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安然无恙地走过道路,宫墙上诡谲的纹路察觉到有人的存在缓缓游荡,发出淡淡的红色,在昏暗的夜中显得尤其诡异。 宋望潇直直走向魔宫正中的宫殿,殿门的守卫毕恭毕敬地打开了大门,顿时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宋望潇抬眼望去,见到了那个坐在殿中精心修复着手上玉石的女人。 女人身着精致黑羽衣,察觉有人前来,手上的动作停下缓缓抬眸,而后眸中亮出亮光,显然宋望潇主动来找她让她极其开心。 “阿潇。”她起身走到宋望潇面前,声音温柔,全然不像是会做出那等事情的人,宋望潇在心里自嘲。 江辞霜不就是善于伪装的人吗,以前现在都是一样。 “阿潇你怎么来了?”江辞霜目光如水看着她,眸光颤颤,期待着她的回答会是想她了,毕竟她从来没有一刻不想她的阿潇。 宋望潇却笑了笑:“自然是想你。”随后又在江辞霜闪着亮光的目光下继续开口:“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这么说?” 江辞霜的眸子一瞬间蕴满雾气,看着委屈极了:“阿潇……不要开这种玩笑。” 宋望潇不理会她的情绪,继续道:“我来找你做什么你不是知晓吗,毕竟这么大的魔宫,有什么能逃得了你的视线呢。” 她笑着说道,余光瞥到她玄色衣衫腰身的一团深红,像被刺到了般直直盯着。 是昨天摔碎的那块玉佩,不知被江辞霜施了什么法术,两块碎掉的玉石竟又牢牢合在了一起,只留下了一道不明显的裂痕。 宋望潇却想到了她们,忍不住讥讽地笑。 已经碎掉的玉佩,就算合上了还是会有裂缝,她们之间的感情本就不存在,又怎么会有善终呢。 在她失神之际,却被面前的女人一把抱住,女人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喃喃开口。 “阿潇还是回来找我了,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可否也有那么一点点地想我呢?” 宋望潇使劲在她怀中挣扎,听到她的话开口道:“我从未想过你,江辞霜,你的所有都令我恶心!” 她的声音狠厉,江辞霜浑身的动作一窒,而后放开怀抱,抬眸看向宋望潇,羽睫微颤。 “你说什么?” “我说你恶心。”宋望潇盯着她,再次重复,为她被利用的心,被她一颗跳动却被一剑穿过的情。 江辞霜浑身僵住,似乎是无法接受宋望潇的话,口中喃喃:“你不许这么说,我不许你这么说。” 她猛地扑上去吻住宋望潇的唇,近乎狠厉的吮吸着,唇齿交融,口舌生津,不想宋望潇说这样的话,不想宋望潇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她,不想不想! 宋望潇被她突然的一撞有些没反映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便发现江辞霜已经吻着她的唇,整个人跌在她的怀里,贝齿轻咬很是投入。 她紧紧蹙眉,抬手想将江辞霜推开,可是江辞霜紧紧抱着她,几乎是把全身的力气压在宋望潇身上,她根本无法推开。 良久,江辞霜终于承受不住窒息移开唇,鼻尖相抵,呼吸错乱,她的眸子经过刚才的交涉,有些湿润,眼角微红,脉脉有光。 宋望潇也大喘着气,暧昧的银丝牵扯着二人跳动的心跳,她紧紧盯着面前软弱无骨柔柔靠着自己喘气的女人,眸中满是自嘲。 明明已过去百年,可再回想起那些记忆却依旧泛着色彩,她甚至能看到当时江辞霜在她耳边的情动,便越发觉得此刻是多么虚假。 “江辞霜,我们早就不相欠了,你这么做又是想要干什么?”她的声音冷淡,连带着空中粘稠的气氛也随之消散。 江辞霜看她,接着又抱着她不作声,装作没听到。 宋望潇却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早就发现江辞霜在百年里修成了这样一种能力:自己喜欢听的会听到,不喜欢听的便听不到。 倒是种厉害的能力,她推开江辞霜,转身欲走,却在下一秒发觉自己全身僵住了般,即使使用多大的气力也动弹不得,宋望潇心中一片惊慌。 伸手徐徐的脚步声缓缓靠近,一步一步像敲打在宋望潇心上的敲钟,令她心脏止不住地发颤。 余光瞥到玄衣缓缓走至她身旁,紧接着脸颊被一只手托住。 江辞霜细白如葱的手指轻轻托住她的脸颊,让她直视着自己,目光如水痴痴地看着宋望潇,眼底满是疯狂的偏执。 她这个人为了宋望潇,早就疯了。 “为什么总要走呢,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江辞霜拇指轻柔抚摸她白皙的脸颊,而后落在刚才被吻到发红的唇上,狠狠摩挲,眉眼盛着水雾,潸然若泣,是一种近乎于纯粹的疯爱,她缓缓倾身吻上去。 在衣物的摩挲声中,宋望潇忽地想起来花归尘说的那句丹药不对劲的话,有什么在她的脑中骤然成型。 原来之前她一直以为的江辞霜是在她进入移生殿后误入结界才认出的她,其实不然,在她破开结界,甚至是更早,在她踏入魔界,进入那片密林时,江辞霜就已经认出了她。 已经疯了近百年的人,怎么可能会识不出她的气息,她只不过是在等,等一个紧紧将宋望潇圈住的可能。
第33章 江辞霜依偎在宋望潇的怀里, 宋望潇僵硬的身子抬手回抱住她,像拥抱自己亲密的道侣般紧紧抱住她。 江辞霜嘴角弯弯,抬眸看她, 眼底流光溢彩。 “阿潇真乖。”她柔柔道,随后紧紧抱住面前的宋望潇,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感受着她身上温热的气息,好似所有的难过都被抚慰, 她再次覆去吻住宋望潇的唇,好似在品尝一块温软的糕点,不忍一口吃掉只能慢慢品尝, 尝着久久的甘甜。 柔软的发丝轻轻挠着宋望潇的脖颈, 有些发痒, 宋望潇目光紧盯着面前的殿门, 眸底讽刺,面色没有一丝变化,就好似面前这一副情深意切不是给她一般。 布料的窸窣声在寂静的殿中响起, 殿内幽暗的氛围被跳动的烛火照亮一隅,空气里泛起粘稠,好似一分一秒的声音都被放大,不断刺激着感官。 江辞霜移开唇,原本苍白的唇吮至红润饱满, 她靠着宋望潇微微喘着气,眸中蓄满雾气,抬眸时羽睫颤颤, 好似被人欺负了般,脖颈下围着的衣服在热气中被松开, 露出大片嫩白,在寒冷的夜中她却全然不知。 垂下的手摸索至宋望潇的手腕,细白如葱的指节探进她的指缝中同她严密的十指相扣,然后靠在宋望潇怀中轻声地笑。 “我们不会分开的,我们是道侣,不会分开的。”她喃喃不断重复着这几句话,偌大的殿内烛火随风晃动,只有她一人在喃喃说话。 宋望潇只得移开视线不去看,尽量忽略靠着自己的触感,她使着全力开口,却发现怎么也说不了话,殿内依旧只有江辞霜一人抱着她说些“在一起……道侣”之类的话。 宋望潇放弃了。 江辞霜却在此时有所觉地退开半步看向她:“阿潇要对我说些什么吗?”她的眸中闪着熹微亮光,期待极了。 宋望潇眨眨眼,表示认定。 江辞霜看着宋望潇微红的脸颊,微微弯唇,她好似这才察觉殿内的寒冷开口道:“现在天色很晚了,我们先去休息。” 宋望潇陡然睁大瞳孔,下一秒眼前的景色转瞬发生变化。 还未反应过来她便被人轻轻一推轻飘飘跌在柔软的床上,随后那人覆上继续品尝她的唇,不给她一点挣扎的机会,宋望潇只得被迫接收着她的吻,而后她看着沉入的江辞霜,心中一片苦涩,主动回吻她。 江辞霜浑身一僵,一只手捧住她的脸颊,另一只手同她十指相扣,不容她有一丝拒绝的机会。 一吻结束,江辞霜全身无力地伏在她身前,心脏随着宋望潇的呼吸微微痉挛,幸福得快要哭出来。 这是她百年无望的梦中最常见到的幻想,可每次都是只水中捞月,一次一次换来她的绝望,现在宋望潇却真的同她在一起。 她真的好开心。 江辞霜手轻轻捧着她的脸颊,唇瓣细细吻着她的脖颈,徐徐向上贝齿轻咬她的唇瓣,而后抬眸,眸中是浓得化不开的甜意,然后她对上了宋望潇一双冷到泛着寒意的眼眸。 江辞霜浑身一僵,眸中的爱意也随之定住,而后颤动。 “阿潇……不要用这种眼神。”她覆住宋望潇的眼眸,不让她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声线抑制不住发抖,好似全部的情意在宋望潇的一抹笑中是这么不堪一击。 宋望潇却微微弯唇,笑意满是讽刺,不知是在笑江辞霜还是她自己。 宋望潇好似非常畅快,听到江辞霜颤抖的声音令她突然觉得不那么难受了,还未等她继续做些什么,却在下一秒感受到浓浓的困意 似乎是一天经历了太多事情,困意几乎是倾刻包围着她,裹住她的神识令她无法动弹,她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不存在,只能感受意识缓缓脱离身体,全身无力地陷入睡眠。 意识倾倒的最后一秒,宋望潇听到耳边温柔却带着疯狂爱意的声音,幽幽的落在她的耳中,像最后一曲哄睡的童谣。 “睡吧,阿潇忙了这么长时间要好好休息,我会陪着你的。” 她想努力睁开眼睛看清面前人,却怎么都无法唤醒身体,直至沉沉跌入困意铸造的爱巢中。 江辞霜看着面前陷入沉睡的女人,探手指尖拂过她的眉眼,触摸她的鼻梁,而后落在红润饱满的唇上,那是她刚才的成果,她缓缓露出一个笑,眉眼满是满足。 阿潇说的那些都是气话,她会和宋望潇一起一辈子,她会用自己的一辈子弥补阿潇,总有一天阿潇不会再说这些话的。 - 宋望潇好似睡了很长时间,很舒服却又很疲劳,以往她都陷在复杂的情感之中,就连睡觉都是留下几分警戒,这种好觉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睡过了。 再次缓缓睁眼,模糊的视野中露出朦胧的红纱帐,房中的红烛还在幽幽亮着,照亮红纱帐,泛着红晕的颜色落在她身上,泛着旖旎。 宋望潇头昏昏的沉,浑身疲劳,意识也不想思考,此刻只想陷在这柔软的床上继续睡,就在她即将再次陷入沉睡时,她听到了身旁清浅的呼吸声,轻缓地像是小猫的呼吸,却像擂鼓般敲在她的心上。 宋望潇混沌的意识陡然清醒,她睁眼眼中满是清明,直直看着她怀中的女人。 女人三千青丝落在身后,脸颊微红,散落的发丝覆在脸上,遮住她熟睡的眼眸,露出绝色眉眼,她抱紧宋望潇,头贴着她的胸口,整个人都贴着她,是一种眷恋舒服依靠的动作。 宋望潇看着怀中熟睡的女人,勾唇挤出一分苦涩的笑,她好似愈来愈会用笑在掩饰情绪。 这样的场景,是之前的她面对江辞霜时最期待,最希望的事情,那时的她将全部爱意倾注给江辞霜,倾注给那个说着会护住她的阴筱,可最后呢,那层用来护住她的金光,毫不犹豫得碾碎了她的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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