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却不知道司蓝汹涌杀意,满脑袋都已经因为司蓝选白骏桉而酸成苦水,自然也没注意细想,苦口婆心道:“师姐,我是担心你啊,你不喜欢江湖闯荡,可白骏桉他肯定是要留在剑门宗,他不会跟你回天恨谷的。” 一直以来朱珠都知道司蓝愿意出天恨谷,完全是因为要替自己报仇。 而对于闯荡江湖,司蓝本身是没有半点兴趣,所以她将来无疑是要回天恨谷过以前的孤僻生活。 到时司蓝还得跟白骏桉不欢而散,所以现下朱珠必须让她打消念头。 可惜朱珠忘了,司蓝的心思从来都是快准狠。 “若是白骏桉不愿,那就将他绑去天恨谷。” “这、这也行吗?!” 司蓝见朱珠顿时没了声,面色萎靡,明显并不想让自己跟白骏桉有所往来,眸间泛冷,幽幽质问:“师妹,你真是担心我吗?” “当然啊!” “那以后就不要跟白骏桉会面,更不许跟他有任何往来。” 朱珠却误以为司蓝已经打定主意,心如槁木,嘴上却不得不应:“好。” 哼,司蓝竟然要自己跟白骏桉避嫌,那就偏不如她意! 司蓝审视明显言不由衷的朱珠,周身寒气弥漫,暗想她若是敢不听话,私自去见白骏桉,那自己就杀了他! 到时哪怕朱珠要因此而跟自己置气决裂,司蓝亦绝不手软! 两人各怀着阴差阳错的心思,默默吃完饭。 很快,朱珠洗漱乖巧躺在床榻,表面正酝酿睡意,实际上正琢磨怎么把白骏桉赶出凨城! 最好把白骏桉赶到司蓝看不见的地方,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而沐浴梳洗的司蓝,不多时,亦迈步走近榻旁落座,目光看着一反常态早早闭目的朱珠,眸间闪过疑虑。 纱帐垂落,朦胧遮掩外间光亮,司蓝轻躺在外侧,却并未闭目。 往日里总是缠着亲近的朱珠,此时显得有些冷淡。 司蓝抿唇不悦,却耐不住的抬手,连带暗影亦缓慢落在朱珠面容。 冷白玉指宛若无暇美玉,极为轻柔的落在朱珠脸侧,随即司蓝便将她揽入怀中,鼻间长舒气息,备感安心。 可冷不防投落进温凉怀里的朱珠,猛地被打断心思,纳闷的望向倾身而近的司蓝,并未看清她的容貌神情,便被她冷冽而热情的吻,摧毁思绪。 白日里司蓝的主动,让朱珠有些挫败,现下又因白骏桉的出现,自是不想乖巧顺从司蓝的吻! 两人衣裳交叠,呼吸浸染,连带那墨发都混为一体,好似深海里茂盛生长的藻。 这如墨般光泽的海藻互相纠缠,却并不和谐,反倒像是争夺阳光一般,彼此力道越绞越紧,几近窒息。 可细微的呢喃热息,如同跃进干草的火星子,顷刻之间,星火燎原。 眼看汹涌热浪就快将朱珠烧的投降时,忽地一阵凌厉寒流冲撞而来! 朱珠疼得厉害,不安出声:“师姐!” 原本沉迷亲昵的司蓝,亦察觉体内寒流的窜动,连忙运气平复,安抚应:“师妹别怕,没事了。” 当初险些被冰封致死,朱珠自然记得那般痛苦滋味,所以方才以为司蓝要发作,吓得惊呼。 朱珠心有余悸的看向伏身姿态的司蓝,视线落在她凌乱衣领处的白皙。 才发觉先前亲昵有些过火,两人不知何时都已衣裳不整,乍一看,着实是暧昧不清。 这般很显然已经不止是亲昵玩闹,朱珠甚至觉得像极上一世自己误打误撞瞧见芙骆的艳丽画面。 而司蓝亦见朱珠春色泄露,悄无声息替她揽紧身前衣物遮掩娇嫩,心间泛热,面色却极为平静,沉思出声:“师妹,我可能确实需要找月华宫弟子来解寒冰诀的厉害。” 否则往后想跟朱珠亲近,司蓝若是忘神,便极容易伤害到她。 话语落,却不见朱珠反应。 司蓝有些担心朱珠受到寒冰诀的伤害,探手轻触她的面容,目光落在她恍惚模样,担忧唤:“师妹,怎么了?” 朱珠心神飘忽在外,脑袋里满是上一世无意间撞见芙骆跟女人赤身欢好的画面。 那是朱珠第一次知晓,原来世上不止有男女之欢,女人跟女人也能做那种事。 可朱珠从来没有想过跟司蓝做那种事! 哪怕是跟司蓝互相亲昵,朱珠也只是以为自己喜欢跟向来冷漠淡泊的司蓝亲近玩闹而已。 虽然朱珠两世为人,但是大多忙碌的很,根本就没有对男人或是女人有过那种念头。 所以朱珠才能跟司蓝当着所有人的面,大方且肆意的玩笑亲昵。 可现在朱珠突然有些不确定了,脑袋里的弦,陡然间崩裂! “师妹,莫非哪里不适?” “我、我没事。” 朱珠被司蓝的焦急呼唤召回心神,视线迎上她坦诚目光,连忙心虚的避开视线,询问:“刚才又是寒冰诀发作了吗?” 司蓝见朱珠恢复如常,眉头方才舒展,侧身揽住她,薄唇亲向她额旁安抚,心里却后怕的应:“嗯,我还以为师妹牵连受伤了。” 两人姿态一如既往的亲昵,朱珠却觉得自己像是进入冰火两重天。 脑袋里浑浑噩噩,仍旧在极力拉扯思绪。 心里却又爱死司蓝夹杂冰冷却温柔的溺爱在意。 朱珠抬眸看向司蓝,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自己可能跟芙骆一样喜欢女人。 可朱珠又不确定,自己是像芙骆那样花心滥情的喜欢所有女人,还是只喜欢司蓝。 不管如何,自己对司蓝,肯定并非过去的那种喜欢了。 那司蓝呢? 她若是知道自己的心思,还会像以前那样继续纵容自己对她的亲昵念想吗? 如果没有白骏桉,朱珠觉得说不定有希望! 只是现在,朱珠突然不那么自信了! 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要对付白骏桉! 朱珠可不想以后司蓝真带着白骏桉回天恨谷! 那朱珠非得隔应的活活气死不可!
第66章 (万字一章) 一夜无梦, 客栈外的凨城街道,霜寒雾重, 疾风呼啸而过,窗户嗡嗡细响。 雅间内的蜡烛不知何时燃尽,泪烛垂落,余烟缭绕。 只着单薄衣裳的司蓝,缓坐起身,眉目清明, 探手束起纱帐,屋内已然亮堂。 朱珠却是截然不同的姿态,颓靡不振, 宛若宿醉酒鬼,神情恹恹, 而白嫩脸蛋的眼底淡青色,更是深重明显。 昨夜朱珠整整琢磨一宿, 却仍旧没有想出自己该如何在司蓝眼皮底下,不动声色的把白骏桉给送走! “师妹,没睡好吗?”司蓝偏头见朱珠挣扎低垂的眼眸, 探手轻触她眼角, 担忧道。 莫非自己体内寒冰诀伤到朱珠? 朱珠困顿的顺势将脑袋靠在司蓝温凉掌心, 抬眸仰望司蓝姣美面容,心间没出息的扑通跳动,大胆的出声:“师姐亲一下,我就醒了。” 司蓝看着把脑袋乖巧枕在自己掌心的朱珠, 心生爱怜, 伏身亲了下她樱唇,难得耐心询问:“现在醒了吗?” 没想司蓝这么好说话, 朱珠探手自身侧圈住司蓝,依赖靠近,困惑道:“师姐,我们起这么早做什么?” “既然今日要暗中观察几大门派跟百问堂的动静,我们总要提前出发才是,否则容易误事。”司蓝见朱珠赖床般不愿动弹,只好探手拿起她的衣物替她穿戴。 朱珠看着给自己系衣的司蓝,模样神情少见的温和柔美,心里更是恨不得狠揍白骏桉一顿! 白骏桉竟然只凭一面之缘就让司蓝对他上了心! 而朱珠跟司蓝按照两世来算,至少互相陪伴三十余年不止。 可司蓝竟然把只见过一面的白骏桉,看的跟自己一样重要,朱珠想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出来,怨念出声:“听说过去五大门派互相动手冲突是常有的事,如今月华宫势头最盛,如果她们待会先跟剑门宗不对付动起手,师姐会帮忙吗?” 司蓝迎上朱珠探究目光,下意识以为她是在替白骏桉担忧安危,皱眉沉声道:“师妹,我们的目标是面具杀手,现在不宜露面,以免暴露身份。” “那说好,面具杀手不出现,我们谁都不能轻易动手掺和!” “嗯。” 其实朱珠心里怕的就是司蓝要出手救白骏桉,现下反倒松了口气。 哼,到时趁机会挑拨下月华宫跟剑门宗。 以白骏桉的武功,他肯定得狼狈逃出凨城,自己目的不就达到了! 司蓝并不信朱珠信誓旦旦的话,只以为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抬手提起佩剑,出声:“师妹,我们既然得知面具杀手目的是要剿灭五大门派占据他们的地盘,那他们会如何计划此次行动?” “面具杀手的武功再高,肯定高不过五大高手,虽然如今五大高手死的死,老的老,可实力仍旧不容小视,我猜他们估计会像以往一样耍阴招。”朱珠于一旁穿鞋,动作忽地停顿,视线看向湿透的鞋底,话语一转,“哎,我的鞋怎么湿了?” “也许昨日师妹的鞋染上积雪,所以雪水消融给浸湿了吧。” “那只能换鞋了。” 朱珠探手去取包裹里司蓝给自己备的干净鞋。 司蓝视线落在朱珠那双因为赶路已然破旧的鞋,想起昨日朱珠给自己添置的衣物,自己似乎也该给她准备新年回礼才是。 鞋不比衣物,越用心特意制作,才会耐穿舒适,否则寻常鞋朱珠穿不了多久就得破损更换。 待朱珠穿戴整齐起身,拿起佩剑,思量先前谈话,犹豫道:“师姐,如果面具杀手真是朝廷鹰爪,我们要不蒙面吧?“ 不管以后在不在江湖上混,尽量先藏着真实身份要紧! “好。”司蓝颔首应。 两人翻窗从客栈离开,身影藏匿浓雾之中,不见踪迹。 此时临近年底过节,凨城街道亦是人烟稀少,除却卖炭和贩卖柴火,便只有面馆馒头的小摊零星吆喝。 “笃笃”地木鱼声平缓而突兀响起,小尼姑捧着木鱼,坦然行进街道。 林大小姐不放心的跟在一旁询问:“你当真现在要一个人出城回霖州水若庵?” “嗯。”慧静点头坚定应答。 见此,林大小姐无奈的叹息,只得出声:“行,本小姐给你准备干粮盘缠,切忌路上不要轻信任何人,否则你怕是走到猴年马月都到不了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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