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姐姐们的事少管。” 那轻蔑的眼底充满了嘲笑般的神情,语气中也充斥着意味不明的暧昧。 什么都没有明说,但却有很多种意思。 姐姐们,的事。 什么事。 话语的主语又为什么是她们。 白矜只想知道:“她昨晚,在不在这里。” 席杭于淡然:“你觉得呢?” 见她没有要让路的意思,白矜看了眼她脖颈下,一览无余且毫无痕迹的雪白,再是看了眼楼上,转身退去,坐回沙发。 “那我在这,等她回来。” “你随意。”席杭于耸耸肩,还顺带招呼了下保姆,“张妈,给客人上盏茶水。” “诶,好。” 张妈应完就开始忙活。 而白矜的目光还盯着上面。 面目分明很平淡,眸里发出的视线却似能将人刺穿。 如果不是席杭于的职业原因遭受的太多,习惯了,不然还真有些抵不住。 席杭于唇角带笑,坦然地同她对视着重新上楼。 对视的眼神一直等到对方消失视野。 也几乎是在那一刻,席杭于脸上笑意渐渐褪去。 不管如何。 席杭于是站在陆欢这边的。 她回到房间内放下持着已久的咖啡杯,打通了陆欢的电话。 那边过了一段时间才接通。 不等人先出声,席杭于就直接道,“人呢。” “在朋友家,怎么?” 席杭于呵笑。 “你妹妹找上家门了,混蛋。” — 清晨时,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射进来。 陆欢睁开眼睛,一见是陌生的天花板与陌生的被褥,直接掀开被子坐立起来,这猛然一起随之涌来的便是眩晕般的头疼。 她缓了几秒,环顾四周。 整洁但却没什么家具的房间,身上穿着宽松白体恤衫,看样子是新的,被褥也很新,没有酒后乱性的迹象。 陆欢头疼得厉害,一手抚着额,开始渐渐回想起昨晚的记忆。 昨天确实有些喝多了,但她不会从来断片,慢慢开始把一段段记忆拼接起来。 有个女孩以为陆欢喝醉了,想把人带走。步步引诱,撩人的手段可谓高明。 但在她主动亲过来的时候,陆欢清醒了些,躲开了。 紧接着后面钟若就喝大了,开始发酒疯。陆欢这个怨种便喊代驾,将人安全送到家,怕她不安全还坚持给她送上楼。 然后她昨夜就住在钟若家。 最先是钟若说外面夜深危险,让她今晚留下来,并且还有些人性的忍着要呕吐的酒意说要招待她,在晕过去之前给她找出了新的衣物。 陆欢那时确实也很乏累,没有再拒绝,强撑着洗完澡进客房睡。 回想结束,陆欢缓了缓,恢复正常。 她摸到手机,先点进去微信,与白矜的聊天界面果然还停留在昨天的两条。 陆欢没有回复她。 相处的这段时间来,陆欢将白矜的表面摸了个半透。不喜欢陆欢不回消息,她可以不回,但陆欢不能不回。 如果有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消息,她就会开始不断地瞎想,然后再下一回再碰见陆欢的时候闹脾气。 就好比上回在医院的那次。 只是现在,不会有人再哄她了。 陆欢冷呵了声,下床走出去。 这块是钟若在自创工作室公司旁边开买的房,因为刚买没多久,很多家具还没有购置全。整体都比较干净。 陆欢刚走到客厅没一会儿,钟若就也从门里出来了。 “醒了?” “嗯。” “我也刚醒......烦死了,脑子有泡似的大早上打我电话,说好了我今天休假不许烦我。”钟若揉着凌乱的头发,骂咧咧地走出来。 家里备了一次性牙刷洗漱用品,钟若给她翻出来,放洗漱台上,又拿着瓶香水到处喷。 起先还好,后来一股浓烈的香味争相涌入鼻里,陆欢蹙起眉,“你摁那么多做什么,熏死了。” “喷点香啊,不然到处都是味道。这几天都没太阳,潮味可重了。” 钟若理所当然地说道,转头去客厅喷了,“这香水还贵的要命呢!” 陆欢无语,拿过一根橡皮筋把头发扎起来,正准备刷牙洗脸,刚出去不久的钟若又折回来,趴在门上盯她。 “诶对了陆欢,你车里有衣服没?” “有。” “呼,那就好。”得知她有,钟若舒口气,“放哪了,我去给你拿。” 陆欢听这语气,直接回道,“你什么意思,就算我没带,穿走你的两件怎么了?” “我们尺码不一样。”钟若挺了挺胸脯,“我胸围比你大啊。” “......”陆欢懒得跟她多说,抬眼看见昨晚洗澡时放在置物架上的车钥匙,便把车钥匙往她那一扔,“走开。” 钟若欠揍地在她面前显摆完,拿过车钥匙就出门下楼拿衣服出去。 陆欢刷完牙洗完脸,再用洗脸巾擦拭水珠时,房间内传来一阵手机铃声,是她的手机在响。 她边擦着脸,走去接电话。 “怎么?” 听完席杭于的话,陆欢浓色湿眉之下的眸子冷冷一洌。 “我知道了。” “......”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后,席杭于再出去,趴在二楼的走廊栏扶手上看一楼的白矜。 “还在呢妹妹?” 她看着白矜不动的背影,说道: “听姐姐一句劝,欢啊这性子是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的,而且渣得很,如果她实在是不愿见你,那还是......” 别白费力气了。 话没说完,因为她看见白矜头也没回,好似当她不存在。 席杭于识相地止住了话,“好吧。” 她刚要走回去,大门打开。 外面的光透进来。 白矜睁圆了圆眸子,朝大门处看去。进来的颀长人影凌厉,张扬,一切都是一如既往。 除去那道眼神。 陆欢几个大步走进来,掀眸看了眼二楼的席杭于,最后将视线落于白矜身上。 两双眼眸相对,是前所未有过的陌生。大抵是因为见过温柔至极的样子,冰冷的感觉一下便就能感受出。 ——她的眼睛里没有温度了。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陆欢对她的目光,没有温度。 明明只是一天没有见,却恍如隔了很长时间。陆欢连带着整个人,都好像被换掉了一般。 “挺行,都找上这儿来了。” 这是自昨天后陆欢跟她说的第一句话,仅是一个瞬间又回到了最初—— 最初陆欢对待白矜时。 她走近时,白矜闻到了从未闻过的香水味。 阴影落下来。 陆欢冷着眼拉过她的手腕。 “走。” “......” 阴暗的傍晚,天空中云雾密布,风吹得桥头下的河面泛起涟漪。高桥架上车辆迅速开过,掀起一阵急促的风。 桥的两旁是宽边的人行道。 这个时间点没有她人,仅有两道相距几米而行的身影。 陆欢双手放入外套的口袋内,冷着眼向前方走,身后的人便一直跟着,没有离开一步。 随着她的步伐,始终相隔着一段长距离。 陆欢捏紧了指尖,关节因用力而泛着青白。最终在桥长的中央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说吧,怎么找到那的。” 白矜顿下了脚步。 已经很少,很少再听见她这样无情的声音。 与这两月温柔细语的她,如同二人。 前段时间的她还会拍着她的背轻声哄她入睡,会在夜晚一遍遍吻去她的眼角溢出泪花。 可这时的她,凌厉又刺人,仿若冰冷到了骨子里,话语化作利箭狠狠地刺疼心脏。 原来卸下伪装的皮囊后的样子,是这样。 白矜动了动唇。 “你昨晚去哪了。”住在哪,见了谁,为什么身上会沾染浓烈的陌生香味。 见她没有回答上个话题,现如今还傻傻地在问她昨晚去哪,陆欢一时发笑,“执着问这个还有什么意义么?” 她又冷下了面色,“白矜,别装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白矜缓说道,“我不知道。” 陆欢:“还要装?你应该猜到了不是么?” 晚风吹散声音,但还是飘入了耳中。 白矜默了默,心跳好似漏了半拍。 是啊......她已经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但还是不知道究竟在执着于什么。 她抬起眼。 “你不要我了吗。” “我要过你吗?” 陆欢的一句话如同石子不轻不重地砸下来。白矜怔了怔。 下意识的,没有停顿与思考的轻描淡写,比普通的叙述更是扎疼人。 陆欢早就拿捏得稳各种话术,最是知道该怎么刺人。 只是在说出这些话时,心跳砰砰地直跳,仿若要跃出胸膛。有些说不上的怪感,不知道何来的一处疼意。 心脏内的慌张感和不实感促使陆欢加快了语气,尽快结束这场谈话,接着狠心道: “你以为我浪费这些精力是为了什么?你知道我的目的,不是么?” 白矜走近来,停她的身前,微微声仰眸看她,眼角泛着一圈红。 陆欢咬了咬牙,“既然已经到这步了,我就把话说清楚。” “我承认,跟你拥抱的时候,接吻的时候,以及后来在床上的时候,我也有在享受。只不过你自己清楚,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我与你做出这些,为的都是让你能解除关系。一切都是假的,别再沉迷梦里了。” “事情到现在,昨晚到现在,你都懂了,不是么?” “......”白矜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口,额前凌乱的发丝被风吹扬而起,几缕发丝之下是一双含着水光的眼睛。 “你不爱我吗?” 陆欢像是听见什么笑话,扯开唇角就笑了,“你在什么玩笑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讨厌了你那么久,你觉得我会可能喜欢上你吗?真的太天真了白矜。” 白矜声线有些颤,“可你之前,分明说过。” “口头上的几句话而已,你想听多少我都可以说给你听。”陆欢盯着她的眼睛道,“动动嘴皮子就能出来的,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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