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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枫研一那年给温筠鹭当过一学期的助教，就收拾收拾作业，做做PPT这些。 只是，总觉得她别有意图。 “不许作妖。”温筠鹭只说这四个字，剩下的，也就随她了。 周枫笑了笑：“我好歹也是那帮学生的学姐，回去看看他们，哪里会作妖？” 不过上次去学校里开讲座，不少学生来听，还真保不齐有认识她的。 周枫不想让人认出给温筠鹭添麻烦，但又要符合学生的身份，故而化了个淡妆，头发绑起，又从温筠鹭这拿了个鸭舌帽戴上。 衣服就是昨天带的换洗那身，宽松卫衣搭小脚牛仔裤。 再穿上靴子背个包，眼神装得茫然青涩些，混进教室没问题。 家里留着两头羊，不确定会不会打架。 没毛就给临时关进了木通的宠物房里，木通则在客厅待着，开着家用监控随时查看。 温筠鹭开车带周枫进校时，还遇见路过的承良。 车开得慢，窗户又半开着。 周枫“啧”一声，赶紧把头低下躲过对方视线。 温筠鹭见状揶揄：“不和你承老师打个招呼？” “得，承老师现在见我可热情了，前几天还给我发消息呢。”周枫额头抵着膝盖，然后转过来看她，眨眨眼睛，“人怕出名猪怕壮，说的一点儿没错。” “怕这干什么，他能吃了你？”眼看着路过了承良，温筠鹭示意她起来，“那待会还去我办公室吗？你甘老师也在。” “那还是不去了，今天我就想跟着你。”周枫还是不起来，就趴那里看她，“今天一天，我就只是温老师的学生而已，不是什么作家。” 温筠鹭手一滑，差点没握住方向盘。 不为别的，就为她突然说出的这么一声“温老师”。
第35章 学生时代 感觉很微妙。 明明这个称呼被很多人喊过, 但从周枫嘴里出来，感觉就是不一样。 禁/忌又刺/激。 温筠鹭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安心开着车, 倒进露天停车场的停车位后。 拉挡熄火, 松开脚刹, 突然转头, 直视对方, 道：“再叫一遍。” 周枫笑了笑，竟真乖乖再喊了一遍：“温老师。” “怎么现在又肯叫了？” “你不喜欢吗？”周枫坐直身子, 伸了个懒腰, “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你要是这样说，那下次再这么喊, 就给我……”温筠鹭倾过身子, 贴在她耳边，慢慢说了一句话。 呼吸微热，濡湿耳廓。 话里也跟着带了黏糊的热气, 撩得人喉咙发痒。 她素日里都是一副高岭之花遥不可攀的模样，就连骂人都端得斯文条理。 现下却露/骨得有些无赖。 周枫一时怔忪，半天才反应过来, 想笑着把话旋回去，温筠鹭却抽/身, 打开了车门：“下车吧。” 她长腿一迈, 下了车后, 一手撑在车门，一手伸进来拿放在主副驾驶座中间的包。 看周枫愣在原地, 笑笑，“课在三四节, 现在还早，我要去趟办公室，你既然不想去，就先到那间教室待着吧，现在可能没人，公教二506，你应该还记得在哪里吧？” 周枫：“……哦。” 说着下车，把鸭舌帽檐压低了些，免得被别人认出。 温筠鹭锁了车：“那我走了。” 周枫不吭声，双手插兜，就这么看着她。 “会早点过来的，不会让你无聊的。”温筠鹭不自觉添道，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十点十五上课，就只有半小时了，你先去吧。” 周枫叹了口气，冲她挥一下手后，朝公教二的方向去了。 以前上课常去的教学楼，虽时隔多年，但前阵子常来学校，记忆也渐渐苏醒了许多。 不用特意辨路，顺着本能找就到了。 五楼，没电梯，周枫慢慢爬上去，倒也不累。 只是走着走着，看看楼上楼下，学生时代的熟悉感难免又回来了。 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触一触唇，还有点恍惚的坠梦感。 人生最喜，莫过于故地重游，憾事玉成了吧。 找到上课的教室，推门进去，没什么人，就俩提前过来自习的。 周枫帮温筠鹭把电脑和投影仪打开，开了窗后还顺便把黑板擦了遍。 底下俩同学看过来，周枫坦然自若，弄完后坐第一排的靠窗角落位置。 她那时候给温筠鹭当助教时，也常坐这个位置。 拿出手机回了几个人消息—— 卓元思喊她周四聚一聚，周枫回了“再说”二字。 鹿茗冬说下周要正式演出了，问她有没有时间去看。周枫答，可以。 至于其他，还有些恳请合作的邀约微信，周枫不想现在回，就先晾着了。 信息栏最底端还有条消息，两天前发来的。 因为没回，逐渐就沉到了最下边。 周枫看过内容，但视若不见，这次也是淡淡略过一眼，将手机关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根本没有。 她与母亲王燕茹，早已置身怪圈，根本没有出口供以逃出了。 上课时间愈临近，进来的学生愈多。 跟周枫读书那会儿一样，进来都是嘻嘻哈哈，嘴里一串近期的网络热词。 烫发化妆的不少，穿得一个比一个潮。 周枫才毕业几年而已，还不至于老掉牙，看这群人都挺亲切。 还有个男同学背着一把马头琴进来，挺吸睛。 她并不惊讶，一猜就是学校民乐团的，待会下了课可能有活动，所以背着这琴。 支着下巴数人头，看学生们鱼贯而入。 说实话，有点无聊。 但这种想法在看到突然进来的温筠鹭后，戛然而止。 温教授手里还拎着刚拿的那个包，不过手里多了两本资料。 二人隔空对视一眼，周枫挑了下眉，笑一笑。 温筠鹭回以挑眉，上讲台那把u盘插/入电脑接口，打开找文件。 待上课铃响后，清一清嗓子，开始上课。 没人好奇询问周枫的身份，大学课堂就是这样，哪怕后面坐着院长在听课，前边的学生都是各干各的。 况且温筠鹭的课上，偶尔多出几个面生的学生，是很正常的事。 讲的这些东西周枫早丢了八百年，也就听个耳熟。 不过虽然她对内容不感兴趣，讲台上那人却足够她盯着看一堂课了。 温筠鹭的课并不沉闷，毕竟一大堆学生愿意应和她。 尤其是男生，不管会不会，只要她提问，雨后春笋似的，举起的手一个挨着一个。 周枫太懂他们，似笑非笑看着讲台上的温筠鹭。 见对方感应到似的抽空看过来后，她便把头别开，悠悠看向窗外的景色。 中间温筠鹭放出道练习题让底下学生写，教室吵闹一瞬，借笔借纸后，又顿时安静下来。 周枫左右无事，朝讲台上的人看去。 对上视线后，温筠鹭笑笑，拿出手机点了片刻，很快又放下。 兜里手机震动一下，周枫拿出看了看。 温筠鹭：无聊不？ 周枫感慨：梦回少女时代。 模样可能没啥变化，但这经过世的心境，光是坐在这群学生中间，就觉得自己格格不入了。 温筠鹭看了眼手机，没回，只笑了下，接着出声，让学生们停笔，开始讲解答案。 一堂课很快过去，下课后，还有几个缠着温筠鹭问问题的。 周枫坐位置上没动，低头玩手机。 突然有学生指一指她，问温筠鹭：“温老师，这是您助教吗？” 温筠鹭气定神闲，答：“你们学姐。” 那学生便咧开一口白牙，乖乖叫道：“学姐。” 周枫给叫回了神，随意回视一眼，笑笑，又低头看手机内容。 待教室只剩她俩，手机上突然盖了只手。 周枫抬起头，正好和弯下腰的温筠鹭对上眼神。 “走。”她说，“吃饭去。” 周枫坐了一个半小时，骨头都松散了。 出教室下楼梯，一路上都在伸懒腰。 温筠鹭下午还有事，故而午饭解决得简单，就在学校附近的美食街吃的。 吃饭间隙跟周枫说：“下午我要带研究生开会，你要是愿意就去我办公室坐，不愿意就回家，我送你。” 周枫咬着筷子笑一笑：“回哪个家？” 温筠鹭挑眉：“你说呢？” 要现在送她回她家，还得去自己家接一趟羊驼没毛，那再回学校估计就赶不上时间了。 只能先送周枫回自己家待会儿，晚上再送她回去。 周枫哼了声：“不回去，回去就我一人，闷。” “不还有两头羊陪着你吗？” 周枫：“……” “去我办公室你又不乐意，等下在学校里到处走，”温筠鹭说到这，语气里带了点笑意，“又碰见你承老师怎么办？” “两个地方我都不待，我等下打车去我朋友那。”周枫把筷子搁在一旁，用长勺搅了搅瓷碗里的汤，“就明朝今店里，顺便帮你找找你那铃铛下落。” 提起这个，温筠鹭一顿，沉沉叹道：“能找的到吗？” “看你有没有用心去找的打算了。”周枫喝一口汤，抬眼看她，“有照片吗？铃铛的照片。” “有，不过都是戴在木通脖子上的照片，仔细的没有。”徐钟良送她的东西不少，这枚铃铛说实话，自己也没怎么留过心。 周枫“唔”了一声：“也行，发我吧。”明朝今专业的，应该能看得出那铃铛的款式。 温筠鹭拿出手机翻出木通以前的照片，给她发去几张。 周枫收到后简单看了看，说：“下午我就帮你去找找吧。” 温筠鹭皱眉：“不是说一起去吗？” “你哪有时间啊，没事你忙吧。”周枫冲她笑笑，“那市场那么大，也不是说一下就能找到的，改天再一同去慢慢找，一个铃铛而已，难不成能那么快就被买走了不成？” 温筠鹭想也是，只是想着周枫为她忙前忙后，还带着一个朋友，不免愧道：“不用太辛苦，随便找找就行，找不到就算了。” 周枫敷衍地点点头，心里却暗想，无论如何也得把那铃铛从古玩市场里挖出来。 吃完饭，没有久待，直接打了车前往“朝明古董店”。 明朝今除却这一本店，其实还开了好几家店，古董、木雕、陶瓷还有茶艺。 不过他分身乏术，其余店请了人打理，大部分时间只待在“朝明古董店”这一家。 毕竟，这是他亲手经营的第一家店面。 去年六月他出了本书，关于古董器皿介绍的，还是周枫帮忙写的序言。 到了地方，小东正趴在收银台桌面上打盹，明朝今坐在六面屏风后的缅甸花梨中式沙发椅上，手中拿着一个鼻烟壶，正用放大镜仔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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