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同辈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说不定以后都会合作。” 方子木来到海中,盛烟查无此人,只听说是上届音乐社社长,已经毕业了,方子木也就收了心思,倒是瞧中了夏炎。 她和盛烟想的一样,经验技巧可以积累,但对节奏和韵律的敏感却是天生的。 夏炎在这方面有得天独厚的天赋。 “都说了我不会离开海市,走不开。” 面对方子木的解围和邀请,夏炎再次婉拒。 “刚刚谢了。” “阿姨身体还好吗?”方子木贼心不死,“如果稳定,不影响的。” “嗯。还好。”夏炎含糊其辞,并没有提到何闻莺又住院的事情,看了眼镜头,隐晦提醒,“还在直播呢。” 弹幕已经嗑疯了。 【怎么还旁若无人聊上了啊啊啊】 【都已经见过父母了吗?(刺激.jpg)】 【这是我配免费看的吗?怎么不聊了?咱没把自己当外人,多聊,爱听。】 方子木耸耸肩,因为她妈阎朝闻女士,她从小就倍受关注,向来不在乎镜头媒体,反正实力地位摆在这里,造谣也得有个基本法。 “刚听出来了,你嗓子确实废了。”方子木拿着话筒不松手,“送佛送到西,要不要帮忙?” “这么好心?”夏炎并不意外。 自她认识方子木以来,这人就一直我行我素惯了,挺有个性的,经常心血来潮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方木子:“刷好感度嘛。” 她说完,见夏炎面露难色,大大方方问工作人员:“路人帮忙助演,不违规吧?” 工作人员忙不迭点头。 开玩笑!这可是方子木!自带流量选手!节目组巴不得她多露一点镜头。 更何况这个节目的核心原则就是让乐手尽可能多的产生碰撞,规则甚至明示可以自由组队表演,心思活泛的选手早就各显神威利用直播间的互动掌握信息带着摄影机满大街找搭子了!也就夏炎死心眼不和别人打交道。 “喏,不违规。” 被夏炎拒绝的话封死在喉咙。? 方子木唱歌时她不觉得,现在准备组队了,夏炎后知后觉觉得有些不妥。 她不着痕迹看了眼盛烟。 盛烟站在聚集的人群后方,眼角带笑。 越是愤怒,她越是笑。 做生意的,逢人三分笑。 刚开始仓促接手盛家这堆烂摊子时,盛烟没少出席各路酒局。她很清楚自己的劣势,年轻,女性,看起来不仅仅是花瓶,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孩子。但这同样也是她的优势。 她把笑时时刻刻挂在脸上,审时度势,像精明的狐狸,快准狠地叼走一块又一块精巧的肥肉。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用来示弱的微笑已经变成了冷笑,讥笑,她笑藏的刀,已然寒光凛凛。 但她好像只会笑了。 “在看什么呢?”方子木顺着夏炎的目光望去,一眼捕捉到人群后方气场全开的盛烟,被美女吸引的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没多想,手肘碰了碰夏炎,“别磨蹭啦,节目组都同意啦,帮你唱一首我就走,我也是很忙的。” 让盛烟登台,让盛译刺激,这些夏炎都尝试过了。 那么如果当着盛烟的面和别人的歌手合作呢? 盛烟会是什么反应呢?她还会笑吗? 恶劣的,报复般的想法在顷刻席卷了夏炎的大脑。 她故意盯着盛烟的眼睛,语气轻快地回着方子木:“谢了。回头请你吃饭。”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后天我就要回白城了。”方子木自来熟地点歌,“正好,我宣传一下新歌,之前给你发过demo,记得调吗?” “《风来吻》?” “bingo。” 一首情歌。 是夏炎结束实习时,听到盛烟回来那天听的demo,她还写了反馈。 “记得。” “那开始吧。”方子木掌握绝对主导权,对停驻的路人笑得活泼灿烂,“新歌《风来吻》,请大家多多支持。” 盛烟掐灭了指腹间灼热的火点。 就在这时,大衣兜里手机又震了起来。 盛烟闭眼按了拒绝,但电话接连不断。 她不胜其烦,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扫了一眼,是助理打来的电话:“小盛总,盛总醒了,他知道您翘了工业园那儿的汇报,现在正在家里大发雷霆呢。”
第40章 嫉妒 盛烟面色一变, 她冷着脸回了声“我知道了”,便把手机挂断。 回过头,她看夏炎和方子木并排站在那儿, 肩并肩,大大方方接受镜头和闪光灯的照耀, 那么自然, 那么坦荡。 偶尔, 方子木甚至会把话筒递给夏炎让她和声。 她们共用一个话筒。 盛烟站在广告牌下把这首歌听了全程, 在人群越来越多,将她挤得水泄不通的时候一言不发地离开。 夏炎目睹全程,没有多余动作。 只在方子木的离开时冲她笑笑:“多谢。” “不客气。”方子木毫不掩饰, “反正刚好借节目宣传新歌,我也不亏。” 她拍拍夏炎肩膀,语气揶揄:“好好玩儿, 我先走了。回头见。” 夏炎以为她在客套,于是点点头:“路上小心。” 方子木借了节目组的保镖, 在拥堵的人群中挤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慢步离开。 有了方子木的加持, 夏炎这边不缺流量了。 送走方子木, 剩下的只用考虑把时长凑满就行。 夏炎嗓子不太好, 从曲库里选了几首不太考验唱功的歌,唱唱歇歇,偶尔在歌与歌的间隙中和弹幕互动水时长。 “我和方子木什么关系?” 夏炎瞥了眼弹幕,扫了把和弦, 自问自答。 “我们高中一个社团的。” “嗯, 一个学校的,我是她学姐。” 又瞥到弹幕“啊啊啊啊!学姐学妹!kswl!”的咆哮, 夏炎轻飘飘笑了下,半是警告:“不要乱嗑。” 弹幕: “欲盖弥彰。” “懂得都懂。” “装不熟,避嫌,我知道的。” 夏炎:“……”真的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 她还想说什么,却看到那条“学姐学妹”的玩笑话时愣了下,想起盛烟,又把话咽了回去。 隐秘的,报复的,期待的。 学姐和学妹。 当然也能是盛烟。 如果盛烟看得到——不,盛烟已经看到了。 但她还是走得义无反顾,甚至连冲动上前的质问都没有。 夏炎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笑着转移话题:“想听我唱《红枫》?这么想我唱方子木的歌啊?” 夏炎摆好架势:“行。如你们所愿。” * 盛烟匆匆忙忙赶回医院。 盛昌平病情这几天已经平稳下来,随时会醒来。但盛烟没想到他醒来的时间如此的……不巧。 倒不是因为在她翘掉工业园区的会议,而是因为后天就要开股东大会了。 她飞回来就是趁盛昌平一病不起来夺权的。 为此她暗中筹划,拿下白滩,甚至都收买了好几个心偏向她的股东,就是为了介入盛家实权。 但没想到盛昌平居然在这个节点醒了。 盛烟推开门,低眉顺眼关怀了声:“您醒了。” 盛昌平正半趟在病床上,他很衰弱,但眼神依旧锐利:“你还知道回来。” 盛烟没有说话。 自从盛家出事,她被送出国,她和盛昌平原本紧张的关系便变得更加奇怪。 她不会叫他“父亲”,他也不会虚与委蛇地喊她“烟烟”。 随着盛烟实际行动上的“投诚”,参与的工作越来越多,他们之间开口闭口就只有工作,没有称呼。 “您来你去”的,也不知道在较什么劲。 “我告诉你多少次,工业园区是我们这几年新开辟的领域,我让你替我打理盛家,你就是这样做的?会开得好好的说走就走?” “汇报已经听完了,剩下的都是些虚与委蛇的客套话,没必要待在那里。”盛烟神色冷淡。 “所以待在通道里听别人唱歌就有必要?”盛昌平冷笑一声。 盛烟眼皮一跳:“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有人跟我说,我们盛家的负责人甩掉与合作伙伴的晚宴跑到地下通道里去给一个小歌手捧场。”盛昌平不给盛烟糊弄的机会,“听说都上直播了,要我给你看照片吗?” 盛烟不为所动,把话题钉在工业园:“我的确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晚宴吃饭的那几个无非只想求个来年合作的优惠,但都是老行业,提供不了什么帮助,没必要浪费时间。” 她讽刺道:“还是说您觉得盛家现在需要巴结这些人来撑过现金流?” “盛烟!” “说回离开,张老师听说我回来,邀请我去她家坐坐,我认为,比起那些吸血鬼,赴张老师的约性价比更高。” 张老师,张凝,Uka。 是张哲的表亲,跳出商圈自己趟出一条音乐大道的人。 但到底还是张家的人。 盛烟的确准备回国后去拜访Uka,但约的不是今天。 盛昌平的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但毕竟是精明的商人,他咄咄逼人:“那你为什么中途下车?” “你提到的小歌手,是杨新教授的徒弟,和张老师也有交情,张老师说可以带上她,刚好路过,顺便问问。”盛烟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看她挺忙的,就没打扰。” “不过幸好没打扰。”盛烟开始把锅甩到盛昌平头上,“不然我失信的就不仅仅是张老师了。” 她指的是盛昌平突然苏醒,迫使她半路改道,“失约”Uka的“事实”。 “哼。”盛昌平冷哼一声,信了盛烟的解释,没再纠缠。 这事算是过去了。 “你急急忙忙赶回来,恐怕是想确认我是不是真的醒了吧?”盛昌平冷眼看着她,“两天后就是股东大会,恐怕你回国都是冲着这事来的吧?” 盛烟掀了掀眼皮,那句酝酿了许久的称呼顺嘴送了出去:“爸,我只是关心您。” 盛昌平果然被这声“爸”叫得心旷神怡。 他面色更缓了些:“听说你这次一回来就拿了白滩的地?” 盛烟警惕“嗯”了声,没有多说。 ‘盛昌平怎么知道的?’ 盛昌平自顾自说:“你在国外倒是消息灵通,政府准备拿那块地做个高新科技园,我病前也准备动手,结果被病情耽误了,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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