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某的人也不是没试着和国师接触过,只是这人软硬不吃,面都碰不上几回。 只有将他除了,再找个人取而代之。 郭某一挥手,禁军们呼啦一下围进来,将皇帝和国师等人围在里面。 国师面上带着讥讽的笑意,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危险,只是托着木匣,向着郭某又走近了些。 这木匣子,为何看起来如此眼熟? 郭某脑中闪过一阵白光,这是——半个时辰前,盛着国师头颅的那只! “龙虎将军不打开看看么?”国师淡淡地笑着说。 郭某眼神惊疑不定,他眼珠乱动,脑中浮现出一个他不敢相信,又无比害怕的答案。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额头冷汗直冒,充满肌肉和力量的双手接过,颤抖着打开那木匣。 不!—— 郭某的声音还未完全发出,程尘的月丝就绞住了他的脖子。 木匣哐当一声下地,滚出郭贵妃瞪大双眼的头颅。 杀——! 程尘一声令下,隐藏在殿外的羽林军冲将进来,于殿内生剩余叛军杀成一片,与此同时,城内的大清洗才正式开始。 电闪雷鸣,雨水如注,血水与雨水融在一起,都淌进长安城最肮脏的阴沟里。 ———— 雨声掩盖了很多声音,包括禁苑内的打杀声。 一支黑衣人的队伍,在雨夜中,悄悄摸进了大荒寺,为首的,是一名名叫许的爻月人。 接到沈止直接诛杀圣女指令的许,在今夜得到了圣女正在禁苑疗养的消息,而长安城今夜,注定无人安眠。 短靴轻踏过竹林泥泞的小径,水花四溅,不远处,禅房的窗正散着昏黄的光,屋内无人走动。 屋檐下,原本几个站岗的羽林军,都在那檐下躲雨。 许无声做了个手势,众人悄无声息地朝着那屋子包抄过去。 几道月丝射出,几个羽林军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往下倒——月丝在半空中迅速捆住尸体,轻轻拉进竹林里。 屋内传出几声轻咳。 许飞身上了那屋顶,正欲掀开瓦片,却被人勒着脖子往后一扯,整个人不自主地朝后倒去。 豆大的雨水淋在许的面上,他视线变得有些模糊,黑暗中,有人低头俯视着他,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作者有话说: 明天事情有点多,可能要请个小假~感谢在2023-04-16 17:35:17~2023-04-17 23:27: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atyhe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命运齿轮 大雨倾盆, 沈玉冷眼执剑,剑尖抵着许的喉管。 许狼狈地仰面躺着,后脑勺抵着瓦片, 他头往旁边一偏,使劲眨了几下眼, 终于能勉强看清那闪着寒光的剑梢。 他喘着粗气道:“你也是爻月人?怎会与圣女狼狈为奸?”他身材高大,可声音却有着与之不匹配的清脆。 原先站着的那个黑影蹲了下来,但没说话, 只是掐着许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 正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雨水又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拍打着, 视线顿时一片模糊。 “妈//的, ”雨水顺着他的脖子流下, 许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就是爻月族之耻,你——!” 却被那人揪着衣领拉下屋顶,一齐落在屋檐下。 许见他松手, 迅速将双刃紧握,摆开攻击的架势,他打定主意, 无论此人有多厉害, 今日都要拖住他,其余隐匿在竹林中的, 总有人能抓住圣女。 暴雨顺着屋檐如注落下, 许全神贯注盯着眼前那人。 竟然是个还算漂亮的姑娘, 只是面无表情, 甚至连剑也收了。 突然, 那女子轻声笑了。 ——“许叔, 别来无恙了。” 许:...... 沈玉露出真容,许盯着她脸看了好一阵子,脸上表情变幻,十分好笑。 许:“殿下,你怎会在这?圣女,是已经杀了?” 沈玉迟疑了片刻:“并未。” 许:“那,圣女是否真的在此处?” 沈玉:“是...只是,叔父为何突然就要圣女的命?” 许是沈止的亲卫,一般只听从沈止的调遣。 许:“属下其实也不甚清楚,只是遵从主上的命令。” 沈玉:“你们不能杀她。” 许:“...这,属下回去恐怕无法交代啊。” 沈玉:“她是我的心上人。” 许:...... 天际,一道闪电划过,许张着的嘴,好长时间都没闭回去,配合着他湿漉漉的卷发,若是朱依依看见了,必定会捧腹大笑,可沈玉并未再多做解释,只是抬腿往屋里走去,临了丢下一句话:“把你那些人都叫进来吧。” * 许有些局促地坐在桌前,他坐立不安,眼神不住地往屏风瞟——沈玉刚才又到那屏风后去了。不用想,那位圣女肯定在里面。 “她是我的心上人。” 许回忆起沈玉说这句话时的神态,又是一哆嗦。 “怎么啦?”朱依依一脸戏谑地坐在许的对面,抖着二郎腿:“嗑瓜子么?说实话,我也很惊讶,沈玉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陷进去了,欸你的头发,是自然卷么?还挺有个性...” 对面的小鬼还在喋喋不休,许却根本无心和朱依依说话,他恨不得马上传一只灵鸟回睦州,告知沈止这件他现在还没消化下去的变故。 变故!绝对是变故! 沈玉终于舍得从屏风后走出,许原本以为圣女也会跟着出来,没料依旧是沈玉一人,她走到桌前坐下,沉静开口。 “许叔,我长年在外,很多事记得不是很清了,有一事要和您确认,桃源畈内是否也有一眼冰泉?” 许:“是有一眼,在吴家山阴面,常年见不得光的...只是殿下,您是不是该和我说说——” 沈玉起身,止住许的话:“那就好,我们马上启程回睦州。” 朱依依愣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瓜子:“你要回去?带着杨玫么?” 沈玉:“嗯,你要一起么?” 朱依依眼神一闪,但马上恢复了笑嘻嘻的表情:“我就不去了。” 沈玉:“好,许叔,那我们即刻出发。” 朱依依起身,慢悠悠地堵到沈玉身前:“沈玉,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杨玫肯定还会回来的,这长安城,有她一席之地。” 沈玉:“等她醒了,是走是留,由她自己决定。” 明月收拾了几件杨玫常穿的衣服,打成一个小包搭在身后,方才沈玉进去时,已经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她——对于沈真人,她从来都是无条件相信的。 对于那个带给小姐无数痛苦的面具,明月想了许久,还是丢进抽屉。 沈玉倾身,看着依旧毫无知觉的杨玫。 “阿玫,我可以也这么喊你么?”沈玉自顾自说着,她知道杨玫必不会有所回应,但依旧想问:“阿玫,我想将你带回我家,可以吗?我家很美,也有冰泉,我师父说不定能治好你,他对于炽刃伤害,有些研究...” “长安里那些人,对你太坏了...”我想将你藏起来,藏到没人能发现你的地方,安稳的度过本应属于凡人的一生。 沈玉将杨玫轻轻抱起,明月过来为她披上斗篷。 “我们走。” “是!殿下。” ...... 朱依依方才脸上一直挂着的、漫不经心的笑意瞬间消失。 小叶从口袋里钻出来,用头蹭着他的手指。 朱依依将小叶放在桌子上,轻轻敲着龟壳,叹息道:“有的时候,真的也想信一回人定胜天啊,小东西,你说呢?” 小叶只是静静趴着,好似并未理解朱依依方才的话。 小叶笑了一下,继续自言自语:“若是真的能一辈子不回来,也好。” “小叶,师父说你曾化形成人过,我都没见过,什么时候再变一个?” 听了这话,小叶将头缩进龟壳里,任朱依依再怎么敲,都不出来了。 ———— 破晓时分,雨停了。 天际露出鱼肚白,长安城被雨洗得格外新,空气也清新,只是,若有心人仔细去闻,依旧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味。 一般日子里,若是坊门开了,便有人陆陆续续走出来,开店的开店,上学的上学。 今日却不同。 等到日上中天,街上都瞧不见几个人,就连经常流连在街头巷尾的无赖,今日都没见着几个。 昨晚的阵仗实在闹得有些太大了,虽说雷大雨也大,可那间隔里夹杂着些凄厉的嚎叫,却持续了一整夜。 太尉冯征并未列在诛杀之列,只是人有些吓破了胆——受了逆贼郭某的牵连,冯征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毕竟军队的调动,都要从他手上过一道。 郭某当时的动作,他是有所察觉的,但并未从中阻止,甚至默许了这一行为,作为关陇贵族目前在乌唐朝廷的代表,他也认为李氏的手伸得太长了些——尤其是公主也开始插手盐铁生意以后。 是该给些教训了。 可是郭某败了,自己的几个心腹也没了消息。 冯征坐在正堂,正思索着是该找根白绫吊死自己,还是仰头喝一壶□□。 ——“圣旨到!” 听完了太监宣旨,冯征的脑子一时也没转过弯来。 皇帝不仅没杀他,还进了他中书令的职位, 从今天起,他便也是乌唐的宰相了——冯征脚下一个趔趄,昏了过去。 * 另一边,程尘还未顾得上换洗衣裳,带着满身血污就催马朝禁苑奔去。 他心有些不定,但说不清个所以然,在进去之前,他还是凑着山泉水洗了把脸。 踏进竹林,程尘的心猛地一沉,竹林中横七竖八倒着几个身着羽林军铠甲的人,早就没了呼吸,正是他之前留下来保护杨玫的那一批人。 他急忙上前几步,一个少年正立在庭院之中,是朱依依。 一种强烈的预感席卷而来,杨玫已经不在这里了。 朱依依在这里等他很久了。 朱依依:“杨玫被沈玉带走了,她也许有办法治她身上的病。” 程尘:“嗯...也好。” 朱依依同情地看着脏兮兮的程尘,道:“你没看住她,国师会弄死你吧?” 程尘:“我没事。” 朱依依叹了口气,拍拍程尘的肩膀,那铠甲上,血污已经凝结干涸。 “你好自为之,我先走了。” 程尘没说话。朱依依自顾自穿院墙而过,消失了。 程尘终于支撑不住身体,撑着墙蹲下,开始无声大哭,他咬着手掌,才不至于发出声音来。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估计要请长假攒稿了,每天现码我也好崩溃啊呜呜呜。我比程尘哭得还大声。感谢在2023-04-17 23:27:35~2023-04-18 21:49: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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