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蓝见朱珠仍旧不打算向自己坦白她与白骏桉之间的事,心间更是气的不行,沉声道:“师妹这么感兴趣剑门宗,何不直接去找他?” “我找他干什么啊?”朱珠还不知山雨欲来风满楼,澄澈目光看向司蓝,“师姐,现在我们手里还有正事要办呢。” “既然师妹还记得有事要办,那就少跟外人接触!” “放心,现在知道剑门宗混进凨城,我觉得他们兴许也是要找百问堂。” 眼见朱珠三句不离剑门宗,司蓝神情更冷,幽幽反问:“所以师妹该不会是想跟踪白骏桉吧?” 朱珠纳闷的看着似乎格外关注白骏桉的司蓝,摇头直白应:“我就是觉得剑门宗会来凨城,搞不好其它门派也会来凨城,那很可能面具杀手会尾随而来。” 真稀奇,司蓝干嘛老问白骏桉啊? 司蓝打量朱珠漆亮眼眸,见她并无心虚躲闪,方才稍稍收敛怒火,思量道:“如果面具杀手来凨城,说明凨城可能有他们要的秘籍残本。” “可凨城从来没听说有什么门派啊,怎么会吸引到他们的注意?”朱珠听司蓝如此说,便也没心思猜她变化莫测的心思,转而靠着墙,认真思索。 巷道矮墙上未消积雪散着晶莹光亮,垂沿而下形成一道道锋利冰锥,其间不少距离朱珠很近,司蓝蹙眉,暗自运气挥掌,霎那间,冰锥粉碎成雪花飘落,方才淡然出声:“凨城最有名的门派,百问堂算吗?” 朱珠闻声,面露惊讶,明眸看向镇定自若的司蓝,脑袋冒出大胆猜想出声:“难道百问堂就是第五个高人创立的门派?!” “如果真是如此,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凨城衙门查不到百问堂据点的赋税记录。”司蓝记得秘籍残本里绘制的州城地图,便不难推测,凨城也许就是百问堂的地盘势力,“我怀疑凨城衙门其实是百问堂的据点。”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先前随风飘摇的雪花,簌簌洒落两人周身。 朱珠困惑仰头看着冬日薄阳,只见衣裳亦沾落些许雪花,探手拍了拍,回神叹道:“如果真是如此,五大高手的门派,也许本就不是什么江湖帮派,而是朝廷赏赐的封地,更可能或是国中国?” 这完全推翻江湖中关于秘籍的传闻啊! 司蓝视线落在朱珠墨黑发间沾染的些许积雪,探手剥落雪花,平静出声:“如果真是如此,那能对付他们的势力,恐怕只有朝廷。” “所以面具杀手其实是朝廷的鹰爪?” “嗯,只有这样,五大高手所属门派才会对面具杀手噤若寒蝉,如此倒也合理。” 朱珠一时过于震惊,反倒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难怪师傅当年让自己不要试图报仇,原来竟然是朝廷里的纷争,这难度可真是不一般! “师妹?”司蓝见朱珠陷入安静之中,不由得困惑,掌心轻触面容,“怎么了?” “没、没事,我就是太吃惊,所以还没缓过神。”朱珠只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朝廷不是一般的对手,自己可以不顾生死,却不能让司蓝贸然陷入危机。 “师姐,我们先回客栈吧。”朱珠需要好好想一想对策。 “嗯。”司蓝见朱珠兴致不如先前高昂,只得随行回客栈。 两人悄悄回到客栈雅间,朱珠坐在桌旁沉思,难得没有念叨肚子饿。 司蓝见此,只得自己出门去端饭菜。 从房门出廊道,迎面而来的一队斗笠女子,为首者内息强劲,周身凌寒压迫,武功绝对不低。 司蓝怀疑是月华宫,暗自蹙眉,自一旁让道。 而为首者目光掠过司蓝斗笠,步履不停,径直行走。 待从入堂内向店小二安排饭菜,司蓝提起食盒匆匆回屋。 雅间内的朱珠捧着脸,已然下定决心,自己要瞒着司蓝独自复仇! 毕竟报仇容易,可一旦得罪朝廷,往后余生的麻烦真是无穷无尽。 司蓝探手关上门,侧耳细听门外廊道动静,方才迈步回到矮榻旁。 谁想朱珠仍旧一幅呆愣模样,白净脸蛋露出愁容,哀声叹气不止。 “师妹莫非身子不适?”司蓝将食盒放置一旁,担忧道。 朱珠回神看着司蓝,将计就计的应:“嗯,可能是癸水要来了吧。” 司蓝看向满是真挚的朱珠,指腹轻数数目,狐疑出声:“论日子还不到吧?” “可能是提前不适来预示癸水即将到来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近来赶路几多不便,又天寒地冻,风餐露宿,朱珠本就因当年中毒底子差了些,司蓝便也没有多疑她的话。 “早知就不该让师妹吃那些东西,先喝热汤暖身子,待会好生休息。”司蓝心忧不安,皱眉念叨,从食盒取出菜肴碗碟,摆放矮桌,“对了,方才遇到一队疑似月华宫的人来投宿,为首者武功极其高深,我怀疑可能是月华宫宫主。” 朱珠探手盛着热汤,动作停顿的应:“这么厉害的人物都亲自来凨城,看来要不得了啊!” 司蓝担心朱珠好奇心重,探手轻捏住她的耳垂,特意叮嘱道:“现在凨城情况复杂不明,师妹要安分点,现在不可以胡闹,明白吗?” 朱珠顺势捧住司蓝温凉的手,卖乖的轻啄了下她的掌心,装虚弱的笑应:“师姐放心,我现在哪有精力闹别的事啊。” 现在面具杀手跟朝廷牵扯不清的关系就已经够朱珠头疼的了。 司蓝没料到朱珠竟然会似猫儿般亲自己掌心,面上笑容纯情,亲昵举止放浪,唇珠温软,却好似火苗一般,深深烙在温凉手心。 顷刻之间,连同经络通达,司蓝烧的面红耳赤,心慌意乱,连忙收回手,暗自握紧掌心,嗔怪道:“师妹,不许乱亲!” 平日里两人的亲昵举止不少,可像这般让司蓝如此慌张失措,绝对是从未有过!
第64章 客栈雅间, 矮榻盘坐的司蓝,素雅面容染上胭红, 而向来冷淡的一双秀美眉目,此刻宛若一汪盈盈春水,波光潋滟,全然不似往日料峭寒意。 朱珠看的心慌意乱,脑袋却是满头雾水,困惑应:“只是亲下手而已, 师姐怎么了?” 这么大的反应,真是不符合司蓝平日里的性情。 司蓝亦察觉自己有些过激,暗自压下心神, 淡漠应:“还未洗手,脏。” “我不觉得脏啊。” “师妹, 真是不知羞!” 朱珠见司蓝美目扬兮,略带羞赧, 并无怒意,只得忍笑附和哄应:“师姐别生气,吃饭吧!” 不知是年岁见长, 还是因为司蓝性子使然。 两人在天恨谷时, 司蓝其实就已经不怎么在朱珠面前露体更衣。 以前只觉司蓝性情冷淡疏离, 现下朱珠才看出她似乎只是面子薄容易害羞。 如此对比,朱珠觉得自己似乎在司蓝面前,似乎确实有点没脸没皮不知羞耻?! 两人稍稍恢复如常,一时之间, 只余碗筷碰撞发出的些许声响。 司蓝安静进食, 亦不忍回想先前心乱害臊之事。 待听朱珠咕噜喝汤,司蓝抬眸见她胃口不减往日, 全然不像身子不适症状,打量出声:“我看师妹的不适,与其说是癸水预兆,更像吃撑腹胀所致。” “咳咳!”朱珠险些忘记司蓝会看病,一时也不敢瞎编,只得应,“也许是吧,那些山楂丸都没了,师姐不如再买些?” “行,不过师妹要好好留在客栈休息,我去药铺一趟就行。”司蓝轻叹应道。 本来制作的山楂丸是为给朱珠消食,谁想赶路途中全给她做零嘴吃食。 这回司蓝可不会如她所愿,决定暗地改善山楂丸的口味,治治她贪食的毛病。 “好!”朱珠正愁没机会跟司蓝分道行事。 不多时,两人用完饭。 朱珠配合的躺在床榻闭目,等听到司蓝脚步声自廊道远去,方才睁眼,盘坐起身,思索如今繁杂局势。 既然现在剑门宗和月华宫的人都聚集在凨城,想来绝非巧合。 而且月华宫的寒冰诀又害得司蓝一直忍受伤痛,现下既然撞到一块。 朱珠打算偷听月华宫来凨城用意,顺带抓个弟子,询问关于寒冰诀的治疗法子。 从雅间出来的朱珠拦住店小二出声:“哎,今天入住一队冷冰冰的女子,她们住在几号房?” 以月华宫的练武风格,冷冰冰最是适宜形容她们的存在。 “您顺着廊道前面直行尽头,右转第三间就是。” “好,多谢。” 而后朱珠果断关门回到自己雅间,徒留店小二茫然无措,她不是要去找人的吗? 从雅间翻窗而出的朱珠,轻身跃上屋檐,因着积雪缘故,行走的并不快。 “一、二、三!”朱珠数着数目,停步伏身,探手揭开屋瓦。 没想却看见的是剑门宗若干弟子,而白骏桉位于其间,众人之中一位年岁已高的妇人正坐中央,尤为显目。 “宗主,弟子今日无意间看见两女子佩戴师傅的参月辰星宝剑。” “竟有此事?” 白骏桉颔首叹道:“可惜她们轻功太厉害,弟子没能追上查问究竟,寻找师傅下落。” 屋瓦之上的朱珠悄悄盖上屋瓦,得意笑道:“笨,你们绝对猜不到我就在你头顶呢!” 真没想到剑门宗宗主竟然也偷偷进凨城,如此兴师动众,绝对有大事。 不过现在朱珠没兴趣偷听他们门派的事,当务之急是先去找月华宫! 从屋檐继续冒着寒风行走,朱珠现在知道他们住的雅间,远比自己跟司蓝要宽敞,所以要多数数目。 好不容易朱珠再次停身,鼻尖冻的通红,探手扒开积雪,小心揭开屋瓦,视线跃入排坐的众女子时,不由得屏住呼吸! 屋内月华宫众弟子正在打坐练功,周身寒气浮动,竟然屋内比寒风凌厉的屋外还要冷! 不过最令朱珠震惊,还是为首者的女子面貌,乍一看简直就是司蓝本人! 司蓝,她什么时候背着自己成为月华宫宫主! 朱珠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连忙眨了又眨,再次察看确认,心间止不住感叹,这女人真是像极了司蓝! 好在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两人面貌变化差异。 这月华宫宫主气质,瞧着就比司蓝更要冷酷无情,老练毒辣。 远比先前更换墨蓝衣物的司蓝,还要有压迫震慑。 这其中恐怕也有对方武功内息过于高深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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