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莫辛眼神泛着柔光,继续说道:“方才我听小玉和小山说,你和长平王今日在外面等了我一天,可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都怪我,祈福忘了时间,让你久等了。” “无妨,皇嫂。”江怀负三言两语被说的软了心坎,拉住萧莫辛的手说:“我听闻最近般若寺出了人命,有人想要谋害皇嫂,所以特来看看您,但千大人说,您从昨天便开始闭门祈福,期间不让任何人进去。” 萧莫辛哀声道:“正因此,我才想闭门为先皇祈福,祈求苍生万安。” 江怀负感动道:“皇嫂有心了。” “没事。”萧莫辛摇摇头,“只要你们好好的就行,对了,阿负你这样出来,皇上一个人在宫中怎么办?你快些回去照顾皇上。” 江怀负握紧她的手,安抚道:“我和王兄来这里,就是想请皇嫂你回宫的。” 江郑平站在江怀负身后一言不发,脸色铁青,看样子不像是来邀请萧莫辛回宫的,应该是被江怀负逼着一起来的。 江鸢盯着萧莫辛之余,也看了一眼她那位父亲大人,自己多年的政敌被亲妹妹亲自请回去,恐怕他内心不好受吧。 她现在忽然有些懂萧莫辛心中的恨意了。 “为什么?”萧莫辛装傻。 江怀负叹了一口气,说的极其无奈:“自从你离开皇宫,来到般若寺祈福,皇上一直嚷嚷着要见你,你不在,他不吃饭、不睡觉、连课都不上。我和王兄都拿他没办法,只能应了他的要求,来请你回去。给先皇祈福的话,在永安殿也可以祈福的。” 萧莫辛低头犹豫:“这……” 江怀负已经被皇上哭的头皮发麻,见萧莫辛不愿意回来,她直接松手抓着萧莫辛的手腕往外走:“皇嫂,您就别犹豫了,赶紧随我回宫吧。我已答应皇上,今天晚上之前一定会带你回去的,皇上还在等着呢。” 萧莫辛被拉的猝不及防,喊她道:“阿负,慢些,我回去便是。” “好,走走。”江怀负依旧不松手。 两人拉拉扯扯的离开,江鸢无视江郑平直接跟了上去,小玉和小山折身回到净慈殿,收拾太后的衣服和用品,等会儿送进宫里。 千月没有跟着她们一起走,她转身走到侍卫面前,厉声道:“净慈殿不用守了,带着他们回营休息。” “是,千大人。”侍卫们收队。 净真和尚和井子村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现在突然回宫里,萧莫辛担心身后的幕后黑手会继续作乱,她微微偏头看向左侧一直跟着的身影,想和江鸢说些什么,但江怀负一直拉着她的手,萧莫辛没办法和江鸢靠近,她只能先跟着坐上马车回宫。 江鸢骑马在她们前面带路,偶尔回头看看身后的马车,握紧着手中的缰绳。 太后被长公主亲自接回宫的事情,一大早便传到了朝野上下。 文武百官前来上朝的时候,看到皇上身边垂帘听政的太后,心中难免猜测,长公主之所以这么着急便接太后回宫,恐怕是因为长平王在朝堂上的势力越来越大,她自己一人狠不下心对付,有萧莫辛在,也能制衡。 这位长公主,看似纯真,可毕竟是皇家中人,岂会不懂其中道理。 萧莫辛坐在大殿之上,看着朝堂下的诸位大臣,开口道:“本宫应长公主之情,昨夜连夜赶回宫中,虽然本宫回来了,但为先皇祈福之事不可丢却,本宫会在永安殿继续为先皇祈福。除此之外,般若寺的命案还未彻查清楚,文大人。” 文慧元从列臣中站出来,拱手道:“臣在,太后。” 萧莫辛问她:“这命案查的如何?”
第40章 文慧元说道:“回太后, 此案还在查探中,目前只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废物!”萧莫辛动怒了。 文慧元立刻跪下,双手抱拳:“太后息怒, 臣一定会早日侦破此案。” 朝中大人面面相觑, 对萧莫辛的火气感到意外, 毕竟自从萧莫辛干政之后,无论百官如何刁难,也很少见萧莫辛当众发火, 更何况是对她宠爱的大理寺卿。 现在只能说, 此案对她甚是重要。 萧莫辛压着心口的怒火, 沉声道:“先前本宫听闻,江都虞侯在大理寺担任大理寺寺丞之时, 连破两案, 想必是有些能力才干的。本宫现在先将其调任回大理寺,辅助你断案,争取早起查清事情真相, 以免影响先皇入陵之事。” “是。”文慧元道。 早朝散去,文慧元在宫门口看见了江鸢, 她扶刀走过来, 拱手道:“文大人。” 文慧元侧身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同江鸢说道:“江都虞候大人, 方才在朝上的时候,太后又将你调回了大理寺, 我要是没猜错, 这是太后故意安排的吧。” 江鸢轻笑:“文大人猜的没错,太后的确是故意安排的, 不过协助您判案是真。” 文慧元眉头不可觉察的皱起,她上下打量江鸢,猜测说:“按理说,你是长平王之女,是太后的敌人,可太后似乎对你格外重视,一点也不担心你将这些事情告诉长平王。都虞候,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实在是好奇。” 关于这点,文慧元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了,但一直没有问过。 一是怕自己问了打草惊蛇,让长平王那边起疑心;二是觉得,太后这么安排想必自有她的用意,自己若问了,太后那边知晓后,会觉得自己是在猜测太后的心思。 毕竟身处高位者,疑心难定。 江鸢也不遮掩什么,直接回道:“文大人想必也知道我的身份,虽说是长平王之女,可终归是个不受宠的庶女而已,他们想打就打,就骂就骂,根本不把我当人看。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低声下气,受他们的欺辱,于是便和太后做了个约定,我帮她做事,她帮我在朝中站稳脚跟,我们各取所需。” “太后信你?”文慧元很是怀疑。 太后心思缜密,想事周到,哪怕江鸢说的再诚恳,太后也不会对她放下全部的戒心。 说不定,这是长平王的苦肉计。 江鸢以前没怎么接触过这位大理寺卿,虽然知道她破案能力强,为人铁面无私,但没想到私底下竟然和那女人一样疑心,看来,不是一路人,还真做不了一路事。 江鸢只能再次说道:“太后当然是不信的,她说,就算我是真心投靠,也不会对我放下戒心,但她之所以信了两分,不是因为我有多诚恳,而是因为我的身份,长平王之女。长平王可以从我这里得到太后的消息,那太后,自然也可以从我这里得到长平王的消息,试问还有谁比我更合适当他们的棋子呢?” 文慧元似是接受了她的理由,笑着点点头:“说的很对,你的确是最适合的。那,走吧,都虞候,我们一起侦破般若寺一案。” 江鸢放低姿态,恭敬道:“文大人客气了,既然太后又将我调回大理寺,那我就还是您的下属大理寺丞。文大人,请。” “请。”文慧元皮笑肉不笑。 江鸢侧身跟在文慧元身侧,两人一起坐上马车赶往般若寺,重查净真和尚遇害一案。 般若寺。 因为这桩命案,净真和尚的僧房被大理寺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 两人到达时,刚好迎面撞见了走来的姚星云和杜晓婉,他们身着大理寺寺丞的官服,看起来要比平时正经许多。 姚星云和杜晓婉没想到会在这碰见江鸢,刚想激动的过去和她打招呼,但转开视线看到冷冰冰的文大人,又立刻收敛起身,恭恭敬敬的打招呼道:“文大人。” 文慧元面色如常,她点点头,说道:“从今天开始,江大人和我们一起彻查般若寺一案,不过只是暂时,等到此案查清楚之后,江大人还是侍卫亲军步军司的都虞候。” 姚星云和杜晓婉齐声道:“是。” 随后四人一起去了净真和尚的僧房,韩云墨也在,他单手负立站在屋中,不像是在查案,看样子是在等她们。 “文大人。”韩云墨拱手。 “嗯。”文慧元应和着,随后问道:“净方和尚最近如何,可有什么异常?” 净方和尚? 莫不是她们也在怀疑。 韩云墨轻声回道:“属下一直在暗地里跟踪,并无异常,每日诵经念佛,非常平静,可是僧人都说,净方和尚是净真和尚生前最亲的师弟,如今净真和尚惨死,他身为净真和尚最亲的师弟,这么平静,倒不对劲。” 文慧元迈步走向一旁,仰头看着顶上的房梁道:“杀手能将净真和尚之死安排的如此合理,一定是熟知他的人而为,只是对方做的太干净,我们无处查询线索。江大人,你对此案也有些了解,说说你的看法。” 其余三人纷纷扭头看向她。 江鸢不敢妄加判断,也不能将井子村的事情告诉她们,她只能说:“依据现在的线索,净真和尚既然不是自杀,那么那封遗书也就没有什么可信的价值,但若被杀,那对方就一定有杀人动机。要么是凶手真的想下毒陷害太后,嫁祸给净真和尚,可太后送进的吃食里一直未有毒药,太后也平安无恙,这陷害自然也就不成立,要么就是……” 姚星云听着忽然动了脑子,他在旁边接话说:“要么就是这净真和尚发现了凶手什么事情,所以凶手才逼不得已杀人灭口。” “对。”江鸢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没想到若日不见,这小子进步不少。 姚星云朝她挑挑眉。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文慧元似乎默认了江鸢的猜测,问她道。 江鸢立刻正经,低头道:“依在下拙见,应该盯紧和净真和尚有来往之人,凶手敢毒害太后,想必背后定有人指示。” 若是先前,文慧元还只是把江鸢当做一个两面三刀,苟且偷生之人,可现在,她倒是对这位长平王之女有些改观了。 难怪太后宁可怀疑她,还是选择用她,原来的确是有用之处。 文慧元收了收看江鸢的眼神,说道:“江大人说的有道理,从今日起,减少一半僧房周围的守卫,改为暗中查探。” “是。”四人共同抱拳。 随后韩云墨跟着文慧元一起离开了僧房,姚星云和杜晓婉探着脑袋看向门口,确认她们听不到这里的说话声,高兴的走到江鸢面前,轻拍着她的肩膀说:“哎呦,没想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先前我们还是一起在大理寺共职的大理寺丞,没想到我们江大人二十天不见,这一见,就成了侍卫亲军步军司的都虞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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