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舒第一次见她喝酒。 慢慢地抿着,离得近了,也看清了她因为苦涩的酒味而微微蹙起的眉头,这种神情在叶瑞白脸上极为少见,许望舒搜遍了记忆,也想不起她会这样蹙眉。 像遇见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苦苦思索,不知所从。 “坐过来。” 坐到哪里? 叶瑞白坐在单人沙发上,能坐的地方就只有她身上。 许望舒往前走了两步,就见叶瑞白撩起一边的裙角,露出细皮白肉的右腿。 许望舒往下扯了扯衣服,盖住了点尾巴。 “有珠子....” 许望舒妄图打着商量。 “我知道。”叶瑞白搁下酒杯,眉宇舒展开来,手指拂过,嘴角笑意浅浅淡淡,“你现在的情况,水.......” “足够用了,不会疼的。” 酒意涌上来,热气跟着充斥整个脑袋,许望舒不肯动。 俯身过来的领口宽松,一片墨色转瞬即逝。 许望舒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直接被拉了过去。 叶瑞白在这种事上耐心不多。 “疼吗?” 叶瑞白捻起樱桃,放入口中,问着。 比起疼,更多的是臊。 许望舒摇头,手去圈叶瑞白的脖颈,心切,“不……疼.....帮帮我.....” 照以往来说,叶瑞白总会满足她的要求。 “我已经不把你当做别人了,现在不是互惠互利,也不是互相安慰……” 叶瑞白咬嚼樱桃。 “是你在求我.....” 这么说着,脊背上的手却撤走了。 …… 尾巴摇摆的幅度渐大,像是欣喜起来的小狗,叶瑞白拍拍她的yao,许望舒默契地变换方位。 “抬.......”叶瑞白吞着酒,渡进许望舒干燥的唇kou,“起来。” 不如想象中苦涩,绵厚回甘,许望舒咽着酒。 醉意,暖风,剧烈运动。 本就昏涨的脑子如同一片浆糊,黏黏糊糊,迷离倘恍。 客厅里的阳光从沙发上移到了窗边,最后从外墙溜不见了。 夕阳沉没天地交集线,明月高悬,发出淡青柔和的光芒。 沙发上的物件轮着用了个遍,叶瑞白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醉意散得差不多了,身体被压在了坚硬的木茶几上。 脖子上的铃铛响个不停。 许望舒伸手去够茶几上的凉水。 叶瑞白似乎以为她要跑,从后面撩起她的头发,往后扯着。 她几乎撩起了她所有的头发,不疼。 许望舒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病态越发严重了。 被压制、完全摄取…… 竟让她感到su麻粟然…… 前面的银链子挨在茶几上翻动,刺人疼痛。 “别走。” 叶瑞白的声音又轻又哑,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许望舒转头去看,叶瑞白却使了大力压住她。 除了胡言乱语,也再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第52章 走吧。 结束的时候,许望舒的头脑已经完全清醒了。 支离破碎的回忆归拢,叶瑞白那句‘我已经不把你当作别人了’也被许望舒拿来做了无数次的阅读理解。 叶瑞白的指腹发白,她仰靠在沙发上,神情颇为疲惫,看起来累的有些恍惚了。 许望舒软着手脚爬过去,伏在她的身边,“我走了。” 她轻轻地说着。 叶瑞白沉默着,许望舒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到她把手背搭在眼上,缓慢呼吸着,背后墙上的时钟滴答了十二下。 已经是第二天了。 “走吧。” 叶瑞白坐在一片狼藉的沙发上,声音很轻很轻,许望舒撑着手坐起来,垂眼看到她的指尖和叶瑞白的指尖只差一公分左右的距离。 她缓慢挪着,近在咫尺,却停在了最后半厘,没有再前进了。 她们的关系开始的不体面,结束的也不体面。 做了同事,做了甲乙方,做了朋友,最后还是落到了不体面的下场。 许望舒喉管上下滚动,张张口,吐不出一句真心话,她又闭上了嘴,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她早说....不该多喝那两杯酒的..... “走了。” 许望舒穿好衣服,走出去两步后,停了下来,把口袋里的红包拿出来,轻轻地放在茶几上,“新年快乐。” 那是她顺路从楼下的店铺里买的红包和临时换出来的现金。 - 万家灯火往后退去,瑟瑟寒风携带着长长的雾霭,阴郁的冬天中,天上的冷月冬云是凝滞的苍白,寒光浸骨。 许望舒出门的时候没有关窗,屋子里冷的透彻,等着空调送暖的空档,她坐到了客厅的电脑前面。 等脚下的废纸摞成小小一堆的时候,天际破晓,薄霜覆在窗玻璃上,白得虚虚幻幻,冷得凄凄凉凉。 许望舒手上的笔停停顿顿,滑动着鼠标修修改改,耳机里的音乐从低吟渐渐转变成得浓烈,最后又落进了呢喃似的耳语中。 听完整首曲子,她甩开笔,鼠标在【取消保存】上犹豫着,最后还是选择着了【保存】。 矫情。 她暗骂自己。 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她翻开手机看了眼。 【许茹云:回来过年。】 简短的四字命令。 - 大年三十,方溪村别墅区。 许望舒还没走到大门口,老虎就颠着小短腿跑出来接人了,这一天的别墅区比平时要热闹很多。 这里住的都是些养老的老夫妻,到了年底,该回来的人都回来了,人一下子就多了很多,吵吵哄哄的,到处都是小孩子的嬉笑打闹声。 还没到晚上,路边蹲着的小孩已经开始往花盆里插鞭炮了,蹦一身泥在这一天都不会被家长骂的。 大过年的,得快乐些迎着新年。 “老虎——” 法斗的狗腿子还没够上许望舒,许茹云就从别墅大门里跑出来,一看到许望舒,稍稍一顿,就像平日里那样招呼着。 “还以为你不回来了,什么时候都要踩着点来。”许茹云跺着脚,又朝老虎喊,“老虎,回去!被小孩欺负了,又要回来哭了!大过年的……” 许望舒跟着许茹云往里走,院外方海的大儿子和小儿子带着三个小孩在下五子棋,看到许望舒进来,客套地打了招呼。 “叫姑姑。” 三个小孩就一起齐声喊着‘姑姑,新年快乐。’ 许望舒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过去,“新年快乐。” 外院待着不自在,许望舒就走进屋子里,两个儿媳妇围着许茹云在厨房里进进出出的折腾着年夜饭。 方海也没闲着,在茶桌上洗着茶,瞧见许望舒,就招呼着过来喝茶,又大声喊着他两个儿子进来喝茶。 许望舒推辞着往厨房里走了一圈,被两儿媳妇客气地请了出来。 “小舒,我们人够了,你帮我们看看孩子就行。” 于是许望舒又只能回到了院外,两个小孩还在下五子棋,另外一个小孩追着老虎满院子的跑。 两人一走,藤椅就空出来了,她坐到躺椅上,小孩在旁边叽叽喳喳地争论着想要悔棋,她滑着手机看着最近的热门视频。 “小妹,今年还是一个人单着?” 许望舒视线从手机了挪出来,抬头看了眼搭话的男人,“嗯。” 方海的大儿子方林继承了方海的衣钵,安安稳稳在体制内工作了十几年,连带着方海的气质也学的一模一样,张口就是特慈爱那种,也是最挑不出刺的人。 “现在倒是不着急的,都是晚婚的年轻人,我们局里的小姑娘也和你差不多的年纪,也都单着呢,不着急的。” 方林喝着茶,眯着眼睛啧啧两下,叹了口气。 “不过,听阿姨说,你是准备考教资了呀,要不要大哥帮忙?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气的,阿姨和我爸好这么久了,早就和妈妈一样的了。” “不用。”许望舒客气推辞,“谢谢大哥,我自己可以的。” “要强。”方林呵呵一笑,“现在的小姑娘都是要强的.....没关系的,到时候要帮忙了,就来找大哥就好了。” “谢谢大哥。” 定时闹钟响起,许望舒虚伪地客套完,就举着手机放在耳朵边,假装打着电话,等到方林索然无味地回了屋子里,才放下手机。 中午备菜结束后,方海摆上猪头黄酒,开始招呼着请祖宗了。 许望舒识趣地往二楼阳台躲,不是一个祖宗,人家多少有点忌讳在。 “等会吃完年夜饭,你在不在这里睡?” 许茹云擦着手走上来,站在许望舒边上剥了个橘子递过去,“睡的话,最楼上那间屋子我给你收拾收拾。” 四层楼,一楼大客厅,二楼卧房书房,三楼两间客房,顶楼的卧房已经常年不住人了,连被子都很少铺。 十四岁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就住在了顶楼的卧房里,外面的露天大平台每天都晒满了衣服,许茹云总是忙着照顾着方海一家。 抽着空来管自己的时间总是很紧凑,一进门总是大段大段的唠叨,听不到重点。还没听明白她到底想说些什么,她就忙着又去做别的事了。 “不用了,吃完我就回去了。” 许望舒接过橘子,酸甜正好,许茹云的头发染了层生硬的黑色,眼尾的皱纹却没办法修复了。 “新年快乐。” 许望舒把口袋里的两个红包递过去,“你和方叔叔的。” 许茹云犹豫着,许望舒二话不说直接塞进了她的口袋里。 楼下开始点鞭炮了,噼里啪啦的震天响,呛人的白烟滚滚而来,许望舒往后退了一步,余光中看到了许茹云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会吃了饭,玩一会儿再回去。” 外院红碎纸铺满一地,许望舒点点头,算是应了。 年夜饭开得早,还没过五点,就招呼着一家人吃饭了,方海喝得红光满面,许茹云也没少喝,眉眼见喜地听着方海的两个儿子侃侃而谈。 许望舒只低着头吃饭,吃得差不多了,说了声就坐去沙发上,等着到时间走人。 春晚还没播,方海吃了饭就回到茶桌上喝茶,时不时问两句“工作好不?”“生活好不?”,许望舒也习惯了这种客套的问候,回着“都好”。 等到许茹云坐过来,两个人都明显的松了口气。 许望舒挪到了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刚吃完一个橘子,大门口就涌进来几个人,大声地恭贺着新年快乐,看着像是隔壁的邻居。 “新年快乐!” 许望舒看了眼,跟着人说了声“好”,就转回去喝茶了,许茹云瞧了眼,也没说什么,拉着其中一个妇人坐到了沙发上。 “我儿子,本来在首都坐办公室的,今年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家来了,这下子可以安安稳稳待在晚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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