。 “等我网上找找去哪里看比较好。” 看着陆怀兴致满满掏出手机的样子,李玉娴起身挽住了她的手,生怕她今晚就非要将这赏樱的行程落定下来:“不急,明日再找,夜了,我们先歇息罢。” “噢,也对。”陆怀听话地将手机收到了屁股兜兜里:“一会儿我把网上定房通道关了,这样就不怕突然来生意啦。” “辛苦乖乖了......” 相携上楼,分别洗漱,家里没有了外人,自然更静谧自在。 李玉娴坐在床边看着陆怀给她播放的动画片《猫和老鼠》,时不时就会被出其不意的剧情逗笑。 自从她爱上了这部动画片之后,晚上连书都看得少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也颇有一种‘玩物丧志’的意味。 “为甚汤姆总是这般倒霉?”李玉娴抬头问对床正在吹头发的陆怀。 “你说什么?”陆怀将吹风机关了。 “没甚么。”李玉娴舒着眉,继续笑眯眯地看着电视。 陆怀将头发吹好之后脱了居家服,熟练地躲到了李玉娴的被窝里。 “今日天不似前些日子那般冷了。”李玉娴早就注意到了陆怀这一套流畅流程,只等到她睡到了自己床上才隐晦提醒。 寒潮过去,天气暖将起来,空调可以不开,也无需两人睡一张床来暖被窝了。 陆怀听了,懵懵地起身:“今天很暖和吗?” “嗯。”李玉娴淡淡地应。 陆怀眨眨眼,像是在思考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来,李玉娴也静静等着她的话。 没多久陆怀继续往床上一掼,耍赖了:“你这女人好坏呀,当初可是你说你觉得冷,有我陪你就不冷了,现在好了,天一不冷了就把我赶走,用完就丢是吧?” 这话说得气鼓鼓的,好似里头真带了气。 李玉娴隐着笑,也脱了居家绒外裤,躺进被窝里,故意道:“我怕你与我一道挤在这小床上,觉得委屈,又怕你晚上被我挤到,睡不好。你也知道的,我睡相不好,有时必须怀里抱些什么才能安睡。” 陆怀:“......” 这一点陆怀是深有体会,李玉娴确实喜欢抱人,这一个星期来,她夜夜和她同睡,每日醒来她至少是有一只臂膀要搭在自己身上的...... “我没觉得睡不好,不过既然你不要我陪你睡,那我走就好了嘛。”陆怀噘着嘴再度爬起了身,被子一撩,将先前攒下的热度全散了个光。 “......” 李玉娴把她这小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亦是不舍,却也没有再挽留什么,顺着陆怀的意,由她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去了。 ‘坏习惯’要养成总是容易的。这一夜,身边没了那个小暖炉,李玉娴无论是心中还是怀中,都觉空落落的。 就好像最开始来到这里的那些夜晚一般,有说不出的惆怅郁结在五脏六腑,让她辗转难眠。 她自以为心中豁然,已然将自己纷乱的心收拾地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结果在午夜时分,在极度的晦暗寂静之时,莫名伤神难过,难过地不自觉抹泪。 她想家了,想念父母,想念亲眷,想念那床头的桃木梳,想念那院中封土之下的梅子酒,而她几乎不会在陆怀面前表现出这些,向来是将所有的黯然神伤掩藏于‘乐不思蜀’中,不让人察觉。 且。 她还想那个人了。 即便时过境迁,她远嫁金陵,生儿育女,她们在那一日不欢而散之后再也未见,而她也早已放下,不愿想起那段往事,可不知怎么的,最近却总是频频想起、频频在意,像是成了一根肉中刺...... 李玉娴实在难捱这样的痛苦,索性坐起身来,拿纸巾拭泪。她亦不敢将这动静闹大,生怕让陆怀发现,将自己这般无用不堪的样子呈现在她眼前。 “李玉娴?” 房间之中,倏然传来唤声,李玉娴霎时屏起息来。 “你怎么醒啦?”那边窸窣声分明,陆怀的声音不带任何困意,不像半夜无意识的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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