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若水回: “梓夏仙君说,这魔头无心无情,乃是不死之身。” “无心无情,不死之身……” 颜清咂摸着这几个字,脑中灵光一闪。 “让她有情不就好了吗?” 有了七情六欲就有了牵挂,有了牵挂便有了弱点,到时在杀她岂不是易如反掌? “告诉梓夏,不必再关着她了,放她投胎入轮回,让她尝遍八苦七恨,生出一颗有情心。” 若水没有回答,颜清转头看她,就见她面有难色且欲言又止。 “?”颜清给她一个眼神。 若水抠抠手,吞吞吐吐地说: “这个法子……梓夏仙君已经用过了,因为云筠是太古时期便存在的天魔,这招对她……没有任何效果。” 颜清眉头皱得更深: “那就难办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若水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看她眼色。 颜清睨她一眼,道: “说!” “梓夏仙君试了无数方法,最后在天魔的神识中发现了……发现了……” 若水战术性低头,手指都快抠破了。 “天魔?叫得还挺尊敬,要不我送你下去跟偶像团聚?” 若水看一眼表面平静,内里波涛汹涌且散发着阴气的无妄海,连连摇头: “不不不!若水的偶像只有神尊您一个,若水誓死效忠于您!” “既然如此那就把话说完。”颜清面露不耐。 若水不敢再挑战她的耐心极限,眼一闭心一横,把从梓夏那里听来的一五一十告诉她。 “仙君说她在大魔头的神识中看见了您,她唯一的执念是……您。” 若水说完,睁开一只眼偷偷看颜清一眼,见她面色依旧,才接着说下面的话。 “魔头身上煞气太重,普通人根本接近不了,更别提让她产生七情六欲了,即便仙族的几位上仙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您……您……” 颜清挑眉看她,语意不明: “我什么?” “只能由您来……” “荒唐!” 颜清怒斥一声,若水吓得差点跪在她脚边。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仙族那些仙都是吃干饭的?!本尊拼了老命守护神,仙两界,不是让她们坐享其成的。” 若水哪里敢说话,鹌鹑似的缩在旁边,生怕神尊迁怒到自己身上。 “告诉梓夏,这件事让她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就让这魔头颠覆六界,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累了,毁灭吧。 颜清拂袖而去,若水乖巧跟在后面,不敢抬头看她现在的脸色,生怕一不小心对上视线,自己会成为冤死鬼。 走出老远,颜清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海底躺着的人睁开了眼睛,直直望向她。 颜清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下意识一滞,连带着脚步都僵硬了。 “神尊,您怎么了?” 听到若水的声音,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看得见呢? 无妄海封闭五感神识,就算她是天魔,也不可能知道她在这。 “无事,走吧。” 晚些时候,梓夏来神域拜访,颜清一想到她那个馊主意就气不打一处来,故意晾了她许久,才让若水放她进来。 “师父,徒儿想死您了!” 一只花蝴蝶冲向她,颜清躲避不及被扑倒在地,随即她的脸上多了几个口水印。 花蝴蝶不仅抱着她一个劲地亲,还用毛茸茸的尾巴缠她,颜清生无可恋地看着一旁的梓夏,幽幽道: “还不快把这烦人的东西拉走?” 梓夏往前两步,遥华转头瞪她一眼,警告她不许过来。 “师父,您都不想人家嘛?遥华可想可想您了!” 说着又抱着颜清蹭来蹭去,怕她生气还化为原形,把肚皮露出来给她摸。 颜清抱着粉毛狐狸坐起来,一边撸狐狸一边眼神不善地看向梓夏。 梓夏施施然在她面前坐下,开门见山地说: “师父,那件事非您不可。” “孽徒,还敢说!” 梓夏面不改色,抬手倒了一杯茶给她, “是您喜欢的琼液青毫,您尝尝味道变了没有。” 颜清轻啜一口,不咸不淡道: “还行。” “还以为您会喜欢,拿了三匣来,既然您觉得一般,那我就拿回去了。” “万年不见,你是越发讨人厌了。”颜清淡淡说一句,朝若水使了个眼色。 若水立刻会意,拿走了梓夏乾坤袋里的三匣琼液青毫。 梓夏轻声一笑,道: “万年不见,师父您还是跟以前一样。” 比摇华还容易炸毛。 不过这话她是不会说的,不然日后镇在无妄海下的就是她了。 颜清瞥她一眼,靠在身后的兽皮靠垫上,懒懒地说: “没办法就再杀她一次,活了就再杀,一直杀。” 梓夏: “师父,您修的是至善天行道,不是无情道。” “那又如何?一个作恶多端的魔头,怎么对她都不过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她每死一次就强一分,再过不久只怕……” 连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那时情况会比现在糟千倍万倍。颜清心中烦躁,莫名想起了之前在无妄海的那一眼,那双眼睛纯净无瑕,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怎么会有人把她跟毁天灭地的大魔头联系在一起呢? “非我不可吗?” 梓夏苦笑一声,把袖子捋起来露出白骨森森的胳膊, “若是还有别的办法,我不会来叨扰师父。” 只有白骨的胳膊上残留着的气息颜清非常熟悉,是云筠的魔气。 看来她以身入局也未找到破解之法,所以才会求到自己这里来。 那场大战神族死伤惨重,古神接连魂归归墟,幼神尚在蛋里未曾孵化,现下能去人只有她。 神也不好当啊,颜清长叹一口气。 “命薄呢,拿来我瞧瞧。” 她要亲自书写自己跟云筠的故事,最好让云筠生生世世都爱而不得,卑贱到尘埃里。 而自己高高在上,不染一丝污秽。 这么想着,颜清竟觉得下凡走一遭也不错。 “命薄上没有您跟她的名字,也写不了你们的名字,您跟她皆是命格贵重之身,徒儿无能为力。” 颜清拍案而起,昏昏欲睡的遥华从她怀里滚下来, “啪叽”掉到地上。 “果然你们仙族都是吃干饭的!” 梓夏把小狐狸捡起来,呼噜呼噜毛, “是这样的,就因为都是酒囊饭袋,所以才要师父您帮忙。” 梓夏贬起族人毫不留情,反正只要能把魔头除了,牺牲名誉算什么? 遥华从她怀里扑腾出去,抱着颜清的腿往上爬,颜清低头看她一眼,心软了一瞬。 这孩子被她捡来的时候才巴掌大小,怕养不活每日都观仙露,幸好在她的悉心照料下成功长大了,就是没想到会长成这样。 喜欢鲜艳的颜色明亮的宝石,嘴甜又黏人,脆弱又娇气,连皮毛都要染成粉色。 “华儿,跟梓夏回去吧,师父要去凡间一段时间。” “我不,我要跟师父一起去!” 遥华顺着她的腿爬上去,四只爪子紧紧抓着她的衣服,趴在她胸前。 颜清摸摸她顺滑的皮毛,暗暗叹口气。 入轮回的前一天,颜清去了一趟无望海,云筠依旧躺在海底,青丝成了白发,眼神也涣散无光。 颜清抬手将她从虚无里拉出来,与她一起走进早已等候的轮回之门。 漩涡将两人卷进去,颜清伸手把人推开,冷眼看着她下坠。 “希望这次之后,你能真的湮灭,彻彻底底消失在这世间。” 与此同时,人间某个繁华城镇突然天生异象,一边遍布五彩霞光,一边阴云密布雷雨交加,两个婴儿在这两处所在的人家同时降生,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哭。 — 来了来了,热乎乎的番外来了!如果评论多的话,明天我就更个大的
第92章 番外02 天佑城在皇宫脚下,从未发生过什么大事,此等异象在百姓心中不亚于天塌地陷,立刻就有人流言传出,说这两个恰逢异象诞生的婴儿不简单。 迎着霞光出生的是命格高贵的福星,能为周围的人带来好运;而阴云密布是的带来祸患的灾厄,注定会为周围的人带来灾难。 一开始人们只以为这是无稽之谈,可随着两人长大,流言渐渐变成了现实。 灾厄之身的女孩从小不能言语,木讷呆板,不会哭不会笑,好像天生缺少这方面的感情。五岁时父亲被流匪砍死,十岁时母亲身染重疾去世,就连附近的邻居也接连患病,花花草草都在被她碰过之后枯死。 一开始还有人怜她是孤女,时不时接济她,很快就没人敢上门了,毕竟没人敢拿性命开玩笑。 那些人搬家的时候直言不讳地说她晦气,路过她家门口时还要啐一口。 这站在院中看着,脸上平静无波。 原本家里还算宽裕,母亲临死前留了足够的钱财,可那个仆人不安分,夜里趁着她熟睡拿着所有值钱的东西跑了。 女孩醒来,看到差不多被搬空的家里,只是眉头轻微皱了一下,心里泛不起一丝涟漪。 这么多年她也意识到了什么,那些人说她奇怪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她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父亲母亲去世时连家里的仆人和邻居都哭了,只有她无动于衷,她甚至没有她们所谓的“难过”。 难过……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绪? 家徒四壁,连小偷都不愿意造访,女孩每天找些野菜充饥,饿得面黄肌瘦。 十岁生辰,她在破旧的屋子里带着饥寒度过,外面下着鹅毛大雪。 与此同时,颜家门庭若市,宾客络绎不绝,昂贵的礼物只为换得一个跟福星见面的机会。 颜清穿着一身大红色袄子,发饰都是纯金打造的,两只蝴蝶栩栩如生,仿佛马上就要扇动翅膀飞起来。 丫鬟在旁提醒她要注意表情,她硬挤出一个笑容,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家里这么多人,非要我出来抛头露面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些人来咱们府上就是为了看您。” 颜清当然知道,只是她不想把自己当成商品展览。 因为那个传言,这些年家里越来越热闹,连皇族也横插一脚,封她为什么清平县主,这更加让那些攀炎附势的人找到了机会,拼了命地跑来结交。 她只想简简单单地活着,长大之后继承家里的财产,再找几个美姬陪伴身侧,逍遥快活地过完这一生。 谁知道谣言越传越广,被皇室给盯上了。 这么一来,她想过悠闲日子的想法就彻底泡汤了。 “好烦啊若水,咱俩逃跑吧?” “不好吧小姐,老爷知道了责罚我们的。” 又一个人过来,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是本朝颇受赞誉的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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