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脑中灵光一现,想通了什么。他想甩掉云筠,对方却死死抓着她,像水鬼一样纠缠。 云筠看着他笑,眼神却冰冷到极致。 她化为原形,长长的尾巴缠上老虎的手腕,三只爪子使劲在凝着冰的石壁上一蹬,老虎便被她拉了下来。 两人一同下坠,云筠扩开的瞳孔重新聚到一起,里面是毫无情绪的寒冷。 风雪更加迷眼,老虎的吼叫声无比惨烈。 云筠朝唯一还活着的,趴在宣言边的白狼说: “回去告诉尚奉,从此以后烧香念佛祈祷我别活着,否则我一定会把他所有看重的东西毁个干净!” 说完云筠安静地闭上眼睛,任由耳边风雪肆虐,冰凌刮骨。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似乎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 雪下得实在太厚了,如果不是为了出来觅食,鹿安实在不想出来。 可她的食物都被坏熊抢走了,不出来的话会饿死的。 幸好她运气好,在百仞崖下看到许多兽类的尸体,每一只都很大,足够她吃很久。 一只只搬回去十分费力,用掉了她一整个上午的时间,把最后一只搬回家,她拿出工具准备处理食物。 “嘶——好痛!” 鹿安猛地转身,手里一米上的多肉到发出冷光。 那堆“食物”里伸出一只手,将外面的尸体拨开,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鹿安紧张地走过去,手里的刀指着面前的人, “你是人是鬼?” 云筠看一眼面前的女孩,无力地垂下头: “我是……兽人。” 鹿安还想再问,眼前的兽人已经晕过去了。 “没死?那吃还是不吃呢?” 鹿安没纠结很久,放下手里的刀把人放到了床上。 她觉得神奇。 这些兽人从白仞崖上掉下来都摔死了,这个雌性兽人却毫发无损。 看她的样子更像是冻伤。 鹿安把火生,随着屋子里温度渐高,昏迷的兽人脸色稍微好了些。 “咻”一下,被子下面伸出一截雪白的尾巴。 鹿安走近,看到兽人头上的耳朵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豹子兽人啊。” 云筠意识昏沉了好长一段时间,每次想要醒来都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 就这样半梦半醒睡了不知多久,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她终于醒了。 睁眼就看到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孩,她的眼睛是很纯正的黑色,像黑夜一样深邃。 “你终于醒了!” 女孩的声音跟她的长相一样清越,带着激动和兴奋。 “睡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呢。” 云筠在被子里动了动手脚,没有感觉到不适,她缓缓坐起来,先观察了一下所处的环境,之后才望向女孩。 她想说话,喉咙又干又疼,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 “等下,我倒杯水给你。” 鹿安倒了满满一杯水给她,盯着她喝完才问: “现在能说话了吗?” “能了。”云筠的声音沙哑粗粝,听着让人难受。 鹿安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说: “我叫鹿安,这里是我生活的地方,你晕倒在百仞崖下,是我把你捡回来的。” “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吗?” 云筠点点头,问她: “除了我之外,你还见了其他兽人吗?” “其他兽人?都死了,被我处理成了食物。喏,就在那儿。” 鹿安朝挂着肉的杆子努努嘴,云筠下意识看过去,心猛地揪了起来。 “都是什么兽人?有一只……狐狸吗?” 鹿安摇摇头,道: “只有老虎,狼和鬣狗,没见到狐狸。” 云筠的心回落一下了,转而看向鹿安: “谢谢你救我,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能在这里过多停留,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好歹是救命之恩,如果就这么走了的话,位面有些没良心了。 “报答?”鹿安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 “不能留在这里陪我吗?父亲母亲去世之后,我一个人很孤单。” “只有有点困难,还有别的吗?” 她要去找小狐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鹿安见她面露难色,耸了耸肩: “那就没别的了,反正我把你带回来只是顺手,并没有想过要你做什么。” “不过你要去做什么?找你说的那只狐狸吗?” 云筠点点头,掀被下床。 鹿安站起来,沉思着说: “之前有人说在雪地里看到了狐狸的脚印,可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一个月前?”云筠动作一顿。 “对啊,你昏迷了一个半月,如果不是每天都说梦话,我早把你丢出去了。” 竟然昏迷了这么久,看来系统是铁了心想让她活,这都能救回来。 有脚印是不是说明小狐狸还活着?云筠心里一震。 “我会记住你的恩情,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一定回来报答。” 鹿安见她态度坚定,便打趣道: “行啊,我等着你来给我当牛作马。” 两人相视一笑,云筠转身离去。 她没有时间浪费,早一天出发找到小狐狸的可能性就越大。 天气虽然好,但到底是冬天,气温还是很低,云筠一出门就打了个寒颤,只能夹着屁股往前走。 鹿安站在门口,失望地叹了口气。 长得是她的菜来着,就这么放走还有点可惜,但人家心里有人,强留也没有意义。 鹿安早就跟部落的人说遍了,大家都知道她捡了只豹子回来,所以当他们看到一只跟雪一样白的豹子走在雪里的时候,也没有太惊讶。 虽是混居部落,但村子里大多是食草动物,看到云筠不自觉害怕,只敢远远地看几眼。 云筠畅通无阻地出了村子,走到崖底探寻了一圈,连根狐狸毛都没见着。 如果小狐狸还活着的话,她会去哪呢? 云筠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雪白,决定依靠直觉赌一把。 她花了两天时间走出这片区域,眼睛被雪刺得流泪酸痛,视物模糊。 可她依旧在往前走,直到到了下一个部落。 她走的是与之前相反的路线,也就是说,她在慢慢靠近兽王宫。 如果小狐狸真的与那边有关系的话,她肯定会回家的。 混进部落很容易,大型肉食性猛兽无论在哪里都是受优待的,这是兽王颁布的法令,没有兽人敢不遵从。 不过这个部落很混乱,居民警惕性也很高,云筠想打听一下消息都很难。 每次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她还没开口对方就跑了。 云筠心想她长得也没那么可怕啊,这是怎么了? 很快她的疑惑有了解答——这个部落早就被起义军占领了,潜伏了一段时间后,跟兽王派来的镇压军正面对上。 就这样,云筠被迫观看了一场战争,兽王派来镇压的军队被起义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身首异处。 云筠的私心是希望起义军赢的,所以当她看到起义军首领被身边人背刺的时候,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豹子爆发力强,她一下咬住那个人的脖颈,只留了一口气让他交代罪行。 棕熊首领由震惊到愤怒,走到那人面前问: “为什么?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久,你怎么能……” 棕熊首领眼睛红了。 躺在地上的兽人捂着脖子,艰难地说: “不是一起出生入死,而是我被你当成炮灰,赞扬和荣誉都是你的,我什么都没有!” 他每说一句话都吐一口血,最后一个字说完已经有了濒死之相。 棕熊首领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良久才说: “你想要这些可以跟我说,甚至不想跟着我了我也不会强留你,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 “你知道的,我最恨背叛。” 说完便转过身去,部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将人拉了下去。 云筠问她: “你要救他吗?” 棕熊摇头,说: “我对背叛我的人从不心软。” 还好不是个圣母,不然就白救了。云筠松了口气,越发觉得自己看人很准,说不定她真的能推翻兽王的暴政,让兽人过上好日子。 但……还有条蛇。 “你的部下一直对你忠心,怎么会突然倒戈呢?会不会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 棕熊双眼一眯,轻声说: “之前确实看他跟一条蛇走得很近。” 果然! 云筠眼珠一转,立即有了主意。 “虽然可能是杞人忧天,但我还是要提醒首领小心那条蛇。” 棕熊看她,目露探究: “你认识她?” “总之我先提醒你一句,防患于未然也不是坏事。你只需要知道我对你没有坏心。” 棕熊自然明白,如果面前的人想对她做什么,那刚才就不会救她。只是她总觉得她知道些什么,所以才忍不住问。 “我看你行动敏捷,武力也不弱,有没有兴趣加入我麾下?” “多谢首领抬爱,不过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只能就此别过了。” 云筠说完继续往前,走几步后回头: “如果你动作快点的话,说不定咱们很快就能再见面。” “还有,记住我说的,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尤其是蛇这种狡猾的东西。” 棕熊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变得深邃幽远。 看来她对蛇意见很大啊。 这件事过后,云筠怕再遇上什么事,干脆不进任何部落村子了,夜以继日地往兽王宫赶,只用了之前一半时间到了树屋。 树屋变得焦黑,那棵得四人合抱的大树也被砍得伤痕累累,云筠心里涌上一股恨意,转头继续往山上狂奔。 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翻过那座山之后,兽王宫就近在咫尺了。 无法再走小路之后,云筠进了城镇,听到大家都在谈论同一件事。 兽王被人下毒暗算,昏迷不醒,赤狐部落的首领决定把另一个女儿也送进宫,为兽王冲喜。 这是早就昭告了整个兽族的事,所以大家说起来也不避讳。 云筠凑到几个大娘身边,问: “那位要进宫的小姐叫什么名字啊?” 一个大娘说: “外地来的吧,这都不知道?” 另一个说: “哎呀,就是赤狐首领的二女儿离清,一身火红的皮毛别提多漂亮了。” “不对不对,白色皮毛的那个才是离清,我那天远远瞧见了一眼,长得跟天仙儿似的。” 云筠突然想起老虎兽人的话,她说小狐狸的身份被人顶替了,顶替的那个人就是离清。 既然离清已经进宫了,那现在要嫁的人是…… 云筠像一阵风一样离开,掀翻了桌上的瓜子皮。几个大娘表情滞一下了,叹一句年轻人有活力,又继续开始说八卦。 经过多方打听,云筠知道了赤狐族所在的地方,潜伏到半夜之后趁着守卫松懈溜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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