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对弱者的悲悯。 她走上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扯了扯喻玺的衣袖。 “喻玺。” 她轻唤。 好在喻玺也似乎只是气不过来宣泄一番,余光看见祝玖,她轻哼一声,随着祝玖离开。 控诉者离开,围观者也紧跟着散场,大家三三两两絮絮叨叨,明面上都将注意力收了回去。 于照菂握紧双手,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她知道,大家依旧在讨论她,只是装出了不关心的模样。 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让她觉得窒息,呼吸不畅的同时却又无能为力。 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她咬紧牙关,恨自己没有那样优越的出身。 祝玖带着喻玺出了公司,路途间,两人没有说话。 直到走出公司大门,祝玖才叹了口气。 “我们公司保安查的也算严格,怎么你次次都能进来?” 祝玖表情无奈,喻玺再来两次,于照菂的工作恐怕不保。 “说是来面试咯,反正你们招聘组也根本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约了面试,保安就是摆设罢了。” 喻玺十分无所谓地说。 祝玖下来的匆忙,只套上外套,因为室内有暖气,刚出来片刻,她冷得直哆嗦。 “你呀!今天这么一遭,她的工作恐怕都要遭殃。” 祝玖摇摇头,看上去不太赞同喻玺的做法。 “我知道啊!” 喻玺的语气更无所谓。 她勾唇,算不上一个笑,倒是嘲讽意味更明显。 “这是她自找的。” 喻玺轻啧一声,侧目正好看见一家咖啡店,她驻足,点了两杯椰青美式。 “你喝美式吧?我哥总说这味道像是烟灰水,从不沾美式。” 喻玺撇撇嘴,很是嫌弃这样的评价。 “我都可以。” 正是上班时间,前面没有人,没一会儿,咖啡递到两人手上。 没有停留,两人接着向前走。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反正我跟她的爱恨纠葛你已经知道了,再知道她跟我表哥的也无妨。” 喻玺耸耸肩,状似轻松,“而且,我也没有别人所说的闺蜜之类的朋友能听我说这些。” 喻玺猛吸了一口咖啡,冬日喝冰美式多少有些刺激,她不禁咳了几声。 “本来听你的话,我觉得确实没必要跟她扯。 我的时间也是时间,轻轻松松地玩乐自然更舒服。” 喻玺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视线随着石子的运动轨迹看向好远,直到看不见,她才回神。 “可昨天我表哥来我家的时候,打闹间,他的手机掉在地上正好亮屏,我突然觉得他的屏保有些熟悉。” 喻玺翻了个白眼,“你知道吗?他的屏保竟然是长头发的于照菂。” 看到的那一刻,喻玺恶心坏了,以为自己的眼神出问题,喻玺躲着表哥又仔细看了看,这才确定,屏保里的人就是于照菂。 “她一副清纯小花的模样,矫揉造作的表情我看着就恶心!” 祝玖没有接话,她想象不出于照菂那样的表情,也并不觉得那样表情的于照菂有什么问题。 只是,无论是从喻玺嘴里亦或是学姐在街上听见的争吵,种种迹象都显示,于照菂的感情生活确实有问题。 与她无关,唯一能做的,只有远离。 “我问我哥跟她是什么关系,当然,我哥在感情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轻挑一笑说是情人。” “情人?一个说自己厌男的铁T是另一个男人包养的情人。” 喻玺觉得这比她被出轨了还让她如鲠在喉。 “我哥手机里还有她的照片,大部分是她自拍下来发给我哥的,那副样子,那副样子……” 喻玺的眼里浮现出嫌恶,她再次猛吸一口咖啡,企图压住自己喉间干哕的欲望。 直女装姬?祝玖不解地扫了喻玺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算了,这是于照菂自己的事情,她不要深究。 “你也不必那么生气,她家…… 或许是有苦衷吧!” 祝玖的声音有些干涩,她找不出合理的理由,只能在心里劝慰自己,或许于照菂有难以言说的难处。 “哼!你就是太善良。 能有什么苦衷,不过是爱钱又渣罢了!渣人之人恒被渣,我等着她的报应!” 喻玺狠狠地跺了跺脚,怎么想都做不到平静。 一旁,祝玖看着孩子气的喻玺浅浅一笑。 明明是一副御姐打扮,做起事来还像个孩子。 “哦,对了,正好遇见你,我表哥昨天跟你对象吃的饭,她最近估计焦头烂额,你不要胡思乱想。”
第93章 对象?祝玖悄悄红了脸。 “什么对象?你在胡说什么?” 祝玖气虚地反驳。 “那天我碰到的,那不是你对象?那就是你的追求者,她的眼神太明显,爱意都溢出来了!” 喻玺偷笑着调侃祝玖。 祝玖娇嗔地翻了喻玺一眼,想起她刚刚说的话,又忍不住抓住她的衣袖。 “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什么焦头烂额?” 这难道就是学姐失联的原因?“我也就是听我哥说了一嘴,好像是她那个好继母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连夜赶回海城,据说是有场硬仗要打。” 喻玺家人口简单,对于所谓豪门纠纷只听过八卦,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孩,对这种事情也说不出所以然。 “不过我觉得哪有那么难,他们兄妹俩在圈子里出了名的刻苦能干,何如镝又是出了名的纨绔,费这个事干嘛!” 祝玖对于喻玺的话不做评价,她不懂这些商业博弈,只希望学姐能够安全。 也算是有了消息,祝玖倒是不再担心,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海城。 何以攸那日从京市连夜赶回海城,刚到家,就看见她的继母正朝门端坐着。 沈秀兰双手抱胸斜睨着明显也不待见她的何以攸,一双美目迸发出怒火。 眼见女人往常保养得体的脸已然有些垮,何以攸轻挑眉毛,倒是有些意外。 看来这段时间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沈秀兰更是难受,虽说她是坐着的,但被何以攸俯视,她总有种被看低的错觉。 “攸攸。” 半晌,终于有人打破僵局。 何以朝从二楼走下来,视沈秀兰于无物,越过她走到何以攸面前。 “干嘛这么着急就跑回来?这会儿不早了,快,先上去休息会儿。” 何以朝接过妹妹的行李,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虚揽着抱了她一下。 这会儿正是半夜,别墅外连鸟叫都不曾有。 何以攸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实在疲惫,见哥哥过来给她撑腰,她点点头,眼底罕见闪过一丝倦意。 兄妹俩无视沈秀兰地上了楼,行至转角,他们听见东西砸在地上碎掉的声音。 没有一丝停顿,两人互相道别,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眠,何以攸躺在既陌生又熟悉的房间里,左躺右躺,如摊煎饼一样来回折腾可就是睡不着。 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同祝玖的聊天界面,白色的对话框是祝玖对她当前情况的询问。 她的手指在输入界面停留许久,始终没有下定决心。 她不愿让祝玖担心,也不愿撒谎骗人。 这么多年过去,她似乎依旧没有长进,再一次退缩。 不知道事情结束之后小玖会不会怪自己。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不再看手机。 眼不见心不烦,阿Q精神在这一刻站在上风。 翌日一早,何以攸下楼。 夜晚沈秀兰坐的椅子还放在原处,她人却不知去往何处。 何以攸并不好奇,在听见脚步声的瞬间转头。 是何以朝和陆云霁。 这倒让她有些惊讶,目光短暂地停留在陆云霁身上,怕被发现,她立刻收敛了眼色。 两人的关系似乎得到了长足的改善,陆云霁看向她的眼神也没有了曾经的敌意。 “这么早吗?我还以为你要再睡会儿。” 何以朝关切地看着妹妹,视线落在她眼底的阴影。 “想睡来着,但不知是不是生物钟的原因,明明睡不着,早上又醒的早。” 何以攸走至沙发处落座,顺手抱住旁边的抱枕。 “她走了,大概是没讨到好,躲起来想应对方案去了。” 何以朝也跟着落座。 何以攸没有动静,因为缺乏睡眠,她的脑子这会儿混混沌沌,实在无法思考。 无所谓,无论那女人想出什么方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哥,我回来之前见了穆时渊。” 何以攸闭着眼睛假寐。 “他让我耐心等待,我觉得很有道理。” 像是即将睡着,何以攸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不过他说,有些事情早有人已经安排好了,无需我苦恼。 你说,这个人是谁?” 何以攸缓缓睁眼,无神的眼睛像是没有聚焦,仔细看时,又觉犀利。 何以朝心头莫名一紧,眉头皱成川字形。 能和穆时渊搭上线,还可以左右何家的事情的人少之又少,连沈秀兰都不知道穆时渊的存在。 他知道那人不是自己,那么答案呼之欲出。 只是,他不愿相信。 “应该不是你吧!” 何以攸仅仅扫了何以朝一眼便猜到答案。 昨晚在路上只是怀疑,现在却已然有了答案。 而这个答案,却是她意料之外。 何以朝叹气,却还是诚实地点头。 陆云霁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似乎是成长了,她竟没有作天作地地闹着何家兄妹排挤她。 婚后的这段时间,她似乎成熟了不少。 “如果真的是他,那可真是可笑。” 何以攸艰难勾唇。 整个何家每一个人都不能幸免,全都是笑话。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每一下她都觉得眼皮很重,像是下一秒她就睁不开眼。 何以朝不置可否,如果真的是他,那他和妹妹的牺牲将变得毫无意义。 “不过我又希望是他,哥,你说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何以攸笑了下,表情比哭还难看。 何以朝不知,他也想知道。 只是那人不醒,这件事的真相将永远无从得知。 大约是沙发上实在舒服,何以攸窝在扶手和靠背间的折角处窝了一会儿,慢慢闭上眼睛。 睡吧!无论是硬仗抑或其他,都睡饱了再说。 何以朝看着熟睡的妹妹,起身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 “虽然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是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助的,尽管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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