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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坎坷算什么，对傅成喻来说最重要的是两倍的工资啊！而且外派能积累经验，对她以后的发展也是大有好处。 傅成喻的梦想就是能由自己主导，做出一款自己的游戏来。 她们开发部也要派三个人去，如果论资排辈的话，部长和副部长自然是有机会参与的——但部长和副部长都正值上有老下有下的四十岁壮年，去了这法国一家子上下都没有着落，两人干脆就“让贤”了。 分公司人员不是很多，但看傅成喻的部门也就十个人，加上实习生十五个人撑死了，竞争压力不大，加上大部分的员工都是海归留学生，且做这一行的又是30岁以上的男性居多，自然对外派没什么兴趣。 傅成喻看到外派合约的时候简直一整个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飞到法国去她就没有实际意义上的顶头上司了，不用每天在领导手下小心翼翼地装孙子搬砖头，还能有两倍工资！在上海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这不是指日可待了？！ 她中午一拿到申请表连游戏也顾不上看了，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打字。 外企的工作氛围其实是很轻松的，都是游戏爱好者，大家午休聚在一起打游戏，年会也是轻轻松松嘻嘻哈哈就过了，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领导不走我不走的规矩，但在年末重启了一个大项目，再不加班的工作也得统统加班。傅成喻本来性格就比较温和，不爱出头，领导说啥就是啥，大领导办公室的灯还没灭你她也不干踩点走。傅成喻这回才厮杀了两天，整个人累的都要瘫成烂泥了。——不比刚入职的时候有那股血气方刚的劲儿了。 傅成喻打算明天早上把表格交给部门长，她粗略一算，申请外派的批准应该刚好年底就能下来了。她不打算把这事儿告诉爸妈，不然又得听一顿唠叨数落，傅成喻都不用耳闻，光是一闭眼就能想出来是什么词了。 “小喻啊，你这在上海住的好好的，怎么又要出去了？” “外国是好啊，爸爸妈妈也送你出国留学了，但你不能不和爸爸妈妈商量就一个人去国外上班了吧？” “你看看你看看，法国街头又罢工了，诶呦，真是作孽……还有杀人案哪……” 傅成喻随波逐流了二十七年，她想在二十八岁的时候彻彻底底地听从一回自己的真心。 放肆一点又何妨，她已经不需要再依靠谁了，只她自己也能顶天立地。 傅成喻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地铁站，眼前一切皆是那么熟悉又陌生，来来往往皆是过客，楼下的小吃店倒了一家又来一家，她好像住这里，但从来不属于这里。 但她会努力在自己想要停留的地方扎根，即使那里的土地太过坚硬贫瘠。 以后去了法国……还能见到厉烜吗？ 傅成喻走到了那天厉烜放她下车的地方，不由得想起了厉烜。 傅成喻这辈子最不喜欢做的题目就是选择题，选择这个就要放弃那个，好像我们生来就不能享有自己所要的全部，但奈何人生处处都是选择题，从来没有完美的答案。 傅成喻明白厉烜太遥不可及，自己和厉烜相比实在是轻率——她或许因此自卑过。 如蜉蝣于天地一般渺茫的感情，注定是人生中最不起眼的篇章里的短短一句而已。 她望向后方，那是厉烜的迈凯伦掉头的地方，多年前的厉烜和如今的厉烜重叠起来，挺拔的身形镌刻在她的记忆里，她决意在新的一年里不再胆怯。 她有自己的天地要开辟，她也从来不比任何人要差，又何必介怀？ 厉烜为了改变人生，行驶在热爱的赛道上已经有十六年之久。 傅成喻不清楚厉烜的过往与荣誉，但她清楚且向往厉烜的豁然与爽朗。 只有源自于内心的坚如磐石的力量才能支撑我们在人群中超速前行，如愿到达自己的静谧之地。 去吧，傅成喻，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傅成喻抬头望了望北方明朗的夜空，在心底里悄悄对自己说道。
第17章 我爱你 厉烜泡完温泉已然是九点多了，照理说她一个二十四岁的成年人，出门回家已经不用和厉焉报备了，但她还是习惯性得发了条微信语音给厉焉。 “妈，我在开车回来的路上了，大概……十点半到家吧。您早点休息。” 厉焉很快恢复：“别开快车，慢慢开。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倒不是厉烜是所谓的“妈宝女”什么的，她知道厉焉最害怕最担心的是什么，所以发条微信让彼此都放心而已。 小萱……就是晚上回家的时候出车祸的吧……厉烜想到此处，不由得把车速降到20码。 时速二十公里的大G在马路上显得简直是蜗牛搬家，庞大的身躯让它视觉上更显慢，开起来都像是用挪的。 厉烜打算陪厉焉过完元旦就回上海处理工作恢复训练什么的，毕竟车队大部分人都在上海，需要跟大部队嘛。 春节是肯定来不及在国内过了，厉烜想，有什么办法能稍微弥补一点…… 厉烜在思考的时候喜欢用指尖敲方向盘，一个红绿灯过后，她还是决定打电话给蒋欣怡 电话嘟嘟了几声，一会儿就被接通了。 “姑奶奶，你什么事呀？”蒋欣怡打了个哈欠。“我刚到家你的夺命call就来了。” “北京哪里能买到烟花你知道吗？不用那种特别大的，拿手里转两圈的也行。”厉烜问。 “北京好像没得买啊，你得去天津买了。”蒋欣怡疑惑地说道，“怎么？” “哦，就是跨年的时候想陪我妈放一点。”厉烜解释道，“去天津买的话那我肯定来不及，我再去问问别人好了。” 蒋欣怡急忙说：“别别别，我微信问问我男朋友，他路子很广的。” 厉烜“哟”了一声：“那麻烦他了啊。” “行，包在我身上了。” 厉烜把车到车库里，锁上了车库大门，上楼梯开门。北京郊区的夜真心冻人，来自西北的穿堂风裹挟着锐利的寒气直往厉烜的冲锋衣里钻。 厉烜紧了紧袖口，她下意识地就要按指纹，才想起来她的指纹还没输入。 “已开锁”，新门锁的声音把厉烜吓了一跳。 “怎么还怪瘆人的……”厉烜嘟囔了一句。 厉焉给厉烜留了灯，饭桌上放了厉烜白天说想吃很久了的排骨年糕，还有两小串她小时候她最喜欢的草莓冰糖葫芦。 一抹笑意挂在厉烜的嘴角，久久荡漾不开。 厉烜摸了摸盛排骨年糕的碗，还是热乎的。应该是厉烜发消息给厉焉后，她又热了一遍。 厉烜笑眯眯地夹了一筷子年糕，露出了大猫觅食后满足的微笑。 得了，这下早上的训练都泡汤，厉烜心想，今天碳水摄入严重超标了啊。 厉烜抱着一种“今天吃了就没下顿吃”的心态夹了一筷子又一筷子，顺带还把冰糖葫芦给清空了。 “我男朋友说他有个同学是开烟花公司的，星期五我给你送过来呗。”蒋欣怡办事儿果然靠谱，没过多久就给了厉烜回音。 “这多不好意思，我自个来拿。”厉烜打字回复道。 “没事儿，星期五我们公司中午就下班了，下午和我男朋友约了来昌平滑雪，不耽误事儿。”蒋欣怡顺带发了自己和男朋友的合照给厉烜看，“帅不帅？” “那好啊，到时候到了call我。”厉烜回复了她的第一句话。 厉烜点开合照，发现是张新面孔，打字给蒋欣怡：“和之前的分了？” “分了，劈叉男。”蒋欣怡打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这个明显比上一个帅点。”厉烜实事求是地说道。 “要敢劈腿老娘一拳把他打得亲妈都不认识。” 厉烜笑着关了手机，蒋欣怡身边来来去去的谈了四五个，每次都是她全心全意对别人好，然后以男方不是劈腿就是劈叉的结尾潦草收场。 厉烜不由得感叹道： “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中国！” ——— 和傅成喻预期的一样，她星期三交的申请，星期五下班时候批准就下来了——也许是因为她们部门刚刚好就三个人提交了申请，不多也不少，不争也不抢。 “小傅，我的批准下来了。”另一个申请外派的女同事对傅成喻说，“你的有消息了没？” “我的刚下来呢。”傅成喻高兴地简直要起飞，“好期待法国的生活啊。” 女同事点点头：“留学回来之后再也没去过了，真是想念。” “胡雯姐你在法国留学的啊？”傅成喻问道。 “对啊，现在回想起来还都有点遥远了呢。”胡雯回答道。“现在法语都忘的差不多了。” 傅成喻笑着回答：“我德语早就忘干净了，时间过得真快。”傅成喻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喝了一口拿铁。 也不知道法兰克福机场有没有变化。 “收工收工，我们2023见啊。”胡雯背着包和傅成喻道别。 “拜拜。”傅成喻礼貌回答道。 傅成喻没有回自己的租的房子，而是乘地铁去了她爸妈家。——跨年还是得去陪陪父母，毕竟自己春节过后就要出国了，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她父母住在嘉定，从市区乘地铁过去也要一个多小时，稍微有点偏远。虽然自己家是三室一厅，但傅成喻觉得上班通勤成本太累，白白早起晚归一个多小时，而且她也想要自己的个人空间，工作半年后攒了点钱，就自己租了一个小公寓，搬出去一个人住了。 就为了这事儿，她和她爸妈还大吵了一架。从省钱别乱花和我赚的钱我做主，一直延续到供你上学供你吃穿长大和没良心的小赤佬就这么报答我们，这一架吵得堪称惊天动地你死我活。 所以这次傅成喻不打算和爸妈讲自己要去法国上班的事，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让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 “喂，厉烜，我在你小区门口，保安不放我们进去。” 厉烜正在健身房的跑步机上挥汗如雨，蒋欣怡打电话进来，她刚好跑完五公里。 厉烜摘下蓝牙耳机，改成外放：“那你等我一下，我去小区你们接你，来我家喝杯茶再走吧。” 厉烜知道蒋欣怡喜欢喝茶，自己特地准备了一盒上好的大红袍送给党谢礼。 “不用了不用了，我赶时间。那个……你要不开车出来吧，东西比较多，开你那个方方的奔驰就不错。”蒋欣怡快刀斩乱麻般说道。 厉烜不解，东西多他们开进去不就好了吗，再开一辆车出来岂不是麻烦，旦厉烜也不好多问，反正开一下车也无伤大雅，就答应了。 厉烜懒得再换衣服了，反正回来还得继续撸铁，她从衣柜离随手抓了一件穿了不知道多久，洗得都有点透明的白色老头跨栏背心就下车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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