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苏没有提到任何关于九月三号姜妤笙生日的事情,姜妤笙便也没有提起,更没有特意询问她,庄传羽那天想给她办一个派对,她要不要来?或者,她会不会更希望她能把时间单独留给她? 她与薄苏有一个共享账号的app,薄苏会把自己的所有行程都实时更新在上面,她打开便能看到。 她之前就有注意到,薄苏那天是有录制安排的,那之后的一天,也是有行程的。 她不知道薄苏是忙忘记了,还是记得,但确实有安排,走不开。无论是哪一种,姜妤笙都不打算提醒。 她不想打乱薄苏的工作节奏,给她带去任何负担。 生日对她来说,其实在遇到薄苏之前,本就不算什么特别的日子——从来没有人给她过过。 薄苏是第一个给她买蛋糕过生日的人。 在薄苏离开以后,她也早已经习惯了不把它当做特别的日子——没有人记得,更没有人会为她庆祝。 但没关系,后来,她也不需要别人记得、别人为她庆祝了。 自己有真切地为自己的诞生、存在庆幸,比任何人的庆祝都更重要。 珍惜年年岁岁,不负此生此刻,是她每年生日给自己的寄语。 * 本是不打算麻烦别人、无意兴师动众地庆祝的,但庄传羽今年兴致奇高,百般游说,并表示今年舟稻也还没有团建过,就当做团建嘛,放松一下,姜妤笙看大家忽闪忽闪的眼睛,实在盛情难却,还是答应了。 薄苏一直保持遗忘状态到九月二号,姜妤笙真的要以为她忘记了,九月三号早上,一个快递员突然登门打破了缄默。 “姜妤笙姜小姐在吗?”来人在舟稻门口问询。 姜妤笙从餐厅走出:“我是。” 对方说:“有一个生鲜物流需要您亲自签收。” 姜妤笙诧异,她没有买过生鲜,更没有见过在澎岛上会送货上门的快递员。 她迟疑地接过快件,看清楚快递面单上的寄件人——管青,心脏蓦地雀跃,唇角不自知地扬起。 她签收了快递。 池棋跟着出来探看的,已经很有经验了:“薄老师送的?” 姜妤笙没有遮掩:“嗯。” 餐厅里的其他仿佛都装了关键词捕捉器,听到“薄老师”三个关键字,突然都跑了出来,好奇:“是什么呀?” “生鲜的物流链送来的,吃的吗?” “难道是蛋糕?但蛋糕要千里迢迢地从邬城寄过来吗?”钟欣眼尖地看到寄件地址是邬城。 姜妤笙也想不到会是什么。 鉴于上次薄苏送金条的惊人之举,这次她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了。 她看了眼表,距离中午营业还有点时间,表示:“我先拿回去放冰箱吧,以免是什么拿了不好放回去的东西。” 理由充分,大家虽然好奇,但也不好勉强。 “那你拿回去了,开箱了可以给我们看看吗?”郑耘眼巴巴。 钟欣、韩冉、池棋跟着点头。 姜妤笙失笑。 “好。”她好脾气地答应。 大家这才扬起笑脸,催促她快走,好似比她这个真正的礼物主人更要期待。 姜妤笙好笑,如她们所愿,双手抱着快件箱,连伞都没打,快步走回了永城路三十三号。 在一楼的公用厨房里,她打开了泡沫箱,取出了里面用黑色包装袋包裹着的冷藏箱,拉开拉链。 冷藏包装袋是向上掀起的,一打开,内里透明的展示柜便露了出来。 红色的软缎上,一支晶莹剔透的雪作玫瑰花静悄悄地盛放,纯白无瑕,花瓣薄如蝉翼,似雪也似凝固的白沙,有一种脆弱易碎到极致的美丽。 花旁靠立着一张卡片,上面是姜妤笙熟悉的,薄苏清隽的字迹: “为什么要等下次? 奇迹的雪,致奇迹的你。 生日快乐,我的小公主。” 姜妤笙心脏重重一震。 几千公里的迢遥路,要有多用心,这支花才能以这样完好无损的面貌出现在她的面前? 邬城地广人稀,快递出了名的不便,她找人千辛万苦地送这一支玫瑰,就为了她那一句笑语。 姜妤笙心脏被温暖的海水浸没。 那一年在北城蒙了灰的雪色,好似也在这一支玫瑰的晶莹里褪尽了尘埃,复现光华。 她小心翼翼地把整个展示柜取了出来,争分夺秒找各个角度,拍了许多张照片,而后才珍而重之地在花瓣融化前,把卡片取了出来,整个展示柜收进冷冻室里,单独保存。 她给薄苏发照片和夸赞:“花我收到了,薄老师手艺真好。” 薄苏似乎又在山里,没有信号,好几个小时都没有回复,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回了她消息:“姜小姐满意就好。” 姜妤笙彼时正在电脑上挑选新品活动的海报图,刚好有空,逗她:“这时候不叫小公主了?” 薄苏似乎被逗宕机了,【正在输入】显示了好一会儿消息都没发过来。 姜妤笙杏眼弯成月牙,不为难她了,主动往下接话:“谢谢你,宝贝,我很喜欢。” 她发了一个简笔画的小兔子飞扑小猪的表情包,带着好多颗爱心。 薄苏回了一个同系列的摸头贴贴表情包。 她解释:“本来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鹭城的机场了,但因为下雪耽误了进度,所以要晚上很晚才能到了。” 姜妤笙大度地说:“没关系。” “礼物和心意我都已经收到了不是吗?太晚的话,休息一晚再过来吧。” 薄苏应:“好。” 池棋忙完了手头的事,从厨房出来,要一起挑选海报,姜妤笙和薄苏说了一声,没再闲聊了。 她是真的没关系,她分得清轻重缓急。 只是,她发现,她对薄苏的思念,远比自己以为得还要汹涌。 * 晚上八点钟,舟稻提早打烊,集体去往庄传羽预定好的海边别墅进行沙滩烧烤。 别墅前的沙滩上,云顶天幕和户外ktv幕布已经架好,灯光金灿,乐声悠然,沈珈禾、陈曙和几个庄传羽与姜妤笙的年少共友都已经到了,正洗东西的洗东西,串食材的串食材。 姜妤笙随带路的庄传羽走近,和大家打招呼。 “久等了,是不是都等饿了?” 她歉然。 朋友笑说:“没有,我们也都才过来没多久呢,都是珈禾姐在忙。” 沈珈禾系着长发,挽着碎花连衣裙的裙摆,坐于烧烤架前,手下动作确实不停。牛肉串、烤肉肠在烤网上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庄传羽凑过去,小狗一样嗅嗅,不客气地直言:“我饿了。” 像撒娇又像讨骂。 沈珈禾看她一眼,抬起手递给她一串烤肠:“刚试验火候的第一串,不知道熟没熟,你正好试试。” 庄传羽立刻不满:“你好歹毒啊,把我当白老鼠吗?” 沈珈禾挑眉,勾唇:“吃不吃?” 一副不吃我就放下了的模样。 庄传羽细眉拧成八字形,还是不情不愿地凑了上去,就着沈珈禾给她举着的姿势,咬了好大的一口。 那津津有味咀嚼的表情,哪里是不乐意,分明是美滋滋。 朋友们都没眼看,“哎哟哎哟”地怪叫了起来。 “小庄你是有一点m在身上的吧?” “总算也有人能治得住她了呀。” “哎哟,我之前也没看出来,想着我们庄女王怎么也得是个s吧。” “哈哈哈哈哈。”哄笑声此起彼伏。 庄传羽恼羞成怒:“滚你们的吧,说什么呢。” 姜妤笙也忍不住笑。 “我们先进去把东西放一放再出来?”她征询大家意见。 大家都应好。 舟稻一行人往别墅里走。 别墅里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充满生日派对的气氛,明显是已经精心布置过了。 姜妤笙驻足拍了几张照片。 她循着手中被分配到的房卡号,移步三楼,刷卡开门。 刚刚进门,关上门,插上卡,还没来得及开灯,身后忽然响起窸窣的声响,下一秒,她落进了一个温软的怀抱。 毫无心理准备,姜妤笙条件反射地慌乱,要挣扎。 女人轻声地笑,箍住姜妤笙的腰,亲昵地吻她的耳朵、耳下肌肤,鼻息撩得姜妤笙耳侧酥麻。 姜妤笙心脏砰砰直跳,身体却在顷刻间认出了心上人的气息,放松了下来。 又惊又喜,又好笑又后怕。 她双腿发软,靠进薄苏的怀里,侧过身回吻她的下巴,轻轻咬了一下,嗔她:“好危险的,笨蛋。” 薄苏:“嗯?” 姜妤笙:“我的肘击差点就位了。” 薄苏鸦睫在黑暗中扇了扇,随即笑意点亮了一片星空。
第68章 “不是说晚上才能到的吗?”姜妤笙把自己完全交给薄苏。 薄苏分 | 开 | 腿, 让自己站得更稳些,从背后搂住姜妤笙的腰,像有瘾一样, 深嗅爱人身上的体香:“想给你一个惊喜。” 确实惊喜。 姜妤笙在她怀里笑:“有点太犯规了。” 薄苏忍不住吻她的耳朵、颈侧,呢喃:“没有你犯规。” 姜妤笙呼吸微乱,娇声:“姐姐,痒。” 薄苏笑了一声,手上微微使力, 让她转了过来。 乌眸漾着湖泽,倒影另一片星湖,她吻姜妤笙的鼻尖, 问罪:“是谁在音频里藏《Miss you tonight》, 让我一个晚上都不想多等?” 如果不是实在走不开, 她不怀疑自己当夜就会打飞的回鹭城。 姜妤笙眨眼睛, 笑而不语。 薄苏眼底星光熠烁:“我听完失眠了。” 那语气似有些委屈。 姜妤笙杏眼弯成月牙,明知故问:“被我难听到失眠吗?” 薄苏挑眉:“你是这么觉得吗?” “那不是吗?” 薄苏嗤笑一声,忽然抬手掌住了她的后脑, 吻她有些过分惹人恼,也过分诱人的樱唇。 都是久旱逢甘霖,满足的喟叹自彼此心底发出。 姜妤笙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手中的托特包,双手圈住薄苏的脖颈, 任她索求。 唾 | 液的交 | 缠声与错乱的呼吸声在黑暗的室内响荡。 情 | 潮在下腹部翻涌,心脏似长在了薄苏触碰过的每一处肌肤上。 姜妤笙有些站不住了。 薄苏下移右手,托在她的肩后, 弯腰欲打横抱起姜妤笙,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不啻于惊雷,炸在姜妤笙与薄苏的神经上。 姜妤笙抖了一下,薄苏的动作也僵住。 “小妤姐,你好了吗?房间还可以吗?我们要出去了。”是池棋。 姜妤笙与薄苏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 她们在干什么啊。 真是色令智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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