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白矜缓了两口气,连带呼吸都有些困难。 “有哪些是假的?” “都是假的。” 陆欢的话像是最后一道利箭,击碎最后一丝幻想,白矜失了神色,不再追问。 紧攥的手渐渐松下力来。 陆欢便趁此撇开她的手,“就这样吧。” “还有。定位器安得不错。”她凑在白矜的耳边说道,“就是手段太拙劣了。” “白矜,这是你应得的。” 唇瓣退离,撂下这么最后一句话便转身离开,只留着白矜在原地。 身影渐渐消失。 恍惚了一瞬,手扶着桥边的栅栏,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空,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站立。 她缓缓蹲下来,疼痛地蜷缩。 怎么能一点温情都没有留呢。 白矜至少以为还会有一点的,哪怕是一点。 她的姐姐啊......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一点都没有。 夜色之下路灯亮起,天空已然下起了蒙蒙雨,细细的雨水被风吹起,落在身上没有知觉,只有反应过来出触摸时,才能感受到一片湿润。 白矜待在原地不知多久,处于窒息中的一分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头顶出现了一把伞。 女声从身后传来。 “被抛弃了呢,小颜总。” 林庭俯视她落魄的模样,啧啧道,“我跟她是老朋友了,最知道她什么德行,无非呀,就是玩一玩......” 白矜不语,只是身子有些颤抖。 “来听段有意思的吧。” 林庭挑唇一笑,指尖捻着一根录音笔,摁下了笔的播放键。紧接着是源源不断地声音流露而出。 经过电子的语气更加随意,冰冷,嘲弄。 也跟刚才的一样讽刺。
第60章 断得干净 津宁的雨一下便下了几日。 起初只是连绵小雨, 人从街道上走过一遭身上像是被蒙了一层薄雾。鸟儿沾湿翅膀,停落在无雨的枝头。 后来雨慢慢变大,路上撑伞的行人渐渐变多, 马路被雨水渲上一层深色。 接连几天的雨让路边积起了一滩滩水, 脚步的匆匆踩过激起水花。 陆欢手撑一把黑伞,穿过斑马线来到对面。步伐带起的雨水湿了些许裤脚。 雨水滴顺着伞沿滴下, 砸落在地面, 融为一体。 伞缓缓抬起, 陆欢看清了眼前这家蛋糕店门。 精致小众的装潢, 面积未变,随着人流量的越来越多, 店里面的装饰与贩卖品种却越来越丰富。经常能看见外面的广告展示架上看见店内搞活动。 这是先前陆欢为了给白矜买蛋糕, 常来的一家蛋糕店。 白矜最喜欢里面抹茶味的蛋糕。 陆欢心底不知为何响起这个念头,转而反应过来后,只觉得恶心。 现在故事结束了, 她应该把关于白矜的东西通通忘掉。 手攥紧了伞柄, 冷白的手背青筋显露。被风携来的雨丝留在手背, 染得格外冰冷刺骨。 她收回视线, 转身穿过这条街,回到公司。 长柄的黑伞收拢,在这同时有着三个小姑娘撑着同一把伞, 慌慌忙忙地跑往公司楼下。 “呼,可算是从食堂跑回来啦,我就说嘛, 三个人一把伞也是可以的!” 是任凝凝她们, 遇见许多次人脸已经都熟了。 她们玩闹完几句,后知后觉地才知道陆欢也站在她们身边, 而她们刚才都笑嘻嘻地想着躲雨去了,全然没注意。 “诶,陆总。” “嗯,又是你们。” 这会儿的公司楼下有好几个同事,听闻声音都暗暗放视线过来。 陆欢淡然应着她们打招呼的话。 “哈哈,好巧哦。”任凝凝满面笑容道。 随便聊了两句,任凝凝正准备带着朋友快溜,谁知道其中的小杨站在原地问陆欢。 “陆总,白矜她还没回来吗?” 一提到白矜的名字,陆欢收伞的手顿住了。 任凝凝立马眼尖地注意到陆欢脸色变了,心底暗着急。 先前小杨可是出了名的害羞又社恐,遇到陆欢这种高层都是绕道走到底,今天怎么突然主动询问起来了? 而且之前每次碰见陆总,都问了好几遍关于白矜的事了,最开始只是找到共同话题,现在频繁提,就好像在故意套近关系一样。 “小杨你怎么还问呀。” 任凝凝上前缓解气氛,又看着陆欢笑道,“陆总,你都不知道这小杨有多想白矜,成天念叨着呢。” “是吧是吧。” 任凝凝顶顶旁边的小杨,试图得到她的认同。 可小杨眼神却异常坚定,好似陆欢不给个说法就不会罢休了似的。 任凝凝也真是纳了闷了。 陆欢停顿了片刻,瞥过一眼她,“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留下意味不明的这么一句话,陆欢推大门进去。 不等小杨先反应过来,任凝凝就开始推推她。 “你怎么回事啊你,平时害臊成那样,今天怎么还主动打招呼?” 小杨摇摇头,没有回她。 “......” 回到办公室,小杨还是心神不宁的。 任凝凝把文件送过来的时候,小杨还发着神,甚至文件差点没拿稳,还是任凝凝替她接住。 “啊,不好意思。” 任凝凝无奈了,双手一叉腰,“小杨呀,你怎么回事了今天,吃饭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没事......” 小杨没有把心里的想法同她多说。 她就是总觉得,白矜一直没有回来有点奇怪。 按理来说几个月应该也痊愈了,上回再去医院看她的时候,病房已经换人了。 白矜最开始帮过她,小杨一直心怀感激着,觉得她虽然表面看着冷冰冰,实际是一个很好的人。 看见她一直没回来,小杨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这事也不是小杨能管的,她自己都还要纠结房租水电涨工资呢,管不了别人谈恋爱,更别说是有钱的上司谈恋爱了... 摇摇头,她就开始陷入工作中。 没多久,就有人敲门进策划部,说是要来帮白矜拿东西。 并且同时,白矜被辞退的消息也传出来。 小杨听见被辞退这个字眼,直接睁大了眼睛。 “辞退?” 不止是她,周围的其他同事都十分震惊,每人料想到会出这档子事,如果是自愿离职都还好,这被辞退......? 毕竟白矜在公司还出过事,受过伤,自那后她就没有再回公司,突然现在隔这么久说辞退,很难令人不揣测。 大家开始议论起来,小杨在噪杂之中缓缓拿出手机。 犹犹豫豫,最后还是点开白矜的联系,发了一条消息回去。 “......” 左悠敲响陆欢办公室的门,进来。 “陆总,您安排的事已经安排妥当。她的东西已经被打包好,邮去了您给的地址。” 陆欢相信左悠一向的办事能力,没有再多问。 简单再说了一些事后,左悠离开。 陆欢指尖旋转着一根笔,缓缓转动。 辞退,再将工位上的东西送去家里那个地址。不出意料下午时她能收到。 这两天通过门口的摄像头来看,白矜也没有离开那栋住所。见此陆欢没有再回去过。 既然要断,就要断得干干净净。 只是看白矜的样子,貌似还是没有死心。 陆欢本想冷暴力逼她断关系,只是没想到她能直接找上席杭于。她就只能事后放狠话,刺人扎人的,不该说的该说的都说了。 可是白矜还是没有一走了之,仍留在房里。 陆欢也不想再看见她。就这样一直僵着。 她手肘抵在桌面,双手交叠放在额前,闭眸稳定思绪。 这些天心都像是有块石头压着,闷沉得透不过气来,做什么都事事烦躁。 她心想是天气阴沉的缘故。在灰暗的雨天之下,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没过多久,陆欢心里已经乱成一团,文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像是看不懂的符文,任凭盯着看了多久都没有进入脑子。 几次三番,陆欢烦躁地关闭了电脑。 “......” 驰骋而过的黑车激起路边的水花。 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车玻璃上,雨刮器不断扫开雨水,保持视线的清晰。 在下午灰亮的天色下,陆欢开车去了东郊的别墅。 席杭于正坐在客厅看事务所近期的事,饮着暖暖的热可可,一转头便看见推开大门进来的陆欢。 深色系的衬衫,小臂袖口挽起一截,那张浓色的脸上没什么神色。 整个人像是蒙了一层雾。 难得见她这样。 片刻后,两人靠在二楼的窗边坐了下来。 她们面对面坐在单人软沙发上,中间摆放置着一个矮桌子,上面两杯冒出热气的咖啡,只是陆欢没有心情去喝。 勺字搅动杯子,最后也只是轻抿了一口,放下没再去管。视线放去窗外。 透过干净的玻璃看见雨水划过的痕迹,还有外面持续了三日的雨景。 雨下个不停,所有事物都暗沉下来。 枯燥且乏味。 陆欢只是慢慢看着外面,没有启唇。 她其实是想说些什么的,但她自己也说不上此时是怎样的心情,无法言语来具象化。 席杭于看了眼她。 “下午公司没事做了?” “有事,烂摊子爱谁管谁管。” 席杭于笑而不语,她知道陆欢肯定是因为手边没有急事加上心情问题,才肯停下来歇一歇。 不然按照这个工作第一身体第二的人,躺病床上了都要拿着个电脑处理工作。 “心长血肉了,不像你了。” 闻声,陆欢视线转回来看她。 席杭于接着笑了声,“不对。这话说的有点歧义,心本就是有血肉,也不会增长。只是平时忽视了而已。” 陆欢:“你想说什么?” 席杭于直说了,盯着她的眼睛道:“陆欢,选择了做坏人那就要做到底。” “人不是畜牲,不会在被主人打了一顿之后,又给一颗甜糖的情况下再次对主人情谊深切。” “一时好一时坏,那才是最折磨人的。” 陆欢扯唇呵笑,饮了口咖啡。 “变着法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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