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望潇眸色微颤:“千年前?” 江辞霜敛下神色,太过仔细辨认令她尚处在伤中的眼睛有些不适,宋望潇便将这些雕像下的名字挨个念给她听。 “你说,千年前是最后一位化神的大能的雕像坐落在这处秘境内,那这处洞穴难道是祭奠各处化神的灵殿。” 也太简陋了。 宋望潇看向四周还在不断滴水的声音,以及周围阴冷潮湿甚至隐隐吐出寒气,暗暗吐槽。 一个祭奠化神仙尊的地方,怎么会这般简陋寒冷,况且还被人用幻境藏了起来,难不成这肃穆尊敬之处这般见不得人,往常人的灵殿一般灯火通明,香火不断以求先祖保佑,这里倒好,除却名字全然不像一个祭奠的地方。 也就是在这时,无端一阵清风袭来,裹挟着这洞穴内的寒冷气息落在宋望潇身上,她顿时猛一发抖,忙抛去自己腹诽的心,她也突然发觉两人自踏入秘境就感受到的不对。 此处好似没有灵气。 宋望潇忙运功全身功法,探查周围,竟真的发现除却这方洞穴内灵气微薄甚至可以说没有,其他地方的灵气异常浓郁纯粹。 她转身看向身后亮着光的洞口,看到在洞口处的灵气在洞口盘旋就是无法进入,皱眉。 这处,到底有什么秘密。 江辞霜身有眼疾,便没再多看这处洞穴,发觉宋望潇的异常她也随着转身,也看到了洞口的不同寻常之处。 她看着宋望潇不解的眉眼,想起之前两人的交谈,继续道。 “怀水仙尊为千年前伤煜宗宗主,渡劫期后圆满飞升上神,自她以后世间修炼仙术越发困难,天道对渡劫化神者越发苛刻,时至现在,也无一人飞升。” 宋望潇闻言看向她,方才的微风将她手中的火把吹灭,两人站在漆黑的洞穴中,江辞霜看不到宋望潇眼眸中的复杂情绪。 飞升之路断绝千年,只待江辞霜破无情道化神飞升,中间自然是没有他人抢走女主的气运。 只是中间出了个她,便衍生出许多差错,到现在已经全部脱离了轨道。 宋望潇只是有些不理解,她没有看完整部书,自然也不知晓这故事发展的最后到底是什么结局,不过按照以往结局来看,应当是女主肩负天下大任,泽济万生。 可江辞霜早该在百年前就理应飞升,小说也早该大结局了,现在故事偏离这么多,这个世界的天道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到现在,她都没有发现这个世界天道的一点痕迹,除却那道威严的声音。 可从它要救下自己的态度来看,也绝不是天道的样子,天道究竟要做些什么? 宋望潇想了如此之多,落在江辞霜身上却也只是短短几息,她偏过头收回情绪,看着面前洞穴的奇异道。 “这种场景,或许类似于风眼。” 风眼,即为狂风中的最中心,一般狂风来袭时,风眼反倒是最云淡风轻天高晴朗的地方,可风眼之外的风力却极其强劲。 如此想来,倒与这秘境的灵气分布有几分相似。 江辞霜沉思几息,点头:“应当是如此。” 宋望潇又点起火把,同江辞霜继续朝里走着,似乎是应和了两人所说的话,越往里走那股阴冷的气息便一直粘腻地贴上来,直叫人甩不掉。 直至走到最里面,宋望潇想要施展术法,竟也发现无法御动灵气,倒是江辞霜可以从容地将四周的水雾蒸腾干净让其不再这么潮湿。 宋望潇疑惑挑眉,谁能想到在仙族人人向往的秘境中心,竟连灵气都无法施用,倒像是被人刻意针对了灵气的使用般。 江辞霜也疑惑皱起眉,她握紧宋望潇的手,运功体内的魔气给宋望潇传着热度。 洞内最深处是一处牌匾,上方刻着一段文字,宋望潇拿着火把走近,看清了所记载的字迹。 “万物初生之始,即生灵气,便有人族修习灵气庇佑万物,后飞升为神,为天道之左右,为其运转万物贡献力量,于此千万年,众生为祭奠化神仙者,结缘共修此洞,名为佑生洞,愿众生皆得天者之善,天者庇佑众生。” 宋望潇仔细看着这行刻字,微微皱眉。 前面的字她大概还能理解,可后面的“为其运转万物贡献力量”是何意?难道天道的力量要从这些化神的修仙者中获取吗? 那千年过去,这天道得弱成什么样子了,她不禁抿唇笑。 江辞霜听着她好听的声音,心却不住地朝下沉,只因宋望潇所说的这些同那日那淡光告诉她的皆为一般,天道获取力量的途径中断,是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她想着,握着宋望潇的指尖忍不住收紧,指节用力到泛白。 宋望潇察觉到她的反常,回眸担忧看她,却只看到江辞霜匆忙收回情绪的样子,面色微沉。 她抬手回握着江辞霜的手,看着她已经冷静下来的眼眸,心中有万千想要询问的话,可开口时却还是一句。 “这洞穴有些生冷,我们再看一遍,如果没有找到出口便离开。” 宋望潇移开眸子看向远处的雕塑,眼神复杂,已经被伤透后再次拼起来的心下意识地想要避开所有的隐患,到了真想要开口的时候,她竟发觉自己不敢询问。 宋望潇心中不住地苦涩,她咬牙压下那些汹涌的情绪,再次抬眸时目光陡然落在了这处洞穴的一处,眉头骤然皱起。 她牵着江辞霜,二人一同走到了那处空荡漆黑的地方,站在那处抬眼看向正对面的雕像,她眸中冷冽。 洞穴内共有十五尊仙者雕像,皆为化身飞升之人,她所站在的这处一旁正是仝落衣的雕像,而仝落衣旁的雕像有是比她早飞升的仙者,而显然是按时间顺序来坐落这些雕像。 宋望潇皱起眉,看向眼下这处空荡之地,这处究竟是为谁准备的地方已经不言而喻。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蹲下身仔细看着面前的这最后一处地方,竟发觉这处居然异常干净,同周围的潮湿和布满苔藓的地方看来极其干燥,好似一直有有人打扫着般。 她松开握着江辞霜的手,蹲下伸手触碰地面,也没有感受到潮湿的触感,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个藏在秘境之内帮着她和江辞霜的神秘人。 难道它就生活在此处,不想让众人发现从而布下幻境,平日便坐在这处地方闭关修行? 宋望潇越发觉得后背发凉,她低着头神色凛然,没有察觉身后江辞霜的诧异神色。 江辞霜看着这洞穴内的四周禁不住喘着气,模糊的视线内陡然浮现一幕幕同那淡光交谈的景象,灵海内剧烈的情绪翻涌着要冲破她的压制。 “你为这方世界千年后第一位飞升之人,飞升对你来说,即为命中注定之事,无法拒绝,倘若你真的不愿,这方天道也会用其他途径令你飞升。” 因为情绪起伏令她周身发冷,魔气的保护已经不再生效,她浑身发着颤,眸中情绪翻涌。 可她若飞升,必定要斩断情,阿潇要怎么办? 她是绝对不会伤害阿潇的,也绝对不会让阿潇因为她再次受伤。 时至现在,她终于无法避开那淡光说的话,不能再认为那些只是虚妄之言,也终于看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避开宿命二字。 情不可强求,她和阿潇注定不会一起。
第77章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和阿潇不能像天下有情人那般相许一生。 就因为这该死的天道随口一句的宿命,她便要听着它的话乖乖飞升断情绝爱! 不甘,好不甘, 她和宋望潇凭什么就不能相守一生,即使是她拼了这一条性命,她也不想宋望潇再次在她的眼前出事,可现在却偏偏就是宋望潇在她的身边绝对会出事。 江辞霜紧紧皱着眉,眼底满是怒意。 她只想和宋望潇待在一起, 秘境也好,魔界也罢,只要能同宋望潇一起的地方她都很欢喜, 可为何这天道就要这般戏耍她们。 江辞霜眸中溢着酸涩, 她不住地看向身前蹲下身的宋望潇, 眼眸缠绵如水, 掀起层层涟漪。 因为看不清宋望潇的样子,她的那份情深便愈发深重,山呼海啸般朝着她的心脏蔓延开来, 而后生出密密麻麻的痛意。 明明她和阿潇之间的感情正在慢慢缓和,明明阿潇就快要接受她的爱了。 为什么。 江辞霜抬手捂住脸颊,无声落泪,她知晓自己同宋望潇现在多待些时间无非是为了现在的几分温馨,可就连这短暂的时间也是掺着淬骨的毒药, 令她无法安生,肝肠寸断也要饮下。 看向宋望潇的每一眼都是爱与痛的交织,如利剑般穿透她的心脏, 剜着她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 眼前看到的所有都在映现着那淡光所说的话,江辞霜想忽视也忽视不得, 她如在湍急的河水中央,被激流冲刷着朝前走去,看不清前方的路也无法摆脱那推着她前行的流水。 她不想再在这阴暗的洞穴里呆着,也不愿宋望潇找到什么出去的出口。 不是说秘境关闭百年才会开启一次吗,那她和阿潇干脆就在秘境内生活百年,她有照顾好宋望潇的把握。 干脆,直接将这秘境的出口和入口封上,谁也进不来谁也出不去,这样就谁也打扰不到她和阿潇了。 宋望潇深邃的眸子溢出一点红,她抬手,忍不住咬着虎口,因为这一想法大大满足了她的患得患失,她几乎是颤抖着死死咬着,直至鼻间闻到了血腥的气息。 江辞霜浑身一怔,她颤抖着松开手,看着那片血迹,伤口的疼痛令她的意识短暂回笼。 可是这么做,阿潇会伤心的。 江辞霜身前的宋望潇,脑海浮现她这几日为了寻找出去的出口而不眠不休,阿潇应当是很想离开这里的。 阿潇同她不一样,她有朋友有自己的期望,自然不满被困于这一方秘境之内。 江辞霜低下头,神色凄楚,咬出血的虎口的血顺着她的手指朝下滴着,同这洞穴内的水滴声混在一起无人听到。 可她就只有阿潇了。 江辞霜哀莫大过心死,如一无所有的赌徒般痴迷地看着眼前的宋望潇,希望能再给她几分眼神和温柔。心中疼痛已经令她浑身麻木,可她却还是在宋望潇起身转身看她之际恢复了原先清冷无常的状态。 她弯起唇,伸手向前攥住宋望潇的衣袖,作出看不清楚需要搀扶的动作,实际上扣着宋望潇衣襟的手指用力至发白,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她心中翻涌的心魔压下去,只知晓待她反应过来时她的手已经扣住了宋望潇的下颌,整个人紧紧靠着宋望潇,宋望潇幽深的眼眸正定定看着她。 一呼一吸便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呼吸交缠带着周围的空气一并变得缓慢粘稠起来。 好似只要她稍稍俯身,便可轻易吻住宋望潇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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