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走路是没声音的,但宴姒还是察觉到了她。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很好,很灿烂,是以哪怕在室内,都会觉得很闷热。 叶姝清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喜欢阴凉的地方,往前走的脚缓了缓,越来越慢。 宴姒忽然起身,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拉上窗帘,打开空调,接着才坐回来。 叶姝清愣愣的看着宴姒的一系列动作,直到宴姒喊她,她才如梦初醒般朝着她看过去。 皱了皱眉,宴姒摇着手中的照片,将其当做扇子使,这天气一天一个样,实在难受的紧:“我有事想跟你说。” 可能天太闷热,也可能这个要说的事打断了宴姒要出去玩的计划,导致她兴致不太高,懒洋洋的,出口的话也显得有些不耐烦:“过来坐啊,站那么远干嘛。” 叶姝清默默走过去坐下。 出口后,宴姒才反应过来自己语气不对,轻咳了一声,又喝了口凉水压压燥,这才顺下气来心平气和的为自己的失言跟叶姝清道歉。 叶姝清摇了摇头,看上去根本就没有将宴姒方才的态度放在心上,她看着宴姒手中拿着的照片,直觉宴姒要说的话与她有关,便问道:“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宴姒见她直切正题,便也不东拉西扯,直接把手中的照片调正,放到桌上朝着她推过去:“这是我托人找到的。” 那是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了,但照片上的人却正值青春。 宴姒见叶姝清盯着照片发愣,心道一声果然。 她伸出手,轻轻点照片上某个人:“这个人是白淑晴。” 介绍完,她勾起唇,似非似笑道:“看不出来吧。” 叶姝清抬起黑瞳看她,宴姒却又低下头,指向另一个人:“这是李邵阳……” 照片里唯一一个男生。 接着是站在男生旁边的女生。 “这是叶冰离。” 宴姒将照片上的人一一指过,但有一个人她没打听出来便略过,最后指向了照片上唯一一个坐着的,所有人的视线所及之处,面容看不清的女生。 这次,宴姒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看着叶姝清,叶姝清不知为何也没移开视线,就这么与宴姒对视着,听她说:“这个,我觉得是你。” 是的,宴姒觉得,那个看不清面容、被所有人注视着的女生,是叶姝清。 不等叶姝清作出反应,宴姒又移开视线,拿起放在一旁的邀请函,慢慢打开:“李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要去吗?” 淡金色的邀请函瞧着特别贵气,彰显了发出邀请的人家肯定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 叶姝清在看到照片以后就一直沉默着,她极擅掩饰情绪,宴姒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她听了这些话后是何种想法。 虽然以上都是她猜测,还未完全得到证实,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照片上的那个人就是叶姝清,而照片上的其他人与叶姝清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宴姒不是没有查过关于叶姝清的信息,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她这个人,没有她出现过的任何痕迹,就好像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空白的离谱。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一点生存痕迹都没有呢,哪怕她已经死了,但她生前总是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 除非,有人刻意抹去了她所有的存在。
第49章 宴会当天, 宴姒跟着宴席随便认识几个商业新贵以后就溜了。 她没忘记自己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当然也不会一直跟在宴席身边浪费时间。 随手拿起一杯红酒,宴姒左看右看的寻找跟她一起来的诡。 说好的先找个地方等她, 现在倒是溜没影了。 宴姒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回想今日叶姝清的异常。 自从宴姒把照片给她看以后, 她就变得怪怪的, 不仅把自己闷在卧室里久久不出,今天一大早还来敲宴姒的门,瞧着竟是有些迫不及待。 明明一开始宴姒与她说这事的时候, 她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沉默模样。 真是个难以捉摸的诡。 李家宴会邀请了很多商业新贵以及合作伙伴, 但宴姒居然在宴会上看见了白淑晴。 像白淑晴这样级别的明星在外面可能很受欢迎, 但在这帮权贵眼中不过是个可以投资为其赚钱的商品而已,没什么值得拉拢的。 可她居然也能受邀来到这样的宴会? 宴姒心下觉得奇怪, 但也没有过去询问的意思, 可她不过去,对方看见她以后,却是缠了上来。 之前的人命风波到底给她带来了影响, 只见她眼底发青,整个人疲惫不堪, 再没有了先前的光彩照人。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女人, 一开始宴姒还没怎么注意到,现下走近了宴姒才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看向那个女人,连白淑晴跟她搭话她都没理。 白淑晴见她这样, 眼里闪过一抹不甘,可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又强撑着挤开一抹温柔的笑:“阿姒, 上次一别我一直在心里惦念着想要请你吃饭。” 她瞧着宴姒, 眼底带着期盼,像是想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 宴姒转眼看她, 心下无语,她其实知道白淑晴为什么对她那么热情,也知道那些命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能说,百因必有果,有些事做了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放任欲望无止境的增长,终将会遭到反噬。 白淑晴见宴姒久久不说话,脸色当即一白,整个人摇摇欲坠,那眼神活像被心上人辜负了。 周围的人不少,宴姒没兴趣被人当猴子围观,只能似非似笑道:“我也念着这事。” 闻言,白淑晴眼睛一亮,脸色回温了些,又默默站好,神色激动的道:“那阿姒,等宴会结束以后,我们......” 宴姒打断她的话:“白小姐太忙了,我回去以后想了想,以前那么纠缠你确实是我的不对,是我太自私了,只考虑自己。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祝你事业有成,再见。” 宴姒叹着气,一副想开了的样子,挣扎着朝白淑晴举了举酒,就转身走了。 徒留白淑晴站在原地一脸迷茫。 将原主留下的食人花解决掉以后,宴姒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恰好这时她看见躲在角落里的诡,便走过去:“原来你在这啊,让我好找。” 叶姝清还是那副阴沉沉的样子,好在样貌极其出色耀眼,宴姒不至于被她吓到。 旁边有坐的地方,宴姒撅起屁股刚要坐下,半边身子忽的一凉,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你是在找我吗?你明明是在与老情人叙旧。” 丝丝缕缕的凉气顺着皮肤浸入血肉,宴姒头皮阵阵发麻。 太近了,她从来没有与谁贴的那么近过。 脑海不期然又回想起了烟花秀那天晚上,那个冰冷潮湿的吻。 眼下的皮肤忽然发起痒来,让人想要抬手扣弄。 可宴姒还没动作,一只手就伸了过来,冰凉滑腻的指节轻轻的按在眼下那颗小痣上,缓缓摩挲,接着又慢慢朝下。 这样的动作对于宴姒来说真的太出格了。 这真的是好朋友与好闺蜜会做的事吗? 宴姒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拿这些借口来逃避了,她握住那只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眼眸一转,撞进了一对黑瞳中。 黑瞳漆黑、幽静,恍若一潭无法流动的死水,可死水底下,却掩藏着一抹静止、压抑、克制的情愫。 宴姒微微一颤,一把将叶姝清的手甩开,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沙发绊倒,跌坐在了沙发上。 那天晚上的疼痛再次涌了上来,宴姒捂住胸口,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叶姝清。 却见她低着头,脸色的苍白的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 仿佛是察觉到了宴姒的视线,她勾了勾唇,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轻声道:“抱歉。” 祖宗啊,她的大祖宗! 这歉道的根本就是折磨,因为说完那两个字,宴姒的心更疼了。 她抬起手,想要将诡拉过来,却摸了个空。 诡跑了。 宴姒一愣,想要起身去追,眼前忽然覆上一层阴影。 冰冷的葡萄酒如血般在高脚杯里摇晃,女人声音沙哑,含着微笑看宴姒:“你好。” 明明含着笑,可那双眼睛却满是薄情与算计,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只是见了两次面而已,宴姒却下意识的对这人提起了警惕。 不动声色的将按压在胸口的手放下,宴姒起身,欣长高挑的身高与对方不分仲伯,只是一人身着西装精明干练,一人身着红色长裙妖艳妩媚。 两杯颜色一致的葡萄酒碰撞到了一起,宴姒同样勾唇露出了一个微笑:“你好。” 无声的暗潮涌动着,被一层名为平静的皮包裹,不知何时就会汹涌而出。 …… 宴会开始了,宴姒也见到了李邵阳和叶冰离。 他们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手挽手走在一起,恩爱又甜蜜。 李老爷子出场了没多久就下去休息了。 这个宴会虽然是以他八十大寿为借口组织起来的,但更多的却是一场利益交谈会。 人太多了,宴姒根本找不到机会上前与那对夫妻攀谈。 叶姝清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一想到她,宴姒不由皱了皱眉,轻叹了口气。 无声的抚上心口,宴姒眼神闪烁,不再管身后如众星拱月般被众人包围的两人,直接出了宴会厅。 宴会厅后面是一个巨大的花园。 沿着路走,路两旁花花草草又红又绿,风一吹,阵阵香气传来,让人心旷神怡。 宴姒本就是出来透气的,这下也不准备那么快回去了。 她漫无目的的在花草里穿梭,忽然就走到一处供人休息的地方,隐约的交谈声传来,她脚步微顿,没有听人墙角的癖好,刚准备离开,却猛然听到她的名字。 这么一听,这声音还有些耳熟。 宴姒放慢脚步,不急不缓的朝里面走去。 “你帮帮我,你再帮我一次,最后这一次了,我保证,没有它,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这是,白淑晴的声音。 宴姒手指微动,大脑随着她的话语疯狂转动。 “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当初给你的时候就说是最后一次了,现在又来求我,你的最后一次未免也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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