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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望舒收拾完刚吃完的外卖，视线扫过金希希手机屏幕的时候一顿，视频上的人有点眼熟，还没等她看仔细，屏幕就暗了。 “他们是打算搞个乐队，做一个营销，能火哪个是哪个，那不是我想要的，我要做音乐，不是做红人。” 金希希暗灭了手机，切了一声，“还好我没签明日，这圈子的水太深了，好好做乐队不行吗？” “怎么红都是红，随便什么路都无所谓，达成目标不就行了。” 宋雨时看许望舒已经走到后面去做曲子了，连忙跟上去。 “不和你说了……姐，上次我那个谱子你能帮我改改吗？我回去改了感觉还差一点什么.....” “日，找了个跟屁虫....”金希希站起来，走出两步又回头再喝了两口排骨汤，紧接着快步追上去，“姐，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个我没弄清楚，你再说一下.....” - 城北植物园湖畔。 “他们还要确定我们的现场行不行，才能定下来。” 金希希素着脸，光秃秃的棕色眉毛在阳光底下看不到几根毛，烦躁地拨弄了一下新做的泡面头。 “之前他们负责人都和我对接好了，说定下我们乐队了，现在又来搞这一套，搞什么东西，要不是我们真差这一次演出....” 说到这里，金希希瘪了瘪嘴，“真无语，我们还真差这么一上台的机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背后是湖上的栈道树林，眼前是刚搭建好的舞台，秋末的草地黄绿交织，周围灌木齐整，上面铺着梧桐树叶，周边的栾树挂着一串串铃铛似的灯笼果子，红粉黄白，应和着舞台周遭的长旗配色。 “别嚎了，风进嗓子了。” 许望舒头发挽了个低丸子，压着顶黑色鸭舌帽，把手上的汉堡纸揉成一团扔进纸袋里，随口关切了旁边人一句。 “冷不冷？” 宋雨时身上依旧穿着旗袍，即便里面多了一条内衬裙裤，也看不出多保暖。 “不冷。”宋雨时挺着背，梳理着被风吹乱的刘海，然后面无表情地戴上墨镜，凹着造型，“等会儿打鼓会热的。” “诶诶，姐，那就是他们新组出来的那个网红乐队，看着还有模有样的。” 金希希拿胳膊肘怼了怼许望舒，许望舒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 五个五颜六色的潮男潮女几乎都在低头玩着手机，旁边的小助手分别帮他们提着大包小包，吉他贝斯上的花色比他们身上的颜色还要多。 “花里胡哨。” 隔壁等着彩排的一个不知名歌手轻哼一声，“要不是明日的场子，这种货色哪里来的这么好的位置，前后都是大佬接场。” “听说他们已经有一首歌发出来了。”金希希在手机上滑来滑去，最后停在了一个视频上，拿到许望舒前面，“歌还行，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自己写的。” “怎么可能是他们自己写的。” 那个歌手歪头过来瞥了一眼，“这个歌抒情，很明显就是适合那种独唱歌手，现场乐队哪里会用这种调调的，别太好笑。” “听你们刚刚说，你们是来收尾的吧？” 歌手扫了一圈许望舒几人，压低声音，“我听我里面的朋友说了，明日传媒给他们加了一场排练，打算收尾来用。今天他们要是排练的好，你们这个收尾的说不准就去掉了，毕竟是明日传媒的场子，人家怎么说都是人家说的算，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看你们应该没有什么公司吧，说什么公平公正，其实这一场音乐节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宣传他们的网红新乐队....” “然后选出个人气高的来，后面什么操作你们也该知道了，都是资本的运作...别谈什么音乐了，都是money。” “哈，怎么可能比我们强，他们那些个三脚猫的功夫能和我们专业...” 金希希嗤笑一声，正打算继续嘲讽，就看到那支乐队身后不紧不慢跟着几个身影，其中几个还相当眼熟。 “姐，单明梦来了....” “她旁边那个好眼熟.....” 金希希眯着眼睛，人影越来越近，许望舒视线一直追着哪只网红乐队，自然也看到了后面的人。 “老板！”金希希愣了愣。 自从半个月前两人不欢而散后，叶瑞白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许望舒凭着安神药把前三个月的混乱生活强行掰回了正轨。 也打算年初让金希希告知自己要离职酒吧。 晚明市不算大，凭借自己两点一线的生活，许望舒自认为是极难和叶瑞白偶遇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许望舒遥遥望了一眼，叶瑞白的视线似乎在众多乐队中扫了一圈，一晃而过，没有在某处特意停下来，随后旁边的单明梦似乎说了什么，很快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去。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散漫地走着，还是像往常一样走得很慢，单明梦也很慢，笑脸盈盈地指着舞台的方向，似乎在介绍着什么。 “感觉像是谈生意，老板的投资产业还挺宽泛的，圈子也挺离奇....” 金希希收回视线，看许望舒似乎在出神，拉了拉她，“姐，要上去打个招呼吗？” “算了，有单明梦在，还是等老板一个人的时候再去吧....”
第36章 许主唱，很久没见了。 知名歌手先彩排，然后是小火的乐队和歌手，接着是网红，最后才轮到籍籍无名的小乐队。 许望舒从中午等到了傍晚，终于等到了她们彩排的时间。 “诶，先我们。” 金希希刚踏上楼梯，就被人压着肩膀拉了回来，“没人通知你们吗？单总要走了，让我们先上。” 油绿头发背头男人背着把电吉他大步踏上楼梯，理所当然地把金希希挤了下来，许望舒在后面眼疾手快地扶了一下。 “没人通知我们。”金希希拧眉不满，“她走不走关我们什么事，你们要点脸成吗？” “我们怎么不要脸了？单总来就是为了看我们彩排的，我们先上怎么了？没人通知你们去找工作人员啊，和我撒什么气啊？”男人斜眼一瞥，“有病？” “真牛掰啊，乌龟找王八。” 金希希切了一声，回头拉着许望舒和宋雨时走到台子的侧边，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就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台子。 “我们排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多一分钟都不行！” “你刚刚是骂人呢吧？”网红队同队的红发辣妹快步走过来，“你有没有素质啊？” “我骂你了吗？”金希希拍拍手，把手伸向台下的许望舒，“姐，你说这人是不是自己有病？来找骂啊？” “你这人阴阳谁呢？多等一首歌怎么了？你们也该听说了，彩排场是我们的，音乐节收尾也是我们的。” 许望舒还算灵活，一跃就被金希希拉着拽上了台子，宋雨时穿着旗袍费力些，几乎是被许望舒和金希希笔直着身子拉上来的。 “下次别穿旗袍了。” 金希希撒开了人，无视红发辣妹的挑衅，先一步跑到舞台中间占据键盘的位置去调音。 红发女和绿发男也不甘示弱地跟上去抢占位置，许望舒的站位在主唱位，对方的主唱最后一个才上场，等她慢慢悠悠走上来的时候，许望舒已经插好电了。 金希希不管对方想怎么样，看到许望舒已经站定，直接敲下琴键，吼出了第一句长音。 在舞台另外一侧的宋雨时眼疾手快把自己带来的鼓槌敲打在鼓面上。 谁先开场，一目了然。 台后跑出几个工作人员，在单明梦旁边耳语了几句，单明梦也不过是点点头，没有再多的动作，似乎并不在意队伍的先后问题。 网红乐队几个人看底下的工作人员摆了摆手，没有制止的举动，也明白了什么意思，不甘不愿地退到了后面。 长风从树隙间穿过，许望舒下压鸭舌帽，视线垂在舞台边缘的草丛间。 - 我的梦啊我的梦 浮浮沉沉 处处都是你 云知道的 云知道的 - 金希希嘶哑的长调缓慢落下，许望舒压低帽檐接上，清亮的嗓音似轻声低诉。 - 贝壳里面的人你们好吗 你那快乐吗你期待的吗 还记得歌唱吗记得啦啦啦吗 躲在衣柜的人你还害怕吗 还记得笑吗还记得我吗 还记得一事无成的傻瓜吗 我去到哪里 会不会一无所知 去到哪里 会不会一无所知啊 - 到了漫长的电吉他solo阶段，键盘和鼓点配合紧锣密鼓地展开，远离话筒，电吉他持续高昂紧凑的曲调和着长风飘向湖面。 电吉他‘嘶声力竭’般的‘竭尽全力’，许望舒侧头立身，绷着的手重复快速地弹奏着琴弦，最后一段的速弹中反手、滑弦，炫技一般地结束了这一段solo。 - 鞋子走过了桥 我记得天边那朵像花的云 可是我没有停下看 脚印又淌过了水 我妄想推着我的自行车 去转一转 可是我 可是我 可是我 脱离了车辙 我的梦啊我的梦 浮浮沉沉 处处都是你 飘过的白云 像你颤抖的白发 别害怕 别害怕 我已经长大 一路满载了芬芳 我已经长大 一路满载了芬芳 ........ - 内场余音渐歇，在场驻足、聚集在台前的人不在少数，退到舞台侧面的网红乐队愣在边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我们能留下吗？” 许望舒平缓了换气，站在麦前，垂眼看着台下单明梦的方向。 单明梦坐在台下的单人皮质椅子上，抬眼看过来，旁边的工作人员把随身带着的麦递到她面前。 “我觉得你们这首歌不适合在音乐节结束的时候演唱，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谢谢你们的表演。” 单明梦起身准备离开了，许望舒两三步跨出来，径直跳下台，一屁股坐在了单明梦原来的位置上。 “我来看看明日传媒的乐队是个什么水平。” “这是我们单总的位置，你怎么随便坐？” 工作人员眼尖手快上来赶人。 跟在后面的金希希小跑上来，挨在原本坐在单明梦旁边的叶瑞白身边坐下来，“老板，你今天来怎么不和我们说？好歹要照顾照顾我们啊....” “是正经事来的，也不知道你们要来彩排。” 算是简单解释了。 叶瑞白穿的非富即贵，又是单明梦带过来的人，工作人员只能把目光转向单明梦，单明梦摆了手笑了笑。 “我和叶小姐等会儿还有事，你们的私事就私下说吧。” 说着，看向叶瑞白。 “叶小姐，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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