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说的,她都相信。 未来确实很长,只不过现在,师傅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师傅很爱她。 当下美好,珍惜当下。 程兮知道师傅身上有很多秘密,师傅瞒了她很多事,她所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 不急,来日方长。 心诚则灵,她会与师傅永远在一起。 坦诚之后,彧君变得与之前不同,细微的不同,足以让冰封的雪山为之哗然。 她依旧冷漠情绪寡淡,只不过,在程兮的闹腾下,她的神情时常无奈,宠溺。 此刻,程兮心里几经波折,稍稍累。 在彧君的轻声哄中,她来了睡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白天鲜少有人干扰她们,作为仅存的二位玩家,她们将面对更多的危险。 彧君轻轻拍着怀里人的后背,随着她的熟睡,动作渐渐停了。 她细细端详程兮的容貌,眼尾挑起一抹兴奋。 彧君从未如此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内心对程兮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程兮已经死了,怀里的程兮,不再是主神府的小千金,而是只属于自己一人的珍宝。 容易被她忽悠的小徒弟。 她的私有物。
第39章 牧童遥指杏花村(39) 【十年前的玩家】 酣睡之中,天色变得很快,程兮迷迷糊糊醒来时,窗外已经暗成一片。 室内点了一盏迷惑的油灯,程兮头昏脑胀的坐起身来,费力睁开酸涩的眼,只见眼前飘浮着黑色圆晕。 身体难得酸软,程兮又躺了回去,迷茫地眨着眼睛,试图挥散眼前大片的圆晕。 如师傅所说,她是鬼了。 作为一只鬼,她竟然清楚的感受到身体的酸涩。 程兮猜测,她应该不是普通鬼,至少是只高阶鬼,或者半人半鬼,总之,她现在比之前病恹恹的模样好了上万倍。 察觉到榻内人呼吸变化,彧君起身站在床纱前,递了一杯温水过去,口吻关心,“喝了。” 程兮深吸了一口气,只得再次撑起身,眼睛清明些,瞥见那只纤细白皙的手腕,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程兮接过茶杯,小口喝着温水,彧君坐在榻侧,目光停留在程兮微抿的嘴唇上。 几番辗转。 喝完水了,程兮精神好了些,她把茶杯递还给彧君,有些不太自在地对上彧君的视线,干巴巴问:“师傅……我们今晚要做什么?” 彧君收好茶杯,擦干净手后,轻轻揉了揉程兮的脑袋,“今夜,去找新娘问些事。” 头顶的手心发出温热,隔着头发传递宠溺的讯号,程兮的脸“噌”地红了。 师傅她她她她好温柔,程兮忍不住兴奋,在心里大声嚎叫。 “身体可有不适?”彧君弯腰,凑近程兮的脸颊,轻声询问,“可要再睡一会。” 程兮闻着师傅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清醒片刻的脑子犹如一团浆糊。 她开口,声音泛起轻微的颤抖,“没、没有。” 见程兮气色无恙,彧君在她眉心轻轻落下一吻,为她披上温暖的大氅,牵着她的手出门了。 小道上,凉风刮在滚烫的脸上,程兮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心里陡然生出几分幸福感。 师傅在照顾她。 虽然说从前也是,唯有程兮知道,现在的师傅打破了隔着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层屏障,完全接纳了她。 师傅看她的眼神,带着碎冰融化的温和,点点暖意,犹如寒雪覆霜梅,梅香归蕉人。 师傅很会照顾人。 程兮握紧彧君的手,偷偷看着目视前方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开心的弧度。 师傅最好了。 两人走到村子祠堂后,荒废的一间小破屋里。 新娘在此,久候多时。 昨晚,程兮与村子为首的恶鬼们打得不可开交,彧君与新娘站在醉生梦死三楼上,恶鬼云集在地,源于某种忌惮,不敢靠近彧君。 四周无人,故而,无人知道她们在楼上说了什么。 两人潜进屋子时,程兮点了一根蜡烛,昏暗阴森的房间有了蒙蒙的亮意。 眼前忽地一亮,新娘见到两人,匆匆起身行礼。 对于新娘,程兮态度十分复杂,有猜疑戒备,更多的是对她的遭遇心疼同情。 三人靠的近了,烛光照在新娘额头,密密麻麻的缝合黑线看得人头皮发麻。 “好了,起来吧。”彧君淡淡抬手,虚抚了新娘一把。 新娘望着靠得极近的两人,急急恳求道:“二位姑娘,求求你们,帮帮我,杀了我。” 彧君坐在木椅上,将程兮拉进怀里抱着,犹如夜夜贪恋美色的昏聩君王一样,把下巴搭在程兮肩头,懒懒开口道:“为什么?” “你总归要说出合理的理由,或者说,你的苦衷。” 彧君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两人隔的太近了,程兮听的耳朵发烫,思绪有片刻的失神。 昨夜之后,师傅仿佛卸掉了某种伪装,凡事都更随心所欲了。 程兮低头,望着盘踞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在心里小声嘀咕:明明在昨夜之前,师傅最重礼仪了。 哪怕私底下,对她也要求颇严。 程兮心里小小的不满:平时对我多加管束,嗯哼,轮到师傅自己,便不管那么多礼数,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彧君不容易心软,态度冷漠。 新娘苦涩地闭上眼,她哭不出眼泪,弯下的身体充满无力的渴求。 新娘低声开口,空洞的声音十分飘渺,满是无助:“二位姑娘,我同你们一样,也是玩家,只不过,我来自十年前。” 此话一出,程兮惊的瞪大了双眼。 新娘也是玩家?!
第40章 牧童遥指杏花村(40) 【突兀的新娘】 等等,新娘说,十年前? 程兮忽地想起师傅说过,十年前的恐怖世界,曾发生过一次大动荡。 新娘说自己是十年前的玩家,在此期间她并未完全蜕变为剧情人物,反而因为成为剧情人物备受折磨。 而据师傅所说,当年的玩家都是自愿留下,并无胁迫。 难不成,十年前那场恐怖游戏,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程兮想都没想,心里点开老爹的联系方式,将所有事情一股脑的发了过去。 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给老爹看看。 新娘已经没有退路了,在醉生梦死楼,她冒死请求二位姑娘帮忙,村长来寻找她时,她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只是,二位姑娘非寻常女子,不仅不害怕村长一行恶鬼,还给了她护身符,让她躲在此处,不让村长找到。 如此,新娘更加笃定,二位姑娘必定能帮她脱离苦海。 “这么多年了,我……我已经快放弃了,好在上苍垂怜,派了二位姑娘前来,不叫我此生绝望,我、我求二位姑娘帮帮我。”新娘跪趴在木板上,乌发从后背两侧散开滑落,瘦小的身体如同秋叶中的枯蝶,无力的打着颤。 彧君来了兴趣,素来平静的眼眸掠起一丝波澜,“既如此,你不妨说说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沦落至此受苦多年。” 彧君的话如同一缕久违的希望照进新娘心里,她忙不迭地起身,满眼感激。 程兮微微拧眉,师傅的语气,她怎么听出了一丝讥讽? 新娘低头望着自己掌心的纹路,眼前蓦地模糊,思绪忽地拉回十年前。 “我名唤柳烟儿,自小是孤儿,十年前,我身患不治之症,我的爱人白威为了救我,孤身一人来到恐怖世界。” 那时,恐怖世界动荡,玩家自愿留下,可以满足其一个愿望。 白威自愿进入恐怖世界,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爱人柳烟儿身体健康,一生富贵无忧。 “所有人都瞒着我,当我得知此消息时,已经是一周后,我本就命不久矣,何苦他如此枉费性命。” “他从前便是我的恩人,如今为了救我,竟要以他命换我命,我不愿看他自轻自贱,也进入了恐怖世界,我的愿望是:希望白威平安离开。” “我来此处时,迟迟不见他身影,我便在此,等了他十年。” 程兮微惊,怎么样的执念,会支撑一个人等待一个人十年。 “十年以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的,我不知道他在何处,也不知道他是否会出现,我没有希望的等待了十年,我好累,真的好累,我不想再等了。” “十年,每一天我都在等,我在枯燥的日子里,日复一日地幻想他出现,我常常出现幻听,我听到他唤我的名字,我知道那是幻觉,我不愿意醒过来,饮鸩止渴一般,我越陷越深。” “时间久了,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臆想了,直到二位姑娘出现,我沉寂已久的渴望再次复苏,我……我想赌一把。” 终于等到解脱的良机,柳烟儿目光异常坚定,“恳请二位姑娘杀了我。” 最开始,程兮与彧君并未引起柳烟儿的注意,只把她们当做普通玩家。 随着剧情的进展,数十位玩家仅剩两人,实力可见一斑。 而且,早在彧君利用恶鬼杀死王虎时,柳烟儿躲在暗处,一直注视着彧君二人的行为。 忽地,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她猛地想起了“彧君”此人的身份。 是彧君大人! 彧君望着柳烟儿满是痛苦的眼睛,掌心把玩着程兮的根根手指,冷不丁出声询问:“你难道不想见白威一面?” 闻言,新娘浑身如遭雷击,她怔怔地对上彧君的眼眸,表情愈发苦涩:“我、我……还有机会,见他一面吗?” 十年光景,再次听到见面的喜讯,她竟然生出了几分胆怯。 彧君似笑非笑地审视着柳烟儿的反应,语气轻佻:“自然有的。” 想到在醉生梦死楼中,柳烟儿匆忙的话,程兮从彧君怀里冒出头。 她在心下细细斟酌一番后,轻声问道:“那柳姑娘,不知你与人皮花面,又有何关系。” 提到人皮花面,柳烟儿平静如水的脸上爬满了恐惧,显然,那是一段极其悲惨惊悚的回忆。 见状,程兮心里冒出些懊悔,她不该多嘴,揭人伤疤。 思及过往的噩梦经历,新娘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袖,极力克制心底的恐怖,缓声抖道:“村里每隔五年,会选出合适的女子进行祭祀,我来这里的第三天,刚好碰上祭祀活动,我不幸被选中……” “我不明白,我的身份是新娘,为何还会被选中祭祀。” “它们的祭祀异常血腥,它们用酒把我灌醉,将我绑在木床上,屠夫小心翼翼的把我的皮活剥下来……我不会死,却要感受那剜心割肉的折磨。” 因为皮被活剥了,她没有人皮覆盖在身上,只能在后来玩家死亡时,将她们的皮如法炮制,生生剥下来,缝合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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