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的白色,类似于旗袍,贴腰设计,有种中式古典美。 孟柏见惯了黑色, 没想到其实缪白更适合白色, 一瞬间有被惊艳到。 “啊, 我——”孟柏脑袋有点儿宕机, 舌头差点没捋直, “我我我.......” 缪白唇角笑着绽放, 眼里有打量的光芒, “嗯?跑这么快干嘛?” “我寻思着找你去呢。” 意料之中的回答。 “可我不是说了今天晚上不要来找我, 和你的朋友玩去。” “我不舒服,就没去。” 不舒服吗?谁不舒服能跑这么快, 这借口也太蹩脚了。 缪白扬起半边眉,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孟柏, 目光里有试探, 她什么都没说, 但像是什么都说了。 并没有揭穿她,而是转移了话题;“脚还痛不痛?” 不问还好,一问孟柏突然觉得有点儿疼了。 “唔, 好像是有点儿。”孟柏甚至挪了挪脚, 想让缪白帮她看看伤口什么的。 缪白走到她面前,拎起她的裤脚查看。 天色混黑, 也看不太清。 缪白蹲身,伸手用手指去轻轻触碰, 指腹在伤口边缘轻轻摸了两下。 摸得孟柏有点痒,痒到心尖上去了, 她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有种很奇异的感觉。 如果一定要描述的话,那种感觉就像是...... 缪白的手指就像是一簇火苗,触碰到哪里便燃烧到哪里,这还不够,那又热又烫的感觉快速蔓延上来,簇拥到胸腔里,喉咙上。 “缪,缪白......”黑暗中,孟柏脚往后缩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了,“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嗯,等会儿回去记得涂药。”缪白将手收了回来。 缪白起身,两人自然就靠得近,加上她比孟柏还要高,于是孟柏只能稍稍仰着头才能看到她。 咫尺之距,能捕捉到缪白脸颊的每一个细节,细到她眼里泛的光,她的每一根睫毛。 孟柏好像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打鼓,扑通扑通,脸忍不住发烫。 缪白垂眸,两人的目光触碰到一起,孟柏火速转移了视线。 “啊,对了,想问你,今天下午你怎么突然就走了?” 缪白指了指前面的路,“边走边说。” 于是两人并肩踱步在乡间小道上,晚上这条路人很少,非常安静。 孟柏低头看着地面,意外发现缪白今晚竟然没有影子!! “因为觉得好像影响到你上课了,所以就走了。” “没有呀!”孟柏试图解释:“他讲的东西我本身也会了,本来就不想听,你来不来我都要打瞌睡的。” “不是这个,我是指你冤枉了周安,没有必要让你朋友背锅。” 好像也有道理,也是她和周安关系熟,若是别人肯定是有意见了。 “我不想因为我的出现破坏了你和周安的关系。”缪白侧目看了孟柏一眼,再次强调:“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孟柏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这要叫浪费时间呢?和她一起怎么能叫浪费时间呢! 想要反驳什么,但话到嘴边孟柏还是咽了下去,转而变成了另一句话:“缪白,今天早上去补课的时候,周安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关于老院子的故事,是周安奶奶告诉她的。” 缪白瞬间顿了脚步,孟柏也停下来。 “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个?” 届时一阵风吹过,吹起了两人的头发。 孟柏突然感到紧张,她不知道如此直白是否冒犯到缪白。 “然后呢?” “然后——”孟柏索性心一横说了出来:“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故事,你就是缪小姐对么?” 缪白没说话,气氛突然变得好安静。 孟柏有点焦灼,不知道自己是否踩到了缪白的雷区。 正当下意识就想道歉的时候,缪白先行开了口:“如果你一定要知道这个答案,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是的,我就是缪小姐。” 即便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她真正承认的时候,孟柏还是觉得很震惊。 她就是缪小姐。 缪小姐的故事可没有多么完美。 “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缪白甚至勾了勾唇;“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干什么要给我道歉。” “毕竟对你来说不是一段很好的回忆。” “都过去了。”缪白舒了口气,“太遥远了,遥远到完全感受不到悲伤。” 确定是这样子吗。 “缪白......” “所以我告诉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缪白表情很认真:“准确来说,我并不是你想象中无所不能的神仙,甚至可以说,我就是一个死人。” “才不是!”孟柏讨厌极了这种说法,她主动伸手去拉缪白的胳膊,似乎要摸到她才舒心,“上天为什么还要你存在着,说明你和那些东西都不一样,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独一无二。 缪白笑了出来,她觉得这个形容词和自己相悖,但偏偏孟柏要用在她身上。 “我很普通,没有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就是独一无二!”孟柏来了劲,甚至晃了晃缪白的手臂,重复说:“你就是独一无二,你就是独一无二!” 缪白被她晃得直笑,“好了,别晃我了,我独一无二,我独一无二行吗?” “对嘛。”孟柏一瞬不瞬看着缪白,“你真的独一无二。” 她猜想这辈子再也没办法遇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缪白敛下笑意,“没什么特别的,和你们一样,迟早有一天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 “消失?你去哪?你之前不是说,可以存在到你不想存在为止吗?” “确实是这样。”缪白笑容未达眼底,“但我并不想。” 孟柏愣了一下,还从来没想过这样冰冷的话语能从缪白嘴里说出来。 如此陌生,陌生到让人窒息。 孟柏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说?活着不是很好吗?” “对你来说是,对我来说不是。” 两人正说到关键处,好巧不巧,这时身后有人经过。 “人来了!” 眨眼之间,缪白就像一阵风消失了,留下孟柏在原地发愣。 所有答案她都知道了,缪白毫无保留地将一切告诉了她,答案却不尽人意。 大婶路过,瞅了孟柏一眼,“孟崽,放学啦?还不回家呐?” 孟柏木讷地点点头,“嗯,快回了。” “你爸爸今天回来啦,下午我看到他回家嘞。” “噢。”孟柏这才回过神来,今天周末,是孟兴仲休假的时间。 大婶挥了挥手,“早点回去。” “好。” 大婶背着箩筐继续往前走了,孟柏站在原地继续发愣。 关于缪白。 消失,她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天渐渐黑了下来,孟柏站在原地等待缪白出现,她却好像也没出现,叫了几声也没有应答。 她总是这样,来也一瞬间,去也一瞬间,好像幽灵。 幽灵...... 孟柏哽了一下,又觉得不应该这样形容缪白。 回家的路上,孟柏才是真的无精打采,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似的。 她意识到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好像也不是好事。 刨根问底的结果就是,对方什么都说了,未来不再未知,但却被迫涂上了一层悲伤的气味。 孟柏讨厌这种感觉。 到家的时候,林丽和孟兴仲已经吃完了晚饭,但桌上还留了一份。 排骨汤,每周林丽都会做的。 “你们补课还挺晚。”孟兴仲坐在堂屋抽烟。 “司机开车开得慢。”孟柏随口敷衍了过去。 孟兴仲啜了一口烟,抬眼看向孟柏,目光里有打探:“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孟柏觉得他语气怪怪的,这才去看他,发现孟兴仲眼神不对劲。 孟兴仲掐掉烟,火星子掉在地上,又踩了一下,他站起身来,“你过来。” 林丽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有洗洁精的泡沫,“都说了!有什么事好好说!” 孟兴仲神情严肃:“这事儿你别掺和,我的闺女我来管!” 一切突然,孟柏觉得莫名其妙,她甚至觉得有点害怕。 因为孟兴仲真的很少这样,看样子是要发火。 孟柏当然是跟着他走,从大门到堂屋那一截路,孟兴仲停下,指了指沙发:“坐下,你先坐下。” “爸——”孟柏有点害怕,“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孟兴仲直直看着孟柏,开门见山:“我还是刚刚那个问题,你最近在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学习啊,备考啊。” “我问的是你最近和什么人一起。” “就,就周安啊——”孟柏紧张起来了。 孟兴仲抬眼看向孟柏,眼睛里全是不理解,“周安,然后还有谁?” 他像是已经有了答案,但就是要孟柏亲口说出来。 见他这表情,孟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爸,你不要这样,我和谁一起玩是我的自由。” “自由!”孟兴仲拉大了嗓门,因为很生气,整张脸涨的通红,“你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吗?你知道她是谁吗?”
第41章 句句没提缪白, 但句句都是缪白。 孟柏本来心情就烦躁,被这么一说更是窝火:“她怎么了?她不就一正常人?你吃火l药了?一进家门就吼我!!!” 孟兴仲哪儿经得起这样的顶撞。 “老疯子一个,你爸我年轻的时候就见过她,她的脸都皱成什么样了?这就算了, 还见人就打。”孟兴仲分贝又拉高了一点儿, “你看这镇上谁和疯子玩!!!” 他见过什么啊见过, 吹什么牛。 孟柏直言:“我就和她玩, 我喜欢和她玩, 有什么问题?” “你——”孟兴仲心头一梗, 估计是没想到孟柏会这么回答, “狗兔崽子!看看自己说些什么糟糕话!” 孟柏不关心这些, 她现在只关心是谁说的。 林丽?不可能,她绝对不是那种人。 那么唯一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镇上的谁看到了,转述给孟兴仲听的。 也不知道从那些人嘴里传出来又是什么版本了。 孟柏:“你莫名其妙, 我本来学习压力就大, 回来还要挨你臭骂!” 学习压力其实也不是很大, 她承认有撒气的成分在里面。 孟兴仲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似乎意识到自己语气是不太好,音色就软了下来: “你少去那个院子, 不干净的。要不是张婶告诉我, 到时候你出了什么事,别人是不是说我这爹没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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