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阿竽已经被接了出来,你爸爸打算把她火化,墓地选在了海阳的……”卓舒清强忍心中的酸涩,平静地将帕特里夏告诉她的事情告知赵壹笙。 赵壹笙愣住,转而便是滔天的怒气。 不管身上还盖着卓舒清的衣服,她站直身子,衣服落在地上,目光瞥向不远处的保镖,回首,看着卓舒清,一字一顿地说道:“带我去。”
第200章 不能没有姐姐9.0 198. 上了车, 赵壹笙一言不发。她就静静地看着外面,一动不动。 卓舒清就算再拿不准赵壹笙的态度,也明白等会怕是不会善终。她几乎没有什么思考, 给保镖的队长发了消息, 交代再来一些人。 她不在乎体面不体面的, 她只要赵壹笙平安。 不过片刻, 原本只有两台车的赵壹笙一行人就变成了五辆车的车队。 康壹竽到底也是Blackstone的高级管理, 今天是她的大日子,就算是去世的突然, 该有的规模和抚恤公司都一点不少地给予了。 偏偏,这种大场面就是赵壹笙最不能看到的。 她不等司机给自己开车门,直接下了车。卓家的车队高调, 赵壹笙这张脸又过分具有特征性,刚一下车,就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其中更有掺杂在人群中的媒体工作者们, 想要上前。 康壹竽遇刺的新闻一开始被外界所知晓时, 大家都以为是赵壹笙遇刺。 虽然后来有人指出来那个坐在血泊中的人才更像赵壹笙, 但这种言论显然不是媒体所愿意传达给公众的。毕竟, 比起Blackstone这个高高在上的外资巨头, 日常生活中经常出现的高科无线才会更引人注目。 要不是上头有人干预, 不允许发布相关新闻。恐怕到了今天,公众也都会以为在静安桥医院死的人会是赵壹笙。 赵壹笙根本不在意旁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她的视线越过层层人群,最终落在了台阶之上黑底白字的条幅上。 硕大的康壹竽三个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本就虚弱的身体现在更是随着北风晃了晃。 卓舒清立在她的身后半步, 看到她身形不稳,及时伸出了手, 扶住了她。 回首看了眼卓舒清,赵壹笙的目光沉静。抬起脚,一步步地向着台阶上方走去。 人们看到赵壹笙出现,潜伏在人群中的媒体工作者们蠢蠢欲动,大有要冲破人群走上来的架势。卓舒清拉着赵壹笙的手,她的神情也十分严肃,与平日里的温柔体面全然不同。她瞥了眼人群中的那些拎不清的家伙们,不动声色地给保镖们打了手势。 转眼间,赵壹笙就被身形高大的保镖们隔离在人群之中。 “让他们滚!”踏进灵堂,赵壹笙罕见地开口。她的声音已经低哑的不成样子,但其中的怒气与不耐烦却是十足十。 保镖们听令,开始疏散外面的那些人。 “阿笙……”康鹏没想到小女儿会出院,更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见到大女儿公司派过来慰问的人被赵壹笙带的人轰出去,他出声试图制止。 “所有人全部给我轰出去!”赵壹笙并没有给康鹏这个面子,她阴沉着脸,转过头,瞥了眼灵堂内站着的人,又一次说道。 与站在外面的人们不同,灵堂内的人都能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些人当然清楚赵壹笙和康壹竽的关系,也多多少少知道些赵壹笙的乖张恣意,然而他们终归和她没有过太多接触,不知道她的行事作风。 其中有人走了上来,脸上满是惋惜的表情,就要开口。 卓舒清看清赵壹笙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值,她马上搂住了她的腰,趁着她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平静而冷漠地冲着来人,说:“项总,你也出去吧。” 这位叫项总的人还想要在说什么,赵壹笙却已经不再给他机会。她看了眼已经不再动作的保镖们,声音有些不稳地反问:“是没听清我说什么吗?” “让他们都出去。”卓舒清接下了赵壹笙的话,目光在这些人的身上一一扫过,并没有看到什么很难搞定的人物。 卓舒清和赵壹笙的关系早就已经半公开,这种场合卓舒清替赵壹笙轰人,肯定就是不怕惹事的。 卓舒清虽然看着只是个咨询公司的合伙人,但从去年开始就在邺城崭露头角,显然是不打算继续低调下去了。这个年纪做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她的背景肯定没有想象中那样浅薄,再加上赵壹笙这么个几乎不给任何人情面的行业垄断者,这俩人并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也就不再纠缠,许多人主动离开。 闹闹哄哄的场面在几分钟后终于重新变得沉寂。 “阿笙,你这是做什么?”康鹏满眼心痛地看着小女儿,他不明白为什么阿笙要来捣乱,“今天是你姐姐的大日子,阿笙,你不是小孩子了。” 大日子? 赵壹笙抬眸,入目的就是康壹竽的黑白色照片。 她凝滞地转着头,看着那些写得不走心的挽联。再看着不断在哭的母亲,最终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父亲身上,她的眼睛满是血丝,里面更是噙满了泪水,然而就是这样脆弱的一个人,她的眼神却是那样的冰冷。 “你们要对我姐做什么?”赵壹笙问着。 “阿笙!”康鹏看到赵壹笙直愣愣地冲着康壹竽的尸体走去,试图出声喝止。 赵壹笙置若罔闻,现在的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也看到不到了。她的眼中只有面前的康壹竽,她一步步地走向姐姐,走向还在昏睡着的姐姐。 灵堂的灯光很大,康家姐妹本就是白皙,现在更是白的要命。赵壹笙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腿这样短过,她一步、一步地向着姐姐走着,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她们静静地看着赵壹笙。 若是刚才那些人可能不清楚赵壹笙和康壹竽之间的亲密,但现在在场的只剩下最为熟悉的一些人。她们如何不知道赵壹笙有多在乎康壹竽,同样她们也很清楚,现在的赵壹笙是情绪和身体最脆弱的时候,稍有不慎,康家可能失去的就会是两姐妹了。 她们不敢出声,更不敢打断赵壹笙。 卓舒清站到帕特里夏跟前,她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赵壹笙,一刻都不敢放松。 走到床前,赵壹笙立在一侧,久久没有动作。 过了好一会,她忽然直直地看着一侧一直没有说话的方新箬。问她:“新箬,你说这个人是我姐姐吗?是阿竽吗?” 她怎么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阿竽呢? 眼前这个面色惨白,双目紧闭,红唇不带有一丝弧度的人,怎么会是她的康壹竽呢? 怎么会是她呢? 怎么可能是阿竽呢? 方新箬的情绪本就绷着,现在被赵壹笙这样一问,直接崩溃。她忽的跑了过来,站在两姐妹的面前,看了看面前毫无生气的阿竽和满目悲凉的阿笙,不知道是在骗自己还是骗赵壹笙,她低着头,认可了赵壹笙的话:“我不知道,这不是阿竽,她不是阿竽,对吧?” 她不是阿竽。 阿竽不应该是这样的。 赵壹笙没有回答,她立在那里,倔强地站在原地。她的嘴唇被她狠狠地咬着,眼睛也越来越红,可眼泪却始终没有落下来,和眼泪一样,她的手颤抖得不像样子,想要伸出摸摸姐姐的脸,却始终不敢落下。 她害怕,害怕姐姐的温度不再是过往的温热,害怕自己摸到的是满手的冰凉。 过了一会,她忽然发现了异常。 阿竽瘦削的脖颈与锁骨那里,有很明显的缝合的痕迹。她的目光陡然变得令人害怕,刚才的悲凉气氛顿时消散,她转过头,看着康鹏和帕特里夏,质问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你们对阿竽做了什么?那个缝合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帕特里夏动了动嘴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看了眼脊背已经佝偻的丈夫,转过脸。 康鹏动了动喉咙,眼圈蓦地红了。死的是他最宠爱的大女儿,他又何尝想见到这样一幕,可这个家还需要继续下去,他只能配合警.方。咬着后牙,康鹏尽量平稳地回答:“阿竽不是自然死亡的,警.方需要对她进行解剖调查。阿笙,已经七天了,今天是你姐姐的头七,你不要闹了,阿竽等会就得火化了。” 闹? 火化? 卓舒清无语地闭了下眼睛,她明白,今天这个局面无论如何也收不了场了。近乎求助的,她将目光落在了方新箬的身上,可方新箬此刻已经跌坐在地上,她正拉着康壹竽冰凉的手,整个人陷入了死寂的情绪之中。 她刚要上前稍稍节制一点赵壹笙,却看到她突然发作,一把推倒了那些送来充场面的花圈和挽联。 康鹏见此,面沉如水。 “我闹?”赵壹笙的眼神直直的,她阴沉着脸,低吼道,“你有什么资格处置我姐姐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 “你们是我的女儿!”康鹏怒火顿生,女儿的离世难道对他就没有打击吗!所有的人都躲在壳子里,他不出面怎么办?不解剖,不立案,难道任由杀害阿竽的人逍遥法外吗? “你当年把她赶出家门了,你忘了吗!她回国这么多次,你哪次让她进家门了,你不早就不认她了,怎么现在就又是你的女儿了!”赵壹笙抬眼看向他,不管眼前的人是她的亲生父亲,眼中带着浓浓的怒火,“是不是这些狗币玩意能满足你那点男人的自尊心啊?用女儿的死来满足你的自尊心,维护你奉公守法的良好市民的面具,你要脸不要!?” “你凭什么答应那群酒囊饭袋碰我姐姐!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你当年为了在Tina阿姨那里有面子,把她户口都迁了出去,把她赶出家门的时候根本也没考虑过她能去哪,要不是我妈联系了外公,阿竽会在哪你知道吗?她为了和新箬结婚,早就已经是CA公民了,和你更是没有什么关系了。既然是CA的公民,那群废物有什么资格处置她!而你有什么资格做决定!” 赵壹笙的话说到后面,几乎已经破音,她的情绪到达了临界值,身形都在摇晃,根本就站不稳,但她还在看着康鹏,低吼着:“你真以为那帮废物能抓到凶手吗?他们敢动江家吗!敢碰江家背后的景家吗!我在说什么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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