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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陆克雅多想，这人看起来跟裴宝辞挺熟的样子。 “啊，孙老师！她怎么回来了？” 江早早噌地起身，想到陆克雅的问题，解释道：“她是我们镇上的支教老师，早前和别人一起来的，算起来，她也算是宝辞的启蒙者呢。” 陆克雅诧异：“什么意思？” “悄悄告诉你，宝辞暗恋过她。” 江早早附耳低声说，热气喷在陆克雅脖颈上，陆克雅不适的缩缩脖子，往外移屁股，离远点。 难怪穆榆当初一个劲儿往成熟了扮，人家喜欢的是这款啊。 裴宝辞朝孙馨说：“我先上楼充个电。” 孙馨点点头，到记账先生那随了五百的礼，看见她俩时，怔愣两秒，随即笑了笑，朝她俩走去。 裴宝辞回屋里充了一会儿的电，等手机能开机后，立马回视频过去。 穆榆开着车，正在驶回去的路上，目视前方，沉默着。 “刚才我手机关机了。” 裴宝辞火急火燎赶回来充电，看穆榆开车，声音小了些，解释了那么一嘴。 穆榆抿着唇，“知道了。” 裴宝辞的直觉告诉她，穆榆现在在不高兴。 但解释完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就这样，视频也不挂，一个赛一个沉默。 裴宝辞看穆榆严肃开车的神情，嘴抿得紧紧的，一声不吭生闷气，主动问：“你在想什么呢？” “……” 裴宝辞静静等了几秒。 “那个女人是你喜欢的类型。” 穆榆驶到小区口，等保安开门，让她驶进去停车。 说实话，裴宝辞看她这副吃闷醋的样子，是既心疼，又觉得好笑。 穆榆说完，看裴宝辞不吭声，还当她默认了，难受地分神看裴宝辞，结果发现裴宝辞笑眯眯的看着她，更郁闷了。 “穆榆！” 大门传来一声呼唤。 裴宝辞几乎一瞬就听出那是乔明珍的声音，微眯起眼睛，看着穆榆偏向车窗，问人干嘛。 裴宝辞秒体会到穆榆刚的心情。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穆榆疑惑，“你来找我的？” 乔明珍问：“我可以上车吗？” 穆榆目光疑惑地点头，乔明珍毕竟是当红小花，在这招眼，万一被记者拍到，间接调查到她，不知道会写出一篇怎么样的文章。 “穆榆，我决定，我要重新追求你。” 一声话语，如同两道惊雷。 嘟。 视频挂断的声音。 乔明珍愣愣，“你在和别人视频？” “哦，谢谢，别追。” 穆榆拒绝，想着裴宝辞的手机可能又没电了，驶入停车场，下车进电梯。 乔明珍不死心跟在她身后，“你能接受女生。” 电梯门开，穆榆进电梯按楼层。 乔明珍紧跟不舍。 “嗯。” 穆榆仍旧拒绝：“但我对你不感兴趣。” 乔明珍任性追问：“为什么，我比她漂亮比她有钱，你给我个理由，难道是我没她温柔？” “我只喜欢她，我对其他女性不感兴趣。” 穆榆无法给出她一个准确的答案，她喜欢裴宝辞，无需理由，就是喜欢。 “……那你为什么和她分手？” 乔明珍有些失望，从事演员这条路后，没想到会遇见穆榆，看见穆榆那刹，她就明白，无论是年少时，还是成年后的穆榆，都令她很心动，但心动归心动，被拒绝了不至于像从前那样难过。 穆榆开门进屋，她妈没在，屋内就她俩，穆榆放下手提包，“这是我们私事。” “哦，这样。” 乔明珍坐在穆榆身边，双手捧着脸发呆。 穆榆捧着手机，在想裴宝辞是不是在陪她天菜姐聊天，一幻想，心里有些酸。 “那你们打算和好吗？” 乔明珍又问。 穆榆回神，摇摇头。 “那你们没一点分手的样儿啊。” 乔明珍说，“我认识的一个堂姐，和她前任分手后，联系方式全删，压根都不联系。” 乔明珍想了想，就穆榆前女友那条件，还主动来给穆榆送饭，疑惑道：“她缠着你啊？” 穆榆沉默，她知道她和裴宝辞这分手不彻底，可归根究底，她们都还念着对方，要谈真放手肯定舍不得。 穆榆抿紧唇，再次摇摇头，“是我想和她保持朋友关系。” 乔明珍眼底一闪惊讶，慢慢冷静下来后，才反应过来，像穆榆这样的人，是很长情，也很难变心的，穆榆这么说，其实并不是很意外。 乔明珍心里更多的可能是不甘心，明明她先认识穆榆，也先表白的。 唉。 乔明珍陡然深呼吸，到落地窗前仰起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想想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说话和气的女生，又想着穆榆提的分手，提的当朋友，她一一应了。 且做到现在。 乔明珍不敢保，如果换做她，会是怎样，大概率是一刀两断。 想到这，乔明珍不禁轻叹：“这样啊，那她挺宠你啊。” 穆榆怔愣住了。 乔明珍笑了笑，释然便在一刻，从知道穆榆谈过女性的不甘和愤怒，也渐渐消失。 “这次…就当我再任性一次吧，这么多年，我就只对你心动，还是想来试试。” 乔明珍抬眼看向穆榆，“放心吧，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穆榆说：“谢谢。” 乔明珍笑笑，开门离开。 这次拍摄结束，穆榆有一段假期可以休息，她躺在沙发上，静静想着乔明珍的话。 是的，裴宝辞很宠她。 她的内心也依稀地感觉得到，无论她提什么请求，裴宝辞都会答应。 这也是她内心深处升起的厌倦，她提起的分手，她提起的当朋友。 她，在拖着裴宝辞，这么卑劣的心理无时无刻在折磨着她。 穆榆垂眸，捧着手机，指尖轻轻触碰屏幕，再次拨通裴宝辞的视频，但没人接。 穆榆又拨去给陆克雅，陆克雅喝了点酒，和江早早窝在沙发里，那边有点吵，是打牌喝酒的嘈杂声。 陆克雅起身，手指着穆榆，笑呵呵地说：“是不是又想裴宝辞啦，把人惹生气了吧？” “我没惹她生气。” 穆榆反驳完，想起裴宝辞挂断视频，眼中闪过迟疑。 “好吧好吧。” 陆克雅招呼裴宝辞，裴宝辞走过来，看视频里的穆榆。 裴宝辞凝视穆榆，手撩起耳边碎发，想起乔明珍对穆榆的告白。 她清楚穆榆不会同意，可她还是不舒服，因为穆榆“单身”，她妈给她相亲，乔明珍来表白，或者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有很多人来向她示爱。 如果，如果她们还在一起，如果她家里人不阻挠她们，该有多好。 那样的话，她可以告诉所有人，穆榆是她的。 裴宝辞喜欢穆榆曾经带给她的偏爱，逢人就说她们的关系，不管不顾黏着她，形影不离。 而不是像现在，总隔着个手机屏幕，总客客气气的互相避讳，她想要的，是水乳交融，亲密无比的爱人。 裴宝辞冷静过后，又反思起来，目前现状是她们最佳状况，是她贪婪的想要更多，面临穆榆可能被“夺走”的可能性，负面的情绪不断冒出。 她和穆榆分开，能怪穆榆吗，能怪她家人吗，能怪她自己吗？不能。 甚至或许没人像她们一样，分了手还联系着，或许在漫长的未来，她们都将保持现状，彼此挂念，心照不宣的挂念着对方。 知足常乐，知足常乐。 可她还是很难受，而这股难受的情绪不能向穆榆倾诉，就像穆榆满腔负面情绪，也没法给她说，这无疑是给对方施加压力。 穆榆心里有些踌躇，“你怎么不接视频？” “我忙。” 裴宝辞柔声说，“没听见。” 看裴宝辞没生气的表现，穆榆压着沉沉的情绪得到喘息，点点头。 简单聊了两句后，陆克雅手机也没电了，叫江早早给她充电器，她那充电器，借来借去，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江早早没找着，仔细回想了下，江耀的身影从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咬咬牙，原地跺脚，这丫的，连充电器都要顺走！“你在这等我，我回去找他！” 江早早气冲冲跑回她多年没回的家。 裴宝辞不放心，正要跟着她过去，被裴妈叫住了。 “早早早晚都得回家，你就别干涉了。” 裴妈说。 裴宝辞不打算听她的，抬脚跟上去，江早早的哥爱犯浑，她爸妈那么偏心，谁知道这次回家，又会受到什么刺激。 她可忘不了那次，早早被她爸刺激到要去跳河的壮举。 “算了你在这忙吧。” 陆克雅看裴妈脸色有些挂不住，拦住裴宝辞，“我去找她。” “可是…”裴宝辞犹豫。 陆克雅拍拍她肩膀，“放心吧，文明社会。” 说完，大步朝江早早离去的那条路跟过去。 .天色渐晚，大片红橙色晚霞。 伴着暖风吹来，酒席吃完，人散了些，裴宝辞才抽出空来，忧心忡忡往那条路看，打陆克雅电话陆克雅没接，她摘掉围腰，正要往江早早家赶。 陆克雅拨来电话。 裴宝辞立马接通，关心道：“你们怎么还没回来啊。” “我们这遇到了点事，我先带她回市里。” 陆克雅沉声说。 “什么事？” 裴宝辞攥紧手机，指尖发白，别又是早早想不开，还没开始幻想，便传来陆克雅骂骂咧咧的声音，“她家把她许给一男的，给她灌了汤，我真服了，什么年代，还有这种人，竟然还是她的家人！” 裴宝辞豁然起身，紧张道：“早早没事吧？” “没事，还在昏睡，我在回去送她去市医院的路上。 呵，我报警了。” 陆克雅骂一路，“她家真不要脸，行了先挂了，你们老家这路忒烂，不好分神。” “好，好，开车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裴宝辞久久没回神，亲人给自己灌汤，把自己“许”给别人。 细思起来，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这次早早要怎么缓过来家里对她的伤害，裴宝辞沉默的起身，漫无目的忙活着。 夜晚，繁星满天。 裴宝辞到田野边漫步，月光洒落一地，田蛙鸣叫，暖风吹来。 裴宝辞等了一会，再次打去给陆克雅，陆克雅没接，估计还在开车，这里离市里还是比较远的。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呢？” 裴宝辞收起手机扭头，孙馨手里捧着瓜子，就着她身侧坐下，仰头看天空。 裴宝辞侧眼看去，孙馨眼中寂寥悲怅，她记得，当初孙馨来这支教时，还有另一个女老师，那个女老师高高瘦瘦的，不太爱说话，但很在意孙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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