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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枫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件。” “那是什么？” “书。”周枫说, “我的辅导资料。” 温筠鹭笑了：“辅导资料？” 翌日快递到了, 开箱后, 她才知道，真是辅导资料。 “……”温筠鹭看着这些沉默片刻, 问，“你该不会是要……” 周枫将这些资料一一拿出来：“我之前就和你说过的, 我想要深造。” “但你出了那么多书，还获得了一个有份量的奖，再读下去有必要吗？” 周枫静默许久，才叹道：“温教，我当时研究生没读完就退学了，这其实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 “虽然当时读研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接近你，但我为了这个名额也付出过不少心血，尤其后面真正念上后，每天学的也认真。”周枫说到这，微微抿了下唇，“所以退学后，我是真的难受了很久。” 温筠鹭看着她半晌，最终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当然会无条件支持你，只是你要考去哪里？” 她想起上次周枫说过的那所大学，不免一顿，“其实，江大也挺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江大。” 周枫只笑笑：“再说吧，虽然准备了半年，但我到底很久没有考过试了，万一到时候哪所都考不上怎么办？” “也是。” “我想报个班。”吊儿郎当半天，周枫终于正色，“既然打算去做，就尽力去做吧，毕竟，我不想白白浪费时间。” 温筠鹭会过意，笑了笑：“我帮你去联系。” 周枫轻咳一声：“谢谢。” 后面温筠鹭还真给她找了个辅导班，周枫每日早起晚归的外出上课，还挺新鲜。 有时看着她背着包咬着片面包就出门了，温筠鹭总有种错觉。 仿佛现在的周枫还是只有二十啷当岁，和刚读她研究生那会儿一样。 她都快生出些吃嫩草的罪恶感了。 周枫却老神自在，上课地点离逸大不远。 有时她懒得开车，就让温筠鹭接送。 她背着包坐车上看书，看着看着，突然调侃：“啊，好像送女儿去上学的妈妈啊！” 温筠鹭：“……” 倒也没有老到这种地步。 回江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周枫却没想到，除了卓元思，第一个主动联系她的人竟然会是Leonard。 老实说，和他讲话挺尴尬。 Leonard和鹿茗秋关系最好，她和他之间也是主要因为鹿茗秋才会玩得好。 所以她和鹿茗秋关系交恶，Leonard自然也会疏离自己。 从去年到现在，他就没联系过自己，想来也是从鹿茗秋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和自己主动疏远了。 那么现在联系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 周枫没回微信上的消息。 第二天，对方竟是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接通，开门见山的：“今天出来见一面吧，就约在蓝山咖啡厅那里。” 周枫也直接拒绝：“不行，没空，我要上课。” “……你给谁上课？” “是我上别人的课。” Leonard很是讶异的：“什么课？” 周枫淡淡道：“不关你的事，反正今天没空。”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周枫想了想，反问：“见面要说什么？电话里不可以说吗？” “很重要的事。还是见面讲清楚比较好。” 行吧—— “这周六？” “好，上午九点见。” 周枫微哂，挂断了电话。 到了周六，她果真前去赴约。 只是状态懒洋洋的，在位置上看了半天咖啡厅提供的杂志，点的咖啡都快喝完了，才见Leonard过来。 周枫将眼皮抬了抬：“呦，大明星。” Leonard所在的乐队参加了一档选秀节目，磨砺近十载，总算熬出了头。 现下可谓是如日中天，红得发紫，连这样私下的见面，对方都要装备齐整，免得被路人认出来。 “别讲那么大声啦！”Leonard压低声音，“我现在对这三个字很敏/感好不好！而且公司给我们签了个超凶的经纪人，私下联系人都要报备，真无语。” “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成名吗？”周枫淡淡一笑，“算了不多说了，叫我来是为什么事？” Leonard坐下后犹豫片刻，才答道：“其实，是为了鹿姐和你之间的事……” 周枫放下杂志，起身就走。 “喂——”Leonard赶紧拉住她，“别动作那么大嘛，别人看过来我就完了，听我说，其实鹿姐的光盘根本没有被偷！” 周枫停下脚步，皱眉：“什么？” “是鹿姐公司的一位系统负责人出卖的她。”见周枫坐回来，Leonard总算松了口气，“这也是我旁敲侧击到的。” “光盘既然没被偷，那她为什么怀疑我？” Leonard哑然，片晌，很是无奈的：“这我没问过她，可能，她不想再让自己胡思乱想吧。” “算了，不关我的事，她怎么样无所谓。”周枫说着又要起身，“这种事在电话里就可以说的，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哎，别急啊！还有事呢。”Leonard叹道，“是关于你的房子的。” “……嗯？” “其实你的房子，是被鹿姐派人去买下来了。”Leonard搓了搓手，“里面没人住进去过，什么东西也没动过。” 周枫愣住。 但反应过来后并不惊讶 。 她说卖房子的时候那个富二代出手怎么那么阔绰，一点要求都没有，简直随便她怎么讲。 “……呃，你要是还想要这套房子的话，我想鹿姐是会还给你的。其实就是办办手续的事，很快的。”Leonard还在小心翼翼地劝说，“毕竟那套房子光装修你就费了很多心血，装得那么漂亮，再买一套也麻烦啊。” 周枫冷眼看他，突然开口：“这件事是鹿茗秋让你来说的？” “嗯？” “房子的事。” “……她，算是暗示吧。”Leonard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她的意思我都懂，她还是希望，当然我们也希望，你们能和好。” “当初是她让我走的。”周枫语气微沉，“现在又要过来让我和好？” “也许，她当时只是脑子太乱了？” 周枫不语。 指尖开始不紧不慢敲打起骨瓷盏托边缘。 在几近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她终于开了口：“那套房子我就没打算买回来过。既然鹿茗秋买了它，就留在它那里吧。我和她是真的断了，以后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周枫……” “鹿茗秋她太自私了，不适合做朋友。”她拎起包，复又起身，只是这一次Leonard没有拦她，“我这次回来，只是为了我的温教授。当然，你还和不和我联系是你的事，我反正不会因为她就不理你，只要你主动。” 讲完这些，确实也是无话可说。 周枫揉了揉鼻梁两侧，走出餐厅后，光线晃的刺眼。 她忍不住伸手，挡了一挡。 “谈完了？”面前传来一道冷质的声音，“都谈了什么？” 周枫放下手，冲面前人笑笑：“唉，烦。” 等候的间隙，温筠鹭还买了两杯圣代。 车里虽开着空调，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融化不少。 巧克力、冰激凌和珍珠混在一块，看起来黏糊糊的。 周枫只好伸舌头去舔顶上将要掉落的巧克力：“你就是故意买这个的。” “什么？”温筠鹭将车子调头，驶出停车位，开了一会儿，继续问她，“到底都谈了什么？” 周枫撇撇嘴，暂时不回答。 待车子驶出好一段距离，才怔忪地感慨：“唉，朋友这种东西，有时比与爱人之间的关系还要难处理。” 温筠鹭闻言笑了一笑：“那你是准备？” “让他们来找我吧。”周枫拿勺子舀去被子边缘化掉的冰激凌，边吃边说，“这样主动权就在我手上了。” “嗯，随你。” * 温家那边，周枫暂时没去。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去郜洲这半年，温筠鹭是如何向父母解释自己行踪的。 那天听到的对话固然让她心凉，但作为父母，这么说根本没错。 现在想想，也觉得当时的钻牛角尖没必要。 只要温筠鹭的心还在自己这里，二老也不可能反对。 周枫照旧每日去上辅导课。 只是温筠鹭这阵子手底下的学生毕业，聚餐难免多了些，只能送，不能接她。 周枫便自己开车去了，回来路上还能买买菜。 这日回来，周枫手上拎着好几袋刚买的菜，准备做顿好的犒劳自己。 温筠鹭要去院里领导组织的饭局，应该很晚才回来。 她也不打算等她，每样菜留一些让对方尝尝味道即可。 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屋里灯火通明。 而客厅里，正坐着温寄言和温筠鹭二人。 见她进来，二人皆是一顿，回头看了看她。 周枫手上还抱着那一大袋菜，半晌，呐呐笑道：“嗨。” 这样的招呼有些轻佻，她赶紧敛了敛神色，正色相唤，“温叔叔，好久不见。” 温寄言微笑颔首：“周枫，你可算是回来了。” 这句话别有深意，但周枫看他们这架势犹在怔愣中，只能默默换了鞋准备去厨房，并没有多想。 她这边前脚刚进厨房，后脚温筠鹭就跟进来了。 不过面色晦然，有点无精打采的：“都买了什么菜？” “呃，虾、牛肉、竹笋、佛手瓜、茭白……”周枫一字一顿的，“叔叔有什么忌口的吗？” 温筠鹭说：“没，你看着做吧。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去和他说话吧，我一个人就好。” 温筠鹭：“嗯。” 沉默许久，忽然抬眼看她，眉眼间有点怅然的，“我外公……去世了。” 周枫心一突：“啊？” “今天下午的事，南京那边打电话给了我爸，然后我爸和我说，我才知道的。”温筠鹭淡淡垂下眼睛，“我可能要去南京一趟。” 周枫五味杂陈的，伸手轻轻抱住她。 沉吟须臾，轻声询问：“我跟你去吧。可以吗？” “你不是要上课吗？”温筠鹭将脑袋枕在她脖颈附近，深深吸了一口气，以往这个动作，都是周枫常对她做的，“你要想去的话，就一起去吧” 周枫点点头。 看着温筠鹭的神色，自己都有些感同身受的低落起来。
第84章 纸笺 抵达南京时, 已是翌日傍晚。 温筠鹭没有再打算落脚在徐钟良的那幢别墅里，只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同周枫一起住进去。 毕竟徐钟良走后, 那幢别墅里待着的都是他的那些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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