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望潇看向江辞霜,不由自主握紧了她的手,而后松开驱动灵气查看里面有没有危险。 江辞霜侧身,看着面前阖着眼眸微微蹙眉的宋望潇,眼底的情深快要将她淹没,她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发颤,嘴唇翕动最终却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她的自私已经造就了太多不该,如今不可以再这么任由情绪放纵了。 江辞霜凝气,颤着眸子将她的情绪尽数压下,苦涩自心中滋生。 灵气驱动着宋望潇的灵识在洞内游走,她并未察觉到什么波动,看来此处应当没有什么危险,她睁开眼,下意识便是探向江辞霜的手腕握住她。 “我们走吧。”她看向江辞霜,弯眉。 江辞霜看着她同自己交握的手掌,应了声好,便抬脚跟着她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密云城内,自上次城中突然出现魔修并且袭击密云宗宗主以及众多宗门大能已经过去了半年有余,城内好不容易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安宁,只是一提起那天的事情就有百姓忍不住唏嘘。 “哎,密云宗宗主和玄易长老这么好的仙者,就这般陨灭了,真是不该啊。” “是啊,这该死的魔修,不在魔界呆着偏想潜入仙界干嘛!” “魔界不是早就封闭了吗,怎么还会有魔修?”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那个什么魔尊布下的术法,表面看着是封闭了,实际上却是任由魔修潜入。” “听说,这是因为咱们仙界出现了叛徒,叛徒打开秘境大门领着魔修进去的,所以才……啧啧啧,真是可惜了密云宗这么多人。” “那个叛徒是不是被丢进了秘境内,还有魔修也同样进去了,秘境内这么多凶兽,就她们两个人,肯定尸骨无存了,也算是为这么多长老报了仇吧。” 几个修士围在一起絮絮叨叨些什么,坐在另一条桌椅上的花归尘却是紧皱着眉,听着他们的话怒意要将她烧没。 她猛一拍桌子就要向前同他们理论,却被坐在她一旁安静饮茶的行听喊住。 “勿要莽然行动。”她身旁坐着的留采也如拨浪鼓般点头。 “是啊阁主,你先消气坐下。”她道,看向裂了一条缝的桌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晃了晃钱袋便前去找摊贩商量赔钱事宜。 那边的几个修士听到她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聊了,喝完酒就匆忙离开了。 花归尘气呼呼看着那几个人,一屁股坐下。 “说的什么歪理!望潇怎么就是叛徒了!”她气冲冲饮了杯茶。 行听放下茶盏看向她,举手投足皆是端正,看得花归尘气不打一处来,独自抱着臂生闷气。 行听放下茶杯,抬眉看她:“望潇同魔尊已经进入秘境半年,这期间有不少修仙者想进秘境都未成功,你这个消息从哪得到的?” 花归尘闻言,身子微颤,她下意识抬手扯了扯衣领,想盖住些什么,清了清嗓子。 “知道消息就行,你别问这么多,那你信不信我这个消息?” 行听轻笑一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我若是不信你,就不会带着留采同你站在此处了。”她低下眸子,眼神晦暗。 半年前,她拿好丹药同花归尘来到密云宗时,便只看到金碧辉煌的殿内尸横遍野,满是死寂。 她同花归尘几乎是被那浓郁的血腥气息定在原地,直到被一个女修唤了唤才清醒过来。 那个女修说宋望潇被扔进了秘境之内,江辞霜同样也随着她进去了,而后留下了遍地血迹。 女修说,现在这种情况,仙族定不会善罢甘休,想让她们二人不被追杀只有传言她们两人已经死去的消息。 她们也的确这么做了,果不其然大多数修仙者都认为一个重伤的叛徒和魔修,定是早就死在了那秘境之中,也便少了想要寻仇的修士。 一开始,她们留在了密云城内,想要等着两人从秘境内出来,可一连过去一月有余,秘境内无一丝动静,花满阁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再加上有些修士因为宋望潇是花满阁之人故意来找麻烦,二人不得不回去处理。 一来一去,这次再来,便已经过去了半年,不过花归尘却不知从哪得知了一条传言。 “传言千年之前这秘境内有数尊塑像,各塑像掌管仙界各处,每处塑像各有一道出口,且这秘境并不存在于仙界,也不在魔界,强行突破什么都得不到,只能通过出入口进入,我已经知晓其中一处塑像的入口在哪,我们从那潜入进去找她们。” 半年内的各种传言令三人很是担心宋望潇的情况,便寻思着主动去找她们。 跟着花归尘西行十几里,三人来到了一处已经荒废的村子,彼时天色已经昏暗,烈烈冷风吹着低矮房屋,好似马上就要将其吹倒。 三人看着这荒凉的村子,有些发颤。 “花、花阁主,你确定这里就是入口吗?怎么感觉这里会有鬼呢。”留采害怕地攥紧师尊的衣袖,整个人钻到行听身后。 花归尘咽了咽口水,同样有些惊诧,她凝眉想着,南桑说的交叉之地就是这处,应当出不了错。 “应该没错,我们先分头找找入口。”她道,先抬脚走进村子。 留采害怕地看向行听,行听叹了口气,递给她一张符咒。 “辟邪的。”她道,也抬脚去了村子的另一边,徒留留采攥着手心的符咒发呆。 良久,她咬牙,将符咒藏在手心,深呼吸抬脚走了进去。 林中狂风怒吼,似乎要将房屋的顶吹飞,留采发着抖慢慢走着,同时眼睛时不时看向四周,寻找着“入口”。 “也不知道、阁、阁主说的那个入口长、长什么样子。”她道,掌心因为害怕发着汗,看着四周隐在黑夜中宛若鬼魂的房屋,腿脚发软。 她一边想着为什么偏要晚上来到此处,另一边又担忧着宋望潇的安危强撑着自己朝前走着,单薄的身影在黑夜中坚定地走着。 待走到最里面,留采刚想抬脚便听到耳边的流水声,她凝眉顿住,收回方才踏出去的一只脚,点起火看去。 离她不过半尺处流淌着一条湍急的河流,水势汹涌,冲击在河中间的石头上打着旋。 倘若她方才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踏出,或许等会在河流中间打旋的就是她了。 留采猛地吐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朝后退两步待觉得安全一些开始思考怎么会有一条这么汹涌的河直穿过这座村庄。 她看向四周,施展灵气,也并未用灵识看到这河上有任意一座桥,好似这河是突然生出在这的。 留采咽了口口水,腿脚发软,越发觉得这河有些蹊跷,儿时听医馆内一些修士讲的诡异故事忽地浮现在她的脑中,她下意识就要转身跑走,刚抬起脚却又停住了。 阁主不是说这里会有入口吗,这条河这么可疑,难道就是? 她又转过身来了,顶着内心深处的惧意抬脚凑近那处河流,想看得更清楚些。 而就是在她刚伸头的时候,河流中央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什么划破流水破空而入的声音。 留采猛地一颤,抬头看去正与一白衣女子对视。 她猛地踉跄倒在地上,发着抖要将掌心的辟邪符挥出,口中喃喃喊着。 “滚开,我有辟邪符万鬼避开,我有辟邪符万鬼避开,我有辟邪符万鬼避开……” 耳边水声消减,她却听到了沉重的脚步声,带着水汽不断朝她袭来。 留采:“!”死定了! 她紧攥着拳,不断为自己打气脑海回想之前学的功法,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就要攻击,却看到那白衣女子重重地跪倒在地上,自她怀中一个人影也随之跌在地上。 女人低垂着头,全然不顾不远处的留采,只抚摸着面前女人的脸颊。 “阿潇……”
第79章 留采跌倒在地上, 愣愣看着不远处水淋淋的江辞霜,有些不知所措。 手上唯一的符咒已经被她送出去了,结果发现毫无作用, 留采想大声呼喊,却又怕声音让面前这个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女人注意到她然后一言不合直接杀了她,她只想踉跄起来跑掉。 不过好在方才河流中的巨响也令花归尘和行听所察觉,二人闻声飞速赶了过来,便看到倒在地上被吓呆的留采和浑身是水的江辞霜, 以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也满身是水的宋望潇。 “宋望潇!” 二人猛抬脚奔来,行听趁机将她那已经吓呆的徒儿扯起来拉至身后,花归尘至江辞霜身旁时, 待看清了她的面容时瞳孔骤缩。 江辞霜只呆呆跪在地上, 好似没有听到这三人的动静, 自她身上滴落的寒冷水滴在冬夜里散着寒气, 令人靠近便会感到浓厚的冰冷气息,她的白衣在冬夜中快要结冰,只余眸中深沉浓郁的情绪彰显着她还活着, 跪着的身子因为寒冷隐隐发着颤。 倒在她身旁的宋望潇阖着眼紧皱着眉,无一点声息,而江辞霜视线就这般牢牢定在宋望潇身上,阴郁沉重的情绪在她的眼中铺天盖地般袭来。 花归尘忍住疑惑,蹲下轻晃宋望潇的身子。 “宋望潇, 宋望潇!” 她抬眸,同江辞霜终于有了几分反应的眼眸对视。 “宋望潇怎么了?”花归尘焦急道。 江辞霜没有开口,却移开了视线重新看向宋望潇, 与此同时,自她身上缓缓溢出魔气, 浓浓的黑雾缓缓探向宋望潇。 花归尘瞳孔一缩,下意识伸手就要拦去,却被那魔气的滚烫灼伤了手,不得不缩回去,她皱眉。 “你疯了吗!” 江辞霜却不回答,她只看着宋望潇,一双墨色眼睛失神般瞧着她,启唇,声音也好似结了冰。 “好冷,都是水,要阿潇温暖起来。” 浓郁的黑雾温柔地包裹着宋望潇,在江辞霜的驱使下散发热气逐渐烘干宋望潇身上的水迹。 围上来的三人只得看着面前的场景发愣。 待黑雾散去,魔气被江辞霜收回体内,三人看到宋望潇身上的衣衫已经没再被冰冷的河水浸湿,头发也干燥起来,行听附身检查她的伤势,也没有发现被寒冷激出的寒毒。 “暂且保住性命了。”她道,而后拿出一瓶玉瓶,从里拿出一枚丹药想要喂给宋望潇服下,却被江辞霜突然攥住手腕。 宛若寒冰般冷冰的触感让她不由地颤了颤,同时冷冽的水滴落在她手背,被冰到她有些皱眉地看向江辞霜。 江辞霜攥着她的手,想说让她来喂给阿潇,却又看到了自己浑身是水狼狈的模样,又缓缓松开了手,无措地垂在身旁,她全然忘却自己身上的寒冷。 “抱歉。”她道,开口时的气息在空中化成雾气,她的长发已经结冰,浑身散发森森寒意。 花归尘移眸看她,看见她隐在衣衫中的身子发着颤,江辞霜紧攥着拳似乎在克制着不让自己发抖,只是眼睛还紧紧看在宋望潇身上,像条不肯放开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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