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玄又刮她一眼,后又忽地笑起来,“我若是唤你青阳帝君,你是不是,也应当喊我一声玄冥帝君来听听?” 闻言,弦锦却陷入沉思。 就在玄又以为她要放弃这个想法时,就见她突然举杯,朝自个儿敬了一樽,张口就是玄冥帝君,我心甚悦。 怪了,这凤凰怎比青丘的狐狸还精通蛊惑的术法? 玄又蓦地红了耳尖,将酒盏挡在眼前,虚虚地遮住自个儿,可弦锦还在等她答复。 这回,玄冥帝君真真是骑虎难下。 半晌,她索性心一横,浅啜杯中酒,又咳了两声清嗓,“青阳帝君,日后,便是望你多多照拂了。” 这一声青阳帝君唤的可是叫弦锦舒心极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藏不住眉梢中的喜意。 坐于上首,正同天后交谈的天帝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虽听不见二位帝君到底说了甚么,但见着二位帝君藏也藏不住的欣喜和通红的耳根,便知方才定是说了甚么甜甜腻腻的话。 见此,天帝亦是陷入了沉思。 他应当是趁着今个儿这个晚宴直接赐婚好,还是等日后二位帝君自个来请旨赐婚好呢? 天帝攥着天后的手,眉头紧锁。 他思索了片刻,觉得还是等日后罢。 省得这二位帝君一个不高兴就真窜上来,在众仙家面前甩手就是几剑鞘,到时,天后怕是也拦不住。 天帝摩挲几下酒盏,决定还是算了。 当友一凝还在讶异于这死小子今夜竟没有絮絮叨叨一番,扭头方想制止不断有天神来向以秋枫敬酒时,就撞见弦锦望向玄又的眼神。 自诩是个过来人的司命星君当即拽住蓬莱仙岛岛主,也不顾以秋枫酒盏中的酒液洒了二人一身,急忙扬起下巴示意她去看玄又和弦锦。 迷迷糊糊的以秋枫定了定神,当机立断的道,“我觉得这能成。” 司命星君附和的点头,可又突然叹气, “我瞧着也是能成,但依玄又那个性子,不晓得又是要多少年。” “我看,应当不过几个百年,你就能瞧见昆仑墟或是穷桑城喜气洋洋的模样。” “绝不可能,少说也要千年!” 但听此言,忽地就清醒了的以秋枫盯着她,“不如你我二人打个赌罢,就赌她二人是千年内成亲,还是千年后,赌注待结果出来后再定成不成?” 自小同玄又和弦锦算得上是一道长大的友一凝极为熟悉她二人的性子,当即就自信点头,一口应下。 眼见友一凝拍着自个儿胸脯自信的模样,玄又疑惑的转着酒盏,继续方才的叫法唤弦锦,“青阳帝君,司命星君怕是神志不清了。” 闻言,弦锦侧首瞧了眼友一凝,又瞧见以秋枫摇头晃脑的模样,点头附和,“我看,是司命星君同蓬莱仙岛主现下,都是神志不清了。” 怪了,这瑶池的酒怎变得如此烈了,才开始没多久,这小两口怎就醉成这样了? 玄又举着酒盏疑惑的想。 琉璃光闪烁之间,映出玄又唉声叹气的模样。 若是叫玄又同弦锦安安静静的坐在席位上,盯着神女翩翩起舞,那是绝对不成的。 南山前来的神女还未舞起剑,二位帝君就已各自寻了个由头溜出了瑶池。 不多时,司命星君扶着半阖着眼的蓬莱仙岛岛主也朝天帝请命告退。 徒留青帝与勾陈大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留在天帝左右两侧,真真是惨极。 夜风习习,扶桑树叶被夜风吹得发出簌簌声响。 原先准备越过仙桥就与弦锦分开的玄又将将走至桥正中,忽地就被云海里养着的那几尾颜色鲜红的胖鲤鱼吸引了去。 弦锦凑上前,趴在桥边的桃木围栏往下看去。 她望着站在露出一角礁石上的玄又,瞧了眼围着她,等着被喂食的几尾鲤鱼,感叹道,“倒是被养得生龙活虎的。” “说的不错,这几尾鲤鱼,日日都有仙娥来喂食,日子过得真是悠闲。 ”玄又蹲下去伸手搅动水面。 弦锦望着那鲜艳的颜色,赞道:“长得倒是好看极了。” 哪晓得,玄又惋惜叹气,“可惜不能抓上来烤一烤。” 闻言,弦锦失笑。 先前盯着青帝家的几窝兔子,现下又盯上了这云海里的锦鲤,下回莫不是要看上勾陈大帝宫里,那几只白胖的羊了? 弦锦一时间也不晓得说玄又甚么好。 桥头处忽地传来窸窣声,弦锦转头望去,是以秋枫被友一凝搀扶着朝这儿走来,醉醺醺的模样,估摸着现下看路都是重影。 闻见桥头处传来的声音,玄又起身,拍拍方才不小心沾到水的冕服下摆。 方欲回到仙桥之上,省的被友一凝撞见又要说几句天天就想着别人家的兔子锦鲤之类的话。
第38章 司命星君与冰雕小兔 不承想,以秋枫隔着许远就瞧见了弦锦和蹲在桥下礁石上的玄又,一面被友一凝扶着走,一面扭脸兴奋的看向她,“我就说她俩……唔” 以秋枫现下,可醉的不轻,交谈声不自觉的大了起来,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司命星君急急忙忙的捂住了嘴。 此时又正处在桥中间,司命星君去捂她的嘴时没收住力,两个人一同撞上桥边围栏。 眼见着就要一道掉下去,弦锦眼疾手快地拽住友一凝的手,倒是没能拉住以秋枫,眼睁睁地望着她摔了下去。 下首的玄又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而后听得“噗通”一声,水花就溅了她一脸,身上的冕服亦是湿了大半。 原先围在一起争先恐后地想要凑到玄又跟前的锦鲤,自以秋枫掉下来后,登时一哄而散。 逃窜的速度,比之青帝家的几窝兔子见着玄又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也是难怪,以秋枫毕竟是蓬莱白龙族,也不晓得是如何修的,又压钟山烛龙一头。 血脉里对性属水木的天神皆有与生俱来的威慑,也不怪这锦鲤逃的那样快。 “给她捞上来!”弦锦趴在围栏上冲玄又传音。 下意识听话的玄又也不顾自个还身穿冕服,抬脚就要下去捞人,多亏弦锦一道神力阻住她要往下跳的动作。 “凡世待了个几日,真把自个儿当凡人了?这么些年学的术法真言全忘干净了?” 弦锦含笑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玄又这才想起自个儿还是个天神,略微窘迫地施法,将沉下去的以秋枫捞了上来。 旁边瞧着她俩捞以秋枫的友一凝倒是乐呵呵地,一点也不担心。 在她看来,就是以秋枫沉到这云海海底底,那也不会有甚么事。 司命星君和蓬莱仙岛主于南海初见之时,蓬莱仙岛岛主就已在南海海底待了千年,她毕竟是条白龙,即便是叫她永世活在水中,那也是乐意至极的。 在弦锦准备施法将以秋枫身上水抹去时,友一凝就缩在一旁和玄又低声交谈。 玄又瞥了眼躺在仙桥上,浑身湿漉漉的以秋枫,“你就不担心么?” “担心?要不是你二人将她捞上来,我还打算今夜就让她沉在底下,叫她明个自个儿回去。” 玄又哇了一声,“司命星君真真是狠心。” 闻言,友一凝嘶了一声,抬手拍了她一下,“弦锦说的果真不错,你真是把自个儿当成个凡人了,白龙天性喜水,你倒是忘个干净。” 被友一凝拍了一下小臂的玄又寻不见言语反驳回去,只得双手环胸用鼻子出气,月白冕服上用金线绣着的虎纹随着她的动作好似活过来了似的。 见状,司命星君倒是舒心的很,她真是难得把玄冥帝君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堵住。 现下见着她吃瘪的模样,友一凝可要好生炫耀一番。 于是,她转身去找差不多醒酒的以秋枫时,还不忘挥起衣袖,过长的衣袖险些挥到玄又脸上。 唇舌交锋败下阵的玄又虽有不服,但可不惯着友一凝作威作福。 她咬牙切齿的想,果真是甚么样的主人养出甚么样的青鸟。 玄又四下环顾一圈,将自桥边捡来的小石夹在指间,稳准的朝友一凝的膝弯打去。 毫无防备的司命星君被突如其来的石子打了个踉跄,方一稳住身形就踩到蓬莱仙岛岛主的冕服下摆,急忙松脚。 却不想,自远处,又是一小石打在另一只腿的膝弯,将将醒酒正欲坐起身的以秋枫被友一凝一扒,顺理成章的被她垫在了身下。 真真是惨极。 可这第二颗小石可不是玄又打出去的,她是何其无辜。 一旁靠在仙桥木栏边,若无其事地望着云海里的锦鲤的青阳帝君目光清澈,顺手抛掉她手中还在摩挲的圆滑小石,也是一派无辜的模样。 “哎呀,司命星君怎这般如此,如今仙桥的仙娥可还未下值,司命星君这般模样,真真是大胆。” 适时转身的弦锦装出一副自个儿才看见的样子惊呼,冲玄又招招手,“玄冥帝君——我等可不能在此打扰,还是快些走罢。” 闻言,玄又一面朝她走去,一面诧异地望她,真真是未曾想到这青阳帝君,也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弦锦领着玄又离开前还不忘落下一句,“倘若是叫四处的仙娥瞧见了,怕是不到明日羲和神女带着金乌驾车上值,这消息,应当就会传遍上界了呐。” 司命星君与蓬莱仙岛主的冕服缠在一块儿,想要挣扎站起,却又栽了下去,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二位帝君离去的背影气急败坏。 “我迟早再叫我那青鸟将你戏耍一通!” 友一凝解着缠在一处的冕服下摆还不忘冲玄又放狠话。 闻言,还未走远的玄又将她的话听得清楚,皱着眉头想,这可就不对了,叫你摔在以秋枫身上的又不单单是她玄又的因,为何只冲她玄又来? “无妨,”弦锦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有我在的地处,那青鸟不敢造次。” 事实上,沉浸在自个儿世界里的玄又甚么也未听见,她只晓得弦锦捏了她的掌心,那感觉,就如先前弦锦捏她的虎耳朵一样,怪异又舒服。 玄又无声地反扣住青阳帝君的手,她忍不住地还想再靠近一些,但理智告知她这样不可。 但玄又的理智告知她这样不可,可弦锦的理智却并未告知她这样有何不可。 青阳帝君可不会管她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自顾自地将自个儿的手指扣在玄又指间,这才带着她继续朝前走。 恰巧,将将解开缠住的冕服的友一凝猝不及防地望见。 司命星君憋着坏,也不出声,等前头手牵手的二人走远后,才拖拽着以秋枫离去。 待到奎木狼火急火燎地窜出瑶池时,远远就撞见玄又同弦锦手牵手缓步走过羲和神女上值地处。 许是他向前冲的劲头太过、声响太大,叫原本云淡风轻的二位帝君唰的一下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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